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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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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向台下群豪一拱手,谦和地期声道:“卫明小侠,连败三人,至今未逢敌手,依照擂规,午前不再比试,不过,台下各路英雄中,如仍有不服的朋友,请依次上台,一同入堡午筵,饭后再争胜负。”如此一说,台下数千群豪,立时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江老堡主游目全场,等了梢顷,兄台下群豪竟无一人上台,只得朗声道:“虽然无人上台,但招亲擂并末因此结束,由于卫小侠掷剑于树,要待百日期满以后,确定无人持剑前来挑战时,本堡才能将中选结果宣布。”

  台下群豪一听,相互愕然,俱都显得十分不解。江天涛顿时大怒,知道老父如此宣布,完全是中了贱婢毒娘子的阴毒诡谋。他心中虽然怒火高炽,但却不敢发作,只得假装神色自若,仪态谦和,唇角带着诚服微笑。同时,他也断定,毒娘子攻击他的主要借口,必是以他曾在堡外后花园中担任过浇花小厮。

  心念间,蓦闻立在擂台前角的镇拐霞九州马云山,面向台下,抱拳过顶,愉快地朗声道:“本堡老堡主,命令老朽,多谢各路朋友捧场,招待不周,请多原谅,诸位珍重,后会有期,现在鸣炮欢送。”说毕,转首向左侧彩棚上,高声朗喝:“鸣炮!”

  喝声甫落,重新悬在彩棚上的万响鞭,原本是宣布新郎官中选时燃放的,这时又啦啦的燃了起来,却作了欢送各路英雄的礼炮。隐身幕后的汪燕玲,只气得凤自含泪,娇躯颤抖,恨不得飞身扑出,挥剑杀了毒娘子。但她看了江天涛镇静含笑的神态,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带着小翠花四女,走出后台,乘轿转回堡内。

  这时,台下群豪,已经开始离去,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迷惑不解和意犹未尽的神色。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俱都强自含笑肃立台下目送。江天涛望着默默离去的群豪,有的相互议论,有的摇头叹息,和他飞驻驰来看到的疯狂场面不啻天壤之比,心里既心痛,又气忿。

  他佯装神色自若地觑目一嫖毒娘子,发现她神情冰冷,面色阴沉,而立在她身侧的朝天鼻,却显得十分得意。江天涛心中冷冷一笑,暗骂一声蠢才,小爷终有一天将你们赶出九宫堡去。
  
  心念末毕,蓦闻马云山愉快地说:“卫小侠请!”
  
  江天涛一定神,发现台下已经无人,老父眉宇间,隐透忧郁,但却仍装出谦和慈祥神态,于是急忙拱手,面向老父,恭声道:“老前辈请。”

  江老堡主略事谦逊,即和江天涛并肩走下台阶,径向狭谷口走去。江天涛怎敢与老父并行,因而一直落后半步。众人默默前进,似乎都有一份沉重的心事。

  蓦然,江天涛的星目一亮,顿时想起女扮男装的雪姊姊,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雪姊姊的影子。但他却发现毒娘子,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冷冷地望着他,似在暗察他的神色和心事,这时见他回头,立即强自绽唇一笑。

  江天涛一见毒娘子,心中便不由升起一股强烈怒火,但他却必须佯装愉快的向她点点头。同时,他也发现镇拐震九州等人,俱都跟在身后。其中有六个老者,两个中年儒士,和以双枪成名的小李广钟清。朝天鼻跟在最后,默默地低头前进,似乎正在计划着如何对江天涛刁难,或向他暗下毒手。

  进入巨木茂林,光线顿时一睹,江天涛本能的仰首一看天色,正午早已过了,这才发觉腹中已是饥肠辘辘。到达九宫堡前,堡门早已大开,五彩缤纷,悬灯结彩,一片喜气。两排身穿崭新劲装,佩有腰刀的魁梧壮汉,分立门楼的两边。

  江天涛仰首看了一眼魏峨坠楼的高大堡墙,不禁升起太多的感慨,想到那夜冒着狂风暴雨,进入九宫堡闯摘星楼的时候,何曾想到会有今天?
  
  众人走上吊桥,两排堡丁,同时肃立,进入堡门,俱都抚刀躬身。江天涛身为外宾,立即俊面展笑,一面频频颔首,一面徐徐前进。 
 





 





  
第七章 紫血玉钗凤头
 
  通过深厚的堡门,是一道直达摘星楼下的宽大石道,两侧植有梧桐,左右俱是青石筑成的古老院落。摘星楼的基层,即是一座庞然大厅,仅大厅的四角,有四座巨型石墩,形成四座拱形厅门。大厅的四周,同样地结满了红绿彩绸和精致纱灯,一挂万客鞭,径由二楼上至下来,但没有人奉命点燃。

  大厅深远,里面光线暗淡,虽是白画,但厅内已燃起无数宫灯。厅外阶前,肃立着十数堡丁,马内四角恭立着四对侍女,一律穿着花花绿绿的新衣,但每个人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惊异。厅的正中,早已备妥了一席盛筵,两则长莫,形成八字,分设两边。

  江天涛打量间,已至厅前,仰首一看,摘星楼雄峙耸立,直耸高出霄汉,昔年建筑工程之浩大,由此可见。江老堡主肃容入厅,在一再推辞下,江天涛终于被请在右列宾位首席上坐下来。江天涛以下,是马云山和其余五位老人,马云山穿紫衣,其余是青、蓝、灰、墨、绿。

  江老堡主则坐在左列主位的道席上,以下是一位穿黄衫和一位穿月长衫的中年儒士。再其次是一身银缎劲装的小李广,和一身黑衣的毒娘子。朝天鼻以少堡主的身份在末座相陪。宾主落座之后,江老堡主依礼为江天涛介绍与席诸人。

  江天涛坐在首席,位居老父之上,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心中总觉志忑不安,是以在江老堡主介绍诸人时,只是肃立拱手,连说久仰,无法将每个人的特异绰号和姓氏,一一记得清楚,只知其中,俱是侠名远播,驰誉武林的高手。

  尤其身穿绿袍的秃顶老叟,更是威震宁、缎、甘、陕数十年,现已退休的正兴镖局头秃头鳌宁道通。其次是两个中年儒士,即是于初出师门即已饮誉江湖的齐鲁双侠金氏两兄弟。身穿绸衫的中年儒士,是老大金剑英,身穿月白长衫的中年儒士是二弟金剑英,两人俱是以机智见长的人物。

  介绍完毕,席筵开始,侍友们捧壶满酒,宾主间举杯呼干,气氛极为和谐。酒过三巡,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当先举杯站起来,愉快地笑着道:“卫小侠神才天貌,人间龙凤,如今年仅弱冠,即怀惊人绝技,将来必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老朽仅以这杯水酒,敬小侠一杯。”
  
  江天涛急忙起身,连说不敢,即和马云山同时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宁道通、小李广、齐鲁双侠以及其余四位老叟,纷纷立起,相继与江天涛干杯。朝天鼻见这些平素最瞧不起他的著名高手,一致盛赞江天涛,心中暗暗不服,但他当着者堡主,自是不敢失礼,也起身默默地敬了一杯。

  江老堡主看看自己的儿子,油头粉面,虚浮不实,比比宾位上的卫明,看看相陪的小李广钟清,无不是年少挺拔,英姿勃勃的俊品人物。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会打洞。看来这话也不尽实,心念至此,眉宇间立即罩上一层隐忧。

  狡桧阴狠的毒娘子,早知全堡上下,无一对朝天鼻有好感的人,因而她在自卑和自叹儿子不成器之余,心性变得愈加狠毒。这时见老堡主黯然神伤,知道也是为了她这个不上进的儿子发怒,于是心中一动,立即起了打击江天涛的无耻念头。

  她首先站起来,谦恭有礼地敬了一杯酒,接着轻绽红唇,故意提高声音,显得十分郑重地道:“贱妾章莉花,顷闻少堡主私下相告,卫小侠曾在本堡后花园浇花半年,上月始悄然离开。以卫小侠之武功,风范,绝非出身寒门之人,不知小侠何以甘居卑贱之职,如今小侠乃雀屏中选为最具希望之人,极可能即是本堡的乘龙嘉宾,如不及时解释清楚,尔后张扬开来,误传为九宫堡的表小姐下嫁该堡浇花小厮,这不但与老堡主的清誉有关,就是卫小侠自己的颜面上也不光彩。”
  
  如此一说,侍立大厅内外的堡丁侍友们,俱都惊异地向着江天涛望来,马云山等人,从不去堡后花园,这时一听,同时一愣,不禁愕然相顾。江老堡主听得神色黯然,不禁感慨地微摇皓首,老堡主原想筵后单独询问,没想到毒娘子多嘴先说了。

  毒娘子这番表面恭维,故施关注,而暗中却趁机宣扬,暗吟讥讽的阴谋,聪明人一听便知。江天涛虽然是满腹怒火,但却不便发作。于是,强抑怒火,急忙欠身,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在下久闻江老堡主,爱才若渴,是位祥蔼可亲,望重武林的德高长者,在下孺慕已久,但碍于辈份,不敢冒昧前来拜谒,复闻江老前辈爱花如命,广植奇花异卉,入园赏花,终朝不倦。半年前,贵堡总管闵五魁,下山觅找浇花小厮,适时家师恰巧云游在外,在下深觉良机难得,为了一瞻江老前辈之慈颜祥晖,在下便毅然随闵总管前来了。”
  
  江老堡主虽觉事情不是江天涛说的如此简单,但听了江天涛的一番话,心存赞赏,却不禁抚胡颔首,愁眉立展。唯有毒娘子,唇晒阴笑,暗含轻视,似是在说:你们都不要得意,我如不能将这个姓卫的小子羞辱得如坐针锥,便永远不称毒娘子。朝天鼻更是又妒又自卑,但他却不屑的望着江天涛,故意摆出一副傲态。

  江天涛继续解释道:“至于目前悄然离去,实因为家师云游已回,限令在下星夜赶赴梵净山。不过,在下离去之前,曾向贵总管闵五魁请辞,诸位不信,可请闵总管出来,一问便知。”
  
  马云山等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总管闵五魁已死多日,如何出来对质?毒娘子听到死去的丈夫,浑身宛如针毡,狐媚面庞上的轻蔑阴笑立逝。江老堡主怕引起毒娘子伤心,立即有意岔开话题,急忙含笑道:“卫小侠武功出众,艺业超群,令师必是一位世外高人,但不知是哪一位,小侠能否见告?”说到令师两字时,老堡主急忙拱了拱手。

  如此一问,全厅肃静,俱都凝神静听,因为这正是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最关切的问题。江天涛见问及恩师,急忙起身,肃立恭声说:“家师俗名姓谷名芳卿,道号涤心,人称海棠仙子。”
  
  海棠仙子四字一出口,全厅为之一震,厅上诸人,除小李广一人外,昔年大都认识这位武林美人海棠仙子,因而不禁彼此递了一个惊疑眼神,似乎觉得以海棠仙子的武功修为,能调教出武功如此高绝的弟子,的确感到意外。俗语说:士隔三日,刮目相看。海棠仙子隐迹深山十多年,莫非已练成了绝世武功。

  江老堡主略一沉思,似是回忆海棠仙了昔年的音容,接着肃容道:“令师一生,仗义行侠,惩奸诛凶,深获武林同道赞誉,近十多年来,极少再现侠踪,令师息隐后,她的清修洞府,鲜有人知,根据小侠的精绝武功,令师堪称世外高人了。”老堡主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望着江天涛,谦和地问:“卫小侠的贵庚是”
  
  江天涛急忙恭声说:“晚辈虚长一十八岁。”
  
  马云山等人一听,俱都暗暗摇头,赞叹不已,即使毒娘子,也不禁多看两眼有玉树临风之美的江天涛。江老堡主一听十八岁,老怀颇有感触,又忍不住黯然看了一眼,坐在末座,真正虚长了一十八年的儿子朝天鼻。

  毒娘子见老堡主又以失望的目光看了一眼朝天鼻,心中再度升起一股既卑且妒的怒火,不由柳眉一庭,佯装不解地道:“敢问卫小侠艰脐开始便已拜在仙子门下习艺?”

  江天涛见问,立时掀起一股被毒娘子和闵五魁狠毒弃在蜂上的怒火,但他知道时机尚未成熟,只得黯然一叹,道:“说来不怕江老堡主和诸位见笑,在下是一个弃婴,尚在襁褓中便被恩师收养为徒了。”
  
  毒娘子一听弃婴,心头如遭雷击,因而浑身一战,面色立变,脱口一声轻啊。江老堡主和马云山等人,俱都为江天涛命舛而感到惋惜,但对毒娘子的神色骤变,也感到十分诧异。毒娘子顿时惊觉自己失态,不由急皱眉头,佯装悲呛的黯然道:“想不到卫小侠竟与贱妾有着同一可怜的身世,俱都遇到一对狠心的父母”
  
  江天涛末待毒娘子说完,心中激忿的怒火,令他忍不住立即冷冷堤戾言道:“在下遇到的却是一对不忠不义,欺天瞒主的无耻恶仆。”
  
  毒娘子一听,再也无法将心情镇静下来,一个不祥的预兆,闪电掠过她的脑海,她强自捺住惶乱激动地心情,以极关切地口吻道:“不知小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世?”
  
  江天涛剑眉微轩,星目闪耀,朱唇一阵牵动,但终于抑住胸中的怒火,摇了摇头,黯然一叹道:“莫说在下自己,就是家师也不知在下的详细身世,更不知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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