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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着呢!来来,诸位请坐,请坐啊!”
与武林老前辈问好之后,付桦看向云风奚:“云公子此番下山,不知以后有何打算啊?”付桦看着这被江湖称颂的“第一公子”,暗叹如今江湖人才辈出,这云风奚年纪轻轻,便是一身绝世武功。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但愿山庄传到青山手中,不要没落了才好啊!
“此次下山,风奚打算回到家中陪伴家父,这些年未在父亲面前尽孝,心中有愧。”对于付桦,云风奚心中有些敬佩,锦绣山庄并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势力的,付桦经商有道,却又为人仗义,广行善事。有这样的势力在江湖中,是一大幸事。
付桦闻言大笑:“好啊,难得云公子一片孝心啊!”付桦打量着云风奚,越看越满意,江湖男儿大都粗狂豪放,这般儒雅的倒是不多。心思一动,想起自己女儿们,借此机会,让他们接触接触,若是能成就一番良缘就好了。
玉清月看着付庄主的眼神在云风奚的身上不断打量,想到付庄主的三个女儿好像没有一人定亲。难道,这付庄主是看上了云风奚作他女婿?这样想着,玉清月的眼神中带上丝戏谑,看向云风奚时,却见他对于付桦深意的目光仿若未觉,仍是轻笑着喝茶。这人倒是淡定,玉清月心下可惜未看见云风奚的反应,然而再看向他脸上的笑时,神情一晃,低下头,觉得那笑好像是一层刻在脸上的面具,他手中茶盏的雾气,为他的脸色更增添了几分不真实,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那种感觉,就像明明离的很近,却永远无法触及的飘渺。
感觉到玉清月的目光,云风奚微微侧头,正看见玉清月此时敛眸看着手中的茶盏,额边的碎发垂下,氤氲的雾气仿佛将她与外界相隔。云风奚移开目光,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手指轻轻地摸着杯身,却未再主动与付桦说话。玉清月心头莫名一动,回过神来,轻轻皱了皱眉头。
付桦在等着云风奚的反应,自己故意不断打量着他,若是普通后辈,不是受宠若惊,便是兢兢战战的开口询问了,而云风奚却好似这目光不存在。这份定力实在难得,心下不由得对云风奚有满意了几分,坚定了撮合的心思。
大约戌初时刻,布置晚宴的管家来禀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付桦便邀着众人登上摘星阁。摘星阁上已备好丰盛的酒宴,从楼上往下看,只见下面已经布好了许多灯笼,连绵的烛台等物,只待天再黑些便点上。“承蒙诸位厚爱来参加老夫的寿宴,大家一定要吃喝尽兴,大家放心,已经大家预备好了客房,今晚不醉不归啊!”“好!既然付庄主这么说,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哈哈……”众人喝酒赏景,锦绣山庄还布置了许多节目尽兴。不知不觉,便到了亥时。
玉清月看着众人不减热情,仍是在边讲着江湖之事,边赏景喝酒,便与自己周身之人打了招呼之后,出了楼阁透透气。走下摘星阁,那些喧闹声在身后渐渐变得越来越小,玉清月舒心一笑,慢慢的走着,突然觉得身后有人靠近,本能的迅速转身,玉笛直指要害。但待看清来人之后,衣袖轻翻,收起了玉笛的攻势。
“玉姑娘的笛子不用来吹曲,反而用原来当做武器,不觉得可惜么?”云风奚看着眼前的神色疏离的女子,突然起了逗弄之心:“难道是玉姑娘不通音律,便迁怒于这玉笛,让它做不成乐器,成了武器?”
玉清月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他了一眼,转身看着一边湖水,微风起,湖面碎了点点银光。回道:“听说云公子手中有江湖中人人羡慕的龙渊剑,却无人见过云公子出剑,难道云公子拔不出这传世名剑?毕竟名剑识主,云公子拔不出,情有可原。”
云风奚听着这回答,她说名剑识主,又说自己拔不出,这就是在暗讽自己的品行了。看着月辉下的少女,不若白日的淡雅如兰,此时的脸上带着些笑,略含着些讽意,却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活泼。云风奚只觉心里似有一丝涟漪在慢慢荡开,有些愉悦。
云风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瞥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晃过。那人快步向后门处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是有急事且十分慌张,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离着并不是很远的俩人。玉清月和云风奚对视一眼,看着那慌慌张张逐渐跑远的背影,突然觉得似有事情将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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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小姐之死
酒宴到了亥正时才散去,众人由侍从带回各自客房休息。玉清月躺在客房中,看着这客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干净整洁,一应俱全,布置清雅。想到今晚酒宴的排场,忽然觉得付庄主只有一个儿子,虽然子嗣淡薄了些,但不一定是坏事。锦绣山庄有如此家业,若多了几个儿子,说不定会因家业之争而闹得鸡犬不宁,兄弟反目的下场。
玉清月忽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人影,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杞人忧天了。锦绣山庄大办寿宴,必定已在暗处做好了诸多准备,想来不会轻易出现差错的。
月光仍静静的洒在山庄之内,温柔而祥和,山庄息了白日的喧闹。而这宁静的背后,此时却无人知道隐藏了怎样的丑恶。
第二天,付桦留下众人用了早饭,一些人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因为想要将云风奚与自家女儿撮合,付桦便拉着云风奚游园赏景,异常热情,甚至在言语之中多有试探。玉清月来找付桦辞行时,便看见付桦滔滔不绝的说着,而云风奚神情淡淡,待玉清月走近时,恰好听见了付桦在说自己的女儿。玉清月嘴角微抽,这云某人就这么好?竟让付庄主上赶着往外推着自己女儿,好像女儿嫁不掉了似的。
云风奚自是看到了走过来的玉清月,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与付桦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了然的微笑,便知道玉清月在想什么了。明白她的神情是故意做给他看,存了些看热闹的意思。他看着玉清月,双目含笑,待她走近。
“付前辈,昨日多有叨扰,晚辈特来向您辞行。”玉清月走近他们,目光在云风奚身上滑过,并未停留,接着对付桦说道。
“玉姑娘不如在山庄小住几日,听说姑娘喜欢山水,如此也可在山庄内好好赏玩一番。”付桦很喜欢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却进退有度,不骄不躁的晚辈,便出言挽留。
“多谢庄主厚爱,但……”玉清月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一小厮磕磕绊绊的跑过来,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付桦赶紧转身迎上去,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是大小姐,大小姐她……”小厮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再加上急匆匆的奔跑,说话更不利索了。
“哎呀,你快说,如锦到底怎么了?”付桦被小厮急得不行,便想向女儿院子走去。
然而这时却听见报信的小厮说道:“大小姐她……她被人杀死了!”
“什么?不可能!昨日如锦还好好的,怎么会……”付桦的声音一下子拔高,难以置信。
“老爷,是真的,奴才亲眼所见,大小姐被人杀死,一剑毙命啊!”
“什么!”付桦身形一晃,云风奚在旁边扶了一把,付桦转身看向云风奚和玉清月二人,身形微颤,说道:“两位,请帮小女找出真凶,锦绣山庄必定谨记二位大恩!”玉清月看着没有崩溃慌乱的付桦,心下叹息,到底是一庄之主,先想到的是找出真凶为女儿报仇,但这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他内心的痛苦和震惊。也是,昨日还在风风光光的大摆宴席,刚刚还在为女儿谋姻缘,乍一听见这噩耗,谁能保持镇定呢?
两人跟随付桦到了大小姐的院子,院子上写着锦园,院内布置雅致,可见主人的蕙质兰心,也足见付桦对女儿的疼宠。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付庄主内心有多大的痛苦。
围观的仆从见庄主来了,纷纷让路避开。付桦先迈进女儿的房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儿,痛苦的喊道:“如锦,如锦!……你告诉爹,谁害了你,谁害了你啊!爹给你报仇,把他碎尸万段,让他给你陪葬!孩子啊!……”刚刚勉强压制的痛苦在看见女儿尸首的那一刻爆发。
玉清月想起前日自己在客栈中听到的众人对付大小姐的评价,再看看血泊中的佳人,心里也有些惋惜。这是听见有人喊着“大姐!大姐!”转身一看,是两个少女。
两个少女年岁比付如锦小些,也是红着眼眶。玉清月看着这两人,想必这就是二小姐和三小姐了。看二人不惧这屋内鲜血,跪在付如锦尸身旁痛哭,这样看来倒也是姐妹情深,只是不知有没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了。
不是玉清月多心,如今付庄主已开口求助,自己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再加上此次来锦绣山庄是父亲的意思,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早就料到这里有此一事,所以让自己前来。既然,这浑水是趟定了,便专心解决了这边的事情。现在没有一丝线索,谁都有可能是杀死付如锦的凶手。玉清月看向旁边的云风奚,见他依旧神情淡然,目光悠悠,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付桦痛哭过后,转身说道:“云公子,玉姑娘,老夫请二位为小女找出凶手,锦绣山庄可为二位提供一切帮助,不惜任何代价!”说完便要躬身行礼。玉清月见状,立刻一侧身,云风奚也不会受这个礼,伸手扶住付桦的胳膊,说道:“付庄主放心,我们会为您找出真凶的,您请节哀。”
付桦将围观的仆人遣散,下令封口,不允许任何人随意离开山庄,锦园内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帮忙。云风奚是男子,便只留玉清月在屋内查看付如锦身上的伤口,他与付庄主在屋外查看周围是否有凶手的痕迹。然而一圈下来,结果令人失望,他们没有在房子周围找到任何线索。
付桦心里充满了懊悔,这几天准备寿宴,山庄里太忙乱了,没想到他的一时疏忽,竟害他大女儿遭此不测。付桦心念一动,如锦屋外并没有任何明显痕迹,可见凶手是个高手。难道,在昨天宴请的人中……不不,此念一出,付桦便首先自己否定了。自己所请之人全是正派之人,而且如锦与他们无冤无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便杀死自己女儿。而且,他自认一生磊落,从不故意与他人交恶,怎么就会有人害死如锦呢?难道,是那些邪道之人?……
☆、第六章 寻线索
这边付桦和云风奚在寻找线索,屋内,玉清月将付如锦身上仔细查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只有身前的一道致命伤。而且付如锦衣着整齐,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身上的伤口整齐有力,瞬间致命。这样的伤口,就算不是顶尖高手所为,也不是普通习武之人可以做到的。玉清月看着在一旁还在互相依着哭泣的两个女孩,自己在客栈听说这三位小姐都没有习武,这两个女孩此刻看起来柔柔弱弱,不知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请二位帮忙将如锦姑娘抬到床上去。”半个时辰后,玉清月终于将尸体和屋子里的情况全部查看完毕,那两个女孩此时轻轻啜泣。在玉清月查看时,两姐妹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离开。
玉清月看着一起将付如锦的尸体抬上床的两姐妹,暗忖虽然她们没有习武,但是心态到底有别于寻常人家的女儿。
“吱……”听见身后的门开的声音,付桦赶紧转身,快速上前几步,急切地问道:“玉姑娘,如何了?可有查看出什么?”
玉清月看着一脸悲痛的付桦,心下叹息,回答道:“大小姐她是一招致命,去时,应该没有痛苦。”这是自己目前可以给这个一生坦荡,却白发送黑发的人唯一安慰了。
付桦沉默未语,半晌,唤道:“付常,少爷怎么没过来?没通知他么?”话语间,隐有怒气。
“回老爷,一些侠士早上请少爷做个向导,游玩胥城,少爷应了。收到消息后,少爷马上赶了回来,但见前面一些正要辞行的客人找不到老爷,在猜测山庄发生了什么事,少爷便说先快些将客人送走,再过来。”
送客?玉清月微微诧异,自己妹妹突然死亡,身为哥哥没有立刻赶来,反而还在镇定地送客,这付少爷倒是有身为继承者的稳重,遇事足够冷静。虽说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毕竟以后是一庄之主,遇事则慌才是大忌。
“知道了。”付桦脸色稍霁,摆摆手,付常躬身退后,看着自家老爷仿佛一下佝偻的身影,心中难受:这几个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当年夫人难产,生下四小姐后,便去了。老爷情深意重,十几年过去都没有再娶。对于夫人留下的四个孩子,老爷他们十分疼宠,尤其是三位小姐,更是费心血将她们好好培养,盼她们嫁个好人家,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