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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问凝视着李潮,庄重道:“那要请先生先恕天问无罪,否则我不敢说。”
李潮笑道:“天问随我日久,当知我决不会因为一些不中听的话语责怪你的,但说无妨。”
梁天问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我内心深处以为,先生应该放弃眼前的努力,接受忽必烈提出的条件。”他不敢再看李潮的目光,匍匐在地,紧盯着地面。
李潮的目光充满了不信,“天问,这是你的真心话?不可能的。”
“正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决无虚假。”
李潮猛然显得暴怒,声音也大了起来,“天问,当初我也是孤军驻扎泉州,同样是四周欢聚强敌,如今我们还占据着大半闽省,还有这么多的军队,怎能就降了鞑子,我若真的那么做了,还有何面目去见天下黎民,我李潮也也就成了汉奸卖国贼!”他的声音剧烈的抖动。
梁天问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可是在泉州的时候我们斗志昂扬,如今的我们充满悲观,那时的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元军?现在面对的却是塞外的倍于我们的元军,先生真的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吗?”他抬起了头。
李潮怒道:“我怕死,不愿意失去权力,可我却首先是一个中国的战士,如果连我都选择放弃努力,这个国家的百姓还有希望吗?”
“可我们继续的却是自己的人生,我今日坦言,先生,我们死去,只不过换几滴无关痛痒的眼泪,但百姓们却依然可以忍辱偷生,再说如今就算在他们心中,寄予希望的也不是先生,而却只是妄想,先生,以往你与他都是人们心中的英雄,可今天的你,已回不到过去。”
“可我的每一次决定不也都有你们的主张?”
“不错,一步错万劫不复,先生,我为此常常感觉自己对不起你,既然现在我们已不可能成功,何苦还要强自支撑?”
“我想杀了你,天问!”李潮猛然拔剑。
梁天问却又垂下了头,“听凭先生处置,我的人生精彩是因为有了先生的提点。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我冒死一言,就已豁出了性命,我梁天问从来都是一个自私权欲极大的人,但我却不愿意抛下先生独自离去,先生,元廷其实已经派人联络我许多次了,我想军中的许多中高级军官都已与元廷有过接触。”
“什么?他们都是一心为国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可是先生,一个人如果以前没有拥有过荣华权力快活也许会不带私念一心为国而战,但是我们却已辉煌过,快活过,现在若再提及死亡,难免会有人不再象当年那样无畏了。”
李潮砰然坐下,“不要说了,我累了,天问,你也下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无奈。
梁天问看见了他的迷茫,仿佛片刻之间就已老了许多,知道自己的话语多少起了一些作用,便施礼退出,他的心中也并不好受,自己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原来自己会转变成这样。
他自嘲的一笑,‘我爱惜生命,惟有如此。“却没有李潮那样的煎熬。
李潮彻底迷惘了。
梁天问的话语让他心中的那一道防线似要被突破,在人们心中自己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我本就是一个私欲沉重,无可不为的小人罢了,我还需要坚持吗?
坚持到从生到死,连家庭的幸福都难以保留,与自己作战的元军中有那么多原来的宋臣,自己已经历经过太多的精彩,相对他们来说自己总还算好的,至少努力地比他们多,他们可以改弦更张,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就算继续现在的事业,王想的复出已宣告了自己不可能再是事业的象征,就让他去青史留名吧!
李潮猛然击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颅,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有这样不堪的念头,忘了这个念头,却似乎挥之不去
李巨在这天傍晚找来了自己信任的四名千夫长,他需要众人的意见,,结束自己的彷徨。
他一脸的严肃,“我本想坦然面对流言,但直觉却让我感到了危险,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答案,从大家这里得到答案。”
一名千夫长沉声道:“我只有一个答案,我相信流言,李潮完全有可能背叛我们的事业,将军要做的就是决断!”
另外几人却没有说话,脸色却已显慌乱,李巨明白他们与自己一样没有主见,“也许我应该当面向李潮问清楚一切”
“那样您不会有机会活下去的,不能这样去送死!”
“我不能主动挑起内乱!”
深夜里。
李益阳密报李潮,“先生,今晚李巨召集了他亲信的将佐开会。”
李潮应了一声,“这并不奇怪。”
李益阳苦笑道:“会上有一名千夫长提出要除掉先生,但李巨却没有应允。”
李潮淡然一笑,“他没有什么机会的,益阳不都已知道他们会议的内容,可见没有多少人真正地忠于他李巨,明日我想与李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消除大家心中的所有困惑。”
清晨。
李巨接到了李潮的邀约,正好也想当面与李潮问个清楚,便带领着几十名护卫来见李潮。
走到半路,却就传来消息,昨晚给自己建议的那名千夫长遇刺身亡,凶手逃逸。
他愤怒了,“欺我太甚!”
此刻,梁天问微笑着对李益阳说道:“益阳,对于那种危险的人物还是早早解决为好,所以我便派人去杀了他。”
“什么,是你做的,可是”李益阳面色大变。
梁天问忽然感到了自己的伟大,也许自己正在改变事情的演变,“我为了自己与大家也是无可厚非的。”
阳光之中,李巨回望家的方向,他的心中已有了杀机,今天若从李潮那里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就将有人喋血。
“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似王大哥当初那样窝囊。”他在心中默念着加油,手也不由握紧了刀柄。
进了李潮的府宅,李益阳迎了出来,“李将军,先生已在内恭候,请将军随我入内。”他面色凝重,又小声道:“今日将军还需克制自己的情绪才是,一切以大局为重。”
李巨脸色一沉,嘿嘿冷笑,道:“我想请先生到这外面院子当中相见,独自进入内堂我有恐惧,益阳应该知道我手下的千夫长方才被人杀害之事了吧。”他回望身后全副武装的卫士胆气陡壮,“我不想成为鱼肉,也不再轻信任何人!”
李益阳无助地看着不远的梁天问。
梁天问淡淡一笑道:“既如此,益阳先在此陪伴李将军,我入内去请先生出来。”
李潮正在闭目养神,这几日脑子动的太多,真的有些疲乏了。
“先生,李巨将军来了,却要在院子中见先生。”
他睁开眼睛,“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看李将军是来兴师问罪的。”梁天问轻声道:“我派人在方才刺杀了要对先生不利的那个千夫长。”
“天问,你真的疯了,这还是我认识的你吗?”
“就是我,也许我真的有些疯狂,但我知道若是先生有了不测,我的前途也将不再。”
李潮惨然一笑,“你是非要把我推到元廷那边?他们给了你多少吸引你的许诺?你就不怕我当着李巨的面杀了你解决一切?”他的眼光如刀。
梁天问却明白自己已经打动了李潮,也许相处日久,他也已经了解了李潮。
“那样我也不后悔,我只是做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人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先生就算杀了我,就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吗?也许狠一狠心,放弃一些理想,先生最终的抉择还是会有许多人追随的,这可是一笔财富,而如果选择了悲壮,那一切可能都消亡了,先生也就没有了凭籍,人生只有一次,理想却是可以放弃的。”
正文 第一零八章 无颜以对
李潮真的相信自己已经被梁天问的话语打动,“但是就算我心寸此念,却也并不是立刻可以达到,还有骄傲,还有赵哲他们”
梁天问轻声道:“这些却是先生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我只是梁天问,听从先生的指派罢了。”
李潮起身,道:“还是要先应付眼前的李巨。”
梁天问道:“先生不用担心,天问已经派人前去安排。”
李潮心中虽乱,却也明白梁天问对此事的思虑之深,却并未在脸上表露出对他的反感。
他缓步来到院中,“我来了,李巨将军,你为何不肯入内见我?”
李巨指了指自己,“我害怕危险,我知道在先生眼里,我从来都是粗鄙勇夫,但我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今日我是来向先生讨一个公道的。”
“讨什么公道?”
“先生为什么要派人杀死我手下的千夫长?”
李益阳轻声插话道:“先生并不知道的。”
却无人理会他的话语,李潮冷冷道:“他妄图对我不利,将军应该知道。”
“他只不过是说说罢了,我本来今天来就是想问一问先生是否已经对我们的理想事业动摇?”他的话语让众人寂静,目光齐集于李潮。
“谁没有过动摇与怀疑,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背叛!”李潮大声回答。
“那就是以后有可能了?”
“你的问题我不需要回答,在这里我才是至尊!”
李巨嗤笑一声,道:“不错,你是至尊,可惜你已不能说你是皇帝了。”
他的话刺痛了李潮,“就算不是皇帝,我依旧可以决定众人生死!”
李巨迎着他的目光,“可你若是存有背叛之心你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发号施令!”
李益阳连忙拦在两人中间,“李将军,不可造次。”
李潮仰天长叹,“李巨,我的心好乱,你不要迫我走错。”
“我没有逼你,我只希望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当众向大家发誓此生决不背弃国家,与元军血战到底,还有我要你交出杀害千夫长的凶手!”
李潮心中的怒火又起,“你先回去,我自己的事情自会决定,在这片土地上大家还都是忠实于我。”
“大家忠于的不是你,而是我们的事业,总会有血性男儿站在我的身边。”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猛然,府外又是一阵喧哗,又拥进了数百名战士,却是梁天问安排好的,他们居然将惜缘给绑来了。
梁天问举间抵住了惜缘的咽喉,“李巨,你若还关心她,就放下武器,向先生赔罪!”
李巨心中一寒,手指李潮,“你好毒辣!”
就在他犹豫间,梁天问的剑已经割断了她的脖颈,没有一丝的犹豫,“你不应该犹豫的。”
“惜缘!”李巨惨呼一声,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眨眼间惜缘就已死去,事态已不可挽回。
李巨拔出了长刀,“我无愧于心,你们今后却应该无颜以对世人,我杀!叛国者死!”
刀光剑影。
呆滞的李潮目睹着李巨死去,仿佛一切都只是梦而已。
“先生,叛贼李巨已被杀死。”梁天问说得很平静。
回到了内堂,梁天问立刻双膝跪倒,道:“还请先生谅解我许多的自作主张,但事已至此,不妨就在此时此地果断决断吧,趁着您现在还有实力完全可以向元廷要得很好的条件。”
李益阳用仿佛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梁天问,“天问,你还是你吗?”
“先生,益阳,我们如今还如何可以赢得这场战争?投降有什么可怕,不可以?”
李益阳也双膝跪倒,“先生不可呀,此时一降,无疑从英雄到汉奸,我们还没有失败”
李潮断然的挥手道:“天问,我决定了,你去见忽必烈,我要求永镇福建,若可应允,我愿意归降。”
梁天问笑了,“先生英明。”
首先在泉州展开了杀戮,李巨的亲信被杀者多达七八百儿女,关于李潮降元的消息也传遍了大江南北。
前线的骄傲也发现元军停止了进攻,他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但部下的军队却已经完全乱了,每天逃兵都是层出不穷,将佐们也陷入了迷茫。
直到一个暴雨的夜晚,梁若男来到了军营,她的眼睛湿湿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切都是真的,元廷已准备封先生为王,永镇福建。”
骄傲浑身冰冷。
正文 第一零九章(上) 骄傲不屈
“玉贞而折,不能瓦全,鸾铩而萎,不同鸡群。”赵哲面对着前来传达李潮投降命令的李益阳,“益阳先生,我虽然受恩于先生方有今日的地位,但却决不能奉蒙元为主,不说对不对得起天地百姓,单单是我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们赵家也应该有坚定不屈的人物出现了。”
李益阳的眼中有些许欣慰,“好,赵将军既然已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