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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衍一声冷笑,遂一字一句道:“还在一起荡秋千,看星星了?”他的每一个字像鞭子般抽在烟萝心上。她伸手捋了捋碎发,脸上表情凝固了般,半晌才反问道:“你派人跟踪阳王?”华子衍讥讽道:“朕才没有功夫去跟踪一个女官。”女官?烟萝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好像被人一盆冷水浇下,从里冷到外。
女官?既然是女官,那就得有个女官的样子。
烟萝颤抖着声音,屈膝道:“奴婢参见皇上。”华子衍见烟萝如此,心中既憋气,又心疼。他想退一步,但长久以来的骄傲却让他赌气说出了另一句话:“免礼。”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飞快地转身而出。
华子衍在殿内愤愤踹翻了一个檀木花櫈,殿外候着的小太监惴惴不安地进殿,却被华子衍吼了出去:“出去!”小太监连忙谢罪出了大殿。他说不清自己是在气愤些什么,也许,一半是因为华子重在试图接近烟萝,另一半,是因为他觉得抓不住烟萝,抓不住他们的将来。
烟萝快走了几步,却猛地想起这样不合宫规,便缓了步子。她时不时地回回头,却不见有人出现。她想起那年冬天,华子衍让她陪他喝酒,她那时也是逃了出来,他却知道一脚深一脚浅地来给她送披肩。
男人,得到了便不知珍惜了吗?
秋夜的风吹起来仍旧凉得很,烟萝抱了抱肩膀,沿着夹道向前走去。蓦地,华子重从夹道旁的宫门走出,叫住了她:“烟萝。”
烟萝转过头,看见是华子重,心里有几分失落,道:“奴婢见过王爷。”华子重看出了她的心思,饶是心中有几分失望,却还是隐匿了:“真巧啊。”烟萝此时没有应付的心思,只道:“王爷去给段太妃请安了?她老人家的身子可还爽朗?”他笑道:“身子还算硬朗,只是有些思念我罢了。”烟萝点点头:“那便好。”华子重见她衣着单薄,有风吹过便一阵瑟缩,就将身上的大麾解下:“天色不早了,我赶着回府,你自己路上小心。”烟萝想伸手制止他,却被他阻挡:“一件大麾在朋友之间不算什么。”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再推辞未免就太失礼了。烟萝只好道:“多谢王爷了。”华子重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以后不用那么客气。”烟萝会心一笑,便又向前走去。
毕竟,他不是那个可以和自己携手前行的人。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看见站在夹道另一端的华子衍,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件银白色的大麾。吴承庸小心翼翼道:“皇上,您不过去了?”华子衍阴沉着脸,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冷声道:“回宫。”
佛说,缘起性空,在乎的太多,反倒容易错过。
烟萝去宁安宫找立姑姑商议和亲事宜,她问道:“姑姑,那紫衣姑娘您觉得如何?”立姑姑点了点头,道:“我亦看好她。这姑娘名叫乔芷灵,是玉将军送进来的。”烟萝心里纳罕,这乔芷灵是以怎样的身份进宫来的呢?恐怕,这个问题只有华子衍知晓了。想起华子衍,烟萝的心中又是一阵纠结。她又问道:“那玉贵妃怎么说的?”立姑姑道:“贵妃娘娘也觉得甚好。”说罢,她叹了口气,一提六宫之事,任谁都会想到玉贵妃,如今这皇后在宫中,就是个摆设。
紧接着,二人又商定了些和亲大礼的细节,到了午时,吴承庸到宁安宫说是华子衍请人到天顺宫商议和亲之事。烟萝听后,道:“立姑姑,您入宫多年,熟知宫中礼节,不如劳烦您跑上一趟?”立姑姑有些迟疑:“可是,过会子太后要服药,我怕宫人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好。”烟萝了然,笑道:“我可以留下来伺候太后。”既是如此,立姑姑便无后顾之忧了,她刚想应声,吴公公却皱眉道:“要不然还是立姑姑留下,烟萝丫头跟着老奴走吧,太后的病可是万万耽误不得的。”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这皇上可真能为难他,既要把烟萝带到他面前,又不能说是他下的令,在这位皇上身边伺候,没点脑力那是万万不行的。不过,好在太后帮了他一把,有宫人来寻立姑姑,说是太后醒了,急着唤她。
立姑姑只好对烟萝道:“你就随吴公公去吧。“说完,连忙随着宫女进了暖阁
这回,烟萝只能认命了。纵使一千个不愿,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吴承庸去天顺宫复命。
到了天顺宫,吴公公便退下了,还识趣地带上了门。
烟萝显得很镇定,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华子衍上前来扶:“你,还在生气?。”烟萝甩开他的手,淡道:“您别这么说,做奴婢的承受不起。”她不起来,华子衍无法,也只得也跟着坐到地上,过了半晌,他才淡道:“我以前的痛苦,全都是拜他所赐。”烟萝有些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起与华子重的恩怨。“先皇极为宠爱段妃母子,而我和母后却一直备受冷落。”他脸上开始弥漫着旧时的哀痛,那是道早已腐朽的伤口:“说来也怪,不知为什么,别人一提起母后,我脑海里的画面就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母后牵着我的手一起站在宫门口等父皇。等啊等,我厌倦得开始挖地上的蚂蚁,可母后还在门口张望。夕阳把我们的影子越拉越长,可直到太阳下山,父皇也没有来。”
烟萝慢慢转向华子衍,似乎被触动了,对他不再那么抗拒。他缓了缓,接着道:“先皇从来都不记得我的生辰,可是华子重的生辰他一次都没忘记过。就连这皇位他都不想留给我。所以,任谁也不知晓,为了得到这个皇位,我付出了多少。就在先皇临终前,他还拉着华子重的手,说对不起这大西江山,还真是一点都没在乎过我这太子的感受。”他的神色渐渐变淡,眼中也开始云淡风轻,放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烟萝低声道;“谁都有过往,旧事就让它过去吧。”华子衍凝视着烟萝:“的确,是该过去了。可是你和皇位,他想都别想。”烟萝有些忍无可忍:“我能和他怎么样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他轻轻揽住烟萝,轻声道:“我当然信任你,可是,他就算走近你一步,我都如坐针毡。答应我,你和他保持距离,好吗?”他的眼中竟有一丝渴求,烟萝不愿看见他这副样子,况且华子重的确无足轻重。她点点头:“本来也没多近。不过,你也得和亦惊蛰走得远一些。”
华子衍解释道:“大西开国不过三代,根基尚浅,且国库过虚。这次与明龟一战,对大西无异于雪上加霜。”烟萝又冷了脸:“你还是不答应我。”华子衍又道:“亦惊蛰不单单是舞姬,她的家族经营着大西最大的丹砂生意。这次犒赏三军的银子便是她所出。不过,她的族人马上要进京替她与我交易。这就是之前我与她行径过密的缘由。”他轻抚烟萝的脸颊,道“前阵子委屈你了。”烟萝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信你不会说谎。”华子衍环抱着她,如珠如宝:“我怎么舍得骗你。你就像是我的软肋,我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更怕你不要我。”烟萝主动吻了吻他的脸:“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比天长地久还久。”华子衍宠溺一笑:“好,都依你。”他复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烟萝面色一红,道:“我愿意嫁你,但我不愿为妃。”华子衍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禁一喜。他温柔的吻了吻她,随后,便一把抱住她往暖阁走去。
这一刻,无尽的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热山芋
这是烟萝第一次正儿八经和华子衍一块用晚膳。而让她满脸绯红的,可不是这一道道精致的小菜。
华子衍提起玉箸,却又放下,他玩味的看着烟萝,故意问道:“你脸红什么?”烟萝抬起头,用手捂着脸颊细声细气道:“有吗?”他哈哈一笑:“原来你也知道害羞啊。”烟萝瞪着他:“这世上除了你,谁都会。”他忍住笑意:“可是只有我能让你羞红脸,这便够了。”烟萝却不屑:“我才不像你,脸比城墙都坚固。”她轻轻舀了一勺银耳汤,轻声道:“你说,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吗?”华子衍收敛了笑意,反问道:“这世间谁敢不让我们走下去?”烟萝有些恍惚,问:“如果我做了让你恨之入骨的事呢?”华子衍不假思索道:“先生三日闷气,然后原谅你。”烟萝深吸一口气道:“你,真的会原谅我吗?可是,若是我都无法原谅自己呢?”华子衍似是听出她语气中的异常:“你做什么了?”她摇摇头,勉强笑道:“我说着玩的。”这下华子衍才放下心:“我就说,你这么善良,又能做出什么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来。“烟萝听后,不禁低声道;“有些事情,无关善良。”华子衍看了她一眼,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故作轻松道:“你真小气,居然要生三日的气。”华子衍见她语气开始轻快,心情也不免轻松起来:“那你准许我多少日””最多一日半。不过若是我生气,倒是可以气上三日。”他不免有些好笑:“傻丫头,你当生气时好事情?别气坏了身子。”
烟萝也笑了,随即,她又想起乔芷灵的事,便正色对华子衍道:“你可记得上元节那日我们救下的女子?她怎么被玉将军送进宫了?”华子衍随手夹了口香脂乳鸽,道:“选定了和亲公主之后,还要选择十二名随行女官,只是明龟路途遥远,气候恶劣,怕是没几个想去的,因此便送了她来凑数。”烟萝道:“可是,别的官家小姐都没她适合。不单是我,连立姑姑和玉贵妃也这样想。”华子衍略一思索,道:“若是真如你所言,还真就不能用她。”烟萝大为不解:“为何?”“我们是在路上救的她,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哪里能有让你们都折服的气度?她的来历,会有那么简单?”烟萝仔细琢磨着他的话,不无道理。她道:“那依你的意思,重新选?”华子衍拍拍烟萝的头:“聪明!”
她漫不经心地吃着菜,仔细回想着那日的姑娘。
明王府。
明王和明王妃何善容带着一众奴仆守在大门口。秋老虎照样毒得很,热得何善容汗水直流。她悄声对着明王道:“来者不就是个女官,谱子怎么摆这么大?”明王冷哼一声:“这女官可不简单,堪比皇兄心腹。”“这心腹比亲弟弟还尊贵呢!”本来明王等得久心焦,被王妃这么一念叨,心里越发烦躁:“行了,谨慎些总是好的。现在我们忍一忍,将来享福的是孩子们。”说着,一辆小马车便缓缓驶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拉着箱子的驴车。没过多久,小马车停下,身着淡蓝曲裾深衣的烟萝扶着宫人的手,缓缓走下马车。
她施礼道:“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华子升连忙道:“烟萝姑娘多礼了。来,咱们快进府一叙。”烟萝环顾四周,并没看见七巧,这令她有些心生不满。
明王府不算小,只是,这里究竟有没有七巧的立足之地呢?
烟萝暗自叹了口气。
进了花厅,下人端来了大红袍。她细白的手指在杯身上画圈,却不见她喝上一口。明王心猿意马地和她扯着家常,烟萝知道他想问什么。
烟萝一笑,道:“皇上说了,明王肯在大西危难之时仗义出手,他很感激。所以,这次重重地赏了王爷,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虽说他忍不住拿回令牌,可这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这皇上是本王的亲哥哥,就是要本王的命,那也是该给的。”明王妃也跟着随声附和。她瞧着华子升的反应,深觉他对拿回令牌一事已是着急得很。只是,这令牌,恐怕华子衍不会轻易还给他。她要提醒他吗?烟萝纠结着,若是不提,那七巧以后极有可能受到连累,可若是提了,只怕会对华子衍不利。
明王道:“烟萝姑娘,是这茶不合胃口吗?”烟萝浅浅一笑:“这茶很好。当年奴婢在秀华宫当值时,曾和您府上的巧夫人有过一段金兰之义,不知您可否让奴婢和她见上一面?”华子升愕然,他不知道七巧竟和皇上身边的红人有过姐妹情谊。他道:“这哪有不行的道理。”他又呼唤下人:“快把七巧叫来。”
烟萝忙道:“不用麻烦了,王爷找个人带路,奴婢去看巧夫人便是了。”华子升连连点头:“那也好,东兰,前面带路。”一个侍女走过来,道:“烟萝姑娘这边请。”
烟萝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对华子升道:“奴婢好像有个簪子落在王府门口了。”华子升一听,那可不得了,便要派人去寻,烟萝却笑道:“不用了,王爷,是个旧簪子,丢了便丢了。人性便是如此,若是得了新的,那旧的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哪里还会顾及着情谊呢。”说罢,深深看了明王一眼,转身随着东兰出了门。
烟萝走远后,明王妃何善容怨道:“自称奴婢奴婢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