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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阿音知错了,阿音错了,阿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战神动心思,你放过阿音吧,阿音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疏音极力压制住哽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离岸。
是啊,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喜欢上没有感情的战神,不该携一束紫凉花冲到战神府跟他表白,不该见他睡着了坐一旁痴痴的看他,更不该,偷偷吻了他
她甚至,为了他跟师兄吵架,伤了师兄的心师兄走的时候,只是强绽出一个笑颜,对她说,我的阿音长大了,我的阿音要幸福
可是她做的这一切,换来的,却是他的厌恶么
他就这么厌恶她么,不想她纠缠他,就要求玉帝将她扔下清风崖挫骨扬灰
“错了,就要受惩罚。”离岸说完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忽隐忽现,他看着扶摇老者,意思是催促他快些动手。
“阿音”扶摇老者知道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苍老的声音里也开始有一丝颤抖,他伸手拍了拍疏音的头。
阿音,这是师父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若是你有幸不死,好好活着,永远不要再回来。
“师父,不要,不要,阿音不要死”疏音看着扶摇老者抬起手,便知师父是要动手了。
疏音的身体被扶摇老者发出的一股力冲击着,跌下了清风崖。
久久,终于传来疏音痛苦的叫声,生生将扶摇老者的眼泪逼了出来。
“战神,从此以后,无论疏音能否存活,都请您不要再和她计较。”扶摇老者闭着眼睛对离岸说。
离岸伸出手指,看着落在指尖上的细小尘埃,风轻云淡地开口:“我当然,不会和这尘埃计较。”从清风崖落下去,哪里还有存活的道理,也只能变成清风一缕漂浮在空气之中了。
如今,整整一百年,疏音又站在了这里,只不过,是以莫寻的身份。
当年她被扔下清风崖,因为扶摇度与她的五百年修为,使得她没有魂飞魄散,硬生生保住了她一魂一魄。
这一魂一魄在清风崖下飘荡,一晃,就是一百年。
一百年后,她终于寻得了一个女子的身体,将自己的魂魄寄了进去。可是却是前尘尽忘,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游荡到了海边,被一股巨大的意念力呼唤着,直直跌进了海里去。
·
扶摇一开门,便看见莫寻站在门前,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悲怆,让饱经风霜的扶摇都觉得悲凉。他生平,只见过三次这样悲伤的表情。
一次,是在风陌脸上,一次,便是在那年的疏音脸上,同此刻的莫寻,一模一样。
“师父,阿音回来了。”
莫寻这一句话,硬是让扶摇退后了几步,扶着门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阿阿寻,你你都想起来了”
“师父师父”莫寻微弱的喊了这么两声,脸上满是憔悴的神色,眼神一晃,竟直直晕了过去。
“阿寻!阿寻!”
未待扶摇伸手,早有一双手将莫寻稳稳托住,打横抱了起来。
是离岸,他抱着莫寻径直朝房间里走去。
“你带她去哪里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扶摇紧追不舍。可是无论他怎么问,离岸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离岸将莫寻放在床上,他负手立在床边,低眉深思,深碧色的眸子犹如一潭湖水,了无波痕。扶摇依旧在一旁追问,离岸被问得烦了,抬手使了个术将扶摇的嘴巴闭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扶摇,我问你些问题,你只点头或摇头就可。明白的话,就点一下头。”
扶摇本就在气头上,又被离岸的定身诀这么一禁,更加气结,仿佛没有听见离岸的话,眼一横,一动不动。
离岸却不理会他,问道:“她是不是失过记忆?”
扶摇拗了拗,知道敌不过离岸,于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她以前同风陌感情很好?”
扶摇又点头。
离岸眼睛微微眯起,朝外走去,边走边对扶摇说道:“本君今日带她去了清风崖,她不知看到了什么,许是将那些记忆尽数找了回来。”
清风崖!扶摇眼睛蓦地一睁,一百年前自己亲手将疏音推下清风崖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阿音满脸泪痕的乞求,还有战神离岸的冷漠无情可是如今,离岸却在伤害了阿音之后,却将这一切都尽数忘记,又一次出现在她身边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劫难,难道风陌离开时的担忧,竟要成真了么?
☆、此去经年
扶摇没有料到,莫寻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而这句话,却硬生生的将那个活泼无赖的莫寻带走,换回来的,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疏音。
莫寻说,师父,我们回扶摇山吧,不要找师兄了。
“为什么不找风陌了?阿寻阿音,你究竟在清风崖前看到了什么?”直觉告诉扶摇,莫寻她一定是在清风崖前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师父,您还是叫我阿寻罢,我不想做回疏音,太痛苦。还是莫寻好”
莫寻说着便起身从床上下来。这里于她来说,同客栈没什么分别,更没有什么要打点的,转身便能走。
扶摇三步两步追上去:“阿寻,阿寻,我们恐怕出不了魔界吧。”
果然,刚走出房间,便看见离岸的身影,他正站在紫凉树下,抬头看着紫凉花。
终究,还是留不住么。
“你要走么。”离岸淡淡的开口,全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莫寻停住脚步。
所有的记忆都排山倒海涌上来的时候,她的眼里不是没有泪水。那个背影,曾经是她最喜欢看的。
那时候,她瞒着师父求风陌去天庭的时候带上她,风陌去见玉帝,她就独自跑到战神殿前,躲在那里看他的背影。他颀长的身影,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遥远。
那时候,她固执的说她喜欢他,想要看他笑的样子,想要靠近他,想要时时刻刻都看见他。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记起来了,他却忘了她,也忘了他曾经给过她的伤害。
如此甚好,就不用在面对他的时候,记起自己曾经狼狈的恳求他的样子。他也便不能再看低她,看低她的喜欢了。
本想就这么离开,可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还能与他对面,甚至,与他相谈,又该,以什么语气呢
“你留不住我。”
如今,你留不住我,只因为我想要走。从前你不曾留我,我却还要赖在你身边,你想尽一切办法推开我,如今,我自己离开,这样可好?
“我不留你。”
虽是要走,可是听到离岸的这句话,莫寻心里终究还是难过了一下,一百年了,他终究没有对她动过心。
“我等在此,是要听你说一句告辞。”
“那便,告辞。”莫寻极快的打断离岸,语调生硬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转身就走。
离岸垂下双眸,眉眼之间氤氲上低落的神色。恍惚想起来在天庭第一次见到莫寻的画面,那时候她被人算计推到战阵中来,没想到却是执枪打起了天兵,他对这个晕乎的小神仙根本全然不屑,那时候他并不是不能全身而退,但是他还是用剑抵着她的脖颈,要她做人质,对她低声说,别怕,我带你离开。
换成此刻,他却是真真想再说一遍这句话了,不过,这次他不想用剑逼她了,只是不知,她还不会跟他走呢。
离岸挥了挥手,身后的第三护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朝莫寻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奉命为她打开魔界的结界。
离岸脸上微微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捻起一片紫凉花瓣,挑唇笑了,纵使你离开,我也会让你回来的。
扶摇山,落桐观。
扶摇推开观门,眼前满是铺了一地的黄色枯叶,那棵梧桐树早已经光秃了,只剩一地萧杀。
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是一百年前。临走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若是找不到疏音的魂魄,他从此便不再踏足落桐观,只在这广袤天地间,做个落魄的道人。一百年后,他终于带着疏音回来了。可是却又丢了风陌。
“师父。”莫寻缓步走向院中的一个石桌,对扶摇说,“以前,师兄最喜欢在这里看那些人间的话本子了。”
“风陌他一向看的不是经书么?”
莫寻笑笑:“其实,只是封面做成经书模样的话本子。”
只因着她晚上总爱胡思乱想,想着战神,于是心神不定总也睡不着觉,风陌只当她是失眠,便寻些有趣的故事来看,等她睡不着的时候讲给她听。
雪青款款,如泓深眸,吾有君子,花下轻吟。
“师父,师兄最喜欢吃用你亲自种出来的绿豆做的点心了。”
扶摇看着早已经杂草丛生的那块小园子,那些绿豆秧早已经不知何处做了春泥了:“风陌他,不是喜欢吃荷叶酥的么?”
“其实,那些荷叶酥,都被师兄喂了后院那只小黄。”
只因着她喜欢吃绿豆酥,于是风陌便说他爱吃荷叶酥,将所有的绿豆酥都顺理成章的留给她。
扶摇垂头叹气:“果真不是我的亲弟子啊,我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些个秘密”
“是啊,你当初将师兄从师伯那里拐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觉悟呢。”
扶摇汗颜,伸手理了理拂尘,然后干咳了几声。其实那个时候他就知道,风陌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被他从南极仙翁处拐来,大抵,就是因着眼前这个小丫头的缘故吧。
可惜了那两百多年,她竟一直都不明白,还一心一意扑在离岸身上。
无论是神,还是人,在这世间,总会遇到这样一个,想要去温柔呵护。
“阿寻,你在清风崖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扶摇这么一问,莫寻却又不再言语了,只是看着那些死掉的紫凉树的枯枝发愣。等扶摇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的时候,莫寻却开口了。
“我看到了疏音的全部。”
“还有呢?”
“师父,为什么当年我被罚下清风崖的时候,师兄没有在那里?”莫寻却不理会扶摇的询问,径自说。
“他怎么会不去救你,只是当时他被羁绊住了,羁绊住他的,就是魔君苍孤。你看,他为了去救你,竟不顾六界先前定下的和平契约,生生将苍孤的魂魄打散,才得以赶过来,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氤氲在心头的疑惑终于解了,她就知道风陌不会弃她于不顾,莫寻抓住扶摇的袖子又问道:“那师兄可曾受什么伤,他的修为呢,还剩多少?”
“与苍孤一战损去他约有两成修为,护下你的躯体却让他几乎失去的全身修为,所以,他才凭空消失了一百年,将自己囚禁在龙宫,陪着你的躯体。”顿了顿,扶摇看着莫寻突然失神的松开了手,又问道,“阿寻,你为何对为师说不再寻找风陌了,你是不是知道风陌的消息了?”
“若你知道,便早些告诉我们罢。”
不是告诉我,而是告诉我们。
莫寻和扶摇转身,看见观门前站着的五方鬼帝。
“莫寻仙子,就请看在冥界已经乱作一团的份上,告诉我们大帝的下落吧。”伍北先开口道。
只这么些日子不见,他清瘦的身体竟越发瘦削了,是因为担心着风陌吧,莫寻想。
“怎么,不愿说么,没想到一百年之后,你还是如此无情。”伍中冷言,却被伍北嗔怪的瞪了一眼,于是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理睬莫寻。
伍南一脸不耐:“若是不说,咱们兄弟几个今日就拿了她,到时候再逼问她,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莫寻无声的笑了一下,道:“你们说个没完,何曾给我开口的机会了,又怎知我不会告诉你们。”
“那你说。”
莫寻敛了笑,脸上平平静静:“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早就将他找回来了。”
“你!”
“我知你们不信,可是你们在我这里纠缠这些个时间,还不如用来找风陌,说不定下一刻就找到了。”莫寻随后转身问扶摇,“师父,咱们观里可还有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