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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一切都是娘对他的诬陷!
他绝对不是利用自己引出娘亲,也不是故意坐牢陷害锦王,他不是这样的人……
白行简乍见到她十分震惊,却一直没有开口辩驳,显然是完全默认了。
有太多的话他想说,但是他知道现在这种状况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啊!”齐舒展心神大乱,一把抓住白行简吼道:“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你坐牢也是假的?让我娘和锦王救你是假的,他们来了,反而落入了陷阱?你……你……你……”
说到最后,齐舒展连心都颤抖起来,语气里哭音越来越重。
她那么担心是为了什么?她那么惶恐又是为了什么?甚至明知娘亲危险却还把娘亲硬搬来救他,结果呢?
“这事千真万确,朕可以作证。”祁熠煌冷眼微眯,瞥了一眼白行简,淡淡地说,“前朝的暗行御史手中掌握了太多的朝廷机密,如若不能为我所用,就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白御史本来就是利用你引出花蕊夫人。不过如今花蕊夫人已和朕妥协,还你们母女自由就是了。至于锦王……呵!他是我的,是绝对不会再放的。”
一席话,如同青天霹雳把齐舒展的心轰炸得粉碎。
她的脚一软,险险跌倒在地上,白行简伸手想搀扶,却被令狐蕊一掌挥开。
齐舒展被令狐蕊半抱半拖住。
“我们走吧。”令狐蕊淡淡地说。
齐舒展回头看着白行简,他的目光清澈,却仍旧不开口为自己辩驳。
她的心剧痛,把头埋在娘亲的肩膀上。
“娘,请带我走吧。”
她再也不要看见这个男人了。
第十章
监牢中只剩下三个男人。
白行简深深地看了锦王一眼,黯然转过身去,准备要离开。
“白御史。”祁熠煌忽然开口。
白行简刚刚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有件事朕认为有必要和你说一声。”
祁熠煌伸手揽住五花大绑的锦王,不理他目光中的抵抗之色,皇上大人此时似乎心情已经很好。
“刚才那丫头跟着她娘来找朕,呵,那丫头以为你死定了,在朕面前跪下来求情,还说愿意拿她的命来换取你的命呢。”祁熠煌揪了揪垂落在锦王耳际的一缯散发,饶有兴致地说。
白行简的心一窒,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这个傻姑娘!
她难道不知道她丢了性命,他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吗?
什么天下,什么百姓,什么理想,如果没有与她共同分享,那么那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关于你和展丫头的故事,朕都听说了,感天动地啊。痴情男子为了坚守誓言效忠我这个暴君,痴情女子寻亲上门主动献身,啧啧,真美,真令人羡慕。”祁熠煌这次干脆用手指在锦王的脸蛋上抚摸着,眼神幽深如海地盯着他,“锦,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他们吗?”
祁迭锦翻了翻白眼,皱紧好看的眉头,不理他。
祁熠煌呵呵一笑,心情依然很好。
他转头问白行简:“她还不知道她是朕的妹妹吧?我又怎么会轻易杀了她?她还是朕以后要充分利用你白大人,为朝廷效力、为天下百姓谋幸福的大大筹码呢!呵呵……刚才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因为你,我才饶过她们母女一命的?”
而他之所以卖给臣子一个人情,也无非是认定了齐舒展会嫁给白行简,白行简又是他的臣子,那么一旦拥有这样的关系,花蕊夫人就要顾及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不敢再轻易和他这个皇帝作对。
白行简暗中翻翻白眼,在那种情形下,他如何为自己辩解?
如果这个性格恶劣的皇上蓄意陷害他,再加上号称千面狐狸的花蕊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那他就算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实情。
“我相信展儿最终会相信我的。”白行简淡淡一笑,躬身施了一礼,“皇上,如果没有事,臣是否可以告退了?”
祁熠煌的眉毛扬了一扬,点点头。
白行简没有走,反而举步靠近了两步。
祁熠煌一把将锦王掩藏到身后,怒视着他,“你还要做什么?”
“皇上,臣只是也忘记了告诉锦王一件事。”
祁熠煌狐疑地瞪着他。
锦王从他的背后站出来,“什么事?你再不去追舒展,怕要来不及了。”
“表哥,你可知道这天下有一种蛊毒叫做寸相思的?”
祁迭锦诧异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表哥,有个男人吞下了许多寸相思呢。如果不是表哥心里也有他,他岂不是早就该死了?表哥,自己的心,千万要看清楚啊。”
祁迭锦震惊。
身后一双有力而且蛮横的臂膀拥住了他,炽热且决绝。
白行简再次施礼,弯腰退了出去。
在京城郊外的官道上,白行简追上了齐舒展母女。
齐舒展的精神委靡,身体虚弱,令狐蕊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让她躺在里面,如果两人各骑一匹快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哪里还会被白行简追上。
“展儿!”白行简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儿,大声喊道:“请你听我的解释好不好?”
“听不听?”令狐蕊回头问女儿。
“不要。”齐舒展此时万念俱灰。她竟然险些害死自己的娘亲,而且还害得锦王被那个暴君抓住!
她绝对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和白行简。
“其实……”看着女儿一副心死的绝望样子,令狐蕊有点后悔,考虑着要不要说出实情,最后终于决定还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其实白行简并没有出卖我,相反的,是他这些年一直为我求情,暗中周旋,皇上才撤销了对我的缉捕令。”
齐舒展一怔,楞楞地看着娘亲。
令狐蕊被女儿锐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我只是讨厌现在的皇上,也讨厌了官场生涯,不想你再嫁给一个官吏而已,如果白行简愿意辞官,我愿意成全你们。”
再加上因为白行简执意不肯辞官,害她不得不面对祁熠煌那混小子,还被他嘲笑讥讽了一顿,想想就恨得咬牙,所以刚才才会就这样由着女儿误会,一句话也不替白行简说,没想到自己家的女儿如此受打击,看来她已经爱惨了那个白佞臣……
唉!她这个当娘的是不是也太一意孤行、太专制了点?
“至于锦王,呵,那也不是陷害,锦王和皇上之间一言难以说清。这世界真是乱了,男人们哪……”令狐蕊耸耸肩,她还是无法接受那种惊骇的关系。
齐舒展的眼前发黑。
现在到底是怎样?所有的人都说一套,做一套,忽然这样,忽然那样,翻手是白,覆手是黑,都把她当傻瓜吗?
“展儿?求你停一下马车好不好?”白行简着急地喊着,天色将黑,再行到前面也没有客栈,恐怕要露宿荒野了。
“不好!不好!不好!我谁的话都不要再听了!”齐舒展突然怒吼一声,然后从马车里钻出来,夺过母亲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抽,马儿受惊,疯狂地朝前奔跑。
白行简大惊,前面有一条很宽的河道,马儿如此疯狂奔跑,肯定上不了那狭窄的石桥,万一马车冲下河……
顾不得多想,白行简两脚夹紧马腹,催马急迫,等两匹马快要并行的时候,他陡然跃身到受惊的马儿身上。
马儿已经被惹起了野性,更加反抗,后蹄抬起想把他踹下,一人一马激烈地争斗起来。
“白行简?”齐舒展也没想到她那一鞭子会抽得那么狠,现在看着白行简试图制伏受惊的马儿,不由得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终于在离大河几尺的地方,马车缓缓停下。
白行简已经大汗淋漓,汗水甚至浸透了背部的衣裳。
齐舒展怔怔地看着他,本能地想为他擦汗时,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退后两步,凤眼怒睁,“你……你会武功?!”
刚才太过紧张,忽略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的身手俐落,远远超越自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是绝不可能制伏这样一匹受惊马儿的,更别提从另外一匹急速奔跑的马儿背上跳过来。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啊。”白行简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又浮起了他惯有的斯文笑容。
齐舒展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巨石压下,几乎无法呼吸。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就算我是笨蛋,也不能这样耍着玩吧?还有那什么寸相思,也是假的吧?”
屈辱与憾恨的泪水涌了上来,迷蒙了她漂亮的凤眼,而她紧握的小手更让她多了一份楚楚可怜。
“展儿……”白行简叹息一声,走过去想抱住她,却被齐舒展伸手推开。“我是有意瞒你的,这些事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不想要你退亲……”
“呸呸呸!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所以我才说我讨厌奸诈的人,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怀疑什么,我讨厌这种必须动脑筋、必须勾心斗角的过日子!我更讨厌自己被人当成傻瓜戏弄!当我看到你被抓住,以为你会被杀的时候,我……难过得快要死了,可现在我才知道我是个傻瓜!我好难过,好难过……”
自己那么痛苦的挣扎,其实在他眼中不过是傻瓜般的愚人自扰,自己那么努力的帮助他,其实不过是小孩般的徒劳,这样的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他掏心掏肺?
她是傻瓜!
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白行简慢慢靠过来,伸手抱住她,她挣扎扭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被他有力的臂膀锁住。
“可是我不会说道歉,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唤醒你的心,谁让你擅自忘了我?!”白行简在她耳畔低喃。
当时齐舒展已经完全忘了他,而且听信流言,认定他是个贪官佞臣,如果他不使用计策,怎么能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有充足的时间了解他,重新记起他?
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咦?”形势陡然大逆转,齐舒展忽然想到的确是自己遗忘他在先……
啊,难道她才是那个忘情绝情的人?
“这不怪她,是我让她忘记的。”一直冷眼旁观的令狐蕊终于插话。
“娘?”齐舒展惊讶地回头看着母亲。
“当年先皇刚去世,祁熠煌继位登基,血洗朝纲,我怒而离朝,于是祁熠煌就发布了缉捕令追杀我。当时我又劝说白家一起辞官,白家不答应,我愤怒之中就消除了展儿所有关于白家的记忆,本打算与白家恩断情绝的。”令狐蕊略微伤感地说起八年前的政变事件。
“消除?怎么消除?”齐舒展不晓得母亲还有这种本事。
“只是一种深度催眠而已,让你把有关的记忆全部封起来。”令狐蕊叹息一声,“可惜,你最终还是想起来了,所有的心机终究抵不过真心真情。”
“娘……你……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让我去见白行简?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更好?”
“因为……”
因为时间证明了一切,原来一直不为外界所扰,坚持自己立场的,却是这个曾经让她恨不得一掌劈死的狡猾男人。
“因为岳母大人经过八年的观察,觉得我还是她当年相中的好女婿,是值得让女儿托付终身的吧。”白行简微笑的替令狐蕊回答。
“咦?她明明是让我去退亲……”
“她是想验证一下,你我的真情是否禁得起考验吧?”白行简深深地望着齐舒展低语。
“娘?这是真的吗?”齐舒展被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会算计?难道人与人之间不可以坦坦荡荡、明明白白?
她的娘亲,她的未婚夫,皇上,锦王,甚至连“白玉京”的苏凤南,每个人都好复杂,每件事都好复杂,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是真心?
一向头脑简单的她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相……她讨厌这样!
“岳母大人,您难道还不肯告诉展儿,她的真实身分吗?”白行简若有所思地看着令狐蕊。
“呵,有什么好说的?说她的父亲是先皇,说她其实和当今的皇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我其实是因为爱上了那个风流先皇才甘心做暗行御史的?说了又如何?”令狐蕊讥嘲地一笑。
一连串令人惊讶的事实,让齐舒展呆成了石像。
她是公主?她的父亲是先皇?她的兄长是当今的疯子皇上?
啊啊啊……
她才要疯了好不好?
“展儿?”白行简担忧地抱紧齐舒展。
“白行简,你真的爱我吗?”齐舒展忽然正眼望着他。
“爱。”白行简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为了我辞官吧。”她面色肃穆地要求。
白行简惊讶,令狐蕊也是同样惊讶。
“我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