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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方胜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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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出去!赶出去!老头儿,你若被赌坊的人打死了,我会通知你女儿,让她给你下葬。”
  眼如冰,话如刺。易季布呆呆看着,猜出大概,不由感叹赌坊害人。
  她这算是作威作福?算是逼良为娼?她眼中的厌恶与其说是给那可怜老翁,倒不如说是给……
  ——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寻乌城,包括这城里的所有东西,所有人。
  盯着满不在乎赶人的女子,易季布心头似有泰山压下,呼吸涩滞。他许下的诺言,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啊……
  老翁被护卫推出门外,她冲他抬抬下巴,护卫看他一眼,听命拦在他面前,比手向外,“易大人,请。”
  “新语……”
  绛袖拂出莲花之姿,她转身离开,袖一紧,鼻尖撞上柔软布料。
  一年多的任意妄为养刁了性子,她的忍耐程度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瞪一眼微慌的脸,她轻斥:“易季布,你很烦,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起来!”
  难得官衙失火,知道这种小火对她没什么作用,就当看热闹,等火势大了再走进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这家伙当面骂她……
  “我就是活得不耐烦,怎么样?想为那老头儿鸣不平是吧?我说了今天把他女儿送到陈老爷床上去,就一定会做到。这事你易大人是、不、是也要差些官兵出来管啊?!”
  “若能不伤害那位姑娘,新语你何必……”
  “不伤害?”她大笑,“不伤害,你跟我说不伤害?好啊,只要我回去,不在这儿,就没人受到伤害,也不会让救火兵那么忙。”
  “新语……”
  她甩头咬牙,“不要问让我火大的问题。”
  他静了静,迟疑地问道:“呃,什么问题才让你……火大?”
  “问我从哪儿来,要回哪儿去,家里有什么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些都会让我很火大。”
  “……好,你不说,我绝不问。”他点头。果然,在以后的数十年里,他只字不问。而今,他只是承诺。
  “让开!”
  绛袖拂过鼻尖,沁心的是阵阵幽香。他不动,呆呆拦着她的路,瞧着她竖眉瞪眼的神色,虽凶,却不入画,心头不由轻了轻,径自道:“三年前大都起火,宫库烧了两天两夜,秘阁藏书和香库被烧……那时,风一吹,纸片碎屑漫天飞舞,香味和着焦味绕城三日。火灭后,宫人相压,灰烬中死伤无数,全是焦黑的尸体……很长的时间里,只要闻到香味,我就会想起当日堆得一车一车的尸体……新语,火不可儿戏,即便你讨厌城里一切,但别伤害你自己……”
  语有带着淡淡遗憾,却如风般温煦。他的话令她怔了怔,“我……我伤害自己关你什么事?”
  他轻轻一笑,“我答应过你——你找不到纸笔画未来,我来找给你。”
  “用得着你找吗?莫名其妙!易季布你真的很烦啦!”气恨恨地跺脚,她开始戳他,“是不是让邦宁再教训你一顿才满意?我的手段可多……”
  他苦笑,“我不喜欢你的那些手段。”
  停下戳人的手指,她冷笑,“不喜欢,你不喜欢的手段,就是我烟火楼今日的这般风光。我警告你,少惹火我。惹毛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眼神灼灼,他的心却越沉越低。
  “知道我从哪儿来吗?不知道没关系,告诉你,我来这儿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寻儿,他是乞丐,又黑又脏。现在呢,瞧到没,我把他养得又白又俊,再过两年绝对是无可匹敌的大帅哥。”
  他微微侧头,见廊道尽头缓缓走来数人,脸上皆是焦急神色,似在找人。见到他后立即奔过来,却在听到百里新语的话时慢慢放轻脚步。
  “寻儿乖,所以我宠他。”戳着他的胸口,她满脸戾气,“邦宁也是我在乞丐堆里找到的,俊俏吧,功夫厉害吧?你想过他睡在街头,全身又脏又臭,奄奄一息的样子吗?千福、百禄,是我从人贩子那儿买回来的,现在个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喘一喘,她继续,“顺着我,我开心,他们也开心,不顺着我……哼,我让你跟康妈妈一样。”
  眼神微闪,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某一点上。
  “我当初看中康妈妈,就因为她是全城最有名的青楼老板,她想让我接客?下药嘛,也不是她首创发明,她下,我也会啊。她下一份,我就下十份,让她半个月下不了床。”
  个中原委她没再细说,他却已猜得七七八八。
  “所以,你、最、好、少、惹、我!”玉指戳戳,她横眉冷对。
  说了一大堆,引经据典又旁征博引,就是让他放聪明点。暂居此地,她可不是来吃苦受累惹人白眼的,顺她者昌,逆她者亡亡亡亡亡!
  连番怒吼间,他已被她逼退到门槛边,他张张嘴,却发不了声。
  第一次听她吼这么多话,老实说,他有点……惊喜啊。
  她身后,遭她点名的人似乎全不在意被揭了底牌和陈年秘密,人人皆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看谁的戏?
  他?
  啼笑皆非之际,脑后一道风声,他急速转身,将她护在身后,暗暗运气戒备。
  一道果绿身影冲进他怀里,口中大叫着:“师兄,找到你了!”
  然后……
  木凉拖抬起,光明正大地背后偷袭。
  不严重,只是一脚踢上某人的腿——关门——送客!
  第6章(1)
  易季布,师承洞阳抱须老人(百里新语暗道:大概是江湖名号),年二十八……男(这是废话),现为湖广省寻乌州同知,上任不足五月。
  他这一辈,师门收八徒,易季布居第三,上有师兄两人,下有师弟四人……一二四,加起来七个,还差一个。
  差掉的一人,当然就是他的八师妹——抱须老人之女鲍泉……(百里新语暗道:《百家姓》中有姓抱的吗?)
  易季布二十二岁出师,入大都为官,离开时鲍泉仅十二岁。
  易季布二十六岁时,回师门探望,鲍泉十六岁,芳心暗许。
  又隔两年,现在,鲍泉芳龄十八,辞父留书远游,与心上人相会。辗转旅途,几经辛苦,终于成功相会在七夕的午后……
  五天后——
  烟火楼,僻静清凉的后院。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火。”咬着切好的水果,百里新语听着琴师试弹新谱的曲子,兴致缺缺,“你们现在做熟了,也不用什么都问我。”
  琴师们眼神交会,抿嘴一笑轻轻退下,优姿雅态令人望尘莫及。
  “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新语姐?”
  俊俏少年扎得马步三七开,头顶盛水八分满的细颈琉璃瓶,两手打直掌心向上,各托一碗水。脑袋不能动,他却能一心分二用地说话。
  “管他。”倚在懒榻上翻书的女子想到什么,忍不住吃吃发笑,“寻儿,邦宁这些天好严格。”
  “是啊,那天晚上被黑贼劫了你去,师父骂我功夫不到家。”少年语有抱怨,脸上并无“受惩”的痛苦。
  “今晚的好戏我倒真想看。”她莫名地说一句。
  少年点头,“是啊,好戏,我绝对让新语姐叫好。”
  午后蝉鸣,伴着女子与少年的笑声,飘荡……
  话说鲍泉小师妹,芳心暗许的师兄就在眼前,但师兄身边居然多出一个嚣张又声名狼藉的女人,偏偏师兄对这女人的态度暧昧不明,她对名为百里新语的女人自当好感差差。
  玉洁冰清又心高气傲的独生娇娇女,自幼习武,被人捧在手心护在心头,想当然会鄙视轻浮不正经的风月女人。若那女人有自知之明,她也就罢了,谁知那女人竟当着她的面调戏师兄,一张妖精脸媚得可以滴出水来,眼神一勾,师兄的魂就没了……
  以嫉妒为基石,鲍泉对百里新语当然不会有好态度,甚至,她提剑上烟火楼,指名要教训勾引师兄的狐狸精。
  可惜没教训到人,自己倒被人给羞辱了一番。
  在易季布闻讯奔到烟火楼,看清眼前景象后,脸色只能用青绿来形容。
  台上正表演飞刀射物。射就射嘛,拿人当靶子也很正常。烟火楼美人多,即便那靶子美得心荡神悸也正常。美人站成十字形贴于木板上,素纱裹身,果绿色合欢襟在层层轻纱下若隐若现。板上挂了多层轻纱,掩去美人婀娜多姿的体态,飞刀手射的目标并非美人,而是悬挂垂纱的细绳。他每射一刀,丝绳便断一条。五刀落纱一层,美人的身影在宾客眼中就明显一分。
  美艳,诱惑,却不显淫靡。
  只是,今日的美人惨白着一张瓜子脸,眼中含泪,嘴里叫骂不停。宾客屏息观看,虽有疑虑,只当是烟火楼表演的鲜招。射飞刀的是寻儿。
  俊俏少年环场一笑,缓缓举起手,银光一闪……
  银光虽快,一道灰影更快。如凫跃出水,眨眼间,那道银光被半路截拦,乖乖停在男人的食指与中指间。
  少年佯露讶色,笑言:“易大人?”
  “师兄……”美人——也就是鲍泉,见了来人,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直落。
  扯断捆住手脚的绳,扯过薄纱裹住鲍泉的身子,易季布脸色铁青,眯眼看向寻儿,“私囚百姓,你们可知罪?”
  “哪里私囚?”寻儿抬手,示意歌舞开演,冲宾客抱拳笑道,“各位,既然易大人看中了这位姑娘,我烟火楼岂能夺人所好?今日表演至此,请!”
  不理会宾客嘘声一片,寻儿丢了个眼神,向后院走去。易季布看看将头缩在自己怀中的师妹,提步跟上。
  有果,必有因。师妹今日受辱,必定是做了什么惹怒百里新语。若当真师妹有错,他也只能代师妹道歉。只是她这手段……唉,他还是不喜欢她的手段。
  或许,易季布自己并未察觉,无论鲍泉是对是错,他已在心底为百里新语开脱了。
  绕过清幽淡香的庭院,寻儿停在两层高的阁楼下,抬头叫道:“新语姐,付账的人来了。”
  月近十五,银盘如鱼,清莹之光散落,映得薄纱如云似雾。一道沙哑微懒的声音穿透纱雾,引去易季布所有心神。
  “好,该赔多少给他算清楚,他愿意赔,今天就可以带人走;赔不了,鲍泉就得留在烟火楼债抵。”
  “是。”寻儿白牙微露。
  此话尾间落时,轻纱微动,二楼阁台上走出一道粉色身影。是……看清容貌后,遽亮的眸子霎时黯下。
  “易大人似乎很失望。”百禄摇着手中算盘,从侧梯走下。
  “不知师妹为何欠了新语银两?”敛下心神,他扶正怀中师妹站在身后,心知事出有因。
  “鲍泉鲍泉,抱起来是不是真像泉水一样?哈哈!”轻浮嬉笑来自寻儿,他不知何时拖了张圆凳,满眼狎意地扫过易季布身边裹了五层薄纱的身子。
  “你……”鲍泉气红眼,更向易季布身后缩去。
  百禄笑看一眼,冲易季布颔首,走到阁阶下站定,拨着算珠子道:“易大人,鲍泉姑娘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来烟火楼,一言不和便拔剑伤人,毁坏我烟火楼弦琴八把,六千七百两;榉木桌一张,五十两;凳三张,三十二两;琉璃屏风四扇,八百五十两;青花瓷器……嗯……”“噼里啪啦”一阵算珠子声后,声音再起,“瓷器大小一共二十七件,计四千三百两。全数为一万一千九百三十二两。”
  “……”
  “对于胳膊上一道流了血的剑伤,脖子上一道压出血迹的小细口子,我家姑娘雅量宽宏,不予计较。”
  月下,剑眉蹙皱。
  “易大人,你是让鲍泉姑娘自己掏银子,还是替她垫银子?”
  “她……受伤了?”眼珠子瞟向身后师妹。
  “我……我怎么知道她一点武功也不会?师兄,这女人上次又打你又骂你,还踢你,坏你名声,根本就是狐狸精……”
  “住口。”声音不大,僵硬身形散发的怒气却不容忽视。
  百禄冷笑,“易大人听到了,鲍泉姑娘也承认了。我家姑娘就是看在鲍泉姑娘年幼无知的分上,不忍心伤害,才没让护卫阻拦。鲍泉姑娘倒好,狗咬吕洞宾,上前就是一剑,哼!”
  “在下……替师妹赔罪,今晚之事……”
  “她没银子赔,今夜的飞刀小戏只是个零头。易大人,烟火楼做的是光明正大的生意,怎会行蝇营狗苟之事?”
  言下之意,他不能因为师兄妹的关系就护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明白此理,抬头,月下轻纱卷如云雾,卷出心头一缕牵挂。
  “银两由在下赔偿,百禄姑娘,新语的伤……”
  “啪!”半颗棱角壳敲落在地,踱出一道素白身影,“伤怎么啦?死不了!”
  黯眸遽亮,唇角微微勾起。
  她臂上缠着一圈纱布,脖间也系了一圈,赤足木屐,袍式纱衣罩在身上,未系腰带,襟口松松露出引人遐想的锁骨……咳,至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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