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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朝清抬眼望望苍茫一片的草原,道:“路虽有那么多条,可我只能择其一。”
“但愿你不会后悔。”
“后悔?”玉朝清一笑,反问道:“你后悔过吗?”烟萝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眼中带着讽意:“容不得我后悔,摆在我面前的路永远只有一条。”
她又问:“你想要怎么救她?”
玉朝清对此事一筹莫展,他眉头紧锁,道:“你能帮我打探一下情形吗?她叫雅尔诺。”“我知道她。”烟萝轻声道,“她被送给了明龟二王子。”
玉朝清一怔,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半晌,他痛苦的攥紧了拳头,眼神里的愤怒像一头随时会咬人的猛兽。
烟萝看的心惊,怕他一时冲动闯下祸端,劝道:“你别急,我会尽力帮你的。只不过,事情要从长计议。”
玉朝清的膝盖在战场中受过伤,坐久了便是钻心的疼。烟萝见他面带异色,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站起身,伸出手道:“起来站一会。”
玉朝清没有拉住那只手,相反,他望着烟萝的眼睛,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荒唐?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烟萝收回手,淡笑道:“你想听真话吗?”
“当然。”华子衍的神色有些颓败。
“这一点都不像是你做出的事。”烟萝想了想,又道:“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玉朝清无奈的笑笑,“真的魔怔了,除非有人牢牢困住我,否则,连我自己都不能阻止自己。”
心魔。
人皆有之。
宝□□女的消息很快由信使传到了大西,华子衍手里攥着信,宽慰地笑了,他的妹子没有受太多的委屈。再不济,那明龟王子也是个少年英雄,品貌与宝康相当,二人又情投意合,若不是明龟苦寒,倒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前朝的公主,多数没有这么幸运,有的嫁过去,夫君年事已高,于世不久,她们便不得不抛了自己的尊严随那夷人的风俗。
一切都好,华子衍想。华子衍复看了那信,信上对烟萝只字未提。而烟萝,对他亦未有只言片语。
她还不想回来吗?华子衍心有戚戚然。
吴公公见此,便笑着问:“奴才斗胆问一句,宝康公主在明龟可好?”
华子衍放下信,收敛了心绪,道:“好,不过朕还有些不放心,那丫头啊,最是个报喜不报忧的。”“皇上,宝康公主贵人多福气,那明龟王子又看重公主,所以,您无需忧心。”吴公公开解道。
华子衍颇为认同这话,他点点头,道:“是啊,现下,她在明龟颇有声望,亦参与到了明龟的政务中。依朕看,大西和明龟之间,总算不用再战战兢如履薄冰了。”吴公公是看着宝康长大的,看到她这样不负众望,也不禁心生感慨,道:“公主从小就聪明机灵,现在长大了,也还是那么长进。”
华子衍颇为欣慰,“虽然宝康当年也是极糊涂的,可好在她最后醒了过来。当初,朕一点都没做错。”
吴公公点头称是,他本还想问问烟萝的,可一看华子衍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吴公公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启禀皇上,奴才前儿个听闻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华子衍提起笔,想给宝康回一封信,他奇怪地看了吴公公一眼,道:“有话就直说,你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回皇上,您宫中的皮草一向由奴才负责,前几日,奴才和夷商接洽此事之时闲谈了几句,说来也巧,那夷商之前在玉府见过玉将军,因此认得他。那夷商神神秘秘地对奴才说,说他去明龟做生意时,曾远远地看到过玉将军。”
华子衍眼中一惊,他撂下笔,“朝清?”
玉朝清向华子衍告假的因由是,南边的母亲身子不好,他要去照料。可是,为什么他辗转去了明龟?
吴公公垂首,“回皇上,正是。奴才再三问过了,那夷商能够肯定,那人就是玉将军。不过,对于此事,奴才已经让他缄口不提了。”
朝廷重臣私自越境是重罪,这玉朝清是疯了吗?华子衍皱起眉头,一个都不让他省心。华子衍道:“玉将军去了南边探望母亲,那夷商定是看花了眼。”
吴公公点头称是,华子衍吩咐道:“宝□□女,朕怎么也要略有表示。你再让内廷备全新生女孩所用之物,再备上三万四千石粮食,一万匹上等丝绸,玉器三千件,三万卷典籍送到明龟。押送使者,”华子衍想了想,“你让人传旨,派遣阔儿去押送。”
“是。”吴公公又道:“皇上让十皇子何时起程?”
“礼品备好之日就起程,越快越好。”华子衍说道,“你让阔儿在起程之前来一趟御书房。”
“是。皇上,那立玉贵妃为后之事……”
华子衍心烦意乱地打断吴公公,“过后再议。”“是。”
作者有话要说:
☆、贺礼
不知为何,烟萝这几日都不见雕莫的踪影。她再三思量,想先去与宝康商量商量。可真到了宝康的毡房,她竟不知从何说起。
“烟萝,这几日学堂怎么样了?”宝康一边逗弄着女儿,一边笑着问烟萝。而烟萝却走了神,宝康的话也未听见。“烟萝?”宝康叫了叫她。烟萝茫然的抬起头,宝康打趣道:“你在想谁呢?连我的话都听不到了。”烟萝微微摇摇头,她张了张口,问:“这几日怎么不见雕莫王子?”
“雕莫?”宝康很讶异,烟萝竟会询问他的踪迹,“他去左地办事了,要几日才能回来。”
烟萝想了想,便想直接对宝康和盘托出,她看了看,支走了旁人,小声道:“公主,玉将军私自到明龟来了。”
“什么?!”宝康公主惊呼,她有些不敢置信,“他为何要到明龟来?”“他想救走雅尔诺。”
烟萝细细地将玉朝清与雅尔诺之间的事讲给了宝康,那么长的故事,她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烟萝没再渲染什么,因为那故事本身就可以触动到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玉朝清的不顾一切,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听完烟萝的话,宝康公主彻底沉默了,她出神地望着怀中的女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烟萝看着小公主那天真的小脸,心中一阵羡慕,也许,只有不懂世事时,才是最快乐的。
宝康公主蓦然开口,说:“以往我在大西时,玉贵妃和玉将军都待我极好。我十岁那年,很想要一副皇子们都有的小弓箭,可不论我怎么乞求皇兄,他都不肯让工匠替我做,还训斥我没有公主的样子,我一直哭,哭的嗓子都疼了,皇兄也不理我,可是过了几天,就在我快要忘记此事时,玉将军却像是变戏法似的,把一副冰冰凉的小弓箭交到了我手上,比任何人的都精致。我至今都记得那沁人心脾的凉意。”
烟萝一笑:“玉将军总比皇上好说话的。”
宝康公主叹了口气,“是啊。我比谁都想帮他,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又是苦中之苦,我怎会不知其滋味?可我连自己都没能脱离苦海,又如何保得住别人呢?”
宝康字字沾血,句句掺泪,烟萝不忍再听。她道:“其实,事情也未必糟糕至此。雕莫这几日都不在王庭,自然未与吉斯公主有过夫妻之实,这不是好办的多吗?”
宝康眼波含忧,她轻声道:“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明龟向来看重战俘,那是他们胜利的象征。你想想,若是咱们两个大西人救出了吉斯的公主,那事情会不会波及到大西呢?”
“这件事不能咱们两个出面。”烟萝思索着,“最好能让雕莫王子自行驱逐那吉斯公主。我想劝劝他。”
宝康闻此,神色严肃起来,“烟萝,你一向顾全大局,这事你不能轻举妄动。”烟萝淡淡一笑,拿起茶壶,慢慢斟茶。那茶水矫若蛟龙般从壶口奔腾而出,盈满了茶杯,不一会的功夫,便满室茶香。她道:“凭着我对那人的情,你也该知道我不会鲁莽的。”
宝康默然,但是这事,她就算是默许了。
过了些时日,烟萝没等来雕莫,倒是等来了华子阔。
华子阔奉大西皇帝之命,为宝康公主所出的小公主送来了丰厚的贺礼。当天,明龟王室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来招待这位尊贵的使节。华子阔黑了些,也略略胖了些,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听说,他又娶了新的王妃。宝康看见弟弟,自是万分激动,闲谈起来没了时辰,宴会上说不够,便在毡房秉烛夜话。烟萝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她只觉得从心里往外的落寞。华子衍,她唯一的亲人不在身边。就在她发愣时,梅香来到她身旁,道:“烟萝姑娘,公主请您到毡房内一叙。”
来到宝康毡房,烟萝才看到华子阔也在。她施礼道:“奴婢见过十皇子。”华子阔黝黑的脸上露出实实在在的笑,道:“烟萝姐姐快请起。多日不见,你可还好?”烟萝笑答:“挺好的。”宝康连连招呼烟萝坐下,她道:“快坐下,咱们几个相见,便不用拘泥于俗礼了。”烟萝便也不客套了,走过去坐到了宝康身边。
华子阔瞧着宝康,道:“皇姐,想不到你嫁人后,竟变了这么多。”宝康不置可否,反问道:“哪里变了?变好还是变坏了?”华子阔抓着脑袋,费劲的总结着:“就是你以前啊,总是拧着一股劲,现在可好了,竟全顺过来了。”烟萝一笑,道:“十皇子是想说,公主变得温润了许多,没了以前的锋利了。”宝康挤弄华子阔道:“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华子阔可不会绕过烟萝,径自道:“我是小孩子,可烟萝姐姐却不是。她也这么说你呢。”烟萝不服输,理直气壮地道:“我那是对十皇子你的话一言以蔽之,没说公主半个字。”
华子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宝康打断。“好了,”宝康主动休战,“我承认你所言极是,咱们姐弟都变了,“她将目光转向烟萝,”可就是烟萝,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事事谨慎,古道热肠。”
烟萝苦涩一笑,“你们的成长都是顺其自然的,可我的不是,我要比你们早上好几年,唯有如此,才能在宫中苟活。”华子阔亦收敛了刚才的孩子心性,正色道:“烟萝姐姐,皇兄其实很思念你,他虽不说,可有心人都看得出。”
烟萝默然垂首,她,其实不敢回去。假若自己真的回去了,可她和华子衍之间仍存嫌隙,倒不如自己在此帮帮宝康。
宝康见烟萝如此,便插话打圆场道:“烟萝又没说还得在这帮我一段时日,她和皇兄将来要厮守一辈子的,不差这几日。不过,话说回来,”她顿了顿,问道:“阔儿,皇兄为何会派遣你来押送贺礼呢?”
华子阔谨慎地看看毡房周围,道:“皇姐,你这里说话可方便?”宝康点了点头,便听华子阔道:“皇兄让我来探查玉将军的下落。”
华子阔此言一出,宝康和烟萝都很吃惊。宝康问道:“皇兄如何得知?”
华子阔将事情原委仔细解释一通,宝康又将她所知告知了华子阔。三人于此事商议半晌,虽都想帮助玉朝清,却也没个可行的法子。猛然间,华子阔一拍大腿,惊呼:“有法子了。”烟萝二人满含期待地让华子阔说下去,只听他道:“我来之时路过云州,深觉那里堪称烟花繁华之地,倒不如我去那里买上三五歌姬送了他……”
“十皇子此言差异。”烟萝耐性解释道,“明龟一向有占有女俘的传统,倒不是为了美色,只是胜利的象征罢了。”
烟萝这么一说,华子阔泄了气,“那当如何?玉将军此人当真不甘于平凡,打难打的仗,要难要的女人。”这时,宝康柔柔开口,“还是我趁着雕莫不在,去劝劝大王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相欠
这事拖了几日都没有解决,一日,整个王庭都听闻二王子雕莫回来了。烟萝在毡房中来回踱着步子,明龟王要给小儿子接风洗尘,宝康派梅香来请她赴宴。烟萝一时心烦意乱,她不知该怎样和雕莫说,可若是错过了今晚,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梅香道:“烟萝姑娘,我瞧着您好像有心事,不如您先把烦恼放一放,和公主她们一起乐一乐?”
烟萝不愿拂了梅香的好意,便一起去入了宴席。
宴会设于王庭的主毡房,由于明龟王病重,便由雕陶王子主持。
明龟王子和宝康、华子衍位于上座,两侧依次是明龟王室的王子和公主。雕莫坐在左列第一个,而烟萝坐在右侧后面。
酒过三巡,男人们和姑娘们都有些醉意,明龟本就民风开放,这回有酒助兴,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玩乐,烟萝清醒的看着这一切,平心而论,这滋味并不好过。
“弟弟,”雕陶微醺地道:“一会回去,便将那吉斯公主享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