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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的。再向前走了几步,不期而遇地,烟萝看见了对面撑着伞的华子衍。
只是,他的身旁,还站着一袭白衣的惊蛰。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犀利且敏锐,他还是那么的凌厉且让人畏缩。一切都没变,只是,烟萝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站到彼此的另一边。
她平静地行礼,华子衍云淡风轻地道:“朕不是准许你不用多礼吗?”烟萝淡笑着,道:“皇上免礼是皇上的事,奴婢行不行礼是奴婢的事。”随即,她又道:“惊蛰姑娘也在?”惊蛰一脸淡漠,轻轻点了点头。
她向前迈了一步,他,不,应该是他们亦如此,烟萝讽刺的笑,这就是所谓的擦肩而过吗?最终,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远,隔了一整条夹道那么长。
烟萝走在路上,显得有些许失魂落魄。他们之间却是疏远了。华子衍现在很少顾及得上她,也不做任何解释。仿佛她对于他只是可有可无。
他,是厌倦了?还是抵挡不住佳人的美?抑或是,他们之间的情,并没有坚固到可以抵挡得住岁月的蹉跎?
烟萝的泪混着雨水,肆意的流淌。她很困惑,她很想抱住他问一问,为什么他要和惊蛰形影不离?为什么他和她的距离渐渐变远?如果他厌倦了,为何不和她说上一句,让她彻底心死?这样折磨她,真的很有趣?
可是她不能,她除了忍受什么都不能做。她不能将自己的尊严弃之不顾,心交出去了,可也总得为自己留点什么不是吗?
离树花,背心人,任谁也无法。
烟萝劝着宝康公主去瞧瞧太后,她专注地剪着花枝,半晌才道:“难道我一去,她老人家就好了不成?。”烟萝冷声道:“可是去一趟才让人挑不出理来。”宝康侧目,缓声道:“他们爱说什么与我何干?”烟萝素来知晓宝康为人,心里并无不快,她只漫声道:“您怎么想别人不知道,可您也得做出个样子来,日后想求个什么事才有底气不是?”宝康顿住手,瞥了烟萝一眼,才道:“你真是适合在这后宫中生存。”烟萝闻此,心里一滞,苦笑道:“这世上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宝康用白绢细细擦了手,道:“你陪我去看看太后吧。”
太后的病依旧未有好转,整个人不甚清醒。皇后阴沉着脸,坐在塌前。玉贵妃也在,她瞧着比皇后自在,自顾自地饮着茶水。皇后见了宝康,阴阳怪气道:“母后现下还出不了大事,公主怎的就来了?”宝康淡笑道:“母后凤体一直康健,照娘娘这个说法,我还来不得了?”皇后道:“本宫哪有那个本事啊。”玉贵妃插话道:“宝康妹妹心里记挂着母后,却无奈□□乏术。想来,皇后娘娘这个做嫂嫂的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咱们姑嫂也就别因着三言两语而误会了。”
皇后听后,只道:“是吗?只是本宫不知,母后和妹妹你有什么过节呢?”皇后这话不明不白,玉贵妃一头雾水:“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望着她,道:“本宫已经下令搜查后宫了,咱们就一起瞧着,这戏到底精彩不精彩!”
烟萝暗道,这皇后不知在弄什么妖蛾子。一众宫眷都都两两相望。 玉贵妃本就不是受气的主,冷笑道:“皇后娘娘,您平日里不问世事,此时怎的突然操起心来了?您若是想查些什么,也该告诉臣妾一声,这些宫人一个个可是难指使的很。”皇后听了这话,冷不防地没品出意思,只道:“不劳你费心了。”
皇后搜查后宫,把宫里弄的乌烟瘴气。华子衍闻讯,立马赶到宁安宫。他阴沉着脸,大殿里静悄悄的,似是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
高大的朱漆圆柱根根并立,窗子也滤掉了日光的炽烈,让一切显得灰暗又压抑。
华子衍好似寻常般,道:“皇后,你为何搜宫?”皇后有些怕,原本理直气壮的缘由也变得微弱:“玉贵妃的宫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母后才一病不起。”
华子衍听后,手掌猛地拍了拍桌子,吓得众人一激灵,他沉声道:“不干净的东西?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现在大西正与明龟交战,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朕生事,朕绝不饶她!”说罢,瞪了皇后一眼。
闻此,宫眷皆跪下道圣上息怒,皇后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华子衍转身离开,宫妃们都静了下来,安静等待搜宫结果。烟萝从侧门溜了出去,想要放放风。华子衍并未完全走开,见了烟萝,不由得将怒气压了下去。他道:“烟萝,”烟萝转过身,轻声道:“是你啊。”他拉过烟萝的手:“今儿皇后搜宫,晚上去天顺宫歇一晚吧。”烟萝立即抽出了手,道:“不了,我晚上要陪公主。若没有事,我先退下了。”烟萝匆匆退下,她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也许是那种渐行渐远的疏离,也许是她无法面对他。烟萝不知,为何她会如此介意这个惊蛰。
到了夜里,她翻转难眠。今晚的夜色,很美。
第二日搜宫的结果很诡异,谁的宫殿都没搜出巫蛊。反倒是华子衍去皇后宫中时,看见了一个布娃娃。皇后以为是玉贵妃在陷害她,由此,对玉贵妃的恨又多了一层。这件事任谁看都知道是有人害了皇后,只是,华子衍对这个又作又愚蠢的皇后实在是厌烦。他禁了她的足。而华子衍又要安抚卓家,因此便封了卓妃为贵妃。
华子衍给华子阔和卓玄漪指了婚。他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却敌不住华子阔的苦苦哀求。也许,这件事可以给太后冲喜。大西与明龟的战争终于以大西的胜利而终结。华子衍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玉将军凯旋那日,华子衍亲自到城门迎接。他望着万千将士,不禁眼含热泪,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接风宴那日,惊蛰亲自献了一舞。刹那间,场上所有男人的目光汇聚在了一处。烟萝煮了醒酒汤,想让宫女给华子衍端上去,只听得两个宫人在殿外扯闲话。左边的宫女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这般惹人怜爱的人,我看了都心动,我就不信皇上不动心。”另一个宫人吃吃笑道:“你傻不傻呀?皇上总单独召见她,你说能干啥?依我看,两人只差着名分了。”
烟萝的泪马上要涌出来,她一个劲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她强笑着对那宫人道:“给皇上端过去。再顺道说上一句,注意龙体。”宫人纳罕道:姐姐,你不亲自送上去吗?”烟萝笑道:“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宫女顺从地上殿了,烟萝脑袋里空空的,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她有些想念芊蕊了,无论如何,能听她念叨几句也是好的。
出宫?她摸摸衣襟里的锦罗玉,心中一动,她手上的红豆指环刮疼了她的脸。烟萝这才发觉,自己俨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过了几日,便是太后的圣寿节。各地藩王已在回京途中。值得一提的是,此次七巧也会返京。烟萝这几日都在调制紫云香膏。她记得,七巧最爱使这个。宝康公主偷着去探望画师了,烟萝想趁着这个功夫去给华子衍送盘金乳酥,再打听打听七巧何时会到。
她到了天顺宫前,正巧碰到了惊蛰。烟萝径自向前走,装作没看见,可惊蛰却一下叫住了她:“烟萝姑娘?”烟萝停下脚步,淡笑道:“惊蛰姑娘,你有何事?”惊蛰身着素白的衫子,还是那么翩然若仙。她道:“常听皇上提起你。”
烟萝道:“宫人做的久了,被主子提及也是常事。”惊蛰看了看她,只道:“你骨骼极佳,很适宜练舞。” 烟萝的目光扫到惊蛰的发簪,神色微微一变,道:“我自小厌烦舞蹈。”惊蛰也不在意,只道:“术业有专攻,无妨。”这时,吴公公宣烟萝进殿。
惊蛰和她作别,她心里暗道,可不想再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旧梦
进了大殿,华子衍一笑,道:“今儿个得空了?”烟萝未答话,只叫了宫人:“兰儿,这点心坏了,你快去丢了。”兰儿应了声便去了。华子衍疑道:“好好的点心,怎么就坏了?”烟萝恨恨道:“来的路上被老鼠啃了。”华子衍一怔,便晓得是她在发脾气。烟萝又道:“您的人质是不是要返京了?”华子衍的脸倏尔变了,严肃道:“你乱说些什么?”烟萝自知失言,垂首不语。华子衍缓了脸色,道:“你是想问七巧何时返京?”他一笑,“朕若是不讲呢?”烟萝转身便要离去,华子衍一下拉住她,温声道:“朕在你面前一点皇帝的威严都没有,这样合适吗?”烟萝斜睨他:“不知您想要什么威严?若是拥有弱水三千,您早就有了。”他将烟萝拥进怀里,低声道:“我只取你一瓢。还有,以前你可没有这么伶牙俐齿。”烟萝听了,眼泪也不知怎的就流了下来:“还不都是你逼的?左一个宫妃右一个舞姬的,谁心里舒服?”
美人泪,果然是世间最毒的药。华子衍心里一软,便道:“有宫妃不假,可是没有舞姬。我们的这条路本就难走,若是没有信任,那更是寸步难行。”烟萝拽紧他的衣袖,道:“我也想信任你,可是,这太难了。我不知怎么跨过这一道道鸿沟,不知怎么才能让自己不感到逼仄,你能明白吗?”华子衍闭上眼,心中有万千言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半晌,他慢慢道:“给朕一段时间,待我平定天下,定会给你一世安稳。让你不再担惊受怕,好不好?”烟萝顺从地依靠着华子衍,道:“你别让我等到雪染长发、红颜枯骨之时就好。”现下已是入了秋,庭院里的树叶子变得枯黄,慢慢就落了一地。烟萝搬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再和宝康公主住在一起。惊蛰仍时不时出现在宫里,她却不在那么在意了。强求的东西,怎么着也不是自己的。更何况,她坚信惊蛰只是个过客。
烟萝素来不喜萧索的景象,她拿了把小扫帚,想把落叶扫一扫。好巧不巧,兰儿进了院子来找她。兰儿笑道:“姐姐,叶子还在落,你这样扫还不是白费力气?”她不甚在意道:“能扫一些是一些,闲着也是闲着。你今日不当值?”“我来给姐姐当值来了。”烟萝抿嘴一笑:“你这丫头和七巧真像,整日伶牙俐齿的。”兰儿嘿嘿一笑,伸手递过一封信:“芊蕊姐姐写给你的。”“宫里不让私自传信,你怎么拿到的?”兰儿有些得意:“我和信件司的小合子很熟,咱们的信件都能拿到。”烟萝接过信,看着落款,是芊蕊的字迹。她道了谢,便扔了扫帚到屋里看信。
看过了信,烟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现在的芊蕊,过的很幸福。相公待她极好,婆母也良善,她现下还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芊蕊要她放心,还请她跟之前一直很照顾她的立姑姑报个信。烟萝放下信,不由得会心一笑。她连忙起身,翻箱倒柜地找出自个小时候的玩意。“烟萝?”是华子衍的声音!因着华子重,她并不十分乐意让华子衍知晓芊蕊的近况。她挡在那堆玩意的前面,有些尴尬地笑:“你批完奏折了?”华子衍负手而立:“你在遮什么?”“我。。。哪有遮什么?”华子衍一笑:“朕这次不强占你小时候的玩意了,你不用紧张。”烟萝挪过身子,华子衍却一把拿过木桌上的信:“这是什么?芊蕊的信?”烟萝泄了气,道:“她要做母亲了。我之前和她要好,总得表示表示。”华子衍戏谑道:“你这个姨母也太小气了。”烟萝道:“送银子太俗气,宫里的玩意又不能外传,这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他淡道:“回头朕派小德子给你送一副金镯子、金锭子和长命锁,你派人送去就行了。此外,芊蕊的夫君官升一等。”烟萝忙道:“升官就不必了,送些东西就好。”华子衍道:“也好,有时反倒会月满则亏!”烟萝不愿去想朝堂里的勾心斗角,只笑道:那个小娃娃肯定肉嘟嘟的,可爱的紧!”他憧憬道:“朕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们的孩子在这片没有战争的土地上无忧无虑的成长。”他看向烟萝,眼中神色复杂,道:“烟萝,有些事情我们若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烟萝咬着唇,似是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华子衍失望的看了烟萝一眼,转身离开了。烟萝不是不想和华子衍一起,可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他瑶妃滑胎的真相,她无法承受自己的人生被锁在这深宫大院里。她总觉得,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那么落寞。这诺大的宫里,怎么会有她的家?
深秋锁□□,寂寂踏金来。
芊蕊曾在太后的宁安宫当值,那时立姑姑与她交好,十分照顾她。立姑姑是太后的陪嫁,地位自然不一般。有了她的照拂,芊蕊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烟萝来到宁安宫偏殿,向宫人禀明了来意。不一会,宫人便前来复命,请了烟萝进房。
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