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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阳州的萧瑟,烟萝轻松多了。云州的景色宜人,气候温和,民风淳朴,莫逸尘的眼光算得上毒辣。
进了城门,烟萝方感受到自由的味道。
肖隐找了家客栈,烟萝一边安置自己,一边寻思着找莫逸尘的事。这个莫逸尘行事不定,若是他依旧没弃了画画的本行还好说,凭着名气一寻便是了,可若他在深山老林里一隐,谁能找得到?
肖隐在门外敲她房门:“烟萝姑娘,我替你端了晚饭上来。”烟萝一边应着一边去开门。肖隐受了华子衍之命护她周全,可他做的比这多得多,一个大男人心细至此,也着实不易。烟萝接过端盘,道:“肖大人,您能我找一个人吗?”肖隐仍旧不多话,简单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莫逸尘,是个画师。”肖隐利落道:“好。”烟萝问他:“肖大人,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复命了吧?”“可皇上对我说,要保护你到安定下来为止。”烟萝有些气,尽管她不是个爱生气的人,“那你下次替我问问皇上,他想□□我到何时?”
肖隐见她有些生气,他本不想多言,但还是开了口:“烟萝姑娘,皇上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实在不习惯,便早日安顿下来吧,让皇上放下心。”
烟萝晚上在收拾衣裳时,望着悠悠荡荡的烛火,深觉自己也是一个有些虚伪的人。她想远离深宫,获得一方自由天地,可自由又为何物?自由是无拘无束吗?
她想,是的。
可是自由并不仅仅是闲看空庭落花的自在,也意味着她要凭借一己之力活在这世间。
猛然间,烛火有些暗了,烟萝用自己的雕花银簪挑了挑烛芯,房里顿时变得更亮。烟萝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算什么,她既想逃离华子衍,又要依靠着他活下去,不然,她连一个莫逸尘都找不到。这个自由,是不是有些可笑?
烟萝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她有些想念华子衍了。
很快地,肖隐找到了莫逸尘的下落,他告诉烟萝,莫逸尘在城东开了一家画馆,叫辟新画馆。烟萝心里念着这个名字,辟新,不念旧时路,寂寂辟新生。
云州的城东很是热闹,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人群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都络绎不绝的,而辟新画馆就隐藏在其中一间很寻常的民舍中,很难相信这是莫逸尘的做派。烟萝走进画馆,看到墙壁上挂着很多山水墨,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坐在桌旁研磨。烟萝一时恍惚,想起了自己在御书房侍候的时候,她那时也是这样,一点一点,细细地替华子衍研磨,好像自己的一颗心全在里边了一样。那年轻女子看到烟萝,脸上露出笑容:“姑娘,您是来取画的?”烟萝道:“不,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那女子的笑容更甚,“你是来找逸尘的吧?他昨夜画了一宿,在房里歇着呢,我替你叫他去。”烟萝忙道:“不用了,我不急的,等他起来也是一样。”那女子给烟萝倒了杯热茶,热情道:“那也成,姑娘你先喝点茶。他最近实在太辛苦了,你别介意哦。”烟萝笑道:“怎么会呢,我贸贸然地拜访,失礼之处还请多担待。”“姑娘客气了。”
那女子叫翠儿,烟萝已然猜出那女子是莫逸尘的妻子,她便和那女子闲聊了会,扯了扯闲话。烟萝看着那些画,问道:“怎么不见莫大哥的人像?他的人像画的最好了。”“自打我和他成亲就未见他画过,有人出重金来请他画,他也不画。我虽不懂为什么,但是他开心就好了。”翠儿的脸上带着纯粹的笑,很让人舒心,脾性也很好的样子。烟萝有些明白,莫逸尘为何会娶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叙旧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莫逸尘醒了,他在花厅看见烟萝时,着实吃了一惊。烟萝笑道:“好多年不见了,莫画师。”莫逸尘一愣,片刻后,方道:“是你?!”翠儿在旁边道:“夫君,烟萝姑娘等你好久了。”
莫逸尘和烟萝去了云州的一家茶馆叙旧。虽然他们相处不深,但因着他和宝康公主的事,见面不至于无话可说。莫逸尘身着一袭白衣,还和当年一样。他道:“烟罗姑娘怎么出宫了?”烟萝笑笑:“年岁到了,就出来了。我又想不到去哪里,虽然我们不是熟相识,但也是正经一起患过难的,便想着来看看你。”莫逸尘饮下一口茶,仿佛是饮尽了多年的感叹,他说:“当年,哪里是共患难,而是烟萝姑娘你为了帮我,生生把自己卷了进来。”烟萝觉得莫逸尘哪里变了,不是容貌衣着,而是一举手一投足的瞬间,以前的他好像什么都在自己的考量之外,而如今的他,什么都愿意多想想。只怕,当年的莫逸尘如果像现在这样,他和宝康之间的错误也就不会发生了。
烟萝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伺候过宝康公主那么久,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莫逸尘笑了笑,这一笑穿透了近三年的沧桑,他问:“当年,我走了之后,她还好吗?”烟萝想了想,认真道:“一开始不好,可后来应当是不错的。毕竟,人的一生中,很多事情远比情爱重要。”莫逸尘很赞同烟萝的话,他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活明白了,“是啊,我那时总以为,人活着就要潇潇洒洒,不拘泥于世俗,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才是正经。”
烟萝嘴边泛起一丝微笑,“虽然这句话有些多余,可我还是想问你,这几年怎么样?”莫逸尘爽朗地笑了笑,道:“如你所见,每日靠作画养家糊口,闲下来就和翠儿为伴,要么去郊外闲游,要么在家养花逗鸟,别有一番乐趣。”烟萝笑问:“莫画师不画人像了?”莫逸尘笑道:“不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画一幅。”烟萝不明白,“此话怎讲?”“那是以前的本事,还用它做什么。不过你本就是旧人,画上一幅倒也无妨。”烟萝回想着莫逸尘画馆的名字,道:“不念旧时路,寂寂辟新生。”她促狭道:“我还是不要破你的诫了。”
饮了口茶,莫逸尘问:“你准备在云州安顿下来了?”烟萝自己没想好,但直觉不会在云州,她道:“云州虽好,却不大适合我。归处对于我这个漂泊无根之人来说着实是个难题。”“你若是不愿在云州,不如去明龟看看。”莫逸尘直接道。烟萝一愣,道:“你……”莫逸尘忙道:“你别误会,有些事情早就过去了,况且,我和翠儿琴瑟和鸣,着实没有负了她的心思。只是,能出去游历一番是我心之所向,便胡诌了几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烟萝想了想,深觉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其实你说的也不错,我生在大西,长在大西,出去看看也好。”
“烟萝姑娘,现下明龟和吉斯两国正在交战,你且在云州住些日子再去吧。”“什么?”烟萝吃惊道,“为什么我一点音信都没有听到?”“明龟和吉斯交战,和大西无关,京城离得又远,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莫逸尘眼底略带忧虑,他不加掩饰,旁人看得真切,烟萝却是能一眼看到他的心底。烟萝知道他有些担忧宝康,便隐晦地劝道:“两国交战,只是苦了当地的百姓与将士,和王族无关。更可况明龟与吉斯比起来,也算是大国了,输赢显而易见。”
“这道理我自是清楚,只是,仍旧难免忧虑。”莫逸尘较之刚才,脸上笼罩了一层愁云,他还在牵挂着,往事过去了,可仍是希望彼此安好。
烟萝轻轻点头,她能明白莫逸尘的心,宝康欢笑时他可置身事外,各自过活,可若是有些不顺,他自然做不到不闻不问。她劝道:“翠儿怀有身孕,你总不能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让她为你担心。”莫逸尘道:“这是一定的。”他的眼里带着笃定,道:“多愚蠢的人才会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事而负了身边人呢。”
听到这话,烟萝心里为之一动,她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想,若是华子衍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之间也不会尴尬至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康
御书房。
华子衍放下折子,道:“准了。”
玉朝清听后,一脸欣喜地向华子衍谢恩,“微臣多谢皇上。”玉朝清在这次消灭叛党的战役中立了大功,华子衍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可私下却赏了他不少,比如这次的告假。
华子衍展开一卷上好的松青宣纸,刚铺好,便又着手磨起墨来,还忙里偷闲地问了玉朝清一句:“你又准备去哪里偷闲啊?”
玉朝清看看正忙着研磨的华子衍,直接说道:“微臣想去吉斯。”
“吉斯?”华子衍一皱眉,手也停了下来,他看向玉朝清:“吉斯现在战乱,你为什么想去那?”玉朝清想了想,回答华子衍说:“末将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见此,华子衍复又低头动手研起墨来,既然玉朝清不想说,他也便不问了。玉朝清稳重,他一向清楚的。华子衍又道:“那你便一切小心。”玉朝清见华子衍并未阻拦,便松了口气,“末将多谢皇上关心,大西与明龟关系特殊,吉斯又与明龟交战,末将一定不给大西惹麻烦。”华子衍一笑,道:“这胳膊研起墨来真是酸得很哪,若是一直如此,肯定吃不消。”
玉朝清对华子衍有几分了解,只怕,他是触景生情想起了烟萝吧,“烟萝姑娘这次走的实在仓促……”
“匆促?”华子衍摇头道:“对她来讲一点也不,她盼这一刻,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然后,皇上,烟萝姑娘志不在此,出宫也许是好事一桩。”
华子衍摇摇头:“她会回来的。她想飞,朕便让她飞,等她飞够了,再回到朕身边。”玉朝清一笑,“皇上的耐性极好。”华子衍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叹着说:“你说得对,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朕更有耐心的,一辈子朕都等得起。”
玉朝清出了皇宫,便一刻也未耽搁。玉家家奴早就准备好了包袱等在宫门口,玉朝清简单嘱咐了几句,便坐上预备好的马车一路奔驰。他不放心地嘱咐车夫:“务必在天黑前赶到山口关。”车夫大声地应着:“是!将军。”说罢,便使足了劲赶车。
玉朝清的心一路都没有沉静下来,雅尔诺,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让他为之牵动的名字,仿佛,她的大眼睛和粗辫子就浮现在眼前,雅尔诺!
烟萝离开云州那日,莫逸尘还特意去城门口送了她。烟萝笑道:“你放心吧,我给明龟那边去了信,等过了这段路,会有人来接我的。”莫逸尘闻言,安心了一些,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一个女子,自己去那么远的路,着实不便。”烟萝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就不说些惹人伤心的离别之词了,一句话,好好过。”莫逸尘轻轻拍拍她的肩,就像和兄弟离别一般,“你也是,要好好过。”烟萝又笑着对肖隐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肖隐仍旧不放心:“这一段路……”“很安全的。”烟萝打断他,肖隐,确实该早些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了。烟萝转身蹬上马车,坐在车里,她撩开车帘,和莫逸尘、肖隐摆摆手:“后会有期。”
马车慢慢地启程了,车外的云州、莫逸尘、肖隐一点点模糊起来,景色渐渐变成了辽阔的草原,开阔的天际,云州的一切被烟萝抛在了后面,大西亦如此。烟萝马上要迎来自由与新生。
自由吗?自由!天际之大,无拘无束。
可是,也不是那么自由,有些事,离得越远,栓得越劳。
不念旧时路,寂寂辟新生,不易!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做莫逸尘。
烟萝在马车上打了个盹,直到被车夫叫醒:“烟萝姑娘,前边是接你的队伍吧?”烟萝撩开车帘一看,前面确实有一对明龟士兵打扮的人,前面还站着一个明龟侍女装扮的女子。烟萝一笑:“十有□□是的。你先停车吧。”
“吁!”
马车停了下来,烟萝提着裙摆,从马车上下来,她望了望前方,便朝那群人走去。
还未等烟萝走近,前面那个女子便笑着用大西话喊道:“是烟萝姑娘吗?”烟萝像她挥了挥手,快步走上前去。烟萝颠簸了一路,虽有些疲乏,可还是打起精神,笑道:“我就是烟萝。”那女子拉住她的手,热情的说:“原来你就是公主的贵客啊,我叫梅香,是大西人,我们公主都盼了你好久了,我们快些回到王庭去吧。”烟萝忙拉住梅香,道:“我的马车在后面。”梅香噗嗤一笑,“烟萝姑娘,到了明龟就别坐马车了,骑马吧。”烟萝的脸有些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骑马。”梅香倒也没勉强她,反倒大方道:“那我就陪烟萝姑娘一起吧。”
一路上,梅香都在和烟萝聊一些明龟和宝康的事情,她听得出来,宝康过得很好。
梅香含笑道:“我们公主为王子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