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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女丞相-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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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眼泪,只会让你更软弱。”她轻道,心叹果然该遇上的还是要遇上。
  皇长孙,抑或说是前皇长孙,皇帝驾崩后,被迫成为傀儡皇帝。乃是左相原云意手中一粒棋子。

☆、028 喜欢强壮有力的

  在李君照之前,其实有过一任太子,那是皇帝第一个孩子,是他与第一任皇后所出,又是长子,难免有些溺爱过头,因此太子后来才会愚蠢到受人唆使带兵逼宫。
  下场自然凄惨,只不知皇帝因何留下了皇长孙李沧遗。留他性命,却没有给与照拂,任由他在深宫自生自灭,也不知是仁慈还是残忍。
  “咳咳。”咳嗽声将她游离的思绪拉回,她默默垂眸,只见李沧遗正挣扎着起来,云意伸出手。
  他蓦然抬头,瞪大眼睛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她的手掌,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起来。”云意淡声道,主动握住他的手。触手冰凉,且十分粗糙。
  ?李沧遗受宠若惊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彷徨。自爹爹娘亲去世后,就再没人对他伸出援手。
  将他拉起身,云意便松开了手。但见他神情脆弱无辜,尚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被旁人操纵。只是,她有必要操纵这一个孩童么?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
  因此,并不想与之多有交集,然而,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李沧遗走了几步竟一头撞到亭子的柱子上,差点摔倒。
  云意顿足,这柱子如斯明显,怎会撞到?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李沧遗扶着柱子,慢慢转了方向,木然道:“一次意外中毒,之后就成了这样。”视力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看两眼书,坏的时候连路都看不清。
  简单一句,却包含了许多内容。云意不欲深究,只是,他摸索的样子实在碍眼,大步走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我送你回去。”
  李沧遗怔住,良久,才小心翼翼道了声谢。
  两人走了半晌,终于来到宫内僻静的一角落。
  云意抬头看着眼前破烂得连大门都腐朽不堪的废弃宫殿,心道,这过气皇长孙估计连冷宫的待遇都不如。
  迈进门槛,只见破旧的院子里,一个穿得十分光鲜的老宫人正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感觉到人进来,头也不抬地指着院墙下一对衣服,颐指气使道:“回来了?去,把那衣服洗好了晾。明儿人家还等着穿呢!”
  云意目光一转,那堆衣物竟都是太监宫女的服饰。按理,这些都有浣衣局的人清洗。看来,这是故意折磨了。是有人授意还是?
  而李沧遗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待遇”,默不作声地挣脱她的手,就要过去洗衣,却被她紧紧一握,他惊怔回眸,恰对上她凉薄笑意。
  “怎么还不——”老宫女半天不见动静,正欲发作,然抬头却看见他身边风华绝世的云意,一时不由地怔住。
  “您是?”她还算有几分眼色,一眼看出是贵人,立刻站起来,小心刺探。
  云意却懒得应对此等小人,散淡地喊了声:“华殇!”
  一道灰影从天而降,那老宫女未及反应已被华殇一举擒住,丢到云意脚下。
  “给你。”云意转脸,递给李沧遗一把匕首,笑容妖娆绝魅,充满蛊惑,朱唇轻吐:“杀了她。”
  李沧遗大惊,她已将匕首塞到他手中。沉甸甸的,凉冰冰,一如此刻内心的感受。
  他默默垂眸,看着地上那模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却能感受她那极大的恐惧,颤抖的手紧紧一握,方举起,却又默然垂落。
  云意眼神一厉:“你不敢还是不忍?”从他身上,她看到孤儿院曾经备受欺凌的自己。那时她也曾双眼受伤,视力受损。同样的境遇,她希望李沧遗能像当初的自己,拼死反抗,哪怕玉石俱焚。
  而眼下,欺辱他的人明明匍匐在脚下,却没有勇气踩上一脚,这样的人,不值得怜悯。
  李沧遗咬了咬唇,小心问道:“你、有没有那种可以控制人的毒药?”
  这答案倒令云意几分意外,“你想怎么做?”
  “这里,只有这老么么可以使唤。我、我想留着她做事。”
  云意微微一笑,孺子可教也。
  舀出风息为自己准备的药物,递给他,“她半个时辰之内都无法动弹,如何调教,但看你自己了。”
  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默念一句,云意再不停留,和华殇一起原路返还。
  云意回到原处时,只见皇帝正背对自己站在花园中,腰有点驼,显得有些无力,有点孤寂的意味。
  “臣,见过陛下。”
  “意儿。”皇帝转身,神情几分寥落,语气怅然道:“你、还不肯原谅朕么?”
  云意心头一震,这是要摊牌的节奏么?关于身世?
  皇帝定定注视她,仿佛从她身寻找曾经那抹熟悉的身影,深深叹息:“当年,是朕对不起你母妃。只是,朕亦是迫不得已若知道那样会害死她,朕无论如何也不会”
  云意默然垂睫,心底却不以为然。皇帝口中提及的母妃,乃是当年宠冠后宫的华妃。史传,当年华妃天姿国色,才情惊艳,备受宠爱,无奈红颜薄命,突发恶疾逝世。然而,事实上是皇帝为了稳固江山,将华妃送给别的男人,且当年华妃已怀身孕。
  江山美人之间,既已作了选择,如今伊人已去,还作这番样子给谁看?那么、本尊果然是皇帝的孩子?原风息却又是谁?
  心思电转,面无波澜,云意静静道:“陛下,臣觉得舞阳公主年岁不小,该招个驸马了。”
  闻言,皇帝一怔,旋即苦笑。果然,还是避而不谈。罢了,当年之事无可挽回,只要“他”心知肚明自己是谁就好。
  只是,“舞阳性子顽劣,须得找个镇得住她的人才行,意儿心中可有人选?”对于这个女儿,皇帝也颇为无奈。
  “臣觉得,还是找个能包容之人更好些。比如,右相姬大人。”云意直言不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皇帝有些意外地瞅了她一眼,“意儿果然变了许多。以前你,从不屑这些鬼蜮伎俩。”若非意儿不是自己的孩子,配舞阳倒也不错。
  无论此言是褒是贬,云意一笑置之。云波诡异的朝堂,不玩心机,迟早一死。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帝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道:“罢了,朕会考虑。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
  云意从皇宫回到府邸时,看到兽耳男正靠在大门前的一尊石狮子上,低着头不知在发什么呆,一双暗红耳朵无精打采地垂下来,一看到她,双耳立刻竖起来,万分高兴地样子。
  云意笑了下,正防备他突然扑来,却见他作了一个令人咋舌的举动。
  兽耳男转身抱住一尊石狮子,身体往下沉了沉,大喝一声,瞬间将千多斤重的石狮子搬了起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吃力地搬到另一头,对着另一尊石狮子猛砸下去。
  随着轰隆隆的巨响,两尊石狮子应声而裂。
  众人惊呆了。
  兽耳男却纵声一笑,大步跑到云意面前,碧汪汪的眼瞅着她,一副你夸奖我吧的神情。
  云意黑着脸,咬牙切齿道:“给我一个不揍你的理由!”
  兽耳男终于发现她神色不对,耳朵顿时耷拉下来,颇为委屈道:“白管家说你喜欢强壮有力的男子”所以他才想表现一下。
  白、子、幽!云意咬牙,按了按暴跳的额角,忍无可忍,一掌拍在他脑袋上:“二货?!”
  果然她就不是当女主的命。若非记起话本中提及姬允祯无意中救了个男子是兽族的王,后来助益良多,她才不会爱心泛滥将这兽耳男带回来。
  眼下看来,她果然认错人了。
  “华殇,将他弄走,越远越好!”

☆、029 找抽的

  兽耳男陡然瞪大双眼,震惊中隐含一丝委屈,似不敢置信。见华殇要来制服自己,耳朵一竖,浑身散发出一种野兽般戒备和彪悍气息,与刚才的萌男截然相反。
  云意挑了挑眉,径自错身走向大门口,相信华殇的实力,绝非兽耳男可以抵挡。
  “不走!”生硬却坚定的一句,背后生风,陡然一沉,竟是兽耳男不管不顾扑上来,紧紧抱住她,云意神色一沉。
  “呀,爷!要不要那么香艳刺激?大白天的,要玩也得关起房门来吧!”夸张的惊呼,带着一丝兴味的揶揄,震响众人的耳朵,“嘿,是不是前儿送的鹿鞭功效特猛,以至于爷连进门的功夫都耐不住了?要不要我再命人送一些过来?!”
  流里流气的大嗓门,甚至连过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云意咬牙,用力甩开兽耳男,果然看见熟悉的落拓不羁的身影,安子非。
  还是那身破衣裳,黑眼罩,吊儿郎当的表情,一副欠扁的模样。
  仿佛没看见云意磨牙的样子,安子非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饶有兴味地围着兽耳男转了两圈,摸着下巴啧啧赞叹:“啧啧,不错不错。看起来就十分带劲”眼珠子一转,暧昧的视线转到云意身上,笑得好不猥琐,“嘿,就不知爷是压人的那个还是被压的那个”
  “安子非,有话就说,没话就滚!”云意凤眼轻眯,从唇齿间挤出字句,看似平淡,却蕴藏着怒火。
  若非顾忌自己的身份,早就跳起来将他暴打一顿。想揍他,很久了
  安子非若无其事一笑:“恁大火气,是不是鹿鞭汤喝多了。”
  感觉到诸多异样目光,云意忍住暴走的冲动,干脆指着兽耳男:“既然你这么喜欢他,爷赏你了!”
  “啊,真的假的?”安子非夸张地喊了声,旋即转头扫了一眼兽耳男,但见兽耳男正狠狠地盯着自己,碧绿眼眸寒芒频闪,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高高立起,浑身绷紧,充满敌意,仿佛只要他动一下,就立刻扑上来拼命。
  于是摇头,“这样彪悍的货,只有爷才能征服。我还是老老实实去翠红楼寻个漂亮妞比较实在。”
  “哦,差点忘记。”安子非打了个响指,摸着下巴道:“对了,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咱们地盘上撒野,兄弟们手痒得紧,让我来请示爷一声,能否痛扁一顿!”
  云意正色:“有人去军营闹事?”
  “别那么严肃,爷。”安子非痞痞一笑,满不在乎道,“不过几个羽林卫的小子偷猎了几只四不像,被兄弟们撞见了,本来也没什么。不过那几个嘴臭了点,兄弟们一时手痒,揍了几拳。不想那不识好歹的小子竟纠结了几百号人前去踢场子,这不,来请示爷,该咋整?”
  云意了然。商山紧挨着皇家猎场,乃是皇帝恩赐,让她的私军扎营之地,也因此划定了势力范围。那里的猎物丰富,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猎取。就是自己营里的兄弟,也得按照规矩来。何况,对方偷猎的还是珍贵的麋鹿。
  “领头的什么来头?”
  “据说是太后娘家的什么亲戚来着,最近才从别的州府调任,约莫是爷最近太低调了,这才让人明目张胆骑到头上拉屎!”安子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青草,放在嘴里边嚼边道,“爷,您雄风不振哪!”
  云意淡淡扫了他一眼:“那还等什么?陪爷去重振雄风!”正好憋了一肚子气,就有人送上门找抽。不抽,白不抽!
  “好咧!马都给您准备好了!”安子非吐掉青草,屈起食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唿哨,随即转角处飞奔出三匹骏马。
  一黑一红一白,俱都神清骨峻,气势雄伟。
  黑色马儿奔向云意,停了下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衣袖,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云意摸了摸马鬃,“黑子。”
  心底不会骑马的那点儿惶惑,莫名地消散。云意利落翻上马背,旋即不由地怔了下。她、会骑马?本尊的残存意识在操纵着这具身体?
  不及多想,但听安子非扬声一喊:“走咧!”
  马儿四蹄生风,箭一般射了出去,卷起一路烟尘。
  商山并非一座山而是一片连绵的山原,密林苍苍苇草茫茫,而左相的惊云军就在其中一个山坳里扎营。
  三人赶到时,营寨前正有两番人马在对峙。
  一队灰衫红巾,腰配长剑短刀,正是羽林卫。而此刻,他们一个个举着弩机,瞄准了对面的惊云军。而另一队,白甲红披,气势凛凛,俨然正是惊云军。
  羽林卫大约二百来人,看似气势汹汹,惊云军不过五十人,面对如此威胁,却浑然不惧,却给人一种彪悍霸气,不容侵犯之感。
  羽林卫为首的乃是一个鼻青脸肿身材瘦小的年轻男子,此刻男子举剑指着对面的惊云军,不屑冷笑:“上啊?怎么不敢了?刚才还老子老子地喊,这会充什么孙子?”
  惊云军已然发现了云意等人到来,不理会那人挑衅,目光齐刷刷朝这边望来,热切中隐含敬重之意。
  有人喊:“爷来了!”
  瘦小男子偏头啐了一口:“呸!一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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