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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布儿跟小后娘站在同一阵线总行了吧?”他已经把那些东西当成心肝宝贝,怎能被收回去!
杨寿秋在心里贼贼的笑,小孩子可真好骗;牛布平则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为了那些东西把爹给出卖了。
王同定刚从外地回来,他在乍见牛家大门时太过惊讶,滑了一跤并跌坐在地。
而他已经不是第一个,路过的人见到牛家改头换面,都纷纷行注目礼,忘了自个儿正在走路,一不小心便与迎面而来的人撞成一团,更有一群人聚在一块指指点点的。
王同定自小就在牛家生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他有点不能负荷,为何牛家的门面变得这么派头?虽然不是雕梁画楝,却也令人大吃一惊。
这时,从刚粉刷过的朱红大门里走出来一个人,而他身上的穿著与朱红大门的贵气有著天壤之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牛家老爷牛布袱。
王同定见著主子,立刻上前询问。!“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奴才离开不过两天,牛家怎么变了个样?”
“夫人做的好事,去问她吧!还有,府里多了几个下人,你分派一些合适的工作给他们,别白白糟蹋了花掉的银子。”
一说完,牛布袱就离去了,留下满腹疑问的王同定。
王同定在听完杨寿秋叙述事情的始末之后,不禁啧啧称奇。
从来没人敢花老爷的银两,也没人敢当面辱骂老爷,更玄的是,老爷没有把夫人赶回娘家去。看来,他昨天错过一场好戏。
他早就觉得家里应该多些人手,一些老旧的东西也该翻新,他跟老爷提过很多次都没用,没想到夫人先斩后奏,一天之内全弄好了。
老天爷是不是派夫人来治老爷的呢?
牛布平远远的瞧见牛布袱,就立刻将他的小身子藏起来。
原因无它,因为他答应杨寿秋要不理睬他爹,他怕见著了他爹,就会不由自主的跟他说话,所以干脆见了他就躲。
唉,不知小后娘要和爹吵多久,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牛布平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想看看牛布袱走远了没,没想到却见著牛布袱停在原地不动。牛布袱像被定住一般直视前方,原来是杨寿秋正迎面而来。
“哼!”杨寿秋抬高下巴冷哼一声,打算与他擦身而过。
唉……又是同样的反应,娘子这半个月以来都是这样,她真的完全不理他,也不同他说上一句话,而且布儿这些日子也都不来找他。
有一回,布儿一看到他就跑,他一定被她给收买了。
其实,他一直想找机会解释,当初听到五千两被她在一日之内全花光时,他的确是会心疼的;后来当她真的不理他时,再想起被她花掉的五千两,他的心似乎就没那么疼了,反倒是被她漠视的那种滋味,占据了他的心房,令他非常难受。
“等一下!”牛布袱跑到她面前,决意要解释清楚,“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气愤。”
“一时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所以你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释,反正在银两与我之间,你最爱的是钱。”她摆出一副没什么好说的模样。
“我想通了,我以后会每天给你五两银子。”
“真的吗?”杨寿秋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原以为牛布袱肯跟她道歉就很难得了,没想到他还愿意每天给她五两银子。
“真的!”牛布袱认真地点了下头。
“我就知道,我还是比钱重要!”杨寿秋得意的搂著他。
“耶!爹和小后娘和好了。”牛布平见到他们和好,高兴的跑出来欢呼。
“布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与娘连成一气。”
“原来爹早就知道啦!”牛布平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别再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一大一小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不过……他的妻子,都这么大的人了,个性还像小孩子一样,可这也是他自找的,谁教他当初就喜欢上这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少女呢!
杨寿秋今日起得特别早,早得连牛布袱都感到十分诧异。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她杨寿秋怎会错过呢?她不但早起,也把牛布平从睡梦中叫起来。
“小后娘,你今天要带布儿去哪里?”牛布平边走边问,神情还带点睡意。
“今天是端午节。”为了今天,她可是存了好几天的银两。
“端午节是什么?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这天可以吃粽子,饮雄黄酒,佩带香囊,还有龙舟竞赛可以观赏,很热闹的!跟过新年一样,一年才一次。”
“真的啊?居然有像新年一样的节日,我以前都不知道,爹都没有带我出来看过。”在小后娘还没来之前,爹带他出门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到了,小布布,你要牵好娘的手喔!”杨寿秋朝著前方万头攒动的人群走去,带著牛布平走进繁华热闹的市集里。
不畏艳阳高照,桥堤上、河畔边,游人如织。
巧工鼓儿、精致画扇、香糖果子、粽子、紫苏、莒蒲……等各式各样的应景物品,令人看得眼花撩乱。
牛布平难得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好奇的东张西望。
“小布布,你要不要香囊?娘买给你。”杨寿秋指著许多绣工精巧的小香囊。
牛布平挤在众多小孩之中犹豫不决,他看著小孩们纷纷买走他们喜爱的花样,心里也著急,生怕自己想要的会被选走。
“小布布,你选好了没?”
“我要那个有兔子的。”那只兔子让他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杨寿秋依言就买了那个绣有白色兔儿的香囊给牛布平,帮他挂在脖子上。
牛布平将香囊凑近鼻子一闻,“好香啊!”
“小布布喜欢兔子吗?”
“这只兔子让我想到小后娘眼睛哭得红通通的那一次。”
“坏布布!”杨寿秋敲了他一记爆栗。
“哎哟,好痛!”实话实说还被打……牛布平揉著头顶,眼尖的他看见了他爹牛布袱。“小后娘,是爹!”
相隔两三人之距,牛布袱正朝他们招手,而杨寿秋也顺著牛布平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过她分辨不出谁是谁。
“在哪里?我没看到。”
“不就在那里吗?”他都已经指得很清楚了,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
“没有啊!小布布,你是不是看错了?说不定只是长得很像的人。”震天价响的打鼓声催促著她的脚步。“别管那么多了,要见爹晚上就见得著,赛龙舟可是今儿个的重头戏,赶快去看热闹要紧。”
“奇怪,那明明就是爹没错啊!”算了!小后娘说的也没错,回去就见得到爹了,要是没去看龙舟,可得再等上一年。
杨寿秋一说完,拉著牛布平就往河岸边跑。
以他们的身形根本就看不见前方,所以杨寿秋干脆抱著牛平布越过人海。
“加油!加油!”杨寿秋忘情地呐喊。
好恐怖!牛布平听见杨寿秋使劲的加油声,赶紧捣住他的耳朵。
“小布布,你猜哪一艘龙船会赢?”
“当然是最前面、最漂亮的那艘龙船。”这还用问吗?
“那可不一定,娘猜是后面那艘看起来旧旧的龙船会赢,因为那艘船看起来身经百战,绝对能拔得头筹。”
牛布平心想,哪有这种道理?
正当他暗自不屑她的说法时,原本一直紧随在后的旧龙船,转眼间就越过一直领先的新龙船,拔得标旗。
“看吧!小布布,娘说的没错吧?哈哈……”
就这样,他们母子俩度过愉快的一天。
第五章
“娘子,今日我在街上与你相遇,我还叫了你,为何你对我视而不见?”他知道庆祝活动人很多,可是他站的地方非常明显,应该不至于完全没看见他吧?
“有吗?”
“有!连布儿都看到我,还跟我招手,你明明也有看到我。”
“我怎么知道?街上人那么多,你长得怎么样我又分不出来。”
什么?他们同床共枕已有一段时日,她竟然说分不出他的长相?
“那为何在牛家你就知道我是你的相公?”
“因为只有你会叫我娘子,每天还会给我五两银子,呵——”杨寿秋打了个大呵欠,带著沉重的睡意爬上床。“所以根本用不著分辨,别再跟我说话了,今天太早起了,我要早点睡。”
牛布袱听了觉得很无奈。
她的意思不就是……在家里她才知道叫她娘子的人是她相公,一出门就不认得谁是她相公。
有了这一层了解,牛布袱心里不太舒服。
原来,自己在她的心中毫无地位可言,他只是一个会叫她娘子、每天给她五两银子的人。
要是有人也叫她娘子,而且每天给她更多的银子,那她是不是就改认别人为相公?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牛布袱的脸色一沉。
“娘子,要是……”见她睡著了,牛布袱想问的话也打住了。
他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而她似乎不这么想,彷佛谁是她的相公都无所谓……
每晚,当牛布袱回到房里,都是同样的情景——房内空无一人。
为什么她不是个会守候相公回家的娘子?老是令他见不著人,这是不是也证明了她的心里没有他?
“布袱,你回来啦!”杨寿秋一回来就见他站在房内,不过她并没有察觉他的落寞。
一听见她的声音,牛布袱转身问道:“去哪里了?你好像比我还忙。”
“去哄小布布睡觉。”杨寿秋笑了笑。
又是去找布儿!当初布儿还吵著不要后娘,现在却又缠著他的妻子。
牛布袱是希望他们母子俩能好好相处,但一见到满脑子只有儿子的杨寿秋,他倒是怪起儿子,跟儿子吃起醋来了。
“你很喜欢布儿?”
“那是当然!小布布很可爱,而且小布布从小就没了娘,我也是,所以我知道没娘的感受,为此我就更应该多陪陪小布布,让小布布把我当成亲生的娘。”
“那我呢?我是你相公,你是不是该多陪陪我?”
“哎呀!你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你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果然,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他试探性的问。
“你不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哪天出远门,或是……离开人世,不能再陪你,你……”一想到有天若是见不著她,或是阴阳相隔今生不能相见,他的心就难受得发疼。
“放心啦!我是大人,会照顾自己的。”杨寿秋还给牛布袱一个要他安心的神情,似乎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牛布袱的心情原本就不好,再听到她的这番话,内心实在是万分苦闷。
原来……这种不被重视、不被在乎的痛,更胜于失去银两的痛。
“难道你都不会有一点难过的感觉吗?万一哪天我发生意外,从世间消失了,你没了相公,布儿也没了爹……”
“哦,那我会帮你把小布布扶养长大。”
杨寿秋躺在被窝里准备入睡,她无心的一句话却令牛布袱的心情更加沉重。
牛布袱头一次感受到何谓心有余而力不足,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沮丧,还有一股打人的愤恨……
“布袱,你还不睡吗?那我要先睡了,顺便把烛火吹熄。”
“呼——”
牛布袱非常用力地吹熄烛火,想藉此发泄他的怒气。
为了她,他忍受了多少令他心疼的事,娶她一个官家千金,聘金、礼数一样也没少;为了她,他破例每日给她五两银子花用,而且他也完全不计较被她花掉的五千两。
这些都是他以前不可能做到的事,可是为了爱,他都做了这些退让与牺牲,如今却换得这样的结果。
难道她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一丁点的夫妻情分都不存在?
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只是心境上将有所不同。
隔日一早,牛布袱将银子往桌上重重一丢,然后转身离去。
“五两银子我放在桌上了。”
以前,他会将银子放在她柔软的小手中,然后看著她开心的展露笑颜,他就会觉得很愉快。
如今一想到她对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他就不想再去看她的笑容,免得徒惹伤悲。
第一天杨寿秋还没啥感觉,但过了十多天之后,牛布袱仍是将五两银子放在桌上后就离去,她即使再迟钝也感受得到他不友善的态度。
他为何心情不好?管他的,反正他还是有给她钱花用,想那么多做什么!可为何她老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祝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今天是杨榆林的寿辰,杨福春与杨寿秋各自带了夫婿回娘家。
这可是头一次有女婿来为他祝寿,杨榆林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人来就好,何必这么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