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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已大亮。皇帝走了几步,发现司徒空并未跟上,疑道:“你不一起来?”
他终究是做惯高位的,兴起的时候让他喊‘师父’,自然顺口,但换了平时,能平等对人已是恩宠。
“我还要再练一会儿。”
皇帝已经忍不住满腔的纳闷了。
“你武功已经这么好了,还练得如此辛苦做啥?”
“当然是为了去白莲教抢亲啊!你想想,那里头母老虎这么多,我不把自己练强一点,这一进去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皇帝岔了口气,呛咳不停。“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一直很认真啊!”他表情尤其慎重。
“朕已经答应为你们赐婚了,天底下还有谁敢为难你?”
“当你的面自然人人听话,但私下里就难说了。”皇帝确实是一块很好的护身金牌,但世上最可靠的人还是自己,很多事情别人帮得了一、帮不了二,所以做人永远不要想着依赖他人。
“朕抄他九族。”
“人都挂了,你就算抄对方十族,我难道还能回阳?”司徒空没耐烦地挥挥手。“小孩子家的,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快回去吃饭吧!”
“你——”皇帝气得转身,暗想,让内侍断司徒空两天膳食,看他还能嚣张吗?
皇帝不知道,司徒空根本很少吃饭,这两年,他几乎是以药为生。
他甚至研究出将药汤制成药丸,方便携带,更能暂解腹饥。
没了那爱闹的捣蛋鬼,他对着林苑深处发出回旋飘飞的呼喊。
“光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出来陪你家相公过两招。”
喊声犹在风中飘荡,一道白影如流光泄地,冲向了司徒空。
“来得好。”他挥掌迎上。
寒孺没戴面具,反正戴了也会被他抢走。
其实,她很喜欢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
其实,她很高兴他能接受真正的自己。
但司徒空比她更开心,她肯以真面容相对,就表示她对他有信心。
砰砰砰,四只手每一次接触,就发出一记刺耳的轰鸣。
“你的招式熟,可惜临场应敌的经验不足。”
她手一抖,一柄寒玉钩直击他胸膛。
“你的经验多?”他也不信,堂堂圣女,会有多少亲自出手的机会。
“近半年增加了很多。”皇帝很会惹事,让她入宫后的日子过得非常辛苦。
他听出了她的话中意。“你认为有什么阴谋正在宫中酝酿?”
“只是猜测,可惜没证据。”唰唰唰,寒玉钩银光闪烁,撕裂了司徒空的前襟。
“哇,谋杀亲夫啊!”
“要谋杀亲夫我就出另一招了。”早知他身上穿着玄铁衫,她才招招往他胸膛去,否则……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瞥向他的下半身。
他飘身后退,一副羞答答的。“讨厌,你好色喔!看人家那里。”
她一口气险些走岔,恨恨地瞪着他。
调笑是要有分寸的,否则被人宰了,只能怪自己笨。司徒空迅速收起嘻笑的神色。
“娘子大人有需要,为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个正经。”嘴里抱怨着,眼底却已不自觉地抹上了笑意。“过来,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我听。”就是不过去。
“你离我那么远干么?”
他目光凝视着凌厉森然的寒玉钩,太清楚自己的贱嘴,没有一天不惹她生气,为防悲剧发生,她手持兵器时,他们最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怎么?以为我会砍你?”她扬着眉问。
“我不惹你生气的时候,你必定冷静,可是……我对自己惹火你的本领更有信心。”
她噗哧笑了,收回寒玉钩。
司徒空便像只饿红眼的野狼,猛地扑倒猎物。“好娘子,亲一个。”
她根本没有反对的机会,樱唇便被堵得密密实实。
那芳香的滋味让人流连、引入迷醉,他的舌头勾引着她的丁香,轻轻碰触、缓缓纠缠,最终化为火焰般的激吻。
“寒孺……”他喘息地抱着她。“若我现在吃掉你,白莲圣主会不会将我一刀两断?”
“不会。”她笑了,再多的疤痕也掩饰不了眸光流动的风情。“她会将你大卸八块。”
他缩了下脖子。“那我还是等等,要进一步,等皇帝赐了婚再说。”
“我答应了吗?”揍他的身子是没用的,所以她捉起他的手,发狠地咬了一口。“你老实说,我们第一回见面是不是在剿灭魔教当口,你一身仆役打扮,我叫人放你一马?”
“我早说了,你是我来大周遇见的第一个好人。”一见钟情、一生缠绵。
“你明明是仆役,怎变成魔主?”
“大家都弄不清魔教。”他叹口气。“你们剿灭的魔教,与其说是个帮派,不如说是个收容所。魔教真正的力量是那些逍遥自在、云游天下的长老群,他们偶然捡到孤儿、浪子或者收服了流寇、盗匪,便往教里送,先干一年仆役考察心性,合格者才会被收入门内,授以各项文韬武略,待这些年轻人长成,便选一人为魔主,其他的,想待在教里,或者走动江湖,尽随己意。两年半前,你们杀光了魔教年轻一辈,独剩我一人,我便自动升格为魔主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她无法相信。“你既为魔主,为什么还要卖身入白莲教……没道理,这太没道理了。”
“魔教跟白莲教不同,几乎是没有规矩的,我喜欢你,想待在你身边,我就去,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他点头,一派认真。
“那我们……”几百年来,大家以为的除魔街道其实是在造孽?“不对,魔教如果只是个收容所,为什么江湖上经常传出魔教恶行?”
“这就是上行下效的问题。魔教长老个个都是任性妄为的主儿,视律法如无物,当然就教不出正经八百的弟子。不过我要慎重声明,他们绝不邪恶,且说那桩让白莲教发出围杀令的丁家庄灭门血案好了,前任魔主是杀了丁仲元一家八十三口,可那是因为丁仲元奸杀了他妹妹在先,他为妹报仇,并不为过吧?”
“那通敌卖国呢?魔教走私军械可是有凭有据的。”
“我教十七长老乃西凌国王叔,国内发生叛乱,其兄被杀,十七长老大怒,这才定了些军械到西凌,组织义军,剿灭叛党,助其侄重得皇位。随后,西凌也对大周称臣纳贡了,这个算情有可原吧?”
“刺杀朝廷大将一事,你又做何解释?”她心底已隐隐相信他了,但她还是想得到更多证据。
“如果你指的是威武大将军,不好意思,他现任我敦大长老。”
她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这魔教里的长老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从一代名将、太监、皇叔、大盗、偷王……反正什么样的都有。”
“晅些人能凑在一起?”
“你有兴趣,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
“魔教既然没干过那些坏事,为何不出面说清楚?”
“你知道‘魔教’这名头最早是谁起的吗?”
她身为白莲圣女,也看过很多教中典籍,却只知魔教为祸天下,最初始的仇恨却不知从何而起。
“莫非你清楚?”
“我若明白,就直接召告天下,不会冒险进京找皇帝澄清了。”他苦笑地摇头。“很多恩怨一开始可能只是小小磨擦,但几百年下来,不知不觉就结成了深仇大恨,没有人知道原因,却不得不遵照祖训,一代又一代地互相仇恨下去,其实是件很悲哀的事。”
“说到皇帝,你真的要将下任魔主之位传给他?”一国之君兼任一派之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都已经传位了,还会有假?况且这有两点好处,首先,皇帝做了我徒弟,他还好意思跟我抢老婆吗?解决了册妃问题,我才有本钱跟你的师门谈判。其次,白莲教、魔教,每隔几十年就杀成一团,血流得够多了,由皇帝做魔主,我不信白莲教还敢动手。”
“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可你忽略了,皇帝同时掌握了朝廷与民间的力量,若不幸遇到一个昏庸的帝王,那危害会有多大。”
“你这是就白莲教牵制王权扩张,防止皇帝独断独行而言,可你换个想法,白莲教依仗皇权,恣意妄为的事难道还少了?”
“我教中人多数清修苦行,何时犯过事?”她确实不喜欢做‘圣女’这个傀儡,但白莲教的哺育之恩,她却是不能负义的。
“白莲教受封国教,旗下产业无数,良田几十万亩,请问可曾纳过一文税?”
“那都是皇上赏赐的。”
“的确,白莲教现在就像那些王公亲贵一样,沐浴了圣恩,却不必有所付出。大周的税收全部来自最底层的农工商,但他们的家产几何,真可撑起整个国家的运作?据我所知,朝廷加税已经连续五年,老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我不明白,月月向天祈祷、自认圣洁良善的白莲教为什么不肯主动让出一些利益,须知,白莲教半年的收益就等同大周一年的税收了。”
她目瞪口呆,真的不知道白莲教这么有钱,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教众们谁去做过活?但每个人都绫罗加身、食必求精,她们生命中唯一的任务就是学好武功,行侠仗义,可什么才是真正的‘义’,只怕也没人真正思考过。
“或许让皇帝拥有更多的力量,以威吓白莲教,能够让逐渐腐蚀在权利中的白莲教知所警惕,从而浴火重生。”
“如果能演变成三足鼎立的局势,那就更好了。”他说。
彼此监视、也互相依靠吗?“那恐怕得经过一段很漫长的日子。”
“没关系,有进步总比不停后退好。”他两手一摊,换了副恶狠狠的神色瞪着她。“我的事说完了,换说你的了。为什么提前进宫?”
乍见她的时候他是很高兴,可转念一想却吓个半死,她若已封妃,他找谁喊冤去?
“皇上屡遭刺杀,宫中禁军损伤惨重,圣主才命我提前入宫,贴身保护皇上。”
“贴身保护?!”他惊叫一声,两手把她抱得死紧。“那个臭小子有没有轻薄你?”
她挣了几下,却脱不开他的怀抱,没好气地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净靠蛮力占人便宜?”
“哪是,我的本领可谓得天独厚、世上难寻。”他还很得意。“等我把臭小子的功夫教好了,他自个儿可以保护自己,就不必麻烦你了。”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事。”她又扭动了几下身子,奈何他死缠不放。“你能不能放开手让我好好说话?”
“说话只要有嘴巴就好了,用不着其他地方。”
但他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她很难专心说话啊!
“那你抱就抱,别……”娇颜羞得通红。“总之你别再动了。”
“你是不是心湖潮涌,对我的爱意绵绵不绝,恨不能相依相偎、相濡以沫、相——”
“闭嘴。”算了,让他摸几把,总比听他那些气人的话顺心。她叹口气,续道:“我认为皇上遇刺客的次数太频繁了,恐怕另有内情。”
“也许人家见他可爱呢?忍不住便想与他亲近一番。”说着,他在她颊上偷了一个吻。“就像我每次看见你,就想变成一块牛皮膏药贴在你身上,再也不分开。”
冷静、冷静!她用力深呼吸,不能被他的胡言乱语扯乱思绪,搞错判断。
“皇上生性好动,总是想什么就要马上去做,照理说,这样的人很难逮住行踪、进行谋刺,偏偏他每回有惊人之举,那暗杀行动就紧随不舍,若非皇上吉人天相,此刻早已御龙殡天。”
“那一定是有人太喜欢他,明恋不成,化为了跟踪狂,就在他身边穷瞎晃。”他咬着她的耳朵,吐着那气死人的话。
她的牙咬得嘎嘎响。“以我的功力,自信没多少人能从我手中占得便宜,当可保皇上无虞。但每回皇上有异动,我就会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什么宫中走水、太后请喝茶、有宫女投井……仿彿是故意拦着我去护卫皇上似的。”
“该死,莫非人家谋算的对象是你?”他的手又开始作怪,悄悄探向她的腰带。“所以我说你那面具招祸嘛,净惹些烂苍蝇、臭蝴蝶的,或许我应该在你身上挂个司徒空专属的牌子,警告那群无良色胚,再敢与我抢老婆,统统闱了做太监去!”
“我那么认真跟你说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正经回答我?”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捉起他的手,她狠狠一口咬下去。没办法,现在打他没用了,那么厚的玄铁衫,无论她如何出手,他也不会疼,反而是她要倒大楣。
“我一直很认真啊!”他哀怨地看着手上的牙印,第二圈了,她是何时养成咬人习惯的?“商量一下成不成?”
撇开头,转身,她懒得理他。
“这回我保证正经。”他举起右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