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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理九娘子心里都懂,可就是跨不过那个坎。
如果、如果从不曾遇见赵子歌,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已经遇到了赵子歌,那么除了他,谁都不是良配了。
九娘子转而趴在白露身上,她与白露一同长大,说是情同姐妹也不为过。但是有些事到底是难以启齿,她也不曾对第二个人吐露过,如今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她能够分享这些心事的话,除了朝阳公主,就是白露了。
九娘子用还带着泪水的眼睛,郑重的看着白露。
白露还有些不解,只听到九娘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白露姐,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
白露有些惶恐,说道:“小姐这是什么话!”
“白露姐,你听我说!”九娘子严肃的抓着白露说道:“我早与人订了终生了!”
“啊!”白露惊得一下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的在床前来回走动。死命的回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人是谁!”
“白露姐,你先别急。”九娘子说道。“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绝没有做那苟且之事。”
白露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皱着眉头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又有什么办法。”九娘子声音幽幽的,“喜欢便是喜欢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夫人知道吗?”白露问道。
九娘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母亲也许是知道的吧。”不然不会这样,随她去闹,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通,旁人去劝是不行的。
白露坐到九娘子身边,急急的说道:“小姐,快把来龙去脉告诉我。”
九娘子这才把在杭州和进京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白露听,只略过了在京城里夜探她闺房的事情。
直到说完,九娘子才觉得心里的重担终于卸下了。这个秘密在她的心里怀揣了太久,久到了她以为赵子歌只是她心里一个臆想。是她每一次遇到的苦难之中,臆想出的一个救她与水火的英雄。
可是那把匕首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这么说,救了小姐和夫人的不止是四殿下,还有这个赵、赵子歌咯?”白露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可是这京城里也没有几个门当户对姓赵的人家,就连夫人娘家交好的赵家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儿郎。但是他如果说是上门来提亲,那多半还是有些把握的,除非、除非——”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九娘子有些着急的抢白。
“小姐别急,他可能是被什么耽搁了呢?”白露劝道。“只是这圣旨也下了。就算他再来提亲也都是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算这个不知名的赵家来头再大,也不可能越过圣旨去,只要九娘子能认清这点,早些的放弃也是好的。
九娘子却不气馁,说道:“眼看一年之约就要到了,只要能再见到他,这一切就都有余地!”
“余地?难道小姐还想悔婚?”白露惊道。“夫人都是点过头了的,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小姐还是忘了那个赵子歌吧。”
九娘子还是坚定的道:“不,只要一日没有听到他亲口拒绝,我就绝不会嫁给什么四皇子!”又看了眼白露,柔声道:“我的好姐姐,只要白露姐能助我一臂之力,不管事成与否,我都绝无怨言!”
“如、如何助?”白露心里有些慌,隐隐觉得绝对是难办的事情。
九娘子从床上拿出了那把匕首,说道:“那日一别,他给了我这把匕首。只要拿着它去樊花巷,便能联系到他。这些日子我一直寻不到机会出门,靠我自己是不行的,唯有白露姐能办到。”
白露一下没站住,摇晃了一下,“这怎么能行!要是、要是出了事,奴婢一家子都是活不成了!”
“不会的,我只是去看一眼,也好死了心。若他真的是骗我,那我便安心的听母亲的话,嫁给四殿下。”九娘子笃定的说道。
白露一时慌了手脚。樊花巷可不是他们这些正经人去的地方,更何况是侯府的小姐。只是白露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赵子歌来路十分可疑,多半是骗了自家小姐。如果小姐能认清此人的真面目,对这桩婚事也不会如此反感。
九娘子一看白露有些动摇,继续劝道:“白露姐,我只待在马车上,绝不出来,只是走过一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白露咬着牙想了片刻,“这出府可不是说出就能出的,我也要去寻个机会。”
九娘子一听知道这就是答应了,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内心不禁隐隐期待起来。
☆、柳暗
白露从九娘子的房里出来,轻轻掩上了门。抬头看看一片蔚蓝的天空,不禁叹了口气。
叫过守在一旁的小丫头,吩咐道:“小姐好不容易睡下了,可不要去打扰,就是夫人来了也仔细劝着,到了饭点我再来叫小姐。”
小丫头往房门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这段时间可辛苦白露姐了,这里有我看着,白露姐先去休息吧!”
大小姐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婚讯,日也闹夜也闹,大夫人也不过来劝着点,可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了。日日里陪着,生怕出什么差池。特别是最得小姐喜爱的白露,这些天来就没怎么休息过。
白露满脸的心事,敷衍着点着头,又叮嘱了一遍:“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说完就匆匆走了。
白露一边走一边暗地里留心有没有人注意到她。好在已在这宅子里服侍过多年,哪里人少,哪里人多还是知道的。一路躲过了人群,左弯右拐的就到了后门,早早的就有辆简陋的马车在门口候着。这马车还是平时这些下人们出去时坐的,也只有在主人跟前有些脸面的人才能坐得上。
上头坐着的马夫正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阿正,正在侯府里当差,两人家里都是侯府里的家奴,感情很是不错。但是此刻两人见着都是不说话,表情严肃的点点头,白露一掀帘子就进马车内。
“白露姐,你可算来了!”里边的九娘子已经等候多时,独自在马车里等着心里有些忐忑。九娘子穿着一身翠绿锦裙,并没有戴着什么首饰,素白的脸上满是期待,一双眼睛闪烁着点点星光,到底是年华正好的女子,不加点缀也是令人看得心醉,反而更有一种秀丽的美。
白露看得微一晃神,强装镇定的说道:“我们早些走吧,快去快回,被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说着招呼前边的阿正赶紧启程。
九娘子心里巴不得快些走,好早点得了赵子歌的消息。
一车上的三人都有些紧张,九娘子是因为期待,那两人却是因为担心了。
一路无话,直直的就往樊花巷去。
九娘子注视着窗外,却并没有往心里去,那些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心早就飞到了樊花巷。
今天能见到那人?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听到她定亲的消息有没有难过?
九娘子满心的疑问与思念都写在了面上,白露看在眼里却是心惊。九娘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情如此之深,但这段感情却注定是无疾而终。只愿小姐过了今日能死了这条心就好。
白露早早的将那匕首挂在了马车上,只要略加注意就能看到。
樊花巷是京城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来来往往的恩客不知凡几,到了晚上更是络绎不绝。只是现在正是白天就显得有些萧索,不少店家大门紧闭。只有巷口几家卖胭脂水粉的还有些人气,也是伙计比顾客多。
阿正驾着马车在樊花巷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也没人上来搭理,九娘子有些雀跃的心也慢慢凉了下来。死死盯着窗外,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这个破旧的马车。
“小姐,我们还要不要再走几圈?”马车外的阿正问。
九娘子还不死心。“再看看吧。”
阿正又驱着马,在樊花巷里走起来。这次终于有个脂粉店的伙计注意到了他们。
“小哥、小哥!”那伙计插着手,带着讨好的笑从铺子里追了出来,阿正连忙停了马。九娘子在马车里紧张的打量着这个伙计,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只见这伙计中等身材,穿着青灰色的褂子,模样普通,只怕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了。
“我看小哥在这路上走了几路,可是有什么想买的不好意思?”老板吸了吸鼻子道。
阿正看了一眼马车内,和气的道:“不知老板有什么卖的?”
伙计看了一眼马车,隔着厚厚的帘子,也不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嘿嘿笑道:“小姐到店里来选选吧,都是时兴货色,大家都喜欢的很,有的还特地从城东过来买呢!”
九娘子与白露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伙计有点古怪。一般开着店铺的就很少亲自上街来招揽顾客了,还特地把马车叫停了,这种事可不多见。
九娘子心里暗道一声“有戏”,便用眼神催促白露去看看。白露有些忐忑,但人都带出来了,去看看也就没什么了。
白露掀开一点门帘,闪身出去了。“那就有劳这位小伙计,我就替我家小姐挑选挑选。”
那伙计见顾客来了,搓搓手,就在前面带路去了。
九娘子一路目送,直到白露进了店里看不见人了,还盯着他们走过的方向。坐等右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九娘子硬是觉得漫长的很,若不是不方便,只怕自己跟着去了才好。
好在不多时,白露就提着几个纸包出来了。九娘子盯着白露手里的东西看了许久,直到她上了马车,就急急的扒拉过来要拆开看。
白露看着这样的九娘子有些好笑,说道:“好了小姐,那里不过是一些胭脂水粉罢了,东西在这呢。”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封信来。
九娘子又惊又喜,本来有些灰心,此刻却好像有烟花在心间绽放,就连昏暗的马车也因为这封信变得明亮起来。
伸手去够,只想快些看看信里写了些什么。
白露却是一让,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正反这信已经到手了,不如寻个安心的地方去看。”
之前在这樊花巷里徘徊,浪费了不少时间。现下日头已经下去了,再耽搁只怕会被夫人发现。
九娘子点点头,还是从白露手里拿过了那封信,揣在怀里,十分安心。
回了侯府,九娘子也顾不上遮掩,直接就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守在门口的小姑娘还吓了一跳,她还一直以为小姐在屋里睡觉呢。随后而来的白露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九娘子进了房门就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迫切的开始看了起来。九娘子还从未看到过赵子歌的字,这字方方正正的十分沉稳,与他的性格有几分相似。
可是越往下看,手就越是颤抖,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这竟是一封绝情信。
“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闻君有佳偶,特来与君别。”
原来等来等去竟是这样的结果,九娘子只觉得头脑里轰的一下,痛得就要裂开。
白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进了房里。看到九娘子拿着信,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白露有些心疼,可是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反常的没有安慰,而是问道:“小姐今日要在哪里用饭?”
九娘子隔了一会,才慢慢的摇摇头,轻轻的说道:“今日累了,没有胃口,你拿碗清粥就好。”
多少还是能吃点,白露听了也是心安,只愿九娘子能真的放下。道了声是就退下了。
等白露再把粥端上来的时候才发现九娘子背过去。
九娘子当然没有睡着,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那封信,难受得很。这一年多满满的期待落了空,九娘子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只是真到了伤心深处,却是连声音都没有,眼泪珠子连成了线,无声无息把整个枕头都沁湿了。
其实九娘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期待的到底是什么。皇帝的圣旨已下,要再撤回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父亲和母亲对四殿下都是满意的,连家里这边都使不上劲。可是想到那个无所不能的赵子歌,又好像一切都有了法子。
如此就轻言放弃,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无论如何也应该再争取一下啊!
九娘子心里又气又急,可满腔的怒火也不知道对谁发。是乱点鸳鸯的皇帝,是无辜的四殿下,是袖手旁观的母亲,还是无能为力的自己和薄情寡幸的赵子歌。
九娘子心里一片混沌,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突然那扇小窗又有了动静,与一年之前一模一样!
九娘子来不及多想,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就把窗户一把推开。
窗外却是有一个人,却不是她期待的赵子歌,而是一个一身劲装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花明
此时正是暮色四合,整个天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