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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默默的玩着也没有意思。又吩咐了白露他们去房里取来。
一听有东西玩,宋清和也是开心的拍起手来。
不一会儿,东西就拿过来了。是一排捏得栩栩如生的面人。都是些民间艺人的玩意儿,九娘子也是央白露许久才收集过来的。九娘子第一次见时就觉得世界上哪有这么精巧有趣的事务,简直就是爱不释手了,没事总要拿出来把玩下。又陆陆续续的得了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面人。九娘子最爱的便是这套八仙过海的面人了。八个小人各自拿着法宝,色彩鲜艳,就连小人儿的表情也是刻画得活灵活现的,还有东海龙王,观世音菩萨等等配角。
宋清和看了也是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也许西北并没有这些做面人的,第一次看到也是特别稀奇。小心翼翼的接过面人,深怕把那面人不小心碰碎了。
“好、好看!”宋清和也是高兴的手舞足蹈了。一张脸兴奋的都红起来了。
九娘子看到宋清和如此喜欢,也好像与有荣焉,饶有趣味的拿着面人给宋清和说起了八仙过海的故事,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也不知道宋清和到底听懂了没有,只见他一会儿看看铁拐李,一会儿盯着蓝采和,还不忘瞧瞧讲得眉飞色舞的九娘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像之前看着那么痴傻了。
等九娘子讲到“东海龙王放出蓝采和。八仙拜别观音,各持宝物,乘风破浪、遨游而去。”的时候,宋清和都要跳起来,高兴得不能自已了。听众这么捧场,说书人十分有成就感。九娘子在府里从来都是被哄着的那个,没想到哄别人也是很有意思的,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小丫头,而变成了一个小大人了。
只见宋清和兴奋的拿起了面人中唯一的女性角色何仙姑,开心的说道:“这,是你!”
九娘子撇撇嘴,有点不以为然。又拿起一边的吕洞宾道:“我是仗剑天下,吟诗行侠的吕洞宾!”说着又随手一指几处假山:“这是蓬莱,这是方丈,那是瀛洲!”又指着府里的一处池塘:“那里便是东海!”拿着手里的几个面人带着宋清和开心的跑开了。宋清和也很是高兴的跟在后边,一路跟着九娘子胡闹。
坐在湖心亭的两位夫人看着孩子们玩得如此开心,心里也很是安慰。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一旦放下了心结,毕竟有那么多年的默契,两人一下子便又能说到一处了。两人有说有笑的交流起了京中和西北的见闻。说起西北的风物,宋夫人便滔滔不绝了起来,王氏从没离过京,一下子也听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
尽管宋夫人将西北说得如此有趣,但谁也知道西北条件艰苦,特别是萧云旗刚去的几年,只怕是苦中作乐罢了。
“这些年还是苦了你了。”王氏握着宋夫人的手,惋惜的说道。
宋夫人却笑着说:“当年年轻气盛,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闹了许多笑话。西北幅员辽阔,人在那也看开了许多。”宋夫人顿了顿又说,“当年是我太任性了,可是让你为难了。”本来宋夫人就从未私下见过侯爷,也不过是听了坊间的传说爱慕他的才华,要说有多非他不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上的,只是失了面子心里那口气过不去罢了。
“是呀,那时候年纪小,可不是一点小事看得比天都大了去。”王氏说着又看了看,湖边玩得开心的九娘子和宋清和,“只愿到他们能一辈子都这么开心才好。”到底是孩子,就算是离别在即,也浑然不知。也许就算知道,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哀愁吧。
“这次再回了西北,再回京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宋夫人不无遗憾的说。
一时王氏心里也充满了离愁别恨,两人好不容易和好了,却又面临着分别。“姐姐可要记得常给妹妹写信才好。”
宋夫人也拍拍王氏的手:“那是当然了。只是路途遥远,妹妹可不要怪我回信晚了。”两人这是已恢复了出嫁之前的称呼了。
两人又亲热的聊了一阵,等到日光渐渐暗淡下来,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了。才一一话别,把依然意犹未尽的宋清和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泉
送走了宋家母子,侯府后院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九娘子也开始对学业上起心来。家里老夫人,侯爷也是对此乐见其成的。只是又怕憋坏了孩子,从前是劝着九娘子好学,现下又心疼的要她多玩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为了朝廷忙碌了整整一年的侯爷终于封了印,闲下来有时间多陪陪家里人。
九娘子的六哥、七哥也终于从书院里回来了,在任上的其余哥哥们也都差人送来了年礼,很是丰盛。侯府里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有了年节的气氛了。老夫人看着这几个伶俐可爱的小孙儿也是笑口常开。
侯府里早早的开了地龙,虽如今民间提倡节俭,但侯府里各房里也是烧得热火,一点也感觉不到外间的寒冷。尽管如此侯爷还是计划着带着这一家老小去温泉里泡泡,也慰劳慰劳为侯府操劳了一年的王氏。
九娘子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得不能自已了。长到这么大还没出去泡过温泉,可比在家里看几个哥哥点炮仗好玩多了。早早的就叫白露给她准备好了要用的衣服、毛巾等物品。又整日叽叽喳喳的在王氏边上问这个问那个的,搅得王氏见着她头都大了,也是拿着这个女儿没有办法。
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在九娘子的期待下,去温泉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京城里还飘着雪花,九娘子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团子,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冻得,早早的就到了未名轩里,等着爹爹了。
六哥儿、七哥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府里的集体活动并不多,心里也是如九娘子一般高兴,毕竟是到书院里读过书的,到底是矜持些,脸上并不显露,早早的到未名轩里来等候了。
“六哥,你以前可曾去过?”左右长辈们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九娘子好奇的问道。六哥儿也是王氏所出,是九娘子的胞兄,感情自然是要深厚些。不过七哥儿也不差,虽然是三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到底两人年岁相近,常常能玩到一起去。
六哥儿长得与侯爷有八九分相似,读书上又很长进,侯爷很是喜欢这个七儿子。
“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六哥前些年也去过一次,里边雾气缭绕像是仙境一般,泡在汤里浑身舒坦,和在府里泡澡可不一样。”六哥儿笑着说道。
“真的!”九娘子眼前一亮,虽然这些母亲都与她说过,但是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又有别样的味道。
“九妹去了不就知道了?只是虽然在京郊,但也有一段距离,今日只怕要宿在外边了。”六哥儿道。
就是这宿在外头,也是九娘子打出生以来头一次了。不觉更加满心期待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着侯爷和王氏从里间出来,看到外边正襟危坐的三个孩子笑了起来。
“平日里也没看到这么积极,倒是出去玩就不用三请四催了。”王氏笑着说。
“好了,都收拾收拾准备上马车了。”侯爷又一把抱起九娘子,说道:“今日小九就陪祖母坐一辆马车吧!”
九娘子轻轻哎了一声。
平日里,九娘子入宫都是往东边走,今日要去京郊要往西边去。
侯府出门一行六个主子。侯爷和王氏在最前边的马车里,九娘子陪着老夫人坐在中间,六哥儿和七哥儿就坐在了最后边。
九娘子在马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祖母的话,心思却飘在了外边。今日的路线与往日不同,总的来说还是更为嘈杂些,甚至还偶有嗓门大的叫卖声就连马车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其中还有九娘子心爱的小面人。行了很长一段路才出了城里。到了郊外路就要更颠簸些了。
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颠簸,马车里又暖和,靠着软垫就睡了。
九娘子轻轻给祖母盖好毯子,就到了小窗边,往外看。
要仔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京城。到底是女子,行动的范围就小了,就连母亲也只是到京郊的几处庄子里住过,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了。
外边正飘着雪花,路边到处都是厚厚积雪,虽是官道也没有什么人特地过来打扫的。举目都是一片白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九娘子却舍不得放下帘子,生怕错过了什么。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难道已经到了?可看着外边的景色又不像,分明还在路上。
却是有下人过来说,有瑞王府的马车过来了,侯爷吩咐了让他们先走。想来也是往温泉方向去的。
不一会儿就听到后边传来了马车行走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不止一辆。行到侯府车队边时就停了下来。王府的马车装饰与侯府相比稍显华丽,是四匹马拉着的难怪速度要快些,用了象征皇室的黄锻做了帘子,整个马车的规制也较高些。
只见从对面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绛紫色金丝祥云装饰斗篷的中年男人,隔着有一段距离,九娘子看着并不是很真切。只见侯爷也从马车里下来了。两人相对行了一礼。看样子这个中年男人应是瑞王爷了。九娘子只看到两人嘴巴在动的说了几句,听不到什么身影。只见瑞王爷对着他下来的马车远远的招呼了一下,又有一名少年从马车里下来了。
隔得远,少年又侧对着九娘子这边,九娘子也只能看看这人的侧影。可就是这侧影也让她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按理说,九娘子见过的外男并不多,不过是那些与侯爷交好的几家。瑞王爷身份特殊,作为臣子的为了避嫌,也不便与之结交过深。平日里应不会有什么来往,就是像今日在路上遇见,也不过是下到马车里打个招呼便是了。
正想着,那少年好像若有所觉般,测过身子往九娘子这边看过来。九娘子心里一紧,吓得一下子将门帘放下来,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只这一瞥,不过电光火石的时间,九娘子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清清冷冷的眼神来。
那是宋清和旁边的书童!
虽然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但是那笔直的背脊,和清冷的眼神与那个书童没有一丝差别。虽然在宋清和身边一直微低着头,一点也不显眼,但是那气度看着就与旁人不同。
可是再一想,九娘子又不能确定了。能得瑞王爷如此介绍只怕是瑞王世子了,可是世子又怎么会去一个傻子那当书童呢?如果不是,两人又怎会如此之像?
九娘子的小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了。想去再掀开帘子看,却又是不敢了。索性侯爷与瑞王爷并没有聊多久就各自上了马车,旁边的车队不一会儿就先走了。
等了一会,侯府的车队也上路了。
到了温泉山庄边,众人下了马车便感到了一股热气铺面而来。他们走的是专给朝中权贵开的侧门。与那些普通富人并不在一处。
侯爷怕惊扰了家中女眷,特地包下了一处小院。里面除了下人就没有其它外人了。并不需要与其它人等在一个池子里。
温泉水都是从地下引出,又分别导入各处的池里。小院里又分为月池与日池,中间隔着一排屋宇,专供男女分浴而用的。设计的很是周到。
九娘子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看到如此美景,早将那些事情抛到了一边去了。
只见池水滚动,面上飘着一层似在流动的白色的水气,热气氤氲,配上院中栽种的粉色梅花,可不是美得如仙境一般。
九娘子一阵欢呼,抢先跑了进去。又在下人的指引下稍作休息。换了衣裳就和祖母还有母亲在月池里泡着了。而侯爷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日池。
泡在滚热温泉里,只觉得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熨帖,哪里是家中浴桶可以比得上的。泡在池子里看着院里的梅花美景,真是觉得自己就像在仙境里一样。
老夫人看着九娘子那享受的样子不禁取笑道:“看小九这一脸享受,只怕天山瑶池也不过如此了。”
“天山瑶池哪里有这里好,那么远,又在山上,这里有梅花看,有祖母和母亲陪着泡在水里可舒坦了,”九娘子说着又不知从哪里摸了个鸡蛋出来,“啊,还有温泉蛋吃。”
就连王氏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老夫人并不能泡得太久,九娘子便陪着老夫人回到屋子里去,祖孙两人靠在榻上打了会双陆。晚上又难得的陪着祖母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行六人才意犹未尽的回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南下
过了年,九娘子就进九岁了。侯府里的年节办得一向热闹,虽然几个哥哥不能回来,有了六哥儿、七哥儿、九娘子一家人也是过得其乐融融。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