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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女丞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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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阵当中,一马当先,马上之人白甲红披,手挽长弓,气势非凡。那是太子李君照。许是本身拥有武艺的缘故,她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那人刚毅的轮廓和坚毅的嘴角。
  嗓音铮铮如铁,铿锵有力:“皇叔莫再作困兽之斗。速开城门,束手就擒。”
  襄王攒眉,冷笑扬声:“退兵襄城,本王自然大开城门,迎接殿下进城。”扭头斜了眼于垛口摇摇欲坠的原云意,“本王奉劝一句,圣上最宠信的左相大人在此,殿下莽撞行动,万一他有个好歹,只怕你不好向圣上交代啊!”不提老皇帝的宠信,单就他身上的藏宝图,量他李君照也得仔细掂量。
  李君照轻飘飘扫了眼城头那仿若相依的兄弟二人,默然张弓拉弦云意讽刺地瞥了眼自以为有所依仗的襄王,竟以为用她可以牵制太子,又或者,他只是想借以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错估了李君照的果决。
  杀机已至,云意收回目光,淡然问了句:“现可是庆历二十三年?”
  “正是庆历二十三年。”回答她的是原风息,骨子里的从容,让他始终处变不惊。
  “云云,害怕吗?”他问,眯眼盯着破空呼啸而来的箭矢,双手稳稳扶住她的双肩。
  回答他的是襄王不可置信的惊呼。
  庆历二十三年?她应还死不了。如是想着,云意但觉得轮椅往前一倾,身体瞬间已坠落城楼。
  耳边风声呼啸,始终有坚实的臂膀紧紧环抱自己,淡淡的安神香,将她包围。云意闭上眼,泛黄纸页上的文字忽而跃然脑海:庆历二十三年,襄王外通大楚,内策西南边陲十三部族,与左相原云意密谋,起兵叛乱。太子李君照率军一路势如破竹,不日兵临襄城,如奇兵突至。襄王措手不及,被围困襄城,后被太子李君照射杀城头。而左相
  “啊——”一声短促尖叫,来自襄王。李君照射出的,不是一箭,而是双箭,先合后分。一者深深没入垛口的墙缝之中,一者猛然贯穿襄王的胸口。
  陡然响起的战鼓,是死神催命的号角。风中隐约传来李君照义正词严的劝降声,云意微叹:果然
  命运如此莫测,前世无意翻开的话本,今生竟成了故事的主角?但,无论是巧合还是命运,她绝不甘心当炮灰?
  所以当坠落护城河的刹那,她果断地吻上原风息微凉的双唇,汲取所需要的氧气。
  她擅泳,可惜手脚俱废,只能依靠他人。
  护城河水隔绝了外面的金戈铁马,云意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依稀是仙风道骨,貌若天人的师傅叹息自己的短命而事实果然被他料中了,她果然短命,才二十出头就死于非命。可惜,当时她不信,若不然定要问问下一世的命运
  “云云?”有人温柔低唤,她从梦中惊醒,有些不愿睁眼。忽而,陌生气息拂进,轻浅一吻,如雪花落唇。
  云意霍然睁眸,恰对上他雅致神容,“风息?”
  “醒了?”他将她扶起,什么东西咯着她的脑袋,她侧眸一看,是他衣领下一颗绊扣,一朵半开的玉簪,美玉雕琢,精致可爱,观之可喜。
  好巧,她最爱玉簪。
  眼神稍移,有意无意落在他丰润欲滴的唇部,他神色清雅,无半分轻薄,刚才的吻,莫非是错觉?
  甩了甩头,下意识环顾四周,但见一条小河流淌过身边,四周芦苇飘荡,看起来地方还算比较隐秘。就不知道,他怎么带自己到的这儿。是早有预谋还是无意巧合?
  “在想什么?”他问,气息近在咫尺。
  “想人。”她下意识回答,他默了下,没有究根追底。
  算他识相。云意是真想人,想前世的师父。将她带出孤儿院并养育成人的师父。可惜,她后来为了一个男人,背弃了他。
  也许,今日种种都是前世因果。若那时她没有偷看师父视若珍宝的手抄话本,现在就不会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发愁。
  好奇,那故事里的情节是否会一一应验?
  “麻烦来了。”原风息道,抬头,目光穿过重重芦苇。云意侧耳,目光如电掠过四周,道:“显然我们被包围了”

☆、003 暧昧

  “显然。”原风息漫不经心应道,抬手解开衣上袢扣她被迫枕在他的大腿,仰起脸,几分疑惑。
  顷刻之间,他已将白色的外袍脱下,温柔地披在她身上。云意恍然,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身上,虽然觉得自己那洗衣板般身段即便湿了身也实在没有遮掩的必要,但这份心意毕竟难得,“谢谢。”
  他凝眸端详着她,神色平静,云山雾水般的眼眸,情绪莫测,令人难以揣度。
  云意不理会他的目光,看落身上月光流转的衣袍,竟然是干的?烘干,内力?不免想到刚才坠落城楼的那一幕,寻常跳下去,不死也残,他带着自己这累赘,却可保二人平安无恙。
  他会武,且功力不俗。
  可饶是这样,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神思游移不过片刻,芦苇丛中遍齐刷刷冒出数百箭矢,寒光刺目,数百精锐,蓄势待发。
  这样的布局,显然李君照对自己二人势在必得。在射杀皇叔,攻陷襄城这样的大事之前,竟然还不忘记追捕。
  “左相大人,这回看你还往哪儿逃!哼哼。”一人最先从芦苇中钻出来,却是一蓝袍小将,唇红齿白,俊秀非凡,只神色之间充满了对她的敌意。
  “禽兽不如。”看着她身上披裹的外袍,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原风息,少年轻蔑厌恶的哼了哼。早就风闻奸相兄弟二人之间颇有龌龊,如今亲眼所见,方知传言不假。
  “秋狄。”矫健的身影随之而来,嗓音醇厚低沉,隐含威严,秋狄顿时住口,垂首立在一边:“殿下。”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君照微颔首,目光最终落到原云意身上,此刻的“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纵然狼狈,却依旧从容,这份气度,便是寻常难及。
  与此同时,云意亦在打量,只见他约莫二十多岁,五官深邃,菱角分明,俊美阳刚。一身贴身银甲勾勒出伟岸的身材,挺拔而立,便如山岳般,散发无可撼动的气势。
  此刻浓眉之下,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眸,静静审视,掠过深思。
  “左相身上发生了何事?”显然,他注意到她的手脚的异常。
  云意有些意外他没有即刻问罪,反而关心起自己,却还是老实回答:“被人挑断了筋脉。”
  “嘶——”秋狄吸气,震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脚上。谁的手段如斯残忍?不过转瞬却又幸灾乐祸,奸相杀人无数,活该此报!
  李君照神色未动,默了下,问:“左相可还有话说?”
  “?”云意眉心微攒,这厮思维跳跃太大。
  “当此大乱之际,你秘密出现襄城,着实不得不令人多想。”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与襄王分明是一丘之貉。当是乱臣贼子无疑!”秋狄先耐不住叫嚣起来,指着原云意,“此贼蛊惑圣上,把持朝纲,残害忠良,罪恶罄竹难书。眼下他成了废人,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将之除去!”
  见他沉默,秋狄又急急道:“殿下还犹豫什么?奸相不除,朝政不稳,民心不安,事关江山社稷,殿下——”
  李君照闻言,眉梢微动。
  云意察觉,知他意动,却依旧沉默。原风息神情自若,微低头,温柔地拨弄她的长发,全然不顾旁人暧昧的目光。
  “左相缘何不作声?”李君照抬手阻止秋狄的劝诫,沉声问道。
  云意闲闲一笑,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我在赌。”
  “赌?”
  “是的,赌殿下眼底的那一抹犹疑。”若按照剧本,李君照并没有杀掉左相原云意。左相安然回朝,继续兴风作浪,直到
  “好个原云意。”李君照面色微凛,紧盯着她,眸底云波暗涌。此人如斯敏锐竟能察觉自己心思。
  趁他神思动摇之际,云意继续道:“殿下可知,潼关将破。”
  一言,石破天惊。
  “不可能!”秋狄率先叫起来,“潼关天险,谁人可破?”
  李君照心头震动,目光灼灼,似要看透她的内心,潼关乃是大禹国据守东北的门户,一旦失守,则大禹危矣。
  “潼关虽险,却非不可破。”不理会秋狄的叫嚣,云意始终从容不迫,话音骤转,意味深长,“何况,人心莫测,当心内贼。”具体内容已记不清,只隐约记得潼关被破,乃是内通外敌之故。这场几乎令王朝覆灭的罪过,最终加诸在左相原云意的头上。
  若故事没有偏差,当是如此。
  如今,本身并无此记忆,无论是否通敌叛国,她绝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北韩大将余之涌领兵,二皇子为监军。迟则七日,快则三天,兵临潼关。”一直沉默的原风息忽而开口,修长手指轻绕她一缕青丝,迷离双眸直视李君照,笑意莫测,“殿下信或不信?”
  云意长睫猛地一颤,果然还是依照话本故事发展的么?那自己岂不是离炮灰之路更近了一步?
  自己所知,全靠作弊。而原风息,知情详细,胸有成竹要么手眼通天,要么、他就是那筹谋之人?
  心,沉了沉。
  李君照沉稳扬声道:“来人,护送两位大人回京!”事关大禹兴亡,无论消息是否属实,他都要前往一探。
  原风息似早有所料,当即已小心将云意抱了起来,如同珍宝,呵护在怀。略低头,柔声轻道:“云云可知,你那几个暗卫如今怎样”

☆、004 卿心难懂

  “暗卫?”云意微愣,旋即恍然。搜寻破碎的记忆,本尊自恃武功高强,又因练功至关键处,因此支开寻日护身的暗卫“他们在哪里?”
  “死了。”原风息声音平静,没有起伏。
  她没觉得有多惊讶,本尊落得如此凄惨境地,那些暗卫若不死却这么多天毫无声息,也着实该死。
  “殿下!有急件!”一骑踏风而来,一名将士利落地翻身下马,恭敬地跪呈于李君照。
  原风息脚步略顿,云意越过他的肩背,只见李君照已将密信拆开看完,旋即抬头朝她望来,猝不及防,四目相接。
  深邃的眼,满是探究与研判。云意下意识屏住呼吸,心突突地跳,那密信,与自己有关,是什么?
  以为有变故发生,李君照却若无其事转移视线,吩咐道:“秋狄,护送两位大人回京,不容有失。”
  “是。”秋狄恭敬垂首,眼底掠过暗光。
  “暗卫尸体已找到,身上并无内外伤,死得耐人寻味。”原风息脚步未做停留,淡若流水的嗓音悠然如故。
  “是吗?”云意漫不经心,这不是眼下关注的重点。“可知太子缘何留你我性命,风息?”
  “不知。”他答得干脆,她眉梢微扬,似真似假地笑道:“我以为,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不知之事,太多。比如——”他微偏首,修长脖颈,弧度优美,静静注视,眼底神光离合,缱绻缠绵,“云云的心。”
  这不经意间的温柔,如丝如缕,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被其网罗。
  如被蛊惑,云意神色一恍,旋即轻轻一挣,便挣脱那温柔的束缚,心生警惕。这是试探与怀疑的开始?
  皮囊下换了个灵魂,无论是作为亲密兄长的他,还是处心积虑背叛者的他,定然是对原云意了如指掌。她以为自己与本尊性情接近,然而微末之处可见真章,其中变化又怎能逃过他的锐眼?
  何况,她并不打算成为任何人的替身,只想做自己。
  “我也、不懂风息的心。”她似笑非笑,他只是温柔莞尔,不再多言。如斯情状,落在众人眼中,又是一番别有意味的揣测。
  秋狄暗地翻了个白眼,无耻之尤。对自己兄长直呼其名,言语暧昧,神色黏糊,看着着实恶心。
  如此甚好,他不懂她,她更不懂他。他不点破,自己便也装糊涂。这样,至少可以暂时相安。云意心想。
  一辆素朴的马车已在眼前。
  “两位大人,请!”一名士兵充当车夫,跃下马车,作了个请的姿势。
  李君照倒还算尽心,云意微哂,就不知他所图为何?莫非也是为了宝藏?
  马车缓缓启动,秋风卷起帘幕,探眸,不经意触及秋狄含恨的眼神,她心头一凛。转瞬,帘幕合上,隔绝了那道令人发憷的视线。
  这不仅仅是厌恶,而是仇恨。莫非原云意与之有刻骨之仇?看来,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李君照约摸也不知道,不然,不会命秋狄护送。
  马车内,原风息依旧抱着她,不打算放手。她窝得舒服,索性放任。
  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下意识脱口的称呼不是哥哥,而是风息。加上原风息不加掩饰的温柔暧昧,若说二人之间清白,谁信?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治疗自己的手脚,摆脱任人宰割的状态。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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