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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嘛买!”他实在不懂她在搞什么。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吃口汉堡。“还有如果这不是目的地,我们停在这里干嘛?”
“因为我开累了想休息……”
“我不是告诉你要换手的时候叫我。”
她瞄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一把火上来。“你是想逼走我还是想吵架?”
她没讲话,臭着一张脸。
他压下火气,继续吃汉堡。“我去买饮料。”
她依旧不吭声,他开门下车,到早餐店买了一杯红茶,顺便又点了两份蛋饼回来,原本是想在店里吃的,但姜淮蜜现在无法理喻,万一他吃东西时,她忽然发神经把车开走,他不就成了傻子。
自己一个人回台北是小事,失去抓住魏子杰的机会才让人不爽。
第1章(2)
一回到车上,她就露出不赞同的目光。“你知道汉堡里有夹蛋吗?一个早上吃三颗蛋你想死?胆固醇有多高……”
“你们女人怎么老爱管这种事。”他打断她的话。
“因为中风以后是女人在照顾。”她冷声道。
“放心,不会找你做看护。”他喝口红茶,继续大快朵颐。
她开车上路,懒得跟他讲话,他想死就去死,不关她的事。
吃完早餐后,他的烟瘾犯了。
“停个车,我抽根烟。”在车上抽铁定被她轰出去。
她瞄他一眼,故意道:“一次抽三根我才停车。”
他怔住,随即笑了一声。“你真的很爱跟我作对。”话说完,他的手机响起,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小马打的。
他按下通话键。“干嘛?”
“你在哪,你真的跟小蜜在一起?”
“我在哪你别管,干嘛不打她手机问。”
“我打了,她没开机……喂,阿龙,是我……”忽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大哥你不要抢我的电话……”马星童推了下马星元。
“让我讲一下。”马星元对着话筒喊。“阿龙,你们是不是私奔?”
“你头壳坏去。”马星龙以台语骂了一句,他纸条上明明写着跟姜淮蜜去看个老同学,很快回来,他竟然可以扯到私奔,根本是来闹的。
旁边的姜淮蜜瞄他一眼,因为另一边喊得很大声,所以她也听见他们说的话。
“大哥,你走开啦!”马星童生气地推开他。“阿龙,我问你,你们去看什么老朋友?小蜜为什么找你去,要也是找我去……”
“你自己问她。”马星龙打断她的话,把手机递给姜淮蜜。
“我在开车。”她完全不想伸手接。
他把手机放到她耳边,摆明了她别想置身事外,她瞪他一眼,开口道:
“喂……嗯,对,我跟马星龙在一起。”
“你去看什么老同学,干嘛不找我?”马星童问。
“下次找你行不行,我只是想静一静,让我喘口气,小马,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很多事我得自己去做,没有人帮得上忙。”
原想问她为什么找阿龙不找她,但听见这番话,马星童把问题吞了回去。
“我只是担心你。”马星童烦躁地抓了下头。
“怕我做傻事,你哥在这儿,担心什么?”
马星童微笑。“你一直看阿龙不顺眼,这次竟然跟他一起出门,实在很怪。”
“没什么,他正好没睡,我就拉他一起来了,回去再跟你说去看了谁,我现在得专心开车,你跟马星龙说吧!”
“嗅。”虽然很想再问,但听她说话的语气是不想再谈了。“喂,龙哥……”
“干嘛,我不是阿龙吗?”马星龙摸了下口袋里的香烟,小马只有在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叫他龙哥。
马星童假装没听见他嘲讽的语气。“你要照顾小蜜,别让她做傻事,我觉得她这阵子怪怪的,尤其这几天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罗哩叭唆的,挂电话了……”
“等等,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就回去了。”
“嗅,那……”
“叫大哥帮我打电话请假,我懒得打回局里。”
“好。”马星童还有话要说,谁晓得电话就断了。“喂,喂……”她生气地阖上手机。
“怎样?”坐在一旁的马星元问道。
“他要你帮他请两天假。”马星童一脸深思。“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很怪。”
“哪里怪?”
“小蜜干嘛找阿龙,他们明明每次讲话都要吵架。”虽然小蜜说是因为阿龙正好没睡,不过她才不相信。“我觉得他们可能偷偷去办案。”
“想太多,吃早饭啦。”
“我是说真的,我觉得小蜜可能去找魏子杰。”
原本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马星元,又坐了下来,餐桌边正在吃早餐的几个堂兄弟也围了过来。
“怎么说?”
马星童瞄他们一眼。“你们干嘛……”
“还干嘛,魏子杰是通缉犯,如果知道他在哪儿,当然要去抓他。”马星师说道。
魏子杰以前也是警察,而且还是个好警察,可惜后来他弟弟吸毒过量致死,他为了查明真相去当卧底,最后自己也沉沦了,三年前在一次围剿行动中,魏子杰开枪打死一名警察,伤了数名警员,之后就列入通缉犯,这两三年他有好几次拒捕纪录,最近一次是在废车厂装置炸弹,炸死了黑道川门几个成员。
当时马星童与特警队队长的弟弟杨汉文也在现场,如果不是杨汉文机警,扑倒了小马,小马铁定负伤,这对一向把小马当宝贝一样疼爱的马家兄弟他无疑是个罪大恶极、绝对要逮捕归案的恶人。
距离爆炸案已三月有余,魏子杰却一直下落不明,唯一可堪安慰的是杨汉文在魏子杰引爆炸弹前开了一枪,据说对方是中弹了,但伤到哪不知,当初查了台北各大医院都没有魏子杰的踪影,他就这样消失了;有人说他可能死了,不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体前,他们马家人一律当他还活着。
“如果姜淮蜜合作一点,说不定早抓到魏子杰了。”另一名马家兄弟说道。
“女人有时候就是太感情用事,容易是非不清……”
“小蜜才不是这种人。”马星童不高兴地说。“我相信她有她的考量。”她也是最近才知道魏子杰有时会去找小蜜,但这些小蜜从没跟她提过。
“她是哪种人我不知道,不过有时候跟你称兄道弟的人最后是出卖你的人。”
另一人也道。
马星童瞪着一票堂兄。“意思是说,我也不能信任你们?”
“不要听阿风放屁。”
“你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们。”
“阿风的意思是姜淮蜜是友是敌还不知道。”
“对啦,我是这个意思。”阿风赶紧补充说明。
“都闭嘴。”马星元拿出大哥的架势。“你一句我一句,要不要顺便泡老人茶聊天。”他转向马星童。“你为什么觉得姜淮蜜去找魏子杰?”
“因为魏子杰的弟弟祭日在明天,这不是小蜜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查的。”自爆炸事件后她就开始调查魏子杰,虽然答应过杨汉文不去追捕魏子杰,但还是做了一些调查。
“小马讲得没错,好像是这样。”一名马家兄弟跑进房里拿了一叠资料出来。
“意思是阿龙陪她去扫墓,顺便抓魏子杰?”另一人说道。
“我猜的啦,但是……如果我想得到,调查局的人也想得到,警局的人更不用说,魏子杰会笨到自投罗网吗?再说他弟弟都死了五年了,我不相信调查局跟警局没埋伏过。”马星童说道。
“不过这次不一样,姜淮蜜也去了。”马星元说。
马星童点了下头。“嗯,所以我想……小蜜是不是在盘算什么?还是说她去魏子杰才会现身?”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马星元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第2章(1)
海浪一层层的推挤上岸,在沙滩上破裂、趋缓,归于平静,而后又重回大海。
姜淮蜜走在潮间带,让沙子润湿双脚,十二月天,海水冷得使人颤抖,她望着远方的海岸线,让风扯着她的发,什么也不去想。
马星龙在几尺外抽烟,他不知道她来这儿干嘛,他猜想是凭吊什么,不过他没问,问了她也不会答,何必自讨没趣,反正能在这儿抽烟就行。
十分钟后,她似乎觉得够了,才慢慢走回来,两人也没讲话,就这样走回路边,上车继续往南开,不过这次她倒是让出了驾驶座。
见她一脸苍白又无神地坐在旁边,他忍不住说了句:“你如果没办法下定决心,只要告诉我地点,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早就做好决定了。”她冷淡地说。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又何必这样要死不活、阴阳怪气的?”
她皱了下眉头,臭着一张脸,他不识趣地继续说道:“我实在不懂,你个性这么倔强,却这么死心眼……”
“马星龙,你够了没?”
他瞄她一眼。“如果你是男的,我就带你去喝个痛快,第二天起来什么都忘了……”
“那是自欺欺人。”
“男人的痛是痛在看不见的地方……”
她讥讽道:“痔疮吗?”
他笑了起来,阳刚的脸顿时柔和不少。“我觉得你太压抑了,爱没事钻牛角尖……”
她打断他的话。“我对你的见解没兴趣。”
他不理她,继续说:“我以前也爱过一个女人,非常爱,年轻时候谈的恋爱都是这样刻骨铭心,因为纯粹,因为没有经验,很多的第一次都是跟对方一起做的,所以更加珍惜。”
她瞄他一眼,因为好奇所以没阻止他说下去,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谈起他的恋爱史?
他摸了下口袋里的烟,想起不能在车里抽,又放了下来。“谈情说爱的部分,我想你也没心情听,我就跳过,总而言之,我们是高中时候开始谈的恋爱,都是彼此的初恋,她是个校花,人又长得美,后来她上了国立大学,我进了警大,过了两小无猜的年纪,现实的问题就来了,她父母觉得我配不上她,当然她不在乎;我的个性比较直,也不理这些,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回家的老婆,晚上抱着,替我生几个小孩,快快乐乐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毕业后,我们决定单车环岛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她就在地图上贴贴纸,那一年夏天过得真的是……很快乐,现在想起来还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我还记得那一天是八月十号,我们在台东待了一个星期后,决定往花莲,也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前进,早上几点起床、吃了什么都记的清清楚楚,十点多太阳真的是热到不行,我转头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说不用,十分钟后她跟我说不太舒服,我说再往前骑一点就好,到树荫下休息,我话还没讲完,她就整个人从单车上摔下来,我以为她只是中暑……”
他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她静静坐着没吭声,大概过了十几秒后,他才又开口:“后来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急性白血病,不到三个月她就走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她轻叹一声,依旧没有说话,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只显得空洞。
而后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是在告诉她,他懂她的伤痛,更明白她对魏子杰的感情,他真真实实地爱过一个人,不是空洞地在劝她看开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她的家人会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谁晓得结果是这样。她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我一直觉得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但根本不是,面对死亡跟疾病你只能认输。
“那一整年我几乎都泡在酒缸里,完全走不出来,一直到五年后,我遇到另一个女人,她长得跟君君很像,所以我一头栽了进去,结果很惨,她是我最愧对的女人,我到现在都没脸见她,分手的时候她狠狠地甩了我好几巴掌,说她不是代替品,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叫我去死……”
她实在不该笑的,但她笑了出来。“你真的很糟。”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到现在都没脸见她,我只希望她现在过得幸福。”他在红绿灯前停下。“我挖自己的疮疤只是要告诉你,你的伤要好,就要干脆地做个了断,少跟他藕断丝连……”
“我没有跟他藕断丝连。”她瞪他。
“他一边犯案,一边还不忘到你家看你,他以为他是谁,大鼻子情圣?”他冷哼一声,表情满是厌恶。
大鼻子情圣?什么跟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辩驳道:“你只不过抓到一次他来看我,就以为我们常见面吗?他卧底的那两年,为了积极打入核心,还有怕被怀疑跟踪而连累到我,我们一年最多见两次面。而三年前他开枪射杀袁立夫后我就心死了,他也没脸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