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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好,奕儿不可以打扰爹爹。娘,失恋是什么呀?”
看着他一派天真的模样,薛铃香心痛的低语:“安达叔叔开玩笑的,你爹从没爱过人,怎么会失恋呢?”
她曾经以为他待她好就是爱了,但这是不够的;他说要保护她、喜欢她,就是没说过爱,她真气自己干嘛这么小心眼,徒惹心烦?
“爹没爱过人?”没发现薛铃香的异样,奕儿瞪大了眼睛,“爹也不爱奕儿吗?”
“这……”警觉自己说错话了,薛铃香赶忙将他抱在怀中,“爹当然爱你啰!”
“可是娘刚刚说……”
“娘的意思是爹没爱过女人。”薛铃香看着他耐心的解释:“一个人失去了爱人才叫失恋,奕儿是爹的心肝宝贝儿,你们用不到失恋这个词儿的。”
看他仍旧一脸的困惑,她轻叹一口气,抱着他摇道:“唉!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我已经长大了!”奕儿突然骄傲地挺起胸膛,“昨天娘头痛,爹爹跟我说奕儿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帮爹一起照顾娘,可是……”他顿了一下,泄气地垂下肩膀,“我还是不懂什么叫失恋耶!”
瞧他一脸懊恼的可爱模样,薛铃香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他额上帕了好响的一声。“奕儿真可爱,娘好爱你哦!”
“奕儿也好爱娘哟!”反手抱住薛铃香,奕儿撒娇地把脸埋在她胸前,不甘示弱地大声嚷着:“我最、最、最、爱娘了!”
躲在暗处看着大小两个人儿抱在一块相亲相爱的模样,腾格尔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妒忌伏在薛铃香胸口上的儿子。
他实在想不通她究竟在别扭些什么?他们连儿子都有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接受他?难道,她一点都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
思及她执意拒绝自己的样子,腾格尔挫败地握紧拳头。
是老天在惩罚他以前对女人的轻忽吧,才会让他们俩的情路走得如此坎坷。三年过去了,她还是不肯相信他。
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天伦同乐图,腾格尔真是郁闷极了,连安达急促的跑步声都没注意到。
“老大,不好了、不好了!”远远看见腾格尔,性子堪称沉稳的安达忙不迭的一吼着,斯文的脸上满是汗水。
“小声点。”生怕惊扰到甲板上的人儿,腾格尔凶狠的瞪着安达,压低声音道:“你怕阎王爷不知道你在这儿,是吗?”
铃儿不肯答应和他回西岛,其中的原因,不会是害怕这些粗鲁的莽夫吧?
“还小声干嘛?”疾行至他身边,安达一反温吞的模样,急促地道:“这下子就算我不出声,阎王爷也会把我捉走了!”
“什么意思?”腾格尔蹙越浓眉,不解的问道。
游走在王法边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也不见他这么惊慌;而今儿个除了雾大了点外,堪称风平浪静,他在急什么?
“我们被包围了!”安达口沫齐飞地大吼,“刚刚大牛发现,雾里有好几艘点了火的小船,直直地朝我们冲撞过来;可以逃脱的方向全被炮船包围了,弟兄们都准备决一死战了!”
该死!
这次出航主要是为了接回铃儿,不但船上没有足够的武器,连可以应战的人数也不多。看来,对方不是运气太好,就是他们的内部出了奸细。
“谁干的?”腾格尔沉声问道。
“还不清楚,不过,我看那旗子挺像黑虎那帮贼子的船!”
黑虎在海上横行多年,和西岛结下的梁子不浅;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场腥风血雨是避不了了。
猛地转身,腾格尔背后甩开的斗篷迎风飞起,大步朝船首走去。
“保护好他们母子俩,无论如何不准离开一步!‘,
怎么才一眨眼,天地就变色了?薛铃香惊恐的搂紧奕儿,蜷缩在船舷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厮杀成一团的人们。
一批又一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彪形大汉,抡着大刀争先恐后地登上船来。霎时,哀号声、呐喊声、怒吼声……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交织成恐怖的乐曲;刀起刀落,鲜血像颜料般泼洒在甲板上,几乎刺伤人的眼睛。
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铃香边把自己缩成小球状,边慌张地看着四周,腾格尔呢?怎么不见他来保护他们?
眼前晃动的人影根本无从判断起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
好不容易瞧见不远处堆放了几个半人高的木箱,薛铃香当下决定到那儿去避难。
“奕儿,你还好吗?”
“不好。”奕儿害怕地搂紧她,小小的身子不住的打颤。“娘,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尽管她心里也恐惧不安,她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安抚道:“奕儿乖,娘会保护你的。”
只差两步了,躲到木箱里就安全了。
她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持着裙角小心地跨过一个横躺在她面前的大汉;冷不防地,一把大刀劈头朝她砍下!
薛铃香全身僵冷的看着滴血的大刀,过度的恐惧锁住她的喉咙,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
“滚开!”
就在她以为死定了时,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撑起身子发软的她;同一时间,一把青龙刀插进敌人胸口,速度之快连鲜血都来不及流出。
愕然地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薛铃香全身的血液仿佛冻结了一般,连血溅上了她的脸都无知觉。
“爹!”
“你们还好吧?”杀红眼的腾格尔以高大的身子挡在她面前,一边打退汹涌上前的海盗,一边回头吼道。
喝!又挑开另一把刀,腾格尔单手解下披风,将薛铃香母子俩拥在胸前。
“铃儿,振作点!”
适才,看见他们陷入困境,腾格尔的心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生怕自己来不及救他们;幸好有惊无险,他的一颗心才归位。
他看了一眼被吓坏的薛铃香,心疼极了,但情况危急让他无法分神照料。
奕儿年纪虽小,可看见爹爹奋勇退敌,顿时让他勇气倍增。他探出头,摇着薛铃香轻唤:“娘、娘!”
腾格尔惊险万分的又躲过另一波攻击,抱着两人后退。“铃儿,别发呆!”
他的吼声终于穿过重重迷雾,上达薛铃香脑子里。
她回过神,恰巧看见另一人朝腾格尔背后砍来。
“不!”她大叫着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他,直觉要保护他。
“小心!”被她一把抱住,腾格尔略显迟缓地转身抵挡,“铃儿,你别管我,快和奕儿躲到船舱里去!”
“不、不要!”她慌乱的摇头,“我要在这里。”
她怕、她怕这一躲,就再也见不到他呀!
“铃儿!”
“奕儿也要和爹爹在一起,对不对?”六神无主的薛铃香急着寻求同盟。
“你……”腾格尔无奈地看她一眼。
见他不再坚持,仍旧处于危险中的她,莫名的放下心来,抱着奕儿紧靠着腾格尔。无论如何他会保护他们的,不是吗?
“奕儿,要帮爹保护娘哦。”为了转移奕儿的注意力,腾格尔特意指派工作。
“没问题!”果不其然,奕儿一听马上精神百倍。
“乖小孩。”
见他俩暂时无虑,腾格尔专心应敌。
该死,这次黑虎真的是有备而来。腾格尔的虎口因为握刀已经隐隐发麻,甲板上的敌人不减反多;为了铃儿母子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弟兄。
该死,难道逃不过此劫吗?
他又抽出另一把刀,双手把刀抡得像风火轮一般。
突然,眼角闪过一道光,他不假思索地运足内力,把刀射向偷袭安达的人,直直地贯穿心背,不过,这一分神,让在一旁虎视耽耽许久的黑虎有机可乘,手中的双头戟猛地朝他们刺来。
“不!”
他直觉地扑上前去,以身子护住薛铃香;几乎在同一时间,腾格尔肩上传来火辣的刺痛感,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啊——”薛铃香尖叫。
刀子落下的那一瞬间,腾格尔几乎没了知觉,是薛铃香的尖叫声唤醒了他。他忍痛举手封住了几个穴位,勉强稍稍止血。
“铃儿,别叫,我没事。”他嘶哑地说。
握住大半没入他身体里的刀戟,用力一拔,反手掷出,刀锋恰恰插入黑虎的心口;可怜他策划许久的血腥行动,还来不及看到结果,就一命呜呼了。
群龙失首自然大乱,腾格尔把刀抵在地上,撑着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子,喘息的看着逐渐控制住的场面。
“腾格尔,你怎么样?”薛铃香哭了起来。
“没事,别哭。”她的眼泪令他心痛,相较之下,身上的伤倒没那么重要了。“铃儿,你带奕儿进去,别让他看这么血腥的画面。”
“不要,你都受伤了,我怎么走得开?”串串珠泪狂泄,薛铃香猛摇头。
“听话,我得帮安达把其他人解决掉,你们在这儿,我不放心。”
身上的伤口愈来愈痛了,腾格尔知道自己的极限,看其他弟兄因激战而渐露疲态,他急着上前解决剩余的鼠辈。
“别去,我不要你去!”恐惧令薛铃香任性地拉住他。“你受伤了,得赶紧上药才行!”
“铃儿,你……”
看她泪流满面的模样,腾格尔知道她吓坏了。但是,刀剑无情,多待在这儿一刻,危险就增多,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跟我进去。”她忘了矜持,哀怯地求道:“求你!”
“我……小心!”
腾格尔反应极快地转向银光闪动处,二话不说地挥剑攻击,一阵刀光剑影之后,他喘得更厉害了。
不行,非得速战速决不可!
他将铃儿母子推向木箱后,确定他们暂时安全无虞,大喝一声,便提力冲进棍战中。
既然阻止不了他,当下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减轻他的负担,薛铃香紧抱着奕儿,向来无神论的她,也忍不住喃喃祷告了。
她提心吊胆地盯着腾格尔略显迟疑的脚步,生怕一个闪神,就再也看不到他。
“娘,爹爹的伤……”被闷得头昏眼花的奕儿挣扎地问道。
“没事、没事。”仿佛多说几声便能化险为夷似的,薛铃香不停地说着:“不碍事的。”
看他艰难的闪过攻击,薛铃香差点儿惊叫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老天爷保佑他别出事呀,否则,她也活不——去了。
有了腾格尔的加入,胜负很快便见真章了。
视而不见甲板上血流成河的尸体,薛铃香抱着奕儿颤巍巍地走出隐蔽处,正想走向腾格尔时,矗立在正前方的巨人倏地倒下。
“不,不要——”
即使已经疲惫不堪,薛铃香还是勉强撑着,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腾格尔。
事发后,船便加足了马力,硬是把余下的航程赶在五天内抵达西岛。
她从来没想过,像天一样伟大的腾格尔会有倒下的一天,此刻她真恨自己不坦白,更怕来不及出口的表白成为遗憾。
大夫来了又走,药单一张张的开,药也一碗又一碗的送来,躺在榻上的腾格尔还是不见好转。纤手轻轻抚上他惨白的脸庞——薛铃香干涩的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该是霸道而意气风发的睥睨着属于他的王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虚弱。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隐约可以听见早起的奴婢开始工作的声音。
薛铃香勉强振作了一下,轻轻说道:“腾格尔,天亮了,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啊,我都忘了向你道声早了。”
她低头在他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害羞让她脸上添上红霞。
为了纡解她的恐惧,也为了弥补她在船上对他的冷淡,腾格尔昏迷的这些天,薛铃香除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以外,就是不断地对他说话。她告诉他岛上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他奕儿的淘气事,更告诉她对他的爱,生怕他醒来后对一切感到陌生。
她这般用心,让岛上的居民也舍不得苛责她了。
叩!叩!
敲门声响,薛铃香整了整锦被,确定腾格尔不会因吹风而受凉后,才出声应道:“请进。”
安达领着大夫直往内室走来。
“嫂子,你又整夜没睡啦!”瞧见她苍白的脸色,安达不赞同地一起浓眉。“等会儿由我来照顾,你去歇一会儿吧!要不,等老大醒来,我准被剥皮!”
“谢谢你的关心。”薛铃香摇摇头,“我不要紧,我要自己照顾他。”
“可是,你的身体……”
“我撑得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费神,薛铃香转向大夫。“大夫,请您看看吧!”
经过把脉、看诊,大夫一脸为难地转过身,面对两双殷切的眼眸。
“薛姑娘,爷这几天都有按时服药吗?”
“嗯。”她急忙点头。“伤口也快愈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
瞧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薛铃香的心一震,蓦地刷白了脸。“告诉我,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