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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就是不肯跟我去台北,难道杂货店比我还重要吗?”江伟铭微微恼怒了。
“你跟杂货店是没法比较的,这间店毕竟是我父母留下来的。”她反驳。
“那你是为了沈小奇?”这是江伟铭一直不愿承认的事。
“这不关学长的事!”她知道收留沈育奇住下来,迟早会被传出流言流语,但她还是让沈育奇留下了。
“是吗?我听说沈小奇是你的初恋情人?”江伟铭泛起一抹苦笑。
“谁说的,你不要误信谣言!”她绝不会承认跟沈育奇曾有过的一段情。
“婷婷说的。”
“婷婷乱说,我跟他真的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她用力澄清。
“反正不管为什么,你是一定不肯跟我去台北了对吧?”江伟铭激动了,斯文的五官变得扭曲。
“嗯。”她神情坚定。
“我以为你会跟我去台北,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你别这么说,人生很多事总是无法尽如人意,我们还是得牺牲掉某些部分。”
“晓冬,我留下,我不要去台北了。”江伟铭又紧紧牵起她的手。
她猛摇头。“不去台北你会后悔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放弃了,恐怕再也无法调回去台北,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罪人。”
江伟铭知道她说得没错,他不能因为一时激情就放弃大好前途,否则他一定会后悔。“那你答应我,暂时不要分手,我们再试试。”
她还是摇头,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崩溃。“我们当朋友吧!我祝福你。”
她转身跳上自己的发财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半年的爱恋终究还是得以分手当结束,看来爱情离她很远,说到底她还是不适合谈恋爱。
梁晓冬一走进杂货店,就看见两颗过于亲热的头颅。
那大脸贴小脸是怎么回事?
“大表姐。”王玉婷圆圆的小脸充满笑意。“小奇哥正在帮我弄报告,明天再不交,我铁定被教授死当。”
虽然梁晓冬已经抹干了眼泪,但那漂亮的大眼仍是充满了血丝。
沈育奇从电脑里抬头,浓眉皱了皱,看见她那红肿的双眼。
“学长,婷婷才十九岁,我希望你不会老牛想要吃嫩草!”梁晓冬这苛刻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过她还是表现得很镇定。
“大表姐,你在说什么啦,:小奇哥才不是这种人咧!”王玉婷气呼呼地抗议。
“我只是把丑话给说在前头。”梁晓冬冷着脸。
沈育奇站了起来。“江伟铭离开了,你就哭得这么伤心?”他毫不掩饰他的醋意。
“是的,我难过他跟我分开,不行吗?”她的心情糟透了,直接把脾气发泄到他的身上。
“大表姐,伟铭哥回去台北刚刚好,那你就可以和小奇哥破镜重圆了。”王玉婷说得浪漫又天真。
“王玉婷,我警告你,我跟沈育奇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听见了没?”梁晓冬心情糟到一个不行,这下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名字给说了出口。
“沈育奇?”王玉婷眼睛睁得好大。“这名字好熟悉……”她用力想着。
“晓冬,别把气发在别人的身上,江伟铭只是回台北教书又不是去国外,你别对婷婷大小声。”沈育奇为婷婷出声说话。
沈育奇没有妹妹,虽然有个异母的弟弟,但兄弟别说不亲,连住都没有住在一块,所以他格外喜欢乡下这样浓郁的亲情,尤其是这个小他一轮,只要有空就会腻在他身边的婷婷。
梁晓冬一点都不想告诉沈育奇,她跟江伟铭已经分手的事。
沈育奇早晚都要离开这个和风村,她不想自己的心再被掏空一次,在她和江伟铭提分手的当时就决定了。
女人当自强,为什么女人一定得跟着男人走,女人不能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吗?
她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而活,她决定要留在家乡,守护那些孤苦无依、行动不便的婆婆妈妈、伯伯爷爷。
“沈育奇……沈育奇……”王玉婷喃喃在嘴里念着这个名字。
“啊……你……我想起来了!”王玉婷拍着收银台大叫出声。
“婷婷,你想起来什么?”梁晓冬显得很紧张。
“他就是那个新闻天天报导的……”最后王玉婷的小嘴被梁晓冬的手掌给捂住了。
“婷婷,有客人进门了,什么都别说。”梁晓冬着急了。
王玉婷会意地猛点头,梁晓冬这才放开王玉婷的小嘴。
“小奇哥,你……”
“婷婷,先完成报告吧!你不是说做不完,会被教授死当吗?” 沈育奇拍了拍王玉婷的肩。
进门的是何伯伯,沈育奇立刻上前去招呼。
何伯伯是老荣民,独居在和风村最偏僻的村尾,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走着四十分钟的路程来到村中心,采买着日常生活所需,顺便进卫生所拿高血压的药。
梁晓冬看着沈育奇殷勤地招待何伯伯,何伯伯身体还算硬朗,他和沈育奇谈着谈着,就谈到了随国军抗战的英雄事迹。
沈育奇完全没有烦闷的表情,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梁晓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一开始明明想跟他画清界线,不想要他留下来,可是她又处处隐瞒他的身分,不想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背景。
他的身影逐渐在这问破旧的杂货店里埋了根,她感到安心,夜里睡觉,知道他就守在楼下,她再也不怕有任何人的侵犯。
她看似坚强又呛辣,那却是她武装起来的表象。自从爸妈过世之后,她的心里一直不踏实。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她那女人当自强的美梦,被心底深沉的害怕给击败,她害怕他离开,她更不想要他离开,她很自私的想要把他留下来。
可是她不敢付出、不敢幻想,她怕到时又是一场空。
第五章
气象报告,强烈台风正直扑台湾而来,最大阵风高达十七级以上,各地都得严防强风大雨。
沈育奇忙着将屋前屋后易碎物品搬进屋内,而梁晓冬则拿着胶带,将二楼窗户的玻璃都贴上个米字型。
她忙完贴胶带的工作,来到楼下时,电话又响起。台风来临前夕,杂货店的生意特别好,大家都忙着要储备粮食。
等她接了一通又一通电话时,送货单已经累积十几张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电的是梁晓夏。
“晓冬,我可能没办法赶回去了,杂货店还好吧?”
“这好有学长在,家里没什么事,你不要赶回来了,安心在台北躲台风,看样子下午风雨就会增强了。”梁晓冬也不希望妹妹冒着风雨赶回家。
“好吧!你小心一点,不过有沈大哥在,我想一切没问题的。”梁晓夏交代完这才切断电话。
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的,梁晓冬因为这句话,而看着那个在屋外忙碌的身影,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平凡生活,可是她不能想太多,他绝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她收起心绪,忙着备货。
他从屋外走进杂货店,不用言语,不用她开口,他熟练地帮她把一篮篮的货给搬到发财车上。
“育奇,我跟你去送货。”她来到发财车边,而他已经坐到驾驶座的位置。
自从那日她掏心剖腹跟他说出当年分手的背后原因之后,她在私底下就改口喊他育奇,那带着一股连她都不自觉的亲密感。
“你顾店吧!我自己去送就行了。”
“货太多,我们一起送,我把铁门拉下。”于是她暂时将铁门拉下,坐上了副驾驶座。
一切悄悄在改变,之前她是司机,现在司机和搬运工都是他,她是愈来愈依赖他了,她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她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沈育奇按照着送货单上的住址一家一家的送货,顺道关心一下独居老人的防台准备。
“何伯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育奇关心地问。
“没问题,枪林弹雨我都经历过了,这一点小风雨算得了什么。”何伯伯很自豪地拍了拍硬朗的胸哺。
沈育奇笑了。“何伯伯,我知道你身体强壮,但还是别让自己淋到雨,好吗?”
“好呀!”何伯伯操着山东口音。“小奇呀!晓冬可是个好姑娘,你得加把劲!”
沈育奇看了一眼站在车门边的梁晓冬,梁晓冬一听到何伯伯的话,白皙的肤色映出了如西红柿红的羞涩。
“没问题,我如果能把晓冬娶进门,一定在和风村办流水席。”沈育奇走到了车门边,故意牵起她的手。
“你干什么啦你,快上车了,还有好多货要送。”她挣脱他不规矩的手,还白了他一眼,对着何伯伯点点头。“何伯伯,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然后,她立刻跳上了车。
在一一寒暄中,这趟的送货时间比平常拖得更久,等到他们回到杂货店时,已经是中午过后,间歇性的风雨已经开始。
梁晓冬干脆扯下铁门,反正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客人上门了。
“想吃什么?”她淡淡地问,口气就像老夫老妻那般。
她不常在外吃,她喜欢自己开伙,在煮食之间,有着家庭温馨的味道。
“随便,你煮的都好吃。”他真的从不挑食。
她走进厨房,穿上围裙。
他也跟着走进厨房。
平常她若在后头厨房煮吃的,他就在前头帮她顾店,然后两人会一起在厨房里吃饭,反正一过了早上,客人就变得很少,只要听到自动门的叮当声,再走出去招呼客人也不迟。
他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没有父亲给他的压力、没有母亲望子成龙的期盼、没有大妈那愤慨的脸色、没有手足残杀、更没有丰强的大老们,处心积虑想要扳倒他均勾心斗角。
他在这里跟她过着平淡的生活,没想到竟是这么样的美好。
“我来帮忙。”他笑着说。
“不用,你少在这碍手碍脚的,厨房是我的地盘。”她也笑着,虽然台风来临,她的心情却不错。
“那我帮忙洗洗菜总行吧?我保证绝不捣蛋。”他还故意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状。
“好吧!你可别把菜给洗烂了。”她把一把空心菜交到他的手中,心里甜蜜蜜的。
“小时候我妈出去工作,三餐就是我负责料理的,你可别小看我的厨艺。”他接过菜,仔细地摘除枯叶。
其实他早就从婷婷的嘴里得知,晓冬和江伟铭分手了,因为江伟铭向婷婷求救,希望婷婷多在晓冬的面前美言几句。
只是江伟铭不知道婷婷早就变成了他的心腹,任何风吹草动婷婷都会向他打小报告。
他替婷婷做报告、整理重点、考前猜题,看来婷婷这小表妹,果然不负他所望。
不过他不心急,不想说破他已经知道的事实,他要给她时间,他要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在近水楼台的环境下,让她慢慢爱上他。
很快地,她煮好了三菜一汤,她通常会连晚饭的分量一起煮,这样就可以省下更多的时问。
空心菜、牛肉炒千丝、麻婆豆腐和一个排骨香菇汤,轻易地上了桌。
他布好碗筷,在她的对面坐下。“今天总算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用餐了。”
他的胃口一向好,一餐饭都可以吃上两大碗的白饭。
“你真的不回家去吗?你老是待在我这里也不是办法。”她边吃饭,边说着。看着他那俊杰的容貌,有时她都还会闪神地红了脸。
“你别老是赶我走。”他吞了一块豆腐,一脸满足。“还是你做的菜好吃,外头那些五星级的大厨根本比不上,我怎么舍得走呢?”
虽然明知他故意在哄她开心,她还是被哄得很开心。“原来你是为了吃饭才留下来的喔!”她眯着大眼看着他,要是他敢说是,她铁定会让他饿上三天三夜。
“当然不是,我早说过我是为了你才逃婚的。”当初说这句话时,他是带着玩笑;如今说这句话,他凝看她的眼神充满认真。
她和他之间形成了一种情感流动的气氛,谁也没有说破什么,任那蚂蚁般的暧昧滋味攀爬在心里。
他怕她逃避,她怕他远离,那样的不确定,两人的心中既不好受又忐忑不安。
“又来了!”她睐了他一眼。
“时机到了我会回去一趟,该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清楚。”他对她认真的解释。
“你爸爸会不会断了你所有的生路?”
“应该会,据说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找我,所以要在他断了我的生路之前,我得将所有生路先铺好。”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一副轻松自在样。
“你不怕变的一无所有吗?”她担心地问。
这样的报复很激烈,不但让沈总裁颜面无光,更得罪了新娘子家的文华集团,还让沈总裁有大小老婆的事,热热切切地闹上台面。
前阵子两大集团的总裁都被媒体新闻追着跑,两位总裁的身边都非得跟上十几名的保全人员,更得发声明稿出面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