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你是靠实力,像黎一样。”
“我跟黎比还差好大一截。”她靠在他肩窝,疲惫地闭上眼。“她对生活自有一套主张。”
“你也有。”
这样……不会太逾矩吧?聂闇不自在地盯著自己放任她肩背处的手,掌心的热度灼烧得让他微颤。
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她,感觉像在作梦一样,另一手差点拿不稳待修的传真机。
“我本来也以为我有。”但现在她不确定了。“我爸让我从小学会独立,凡事自己作主,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他,真的喜欢,所以知道自己被调升为总经理秘书,继而和他成为男女朋友,我很开心,真的!但是——天,我怎么跟你说这些?我不应该——”
“我很高兴。”
“因为我这么惨?”
困窘的脸因为辞不达意的慌张,再次涨成赧红。
她误会了!“不、不是因为你那个……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懂吧?我那、这个,我高兴不是因、因为你、他……”
“算了,这本来就不干你的事。”情绪低落的她,压根儿听不进眼前人的解释,一迳沉溺在臼己惨淡的心境中。“我回办公室了,无论如何,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对了,本来晚上要去找忘恩的,现在遇到你就直接跟你说吧,店里那台陈年冷气机又坏了,我爸要你尽快找个时间去修。”
“我刚刚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麻烦你了。”挥手离去,吕若玲挺直的背脊透露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逞强意味。
那背影,让聂骉更觉沮丧。
幽幽鬼影从斜挂在他肩膀上的工具箱窜出。“聂……”
“我不是那个意思。”沮丧的男人自责地想狂捶自己的脑袋——如果他现在空得出手来的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白杨真的懂。
“我高兴的是,她愿意把心事说给我听、让我知道,我只是高兴这一点而已。”
“我知道。”
“我也想说我很担心她,真的。”他脸上有著懊恼。
“我明白。聂……”
聂骉涩涩一叹,“如果是燕观鸿,绝对会做得比我更好,对不对?”
白杨沉默了,她的立场跟聂骉如此相似。
如果燕观鸿对若玲……
她又该怎么办。
经贸协会所举办的外商联会名单中,不乏国内商界名人、名中小企业主与高阶经理人;当然,也不乏学术界知名的经济学者。
由于奉家族之命在台进行追妻大业,村上怜一这位来自庆应大学的知名经济学者,至今仍滞留台湾。
这大好的机会,经贸协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展开联络工作并发出邀请函。
本不欲参加,伹经贸协会毕竟是个精英齐备的单位,透过如今成为他罩门的黎忘恩,成功邀请到他出席演讲。
知她甚详的村上怜一,当然不会以为她说服他出席是基于义工心态或高贵的爱国情操。
就他对她的了解——
“这次你又拿了多少好处?”连他都成了“万能事务所”的商品,除了叹息,村上怜一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上她,是他自找的。
黎忘恩咬进微酸的橄榄,饮尽鸡尾酒,相当自得其乐。“托阁下盛名之福,以六位数计。”
村上怜一眉头锁了起来。“我只值六位数?”
“只是租用,又不是把你卖了。”
意思是——“只要有好价钱,你会把我卖了?”
“前提是要有好价钱。”
“我很好奇,你所谓的『好价钱』是多少?”他面色凝重。
“invaluable。”恶作剧得逞,一让她好心情地浅笑。“谁能给我比『无价』更有价值的东西,我就把你卖了,绝不迟疑。”
就在此时,一群人走向他俩,开口就是成串日文,显然是针对村上怜一而来。
不假思索地将情人丢进日本人墙,黎忘恩移师到摆满菜肴的长桌,琳琅满目的餐点十分吸引人。
相准盘中最后一份龙虾沙拉,她伸手去夹,另一支夹子也跟进,两支银制夹子在半空中擦出火花,撞出清脆一响。
“燕观鸿?”黎忘恩首先发声。
对方也认出她来,脸色不佳。“黎忘恩?”
冤家路窄,狭道相逢,这两个大学时代便常互别苗头的死对头,多年之后再度相逢,又是以冲突拉开序幕。
“你大学时就以抢我喜欢的事物为乐,没想到六年过去,还是死性不改。”黎忘恩没给他好脸色。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你。”燕观鸿也没客气。“是我先出手的。”
“堂堂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东西吃,你要脸不要?”
“对谁都可以客气,唯独你,雅量用在你身上叫浪费。”
细眸轻挑。“就因为我当初拒绝你廉价又泛滥成灾的告白?”
“还选择了我的死对头宋谦当男友,让我成了笑话!不过老天有眼,你之后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的确,托你跟他的福,我大学生涯的确不好过;所以……若玲现在是你的秘书?”
天外飞来一笔,话题急转,燕观鸿愣了下。
“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的女伴不是她?”再瞄瞄一旁等待燕观鸿的女子,看似温婉秀气。“我以为你在追求她。”
他恍然一悟,“你们还有联络?”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交往跟婚姻不同,前者可以一对多,后者只能一对一。”他答得轻松自在。
“花心的情人和忠实的丈夫论调?你搞人格分裂吗?”眉尾扬了下,熟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代表黎忘恩正处于“生人勿近”的愤怒状态,没人敢在此时捋虎须、
显然,燕观鸿并非识时务者。“在没有踏进婚姻之前,本来就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也是这副痞子样。”记得回头要问问白杨。
“什么?”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哈,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这女人老爱说些莫各其妙的话。“你改行当起骗死人不偿命的算命师?教授要是知道,他老人家肯定会非常失望。”
“你对若玲没有意思,就别招惹她,你应该很清楚她对你——”
“暗恋!”他接续,“很浪漫的说法是不?但与我无关。她是我的学妹,按理说我这个学长也该照顾她。”
冰冷的眼凝望眼前看似成熟、却又不像真正长大的男人。“你是因为花心才这么滥情,还是因为没有心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伤人?我很好奇。”
燕观鸿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向引爆战火的那盘龙虾沙拉,发现盘中早就空空如也。“鱼翁得利,你跟我也没什么可争了。很高兴见到你,忘恩。”
这种转移话题的手法真差劲!
“我并不高兴见到你。”她很老实,也不欣赏对方造作的客套。
对方脸色微沉,但还勉强有笑容。“那可真遗憾。”
此姝还是老样子,在让对方难堪之后,还能面无表情。
“我一点也不觉得。”
此话出口,果然让燕观鸿礼貌性的微笑凝结成冰,带著薄怒离去。
不久俊,村上怜一从同乡的话题中趁隙退离,找到了她。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看得出来?”她以为自己的表情一向单调。
“只有我看得出来。发生什么事?”
“你相不相信前世债、今生还?”
“相信。”他轻搂佳人入怀,“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没有什么是绝对存在或绝对不存在的,否则我们何以存在这人世?”
“我欣赏你的说词,哲学家。让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吧。”
好戏?
“关于谁?”他好奇地问。
“很多人。”她靠著他,闭目养神。
“忘恩,我不欣赏你打哑谜的方式,愈来愈像预言。”
“也许我真有那么一点预言的能力也说不定。”
黎忘恩再瞄向仍与女伴谈笑的燕观鸿几眼。
看来聂骉的情路是有得熬了,她想。
聂骉最近是不是在生气?
虽然吕若玲很怀疑他也会有生气的时候。认识他一年多,不曾见过他有所谓的“脾气”,总是温吞、总是呆然、总是害羞得像株含羞草。
这样的男人,要她相信他会生气,实在太难了。
但毕竟只是个平凡人,总会有发脾气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对象似乎是她,否则他近日不会刻意躲她。
该不会……是那天她情绪化的迁怒使然吧。
本来只是忍不住诉苦,但不知怎么搞的,说到后来心火愈旺,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更非始作俑者,却故意把他的话听岔,存心找藉口对他发顿脾气。
换作是她被那样对待,绝对会气得全身发抖。
这么一想,走向维修组的脚步顿时变得沉重,最后停在门外,一方面是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方面是因为里头的气氛热络,而这股热络,全围绕著聂骉。
一直以为他不善与人交往,然而,今天呈现在她眼底的事实是——
即便聂骉不善说话、有些孤僻,还是有人欣赏他、围绕在他身边,哪怕他仍然自顾自埋首桌前,甚至应也不应对方一声。
在他身边的人,男女皆有,这让吕若玲的心沉了下。
这份沉重,竟有点骏涩,仿佛看见原本属于自己、万般珍惜的宝物彼人当面取走。
他在这儿适应得很好,根本不用她担心,一股气窜上心头,吕若玲突然觉得自己为他的担忧很多余。
为他担心这、操心那是种习惯,然而,当她发现其实这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没有她在,他也能在公司过得很好——这让她情绪大坏。
在她惨遭流言困扰,只能孤军奋战的时候,他身边有新认识的朋友,有男、有女——号称营业部三美女之一的婉晴为什么靠他靠得那么近,像是要吻他似的!还有总务室的王姐,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还——
“天,我在想什么?”吕若玲晃晃脑袋、这真怪不是?为什么像灌了醋以内,满心酸味?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大学时代便开始暗恋的学长,那为什么——
“若玲?”在办公室东飘西荡、闷得发慌的白杨注意到门外的人,喊了一声。
“欸?”座位上的聂骉依稀听见白杨叫了若玲的名字,仿佛被什么点醒似的,他站起身,仗著身高优势看见门边的人。
推开人墙走向她。“你怎么会来?!”聂骉的声音又惊又喜又带紧张喘息。
盖住眼睛的刘海、遮去大半脸庞的笨拙眼镜,还有唇边一抹带羞的微笑……不知为何,让吕若玲觉得熟悉,也有点得意,
然而,除了聂骉以外的人,在发现她的到来后,有志一同地凝结出尴尬的沉默,还有几双眼带著鄙夷——这个发现随后带走她乍现的喜悦。
是因为流言吗?让她成了不受欢迎的人物?
“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别!”拉住她,聂骉从来没有过这举动,但他却做了。
直觉告诉他,非这么做不可,她看起来……不对劲。
凝冷的心因为他扣住她而舒缓,萌生一种被人拉出泥沼的错觉。
和燕观鸿交往日久,深陷泥淖中的感受愈深,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她喜欢燕观鸿,甚至可以说爱他的不是吗?
那为何会有这般化不去的怪异感受,让她愈来愈快乐不起来?
“一起吃饭好吗?”她没忘记这几天他明显的躲避,也想要有个人陪她。
藏在眼镜后的眸子锁在她身上,聂骉像是看出什么,点了头。
第七章
他们走出公司没多久,在觅食的过程中出现一段小插曲。
“聂,把画轴交出来!”强盗也似的声音,带著连招呼都不打的熟稔和狂妄,除了鱼大爷步云之外还会有谁?
聂骉呆了一下。“你?”
“对,就是我,别跟我说你认不出我这个拜把的隔世好兄弟。把白杨给我。”
无言把画轴取出,无视画轴因为拒绝落一入“鱼”掌而颤动的反应,聂骉一向好说话。
“聂,你不能把画轴交给他!”虽然身在书轴之中,白杨还能发出声音抗议。
“我——”
“给我。”鱼步云大手没耐性地上下晃著。“拿来。”
“喔。”聂骉立刻乖乖奉上。
“啊啊!违反人权啊!”白杨抗议。透过电视,她学了不少现代的词汇。“这样违反我居住迁徒的自由啊!”
“你都死透了,还有什么狗屁人权?又哪来居住迁徒的自由?笨小鬼!”鱼步云斥吼。
颤动的画轴平静下来,似是无言以对。
“你的白杨做什么?”吕若玲好奇地发问。
“你以为我想来啊!”大热天的,该死的太阳,没事这么烈做啥?“冷气机坏了,冰山老板派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