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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方忙着张罗茶台物件,一壶烧滚的热水喷着烟雾。
他叹气。“这几天天气真差,每天下雨,今年有一半的冬天都在下雨,冷死人。”他觑着捧着茶杯发呆的杜绯燕。“像这种又湿又冷的天气,你要特别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知道吗?你抵抗力弱,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喂?喂?!听见没啊?”
杜绯燕放下茶杯,看着他。“我问你,谨明这阵子都不过去了吗?”
“嗯,没去。他离开旅馆就去慢跑去打搏击,疯狂地健身,真奇怪,又不谈恋爱,身体练那么好干么?给谁欣赏啊?又不能跟谁抱抱——”
“你在说什么啊?”杜绯燕瞪他。“我问你,那个汪老板呢?也没找他吗?”
“呴,她可抢手了,好像正在跟个医生约会,昨天有花店捧了九十九朵玫瑰送去‘巧遇’,我还以为是谨明送的,调查后原来是个姓韩的医生送的。”
“我们谨明好可怜……”杜绯燕叹息。“还以为这次他终于能好好谈个恋爱,我希望在我死前看到他幸福。他老是这样不跟任何人交往,三十几岁了,他打算一个人这样孤伶伶到死吗?都是那个该死的陈馨蕙害的。他一定是很喜欢汪老板,才会故意把自己累得半死。不行,这样下去他会生病。”
“不然呢?这是他选择的啊。还有,他不谈恋爱我觉得也不错啊,说真的,男人要像我这样笑口常开、胖胖的、好相处。你侄子咧,他太不可爱了,每天板着脸孔,人家爱他,他觉得有企图;人家对他好,他觉得是在跟他攀关系;讨好他嘛,他又不屑,老怀疑别人有什么动机跟目的。喂,像这样不能信任别人的家伙,谁敢爱他?累都累死,气都气跑,他还是一个人好了。”
“你好相处有什么用?老婆还不是跑了。”
“呜……干么踩人家的痛处?”说着就往她倒,被她推开。
“我回去了,懒得跟你说。”
“我送你。”
“省省吧——”
“喂!”
“没戏唱了,真闷。”杜绯燕哀叹,心疼侄子。
“这么爱看戏,我租连续剧给你看嘛。”
“看他这么可怜,叫我怎么放心走——”谨明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那么让他越可怜越好,一直可怜下去好了。”
“沈大方!”杜绯燕踢他。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我不想让你走,拜托你活久一点——”
杜绯燕知道他的心意,她笑咪咪。“我很感动,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沈大方,我对你没感觉。”
沈大方苦着脸。“不愧是杜谨明的姑姑,你们两个都一样,冷血,无情,哼。”
礼拜六,连绵多日的雨终于停了,可是天气还是好冷。
深夜十点,汪树樱请管娇娇吃药炖排骨汤,两个人窝在路边摊子,缩着身体吃东西。
管娇娇抱怨:“真小气,赢了我五千块请我去餐厅会怎样吗?哦,喝个排骨汤就打发喔?”
“十点多了是要去哪个餐厅吃啦。”
“复兴南路一大堆烧肉店麻辣锅的全都开到凌晨好吗?不想花钱就说一声。”
“干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还有,你不喜欢的话还吃两碗?喂喂喂,不要光吃肉,这个面线呢?”
“我怕胖,面线不吃。”
“真浪费欸。”汪树樱捧过来大口大口吃掉。
管娇娇看了啧啧不停。“你看你那个吃相,真不知道韩医师看上你哪一点?怎样,晚上和韩医师看电影开心吗?”
第9章(2)
周六日是“巧遇”休息的日子,晚上,韩医师来接汪树樱看电影。前天还让花店送了九十九朵玫瑰,他似乎是认真在追求汪树樱,管娇娇感受很复杂。
汪树樱耸耸肩。“还不错。”
“还不错是?”
“娇娇——”汪树樱放下筷子。“男人为什么会吻女人?是因为冲动?不是因为喜欢吗?大部分男人都这样冲动了就随便亲女人吗?不喜欢也亲得下去?”
管娇娇瞪大眼睛,表情像被雷打中。“韩……韩成旭……亲你?!”
“不是他。”
“不是?!等一下,”管娇娇深呼吸,捣着胸口,瞪着汪树樱憨傻的脸。“你还有别的男人?”真小觑她了,看起来安安分分,原来这么OPEN?
汪树樱放下碗,蒙着脸。“我快烦死了,怎么有这种人,再想下去我会发疯,跟你讲一件事,可是你不能笑我,也不准跟别人讲,秘密,秘密喔!”
“OK!”一听见秘密,管娇娇精神大好。“你说。”
“就是那个‘黑先生’,我去找他,然后他——”汪树樱把那晚发生的事、还有“黑先生”讲的话跟管娇娇说。
“所以你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还被嫌弃?”管娇娇拍桌骂:“你太猪头了吧!有没有给他一巴掌?”
“我不但初吻给他了——”
“难道……身体也……”
“不是身体啦,我是说我第一次揍人也给他了,我狠甩他一巴掌。”
“才一巴掌?!应该要踹他踢他,让他痛哭流涕,叫你哥去扁他啊,扁到他头破血流跪地求饶。”
“我也想啊,可是他脚上还缠着绷带,手也受伤,我怎么打?”
“都这样嫌弃你了,你还管他身上的伤干么?”管娇娇研究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喂?所以你这阵子一直检查手机、一直张来望去的、一直心神不宁的,全部是因为他吗?”
汪树樱低头喝汤。“我最近想把厕所门漆成白色,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聊厕所门的时候。”
“唔——汤好好喝,再叫一碗吧?面线我帮你吃。”
“汪树樱,我很好奇,我问你,是可以躲过的吧?”
“什么?”汪树樱抬头。
“Kiss,Kiss啊?那个Kiss是可以躲过的吧?为什么没躲?”
汪树樱头又低下去。“因为太突然——”
“少来了,你以为我笨蛋吗?姐姐我的经验可是比你丰富太多了。所以我每次看电影连续剧爱情小说写着什么忽然就被吻住了,我都想,是怎样忽然啦?男人的嘴靠过来要吻的时候,是有前兆吧?一种快被吻的FU,我都在想,少假了,明明都是可以躲过的,是喜欢那个人才让他成功吻下去,真不想被那个人亲吻,你可以低头啦、转头啦,嘴巴嘟过来时咬他啊,或是大叫救命啦,是可以闪开的,除非那个女人也愿意被吻,对吧?”
汪树樱面红耳赤。“你现在的意思是……我很期待被他吻?”
“不是吗?不然我也来试试看,忽然吻看看——”管娇娇噘着嘴凑来,汪树樱挡住她的脸。
“你疯了吗?”
“你看,你反应多快。那这样呢?”忽从侧面袭击,汪树樱拍开她的脸。
“你够了喔。”
“所以嘛,我看你也挺想被那个人吻的。你们吻了多久?你是一秒就推开他,还是两秒三秒?吻也有很多程度的,舌头有缠在一起吗?双手有拥抱吗?身体呢?贴在一起,还是有空隙?”
“这不是重点好吗?!”
“这是重点,舌头交缠,身体贴在一起,如果是这么热情的亲吻,就是爱上对方。是,男人是有可能冲动下这么做,那你呢,过程中你也很享受吗?重点是这个,你是不是喜欢上他?如果不喜欢就当出意外,想都不愿意再去想,可是我看你耿耿于怀,每天都慌慌的,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他都这样说我,我是猪头吗?还喜欢那种人?我又不是自虐狂,还有,我是在跟你诉苦,结果你害我心情更坏。谢谢你喔,我回去了——”
汪树樱气唬唬走了。
管娇娇在她身后挥着手,笑嚷:“干么生气?坐下继续聊嘛,不要恼羞成怒啦,是心虚吗?喂?喂!”
管娇娇哈哈笑。“啧啧啧,韩成旭,你吃瘪了你,输给司机,呵。”
汪树樱走路回去,管娇娇一番话让她心情恶劣,思绪也更乱了。
穿过公园,两边的白杨树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好冷!她拢紧外套,忽然,看见那边运动场跑道上,有个男人没命似地疯狂奔跑,那身影很熟悉。
大灯高耸,映着橘红跑道,将他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这么冷的夜晚,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跑步。
汪树樱诧异的看着,走更近些。没错,是他,那个李东海!
明明要一个多月才会康复的伤势,他现在竟绷带拐杖全不需要,还健步如飞,跑一圈又一圈,动作迅捷。那绝不可能是几天前车祸受伤的男人,他身上的伤呢?
汪树樱睁大眼睛,他骗人的?!轰——没打雷吗?汪树樱左右环顾,可是——
她捧住心窝,瞪大眼睛。觉得内在急速龟裂中,呜——真心换绝情,那也就算了,可是竟然还被人家当傻瓜耍了——
这还有天理吗?!有吗?!
杜谨明在寒风中跑完二十圈,身体滚烫,胸口疼痛,汗水全让冷风吹干。因为头痛加上连日的失眠,让他跑起来比平日更吃力。
跑完后,他弯身按着膝盖,气喘吁吁,头昏目眩。风吹过才警觉到冷得刺骨,浑身关节都痛,可是体内却像有个火球在窜烧着。
他很不舒服,胃部灼热,他这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好像只喝了黑咖啡,他冷笑——
杜谨明,你折磨自己的能耐越来越强了。
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脸,站直身子,他怔住了。
汪树樱?站在面前?
是幻觉吗?太想她产生的幻觉?不,不是。她开口讲话,口气喷慨——
“随便的吻别人,也随便骗别人,你还真了不起!”
他苦笑,被发现了。他站着,由着她骂。
“喂,对于你种种恶劣的行为,你有什么解释?”她气炸了。
解释?他微笑,视线蒙眬,头脑昏沉沉的。他看着盛怒的汪树樱,感到高兴又心酸。最后还是躲不过她吗?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一直抵抗,结果她还是来到他面前,而且——比印象中还要美。在这样冷的夜晚,身体这么痛的时候,心好累好累的时候,穿着毛外套、站在面前的汪树樱,看起来像一束朦胧的樱花树。她很美,很温暖,也很不真实,像梦境。她气呼呼地向他要个解释,他却只想着抱住她。
他不想解释。
不。
因为他的伤痛是说不清楚的那一种,他也不想表达乞讨她可怜。他只是这样悲伤地看着她,却带着笑意。他无计可施,已经没有一丁点力气逃避她了,她忽然出现,他感觉像老鼠被猫逮住了。可是,他微笑,发自真心的。很高兴看到她,很高兴,虽然她看起来愤怒。
汪树樱瞪着他。“不说话吗?惭愧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保持沉默,而他脸上的微笑更激怒她。
汪树樱咬牙切齿。“你还笑得出来?耍了别人你还笑得出来?!”她气不过,蹲下抓了一颗石头就往他掷。
杜谨明没躲,石头划伤他的脸。
汪树樱吓到,看他无所谓的还是一脸笑意,划伤的地方渗出血渍。
“你——”汪树樱不知该怎么说他。“你真是——让人讨厌。”
汪树樱转身走。
在同一刻,杜谨明倒下,躺在跑道上。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他失去意识,坠入黑暗里。这是个炙热的黑洞,他晕眩,听见冷风呼呼的响着,皮肤像被烈火焚烧,他没力气了,很累……
小树樱气愤的走了几步,想到借他的围巾,一转身。“喂,我的——”
她呆住,看到他躺在地上,跑过去蹲在他旁边,他昏迷不醒。
“喂?!喂!”汪树樱拍他脸庞,发现他的脸很烫,他在发烧。“发烧还跑步?不要命了。”
汪树樱扶他起来,好重,想了想,觉得自己很可笑,把他丢回地上。
疯了疯了,他这么可恶,我干么还这样?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可是电话通了,她又关掉手机。神经病,发烧而已,叫什么救护车。
汪树樱瞪着他,他痛苦地紧皱眉头,才几天而已。他瘦了很多,她真是不懂这个男人……
汪树樱扛他起来,把他沉重的身躯挂在自己身上,慢慢艰难地一步步带他回家。
搀他走过公园时,杜谨明在她肩头睁开眼,在迷蒙的视线中看见身旁黑暗树木幢幢闪过,闻到她头发散发的熏衣草香。他好喜欢,把脸贴近那股香气,磨蹭柔软的发,感觉舒服多了。
汪树樱感觉到他依赖着她,把头靠在她脸边,她怔怔地,心情混乱。
她满腔的怒火呢?跑哪去了?不争气啊,她竟然觉得……有点高兴。唉……
第10章(1)
回到“巧遇”,汪树樱把床打开,将杜谨明拖到床上放。
他身躯庞大,脚挂在床外了,某个东西从他外套口袋掉出来,是皮夹。皮夹摊开的那一面,汪树樱看见他的身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