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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
华子衍皱了皱眉,正准备说出真相,烟萝却走到雕陶面前,华子衍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烟萝向前走了一步,跪倒在地:“王子,奴婢是后宫女官,王子是否愿意听奴婢说几句?”雕陶明显不买账:“什么人的话我都信吗?我只听大西皇帝的话。”“我的话大西皇帝不可能对您说。”烟萝按捺住自己紧张的心:“这件事,有些让人面上无光。不知王子可曾听说过大西的巫蛊?”雕陶有些听进了她的话,道:“确实听说过。”“端和公主她面色不佳,精神萎靡,定是中了蛊毒,已经迷失了心智。这件事和大西治宫不严有关系,所以,还请王子见谅。”本来雕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却听一个明龟贵族道:“我那天好像是听说了这么个事,那玩意厉害的很,大西刚抓了一批宫人。”
皇后面上有些难看,这烟萝说的不就是她和玉贵妃那次吗?那次的确是处理了一批宫人。不过,她也不能说什么,这个理由,的确好过假公主的真相。
在场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宝康公主趁热打铁:“王子,你那日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回明龟,我因着姐姐拒绝你了,可是现在姐姐病了,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了。”“你快回寝宫吧,别在这里胡闹了。”华子衍打断宝康的话,他抱歉地对雕陶道:“宝康她年纪小,不懂事。。。”“我年纪不小了,我喜欢雕陶王子的勇敢与果断,所以,皇兄,请你允许我和他一起回明龟。”宝康拼命地坚持着。即使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她也要坚持。有些事情,想想很容易,可真的说出口,也需要巨大的勇气。
华子衍忍住怒气,耐心对宝康道:“你听话,快回去。”
还没等宝康回话,雕陶认真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去明龟?”宝康用力忍住眼里的泪,挤出微笑道:“这次我没说谎。”
华子重起身,走到华子衍身旁,道:“难道皇兄要棒打鸳鸯不成?”华子衍心痛难忍,勉强对雕陶道:“王子,朕的皇妹年幼无知,只怕会给王子添麻烦。”他绝不会把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妹妹送到明龟那狼虎之地。
华子重低声道:“皇兄,三思而后行。”他华子重虽然厌恶华子衍,可他也不能毁了父皇留下的基业。
雕陶王子略一思索,站起身道:“皇帝陛下,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可现在还请您给我一个交代。”华子衍闻言,狠狠盯着乔芷灵,恨不得能剜了她的肉,随即对雕陶道:“朕治宫不严,让端和公主中了巫蛊,冲撞了王子,还请王子看在两地子民的面上,不要再追究。朕之前送出的绵粮加倍,作为补偿。”他转过头看看宝康,眼里满是身为长兄的痛楚。“端和既然生了病,就让宝康替代和亲公主,随王子出塞,如何?”雕陶王子点点头,道:“人生了病就像是喝醉了酒,无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刚才的事,其实是一场误会,希望不要影响两国的关系。”他停顿了一下,道:“今日大礼已成,还请公主随我回客馆。请公主尽快让宫人收拾行囊,咱们三日后启程回明龟。”
眼见着大局已定,烟萝的心算是落了地。雕陶王子一行人带着宝康回了客馆,乔芷灵被玉朝清押进了天牢,华子衍和众大臣改在御书房议事。烟萝留在天顺宫指挥着宫人收拾残局。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烟萝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喘不上气。宝康公主是她找去的,她只想着宝康能劝劝明龟王子,可没料到,竟会落得个这么没法收拾的局面。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串连锁效应,那么,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
过了一会子,天色全然黑了。烟萝心力交瘁,却不得不撑着。吴承庸走过来,平静道:“你去歇着吧,这里有我盯着。”烟萝有些无力,道:“您怎么没去皇上身边候着?”吴承庸笑笑,转过脸道:“皇上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她低声道:“我不累。”“那你去偏殿看看那个舞姬,她伤得可不轻。”烟萝抬眼看着吴承庸,她早已红了眼眶,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让乔芷灵有机可乘。”吴承庸摇摇头,颤着声道:“孩子,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肯定都想不到,这是正常的。”他拍拍烟萝的肩,犹如老父般慈祥:“以后,好好伺候皇上,用心的伺候,知道吗?”烟萝惊慌着问:“那您呢?”吴承庸无奈地笑笑:“这件事总要有一个承担者,我自有去处。”说着,他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只是这短短的一天,吴承庸的背竟然佝偻了,不再像以往那么挺拔,如同一个寻常的老人般。不知为什么,烟萝的心酸涩难忍,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她仰着头,可是再倔强,终是强不过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
烟萝去偏殿看望亦惊蛰的时候,她还没醒过来。这短短的一天内,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烟萝有些接受不了,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等睁开眼睛便一切都恢复如初。
夜里,太医又给亦惊蛰把了次脉。烟萝上前关切地问道:“亦姑娘现下状况如何?”那太医抚了抚胡子,道:“这一刀下去,性命确是无忧,多休养几日即可。只是。。。”烟萝见那太医有些犹豫,便道:“大人有话就直说吧。”太医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方道:“这姑娘是跳舞的吧?这一刀插在她腰上,伤及经脉,路是走得,可这舞,怕是再也跳不得了。”
烟萝心下愕然,她有片刻的怔忡,随即道:“有劳大人了。”
太医退下后,烟萝站在床边,看着亦惊蛰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的情绪翻涌而过。烟萝见过亦惊蛰的舞蹈,虽说她和亦惊蛰一向不投脾气,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舞蹈真的很美,就像是一团火在燃烧,充满了生命的力量。不同于其他舞者,烟萝知道,亦惊蛰是用心在跳。可现下,本应该活跃在众人艳羡眼光中的人,却死气地躺在这里。烟萝长长叹了口气,感觉异常疲惫。
“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
华子衍匆忙地向殿内走去,今日发生的事太多,他机械地处理着每一件事,心中的感觉早已模糊不清,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怕是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来支撑。
烟萝听到声响,便迎了出来。华子衍一边向里走一边道:“她怎么样了?”烟萝跟在他身后,道:“太医没有大碍,只是。。。”“只是什么?”“她跳不了舞了。”此言一出,华子衍神色缓和了些,道:“没什么大碍就好。”他拉起烟萝的手,疲惫地道:“今天有没有吓到你?”烟萝摇了摇头,道:“我们出去吧,别惊扰了亦姑娘。”
今晚的夜色正好,月亮又大又圆,散发着幽幽的光亮。烟萝和华子衍两人走到一处凉亭,突然,她面带凛然之色跪倒在地,华子衍一惊,连忙要扶起她。烟萝正色道:“现在我是以大西女官的身份在和大西皇帝认罪。”华子衍收回手,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坐在凉椅上,半晌才道:“那你要和朕认什么罪?”烟萝的身子跪得笔直,她垂首道:“奴婢本是浮萍无根,却承蒙皇上不弃之恩,授以奴婢品阶、俸禄。奴婢自当是感恩不尽,故此,做事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可是,奴婢今日一时糊涂,未能尽到自己的职责,才让乔芷灵有机可乘,从而酿成大错。”她略一停顿,双手奉上令牌,接着道:“奴婢的职责和使命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玷污了它,故此,还望皇上收回令牌,并且罪责奴婢,奴婢绝无怨言。”
华子衍深深叹了口气,道:“那就先削去你女官的职位,再罚你一年俸禄。朕明天就颁布诏书。”
烟萝松了口气,道:“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华子衍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无奈,这次仪式之前,确是由烟萝和吴承庸负责彻查乔芷灵,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责罚二人的确难掩悠悠众口。他沉声道:“女官和皇上的对话结束了,现在可以回到你和我了吧?”烟萝闻此,缓缓站起身,还没等她张口,眼泪早已流下,在月光的照耀下刺得人眼睛疼。华子衍心中万般不舍,他拉过烟萝,轻轻为她拭着泪水,道:“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烟萝颤着声音,道:“宝康公主是我找去的,她现在即将远嫁夷狄、背井离乡都是因为我。”一提及宝康,华子衍心中有一丝痛楚,尽管他舍不得宝康,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宝康,这件事处理起来要更麻烦。他问:“你怎知雕陶会因宝康息事宁人?”烟萝轻声道:“她和我说过雕陶有意于她。”华子衍略带惋惜道:“那孩子命苦,自小没了母妃,长大了又被一个卑劣的画师引诱,失了心魂,现下又是这等光景,我这个当皇兄的,心生惭愧啊。”烟萝心里也难受,轻声道:“希望她能在那片土地中找到支撑自己的力量。”
现下已是凉秋,没了知了的叫声,沉静不已,越发显得压抑。烟萝抬眼看了看华子衍,道:“你进去看看亦姑娘吧,我先回去了。”她走了几步,便听华子衍叫道:“烟萝。”烟萝转过头,华子衍轻声道:“回去好好休息。”烟萝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等宝康公主随着雕陶一行人回到客馆时,她才猛然意识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在房间里,明明门一推就开,她还是觉得,围绕着她的是几重铜墙铁壁。夜已经深了,宝康却仍坐在桌边,看着悬灯一晃一晃地,她想了很多很多,可这个结果太过突然,她自己都反应不过来。也许是夜的静谧安抚了她的心魂,宝康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宝康自小生于宫廷,可脑子里琢磨的东西却不是一般的公主能想出来的,比如,众生平等。她小的时候也曾想过,可以像哥哥们那样,指点江山、建功立业,可是,世人对女子的偏见过于顽固,这根本不可能。这些,只有莫逸尘能懂。莫逸尘懂得她的抱负与胸襟,却既不会轻视于她,又不会千拦万阻,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公主想要实现心愿,的确是万分艰难,不过,我会替你祈祷的。若还是不能实现,寄情于画也是极好的。”思及此,她的心又剧痛了起来。
门突然开了,宝康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但她看清了来人是明龟侍女,便也将心放下了。那侍女长着双大眼,很是明艳。她恭敬道:“公主,奴婢来伺候您休息。”宝康收敛了心神,微笑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那侍女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宝康腰上的荷包,不由得悄声多看了几眼。宝康见她似是喜欢,便大方地解下,道:“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了。”那侍女有些受宠若惊,却没再多问,道过谢便收下了。
那侍女退下后,宝康便涌出了几丝困意,待得她刚解开腰带,一阵敲门声响起。宝康连忙系上腰带,大声问道:“谁?”门外响起雕陶的声音:“是我,雕陶。”宝康有些警惕,道:“王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雕陶听出了宝康的防备,却也不在意,只是朗声说道:“你不用开门,我说几句话便走。”
屋里的烛火将宝康的影子映在了窗子上,那样纤细而唯美。雕陶的呼吸有些发滞。他接着道:“今日我将你带到客馆来,也实属无奈。现在你们大西风波暗涌,有人想破坏和亲大计,在朝堂上公然行刺我,这已经是对我们明龟的不尊重,即使我求和心切,但是却不能堵住这些大臣们的悠悠众口,所以只得将你带于此地。”
宝康松了口气,又道:“王子想说什么?”雕陶缓缓道:“其实,不用娶今天的那个端和公主回去,我也松了一口气。和亲不过是形式,真娶假娶又有何关系?只要你和我回明龟待上那么三五年,等大西和明龟关系稳定,你的去留便由你决定,如何?”宝康闻言,深知雕陶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便鬼使神差地问:“王子不信我已经对你情根深种?”雕陶忍不住笑了几声,道:“我雕陶虽然不懂这些情情爱爱,可也不是头蠢驴子,你眼中心中有没有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的确,如果宝康公主对他有意,便不会连门都不开了。宝康闻此,却突然打开了门,顿时四目相视,时间着实停了些时候。宝康坦荡笑道:“老实说,我很敬佩王子这般的真君子。只是,我有些奇怪,看王子今日所言,实在不像是喜欢我,可你之前为何问我是否愿意和你回明龟呢?”那雕陶朗声笑笑,道:“明龟的生存条件艰苦,你们大西的公主不太适合做明龟的王子妃。可你不同,你的眼中写满了坚定的意志,你的举手投足显示出你的气度与胸襟,我觉得,你会平等地对待、关爱明龟每一个人。我那时确实是存了私心,觉得你更合适一些,只是你言语间并未透漏出这个意思,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