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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嬉笑道:“还是姐姐好脾性。换了那帮老婆子,早就上蹿下跳了。”烟萝只打趣道:“你整日跟着吴公公,别的本事不见长,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小心他老人家扒你的皮。”
小德子嘿嘿一笑:“师傅他老人家也吃这一套!”随即,他又道:“不过,还是这玉将军好命,说歇着不上朝就歇着不上朝。瞧着红光满面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
听了这话,烟萝心里一沉,小德子眼尖的厉害。只是,在这宫里,尤其是华子衍身边,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道:“编排主子可不是聪明人做的事。”小德子自知失言,连连道:“哎呦喂,我这一时着急给忘了,多谢姐姐提点。”烟萝望望他:“凡事小心着些总没错的。”小德子忙应声着,随后也不多言,去忙活新书了。
烟萝叹了口气,若说这谨慎小心,自己做的也够可以了,只是,自己怎么仍不得安宁呢?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打小没了娘的孩子苦一生。
她有些后悔了,当时她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以为自己到了华子衍身边,想查自己的身世肯定就方便了,多么可笑的念头。
慕府并不是她的家。她养父慕晟是她母亲的堂兄,在辉城做个小官。记得有一次,她被一个官家小姐笑话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她不依,回府吵着闹着向慕晟要父母。
她至今记得,清楚的记得,从未碰过她一下的养父居然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道:“你若是不怕死,你就去找你的亲父母吧。”她的养母也哭闹着说,“我们慕家白养你这么大,不求你记得我们的好,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还不行吗?”
她是个爱面的孩子,打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外人,人家养着她已是大恩大德,人家待她客套的好也是好不是吗?自己可不能不识抬举。
烟萝被关在了房里几日。有一天,府里的老嫫嫫给她送饭,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又一脸倔强的小可怜样,忍不住道:“你爹娘都是西边的贵人,怎的女儿却这样可怜?孩子,求不得,放不下乃为人生最苦,你可不能走了老路啊。”
烟萝听了这话,摸摸眼泪,后半句她不懂,可是西边的贵人,那不就是皇宫吗?自此,烟萝没有闹过,更没有提起父母的半个字,只是,进宫的念头却埋在了她小小的心头。
烟萝现下想想,老嫫嫫所言果然是对的,可惜,她早已深陷泥淖,无法脱身。
“姐姐,姐姐?”
烟萝听见小德子唤她,这才回过了神,
“姐姐,这骡子书是皇上现下要用的,你看看要是没岔子我就送去了。”
烟萝接过书,仔细看了看,道:“我给皇上送去就行了,你忙去吧。”
烟萝刚出门,就碰见了阳王华子重。她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她人未起身,书就散了一地。她赶紧赔罪:“奴婢愚笨,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华子升扶起她,道:“这么重的东西怎能让姑娘家送呢?快起来,你没事吧?”烟萝摇摇头笑笑:“王爷进宫给太后和段太妃请安?”华子重一本本捡起地上的书,也笑道:“本王给皇上辞行。新年过了,王爷们都要回封地了。”“王爷把书给奴婢就行了。”华子重却道:“走吧,本王替你搬过去。”
烟萝自知争不过他,便也不再推脱。二人一路无话,等到了书房门口,华子重将书递给烟萝道:“本王就不进了。“烟萝道:”奴婢多谢王爷。“华子重道:”行了,进去吧,别让皇兄等急了。“烟萝点点头,转过了身。
烟萝心道,只怕他和华子衍之间早已势如水火。华子衍到底还是念着几分兄弟情的,否则,华子重可没这么容易就能回封地。烟萝转过身,看见华子重已走开了几步,便大声道:“王爷。“华子重回过头,她道:”一路平安。还有,九皇子没了,段太妃就剩下您一个皇子了。“随即,她又行礼道:”奴婢所言若有得罪王爷之处,还请王爷海涵。王爷请去吧。“说罢,转身进了书房。
华子重站在原地,看着烟萝进去的方向。他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收手。可是,一些事既然开了头,就已经没了回头路。
烟萝知道自己多嘴了,可是,这个错她若不犯,又怎能安心?不管怎么说,华子重待她不错。
华子衍正靠着暖炉读书。
烟萝将书交代给了宫人。华子衍屏退了宫人,道:“快来陪朕坐会。“烟萝依言坐下,华子衍揽住她:”以后这种活计让别人来做就好。“烟萝笑道:”我没那么娇贵。皇上见过玉将军了?“
华子衍闻言,随口道:“是啊,不过他走了有一会了。他和玉贵妃许久未见,想来也思念的很。”
烟萝道:“玉将军病了好些日子,也该在府里多休养一些时日。”华子衍神色复杂,玉朝清的事他二人都知晓,不明白烟萝在卖什么关子。他说道:“玉将军的”病“,你不是知道吗?”
烟萝道:“前些时日玉将军的病重得不能见客,现下突然生龙活虎了不提,竟连一丝病态也不见有,难道,这不引人起疑吗?”
华子衍恍然大悟,道:“你倒是提醒了朕,做戏得做足了全套。”
烟萝瞧见紫檀案几上有一个精巧的鱼形玉佩,便拾起来细看。越看,她心里疑惑越大。
华子衍见状,道:“你若喜欢,朕改天送你一些。”烟萝摇摇头,不经意间问道:“这玉佩是皇上的?”
华子衍也不隐瞒,道:“朝清在吉斯遇到刺客,刺客掉下的。”
烟萝心里顿时如鼓槌落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子衍看着书,却也没发觉烟萝的异样,道:“子阔这几日念叨着想你了,改日你随朕去瞧瞧他?”
子阔是华子衍同母弟弟,也是最小的皇子,比烟萝还小上一岁,还未封王。华子阔平日活泼,和烟萝很能玩到一块去。
烟萝心不在焉,随口应了。
华子衍放下书,轻轻捧起烟萝的脸,道:“有什么事就和朕说,别自己闷在心里,知道吗?”
烟萝压下心绪,苦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你觉得可能吗?”华子衍一言未发,只是朝着烟萝的脸吻了过去,似是想借着这个拉近两人的距离。烟萝紧紧环抱着华子衍的腰,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烟萝紧紧环住华子衍得的腰,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华子衍知道烟萝心里有事,可是她不说,他就不问,总有一天,她会和盘托出的。
入了二月,天气暖了许多,积雪慢慢融化,颇有春暖花开的意思。只是,烟萝入宫以来发生的事情如同一根刺横亘在她心间,怎么也消不掉。秋纹被调到了别处,烟萝对她起了很强的戒心,虽说她们的私交没有很好,但是侍候瑶妃时的默契还是很强的,现在,烟萝对她能避则避。
梅花,快谢了吧?
烟萝关了房门,小德子便来寻她。小德子道:"烟萝姐姐,皇上召你去画春堂伺候。"
烟萝和华子衍之间的弯弯绕绕除了芊蕊外无人知晓,他人只道是烟萝办事得力,讨了圣上的欢心。
她问:"那你可知为何事?"小德子道:"不知,也许是有差事呢?"烟萝心里纳罕,画春堂是画工为皇族画像之处,华子衍何时有那个功夫?
画春堂内并非只有华子衍一人,还有宝康公主。宝康公主闺名叫菡萏,据说是她出生时菡萏花开得正好。她幼年丧母,因此华子衍一直对她颇为照顾。
烟萝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宝康公主。"华子衍道:"平身吧。前儿个宫里新进了画师,说是画功了得,菡萏非要拉朕来瞧。你平日墨宝见得也不少,便宣你来看看。"烟萝应了声。不多时,便有一个粗布为衣的少年前来觐见。那少年名叫莫逸尘,细眉长眼,肤白素净,黑发随意束起,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华子衍皱眉:"大西朝何时连一个画师都养不起了?"莫逸尘只一笑:"回皇上,天家自是皇恩浩荡,只是,衣冠本为身外之物,逸尘并不在意。"华子衍有些不悦,道:"那朕想问问,你置皇威于何地?""逸尘来前已净面洁身,自是不敢对您不敬。"宝康公主笑道:"无论是男女老幼,无人不在意自己的衣饰,你这般返璞归真,真真的难得。"华子衍看了看宝康,只得沉脸道:"罢了,你开始作画吧。"
烟萝闻言,便侍弄好笔墨纸砚,却被莫逸尘制止:"姑娘且慢!逸尘作画不用那些。"华子衍似乎有了些兴致,只见莫逸尘从随身携带的木箱中拿出一个木架,又将薄布铺在其上,随后,又拿出一堆五颜六色的涂料。他笑问:"逸尘可否画公主?"华子衍道:"看来你是想画那夷画,朕且问你,你为何想画公主?"莫逸尘看着宝康公主,道:"逸尘素来喜爱透净之人。"华子衍大怒:"你竟敢对公主不敬?喜爱二字怎可随意乱讲?"宝康公主忙打起圆场:"皇兄,臣妹觉得此人十分有趣,您别忙着生气啊。"莫逸尘却不觉自己触怒龙颜:"回皇上,逸尘只是诚实的说出所感所想,算不得冒犯,若是逸尘有所隐瞒,那才是真正的不敬。"宝康公主问莫逸尘:"你为何想画本公主?若说是透净,你旁边那位姑娘也是啊。"烟萝也起了兴趣,想听听那莫逸尘如何回答。只听他道:"公主一看便是至纯至灵之人,而那位姑娘,则是忧思过重了,比不得公主轻快。"
烟萝了然,华子衍很宠宝康,所以她确实心思单纯。这莫逸尘虽疯癫,却绝不是胡言乱语之辈。宝康公主笑道:"你这是偷懒,觉得我好画!这样吧,你别画我,你就画那位姑娘。"烟萝连连推辞,华子衍却道:"烟萝,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烟萝只得顺从的坐在梨木矮椅上。她身着素色广袖宫装,满头青丝并无多余装饰,只以一根素色发带束起,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华子衍觉得这场景极美,莫逸尘打量了一番,道:"姑娘,你笑笑。"烟萝只得依言微笑。莫逸尘却还是摇头,他从旁边的的花瓶中抽出一捧红梅递给了她,道:"这样便有生气多了。"随即,开始作画。
娟袖挽兮玉带扬,叹离愁兮泛泪光。
华子衍道:"这夷画和咱们本土的水墨画差别还真大。"宝康道:"是啊。哎,皇兄,你看,这样画出来肯定好看。"
估摸过了一个时辰,莫逸尘道:成!"
说着,把画呈给了华子衍。他细细看着,道:"那眉眼,真是不差分毫啊。"
此刻华子衍不会想到,这幅画此后会成为慰藉相思的最后一个支柱。
宝康和烟萝看过也是大赞其画作的逼真。
华子衍起身道:"这画就送朕了。也莫逸尘呐,你追寻的可是至纯至洁?"莫逸尘道:"皇上所言极是!""世上凡事都无绝对,你如此这般无异于作茧自缚啊。好啦,朕要回御书房了,"众人恭送完华子衍,宝康对烟萝狭促道:"皇兄可真抠门,你的画像都不给你。"烟萝笑道:"做奴才的怎敢与主子挣呢。"宝康也笑道:"我常听皇兄提起你,说你聪慧灵敏。"烟萝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谢公主夸赞。"宝康不甚在意,只是转身将桌上的红梅交给贴身宫女:"给这束红梅略剪剪枝,再插入瓶中。虽说这花终究会败落,晚一日也好过早一日。"
莫逸尘看了看宝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烟萝回了房,突然想起那日的玉佩,她左思右想,挑了些芊蕊平日里爱使的香送了过去。
正巧今日芊蕊也闲着,见了烟萝十分欢喜。她道:"今儿什么风吹来了你这尊大佛?"烟萝将门窗全关了,芊蕊见状,奇道:你这是做什么?"烟萝也不绕弯子,道:"姐姐,我记得你有一块鱼形玉佩?"芊蕊点点头,又道:"后来我送给他了。"
烟萝大惊,难道,芊蕊心心念念的萧郎是那股刺杀玉朝清的敌对势力?她道:"你那次和他决裂后,你二人可有来往?"芊蕊半晌才道:"嗯。。。"烟萝一下子急了,问:"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芊蕊道:"他是阳王的得力干将。"
阳王华子重???
刺杀玉将军的人是华子重的手下???
整件事呼之欲出,看来,华子重的野心超出了她的想象。
烟萝敛了心神,道:"你不是和他一刀两断了吗?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在玩火自焚啊!"
芊蕊一头雾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烟萝静了静,道:"整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只知道,你心里那人做了一件触怒圣威的事,假如皇上责罚他,你又被查出与他来往过密,你就会危在旦夕的。"芊蕊隐约懂了烟萝的意思,道:"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快刀斩乱麻?"烟萝只道:"若是我,连开始都不会有。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