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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的袁漠起码比那个管事高出了一个头,管事忙退后了两步站到茶馆门口的台阶上,和袁漠平视,见他壮实的个子,原本想给的十五文也就变成了二十文,又匆匆补了一句:“你不用做那么快的,做足一个月最好,得把活儿给做好、做漂亮。”
袁漠摆了摆手,“二十文钱就二十文钱,成!大叔,我干活你放心,铁定让主家满意。能半个月做完的活儿绝对不会拖一个月,保证做出来的东西和别人一个月做的没两样,你让我做足一个月,你家不是要多付我……三百文钱?这不是坑您嘛!”其实他做过的那些主家都交口称赞他做得好,只是袁漠向来不会吹嘘,这么保证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性子憨厚老实,偷奸耍滑的事他绝对是不做的。
“没坑,不是坑。”管事的心中暗喜,有些郁闷袁漠不开窍,“你想啊,慢慢做、仔细做,这活儿不是就要精细些?精细些的东西绝对要耐看些。牛心山出好木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木料就得慢慢做。”
“牛心山的酸枝嘛,我知道的。就算加上雕花,我手脚快一张chuang也要不了十天,别的东西都是小件,半个月真的够了!”袁漠绝对是个老实人,依旧不愿意占人便宜。两人竟然就像是在这个问题上耗上了似的你来我往说个不停。
☆、013 定下木匠
冯初晴兄妹两个可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谈生意的,实在是茶馆生意不错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冯正柏自然要护着冯初晴从边上点进门,恰好就听见了袁漠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活儿做得又快又好,关键工钱还挺合适。
可惜看样子那管事模样的人应该是捷足先登了,兄妹两个就打算进门去重新寻个别的木匠,然而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冯初晴算是彻底知道了袁木匠为人的“憨厚”,看他还在那边面红脖子粗地给人保证他干活绝不偷奸耍滑,不由噗嗤一笑:
“袁木匠,这位大叔是想你拖工期帮他也多挣些银钱呢。”
之前冯初晴被人挡着,袁漠根本就没看见,听着声音“啊”了一声,偏头看过去就是她捉狭的俏丽脸庞,就像是被人放进了沸水里,差点没跳起来,“哦……,你……”
被冯初晴一句话揭露老底的管事倒也不羞不躁,他是发现了,这木匠还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实疙瘩,若不给他说清楚,带回去露馅后怕更麻烦,当即点了点头:“嗯,这位小娘子说得极是。木匠你跟我去了我家老爷府上做家具工钱是以日计算的,一日二十文多做些时日不就多挣一点么?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找你做这个活儿自然也是要从中得两个酒钱的。”
袁漠这时候总算是搞清楚了管事的用意,讶然瞪圆了眼睛:“这样蒙骗人的事情我可不做。”
“你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你看这样行吗,每日我再多给你加两文,你把活儿多拖上几日行不?”管事也是急了,工钱又往上加了两文。
冯正柏倒是对袁木匠印象大好,要说他们兄妹俩此来想找个什么样的木匠必定是像袁木匠这样憨厚老实的,万一找到个木匠真的就是那种拖工期的可怎么办?冯正柏跟着死去的冯老爹毕竟做过几年生意,立马就决定抢一抢这袁木匠,“袁木匠,我家在止马坝,想要打两张chuang,再做些小物件,不知道你愿做不?”
“诶,这位小哥你可不对了啊,这木匠是我先定下来的。再说了,就你说的那点活儿能做得了几天?”管事的回头冲着冯正柏就是一句。
冯初晴也是和冯正柏想到了一处去,对着猥琐相的管事没一点好印象,当即就呛了回去:“你那的活儿倒是干得长,但你怎么不直接让人和你家主子谈价钱?”
“那你说你们打算出多少钱一天请人?”那管事对自家出的银钱很有信心,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冯初晴一点儿都不喜欢被人站在高处这么俯视着,从先前管事和袁漠说话中就知道他从中肯定会得不少好处,这样的人两面三刀,像袁木匠那么老实的人落到他手里还不知道后面要吃多少亏呢,哼了一声,“你不是出了二十二文吗?那我们家就出二十三文。”她倒也没失去理智,还算是摸着钱袋子来说话的。
“你!”管事被冯初晴这小无赖样子给气得语塞,“我出二十五文,但木匠你必须做满一个月!”
二十五文?冯初晴算了算,在往上加,她手里头就没那么多银钱了,可是又真的不想放过袁木匠这个实诚人;犹豫间,袁漠却是毫不犹豫摇头拒绝了管事:“大叔,我从来都不会偷奸耍滑,你还是另寻别人吧。”
这拒绝,干脆利落,冯正柏本来正想往上也添到二十五文的顿时也楞住了。
袁漠将地上的背篓伸手一勾,背到了背上,直接转向了冯正柏。对,就是冯正柏,他都不敢正眼看冯初晴。单手挠一挠后脑勺:“你们家请木匠是吧,我去!”说完,眼角余光却是瞧见冯初晴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可就说了那几个字应该没什么错吧?
冯初晴笑的是袁漠那句脆生生的“我去!”,要是放在前几天她听到说不定还以为这人是在骂人呢;想到前几天,冯初晴的笑容就淡了,那个世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你是脑袋有问题吧?我都出二十五文了你不去?”管事的赌气说了二十五文心里就后悔来着,出了二十五文他可没什么搞头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袁漠竟然不受!
“不去。”袁漠不去牛心山而选了冯家兄妹现在已经无关钱财多寡了,只是他的理由又实在说不出口,更说不来谎话,两个字都说得结结巴巴,幸好皮肤黝黑,脸热得几乎能烫鸡蛋也看不出变化。
“你,哼!”二十五文,管事已经能够在茶馆内找到个会做拔步chuang的木匠,他也没理由在这儿和袁木匠较真,不过甩手离开之前却是将冯初晴兄妹俩好一阵打量,那意思大概是记在心上了。
冯正柏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今天赶集的主要任务,犹有些不相信的问袁漠道:“你真的去我们家干活儿?”
“嗯,我姓袁,叫袁漠。你们家是要做些什么东西?”袁漠让自己不去看冯初晴那边,力持镇定地按照惯常的程序自我介绍了一番。
请好的木匠,冯正柏就打算去左边市场割点肉、给儿子女儿买点点心;冯初晴却是想接着逛逛右边的布店、成衣铺子什么的。没办法,兄妹俩只有兵分两路一人走一边,这时候问题就来了,袁漠该怎么安顿?
冯正柏看袁漠挺老实又长得壮实,冯初晴是打算给竹楼添些物件的,大庭广众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闪失,犹豫着建议道:“袁漠,要不,你就跟着我家小妹吧。万一她待会儿买个什么东西劳烦你帮个忙,这……行吗?”
“啊?!”袁漠只觉得脑门子轰然一响,“让我……跟着……她?”
冯初晴看袁漠一个大男人一副受惊颇深的模样就来气,要不是身高相差太远她指定扭着袁漠衣领子问上句不可。不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是了,转身就要往斜对面的那家成衣店走去,“二哥,你别为难人家,让他去街口等我们就行。”
“不为难,不为难,你去哪?”袁漠伸手压住心口,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双眼飞快扫过冯初晴白皙的面庞整张脸别到了一边,
☆、014 省钱杀器
冯初晴的目标很明确,带着身强体壮的劳力第一个就进了斜对面的布店,这家布店她之前就留意看了,规模和门面算是右集市最大的店铺了。问了价钱下来,她二话不说选择了直接买布自己做,至少能省出好几十文工钱来。考虑到家中老父老母才死没多久,冯初晴扯了一丈极浅的粉色粗棉布准备给自己和穗儿做一套母女装,六尺细棉一人再做两套**裤,又买了些做鞋面的粗布,回头请教余姚氏要怎么做鞋子。
背着背篓等在门口的袁漠在看到冯初晴拿粗棉布和农人自家织出来的粗土布之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由自主冒了声:“那个,粗布挺磨人的。”
冯初晴正摸着粗布粗糙的边缘琢磨着能不能想法子软化了再用,头也不回地回道:“我倒是知道买细棉或是绸缎锦缎穿着舒服,但要手里头有钱才行啊?”
没钱?她嫁的不是益州城的殷实富商商家吗?难道冯家垮了她回个娘家商潘安都没多给她点银两吗?袁漠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并没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怜惜和不忿。
看了一圈布店,冯初晴也不知道是九陇县不上档次还是什么缘故,布料都是以粗棉、细棉为主,只有少量的绸缎绢纱,看铺子里的摆放明显卖得不怎么好。倒是有绣了花的小物件,但都是平常的牵引绣法,用的丝线也不过是普通染了色的棉线;旁边倒是挂着一套全红的chuang上用品以及盖头、嫁衣,上面用浅金色勾了芙蓉花和双“喜”字,应该算是小富之家的全副嫁妆了,绣花也比丝帕精致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和上好丝线用多种绣法绣出来的蜀绣简直有天壤之别。
许是她看嫁妆的时间有些长了,正给她包装东西的女掌柜凑了过来:“小娘子家是不是正有妹子准备嫁妆啊?要是觉着自家没时间绣嫁妆可以来店里买现成的,能省不少功夫呢。”
女掌柜倒是会做生意,可惜冯初晴看绣品的目的根本不在这儿,闻言只是挑眉摇了摇头:“没有呢,只是看着上面绣的芙蓉颜色配得挺好看的想学学。”
“学绣花啊?”女掌柜的兴致低落下来,要不是冯初晴之前在店里买了那么多东西她说不定都要出言赶人了,“这手艺在咱们九陇县可没几个人会,这么精致的东西我得去益州城找专门的绣娘绣,要知道,绣娘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大多数是大户人家里的丫头跟着小姐学会了做出来贴补家用的。”
冯初晴不禁眼前一亮,伸手拉了一旁只绣了一支红梅的白色绢帕:“那像这一张绢帕也得去益州找绣娘?”想了想,冯初晴恍惚记得冯家也是开始往“大富”发展的时候才找了人教家里的女人们绣花,在此之前,女人们忙着养蚕做家务都忙不过来,能缝缝补补就很了不起了谁还会绣花?
女掌柜看了眼绢帕,“嗯,那些也都是人捎带着给我代卖的。小娘子难道不是九陇的人,不知道九陇这地方的人宁愿自家姑娘多学学养蚕抽丝也不愿意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除非是能把姑娘往益州城那些大户人家嫁的。”
冯初晴倒是没立即打蛇随棍上就问寄卖的价钱多少,要想知道值多少钱很简单,回去绣上两样东西拿来便知,如此想着,她咬咬牙又买了三尺绸缎和三尺浅蓝色绢纱,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又叫门口的袁漠心头一颤。
那么多棉布和粗布加起来还没这六尺上等货花的钱多,也难怪冯初晴会肉痛了,掏钱的时候却突然触到一个硬物,这才想起和冯正柏临分别前他硬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小银元宝,估摸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五两的定制银。冯初晴心里一暖,冯家现在的境况她也不是不知道,可能冯正柏全部的家当也超不过二十两,却是毫不犹豫就给了她五两。
原本她还不敢问绣架这些的,有了这五两,她的底气也足了些,付过了银钱将一大包东西交给身后的袁漠,转身便问起了绣花的丝线。丝线可不比缝缝补补的普通棉线,特别是蜀绣所需的丝线必须得坚韧光泽度高,翻翻看看了布店里的各色绣线,冯初晴不无遗憾,“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光洁度高一些的丝线,比棉线要细些,韧性也好些的?还有,能劳烦您说声益州城哪家卖绣架、花绷的有和您一样实诚些的不?”实在不行,她也只好多花些银钱去一趟益州城了。
“你说的是上等丝线吧?这个要益州城专门的绣庄里才有卖,我这里最好的就只有这种中等绣线和普通棉线了。”女掌柜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收捡起冯初晴看不上的针线筐,继续道:“你问绣架难不成想绣花?益州城里的锦绣庄里应该能买到你要的东西。不过倒是不用你亲自跑一趟益州城,你需要什么大可以在这儿定了,我们下一次去益州城进货的时候就能给你带回来。”
布庄不是第一次遇到冯初晴这种情况,布庄帮着去益州城买到一些九陇人需要的东西,从中赚取一定的差价作为车马费,也能帮本地人省去路上那一通颠簸。
说实话,冯初晴是走过九陇到益州的那一大段路程的,颠簸暂且不说,一般要去益州城买东西一日来回根本就不够,要是在益州城歇上一晚上,这买东西也太周折了点。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要什么东西,冷不防身后袁漠猛地就挡在了她身前:“绣架什么的我都会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