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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萝把折子放在书案上,她握住华子衍的手,劝道:“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看见你生气,我心里也难过的紧。”华子衍揽住她,道:“不是我和自己过不去,而是他对我妹妹做出的事情,我容忍不了,更无法原谅。”烟萝拍拍华子衍的背,微笑道:“都过去了,不是吗?宝康公主也明白了你的苦心,就这样吧。帝王之道,就是忍旁人不可忍,忧天下不知忧。”华子衍一笑,这笑里隐约带着几分无奈,道:“从小我就这么告诉自己。我忍耐着父皇的冷落,课业的繁杂,他人对我们兄妹三人的嘲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用再忍,能够用我的手去保护母妃和弟妹,可是,到头来,还是这般。”烟萝见他触动了心事,便轻轻拥抱住他,宽慰道:“你这就是在钻牛角尖了,人世间有人世间的法则,我们只要尽自己所能就好。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华子衍抱紧了她,道:“只能如此。烟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她笑了,笑容里满是喜悦:“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真的是孤独的旅程。。。希望我可以坚持下去!
☆、错爱
晚上的风很硬,吹的枯叶从树上打着旋的落下。天色黑压压的,诺大的宫殿藏于其中,隐隐约约地露出点点灯光,照亮了行人的路。也许是这景象太过凄迷,不知不觉地,繁乱的思绪慢慢占据烟萝的心,虽是走在路上,可心思却全不在走路上面。相爱而不能相守,这是多么冷清的结局。如果宝康公主早知是这个结果,她会后悔这个结果吗?烟萝暗想,世事难料,命运却总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是自己,她会选择与华子衍相爱吗?她思索过这个问题很多次,自己给出的答案也不尽相同,只是,今日她走在这青砖路上,一步一步走过去,每迈出一步,她的心里久就越发地坚定,如果为了飘渺的结果放弃了清晰的现在,那才是遂了命运的意。果真,爱会给人以勇气。
“姐姐,到了。”身后掌灯的兰儿轻声道。烟萝闻言,便抬眼望去,画春堂三个字映入眼帘。画春堂?她心里暗道,如今怕是画尽了人间烟火吧?吴公公对着守卫出示了令牌,守卫痛快地放了行。她推开门,便有一阵灰尘扑鼻而来。烟萝用帕子掩了口鼻,接着往里走了几步。身后的兰儿叹道:“这哪里像个画堂?简直是冷宫嘛。”烟萝刚想说些什么,吴公公便冷着脸呵道:“几日不立规矩,你倒是全给忘了?”兰儿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兰儿知错了。”吴公公没理她,对烟萝道:“姑娘,进去吧?”烟萝温声道:“公公,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莫逸尘讲。”吴公公有些为难,半晌才皱眉道:“去吧,只是别耽误了时辰。”烟萝听后,施了一礼:“烟萝多谢公公。”说罢,便转身进了厅堂。
厅堂里除了两把上好的檀木椅子,竟什么都没有了。兰儿说的不错,这分明就是个冷宫。蓬头垢面的莫逸尘在地上以地为纸,以尘为墨的画着什么。他那一身白布衣服早已肮脏不堪,却仍旧不掩其清骨,他仍是那个目空一切的莫画师。烟萝弯着腰,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莫画师?”莫逸尘似是知道有人会来,连头也没抬一下,道:“饭就放在那吧。”原来,他以为烟萝是送饭的宫女。烟萝站直身子,环顾了厅堂,不由得在心里叹道,还真是醒时难掩旧时梦,别过弦月送红尘啊。
看着烟萝还没走,莫逸尘画着画的手顿了顿,喑哑着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干嘛?”他的声音很干涩,一定是很久没说过话了。烟萝找了张檀木椅子,轻轻用帕子擦拭了灰尘,坐下来道:“左右我不是宝康公主,是谁又有何干系?”她抚了抚檀木椅子的雕花扶手,心中无尽感叹:“这里也只有这把椅子还没变。”
听见宝康公主四个字,莫逸尘的呼吸显然一滞,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她、她好吗?”莫逸尘的脸在昏暗的灯火中忽明忽暗,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尘。烟萝抬眼看了看莫逸尘,道:“好,可是又不好。”她看着莫逸尘紧缩的眉头,有些残忍地解释道:“她好在你可以被放出去了,不好在你们已经没有可能了。明龟王子欣赏你的画作,要见你。”
莫逸尘痛苦地垂首,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他握着的也许是不甘,也许是遗憾,但无论怎样,这都是既定的结局。烟萝即使心里再不忍,也要彻底打碎他的痴心妄想,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她站起身,走到莫逸尘身旁,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她的选择。”莫逸尘听后,转过头,眼里的不甘与愤恨几乎要蔓延开来,他冷笑着:“这是她被逼无奈的选择吧?如果是这般,那我宁愿同她一起去死,也不愿屈服在淫威之下。”烟萝心里一惊,屋外的吴公公并未听见,她狠狠揪住莫逸尘的袍子,冷声道:“你这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狠话谁都会说,可你究竟有没有替你父母想过?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要无端承受丧子之痛?”莫逸尘眼中激烈的情绪所有缓和,想必,烟萝的话是听进了几分。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拉扯着头发,烟萝松开手,心里满是悲凉。往日里如此清风傲骨之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就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可爱上一个人是错吗?
半晌,莫逸尘才低声道:“她有话对我说吗?”屋外的大风呼呼刮着,有种说不出的冷清。烟萝很是伤感,举重若轻地道:“她说她很好,让你也保重。”说着,便快步走出了厅堂,不去看莫逸尘。她不想看见他的脆弱与颓败,也许,女人的心本来就软一些。
见烟萝出来了,吴公公便进去宣了圣旨。她在门外听着,看着月亮,听着风声。她想,也许这就是有缘无份的错爱吧。迷了神智,失了心魂,却只如同一阵风吹过,除了回忆什么也没剩下。
作者有话要说:
☆、辛酸
莫逸尘最终去了云州,宝康公主听了后,脸色一滞,随即落寞地道:“这次真的是远隔天涯了。”烟萝心里不好受,劝慰着道:“那里气候温和,风景如画,很适合他。”
这件事情过后,宝康公主还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异常。华子衍看着她,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可烟萝却觉得,宝康公主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宝康眼中的神情总是那么笃定而富有神采,而现在却空洞得很,大抵是心死如灰了。
宝康趁着烟萝不当值去房中寻她。烟萝给她端了碟山楂糕:“快来尝尝。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宝康仍是沉默着,伸手拿了一块。烟萝也拿了一块,放在口中慢慢品着。其实,人生也像这山楂糕般,酸酸甜甜纠缠在一处,谁也分不开。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碟子山楂糕很快见了底。烟萝轻问:“我这还有还有别的糕点,我去小厨房热一热。”说着,便要起身去寻。宝康公主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别,陪我说说话吧。”烟萝复又坐下,道:“这糕点您若是喜欢,我改日再给你送去。”宝康公主的眼珠动了动,道:“好。烟萝你随便和我说些什么吧,什么都行。”
烟萝心下了然,有时,痛苦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劝慰,却希望别人的快乐能将自己带出泥淖。烟萝想了想,便拿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玩意,和她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一开始宝康公主还故作强颜欢笑,后来,便能暂时放下心里的恩怨情仇,陪着烟萝乐一乐了。说是如此,可宝康公主那眼梢含愁眉含忧的样子还是让烟萝担忧。
过了几日,烟萝还有些不放心宝康公主。她想着,如果有什么新玩意,也许能舒缓她的愁苦。可到底要送些什么呢?御前当值的时候,华子衍看出了她的魂不守舍。他趁烟萝不注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华子衍定定地看着她,嘴边含笑,往日里冰冷的眸光也带着笑意。烟萝被他瞧得羞红了脸,便别开目光。她恰好瞥见了手上蘸上的墨汁,小声道:“你放手。”华子衍没理她,径自替她用手擦着墨汁,一下一下,弄的烟萝更加面色通红:“奴才们都看着呢。”华子衍淡定道:“难不成他们都长了千里眼?”他放开烟萝的手,烟萝刚想起身,却被华子衍一个趔趄拉进怀里。他似是无尽感慨:“从我认识你那日起,便想像着现在的场景。上天何其眷顾我,让这一幕成了真。”烟萝想起了往日的种种,心中有一丝别扭,故意问道:“我把茶水洒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是这样想的?”华子衍一笑,败下阵来,他的确说不过她。他复问道:“你这些天怎么魂不守舍的?”烟萝顿时失了笑容,认真道:“我想送宝康公主些小东西,却不知送什么好。”华子衍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道:“这丫头,唉。”烟萝抚上他的肩,浅笑道:“要相信时间,它会抹平一切伤口。”华子衍本没说什么,他一手合上奏折,过了顷刻,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时间也会抹去我?”烟萝抿了抿唇,板正华子衍的头,微笑道:“我会留一个角落给你,一辈子。”华子衍拥住她:“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忘了我,然后快快乐乐地活。”烟萝心里有些酸涩,紧紧环住华子衍坚实的腰身。她现在更加清楚,原来自己竟已深陷其中,离别,比她想像得更痛苦。烟萝的手轻抚着红豆指环,它依旧很完整。
雕陶王子在大西住了一月余,便向华子衍辞行,要十日后离京。华子衍假意挽留了一番,便更加紧锣密鼓地准备和亲事宜。他再三思量,最后选定了玉朝清护送和亲队伍。
和亲公主乔芷灵暂住在玉贵妃的秀华宫偏殿玲珑阁。再次踏进秀华宫,烟萝心生无尽的感慨。那时,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和华子衍有这一段情。现在,她只要查出一个叫沛华的女人,就此生无憾了。上天,对她总算有了一些怜悯。
玲珑阁的位置略偏,因此很是清净,院子里又翠色环绕,很适合居住。烟萝一进院子,便有宫人前来迎接。她道:“我奉皇上之命来给端和公主送些御赐的笔墨纸砚。”大西素来有此等习俗,公主出嫁,定要皇上亲赐笔墨纸砚,让公主抄写《女训》一书,以示自己定能严格自律,做好当家主母。
那宫人知道烟萝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话里话外存了几分巴结的意思:“姐姐一路过来,想必很是辛苦,不如先喝杯茶、歇一歇?”烟萝淡笑道:“多谢妹妹好意,但我还有差事在身,实在不便多留。”“公主在阁楼上学习胡舞,请姐姐随我来。”
烟萝和身后端着东西的小太监随着宫女上了阁楼,却看见亦惊蜇也在。乔芷灵身着一身素色短袍,亦惊蛰一身素色纱裙,二人脸上都有汗意,想必练了很久。烟萝施礼道:“奴婢参见公主。”乔芷灵相貌极美,身段标致,她温和道:“烟萝姐姐快请起。”她的嗓音很是婉转动听。烟萝起身道:“皇上命我来给公主送些御用的笔墨纸砚,还请公主择日抄写《女训》。”
乔芷灵忙命宫人接过太监手中的物什,烟萝看她举止大方,态度温和,不禁对乔芷灵好感倍增。亦惊蛰就在那边冷眼看着,一言未发。
作者有话要说:
☆、乔芷灵
烟萝觉得这样冷落亦惊蛰不大好,因此便对她微笑道:“亦姑娘也在啊?”那亦惊蛰神色依旧淡漠,只是微微颌首。烟萝心里有些不快,但也没计较。平心而论,烟萝并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但不知为何,对于亦惊蛰这个人,她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
乔芷灵温声对宫人道:“铃儿,你去带着这位公公下去歇一歇,我和两位姑娘在这里说一会子话。”她转过头:“烟萝姑娘,快请坐,亦师傅,你也坐。”
铃儿依言带着公公下去了,烟萝和亦惊蛰走到阁楼东南角的梨花木雕花椅子上坐下。乔芷灵走到桌边,道:“今儿个咱们一起喝茶吧。”烟萝道:“多谢公主款待。”亦惊蛰的眼眸似是有了些波动:“你的胡舞习得很快,歇一歇也好。”乔芷灵提起青瓷晕花茶壶,轻轻一倒,屋里瞬间飘满了略带苦涩的茗香,是大红袍。乔芷灵瘦得惊人,比亦惊蛰还瘦上几分,就连提起一把茶壶烟萝都会不由自主地纳罕她是否吃力。这么弱小的女子,要独自一人远走塞外,想一想就觉得令人佩服。
斟好了茶,乔芷灵轻轻坐下,道:“这是赤峰山顶的大红袍,二位快尝尝。”烟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心里有几分惊诧,当初落魄成那样的女子,竟能有如此的品味。待烟萝和亦惊蛰饮完茶,她又真诚地对烟萝道::“玉将军已细细对我述明原委,芷灵对烟萝姑娘的救命之恩深表感激。”
乔芷灵出身卑微,竟能如此知书达理、从容自若,实在不易。烟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