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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都穿着黑色的袍服,然一者冷酷威严,一者邪佞妖娆,都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看起来倒是颇为赏心悦目。
只是,两人之间充满了火药味。眼神无声厮杀,各自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火。
紧张肃杀的气氛,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云意恰好此时回来,两人极富默契般,离座迎上来。
“云意!”
“小云儿!”
当看到她身边的风息,则各自眸色骤然一沉,别有心思掠过眉梢。
风息淡淡扫过二人,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三人俱都沉默,目光交汇处,杀机凛凛。
空气里火花四溅,云意按了下眼角,缘分真是玄妙的事,上次风息与临渊都打个难分难解,如今三个凑一块,只怕要掀翻天了。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似乎在对峙中达成了某种默契。火药味一下子消散无形,风息优雅地微笑:“久违了,二位。”
“兰皇陛下。”轩辕略微颔首。
临渊似笑非笑,“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
“小云儿,我找到了凌司空的踪迹了。”
轩辕惊愕地瞅他一眼,“凭你?本王的消息只怕比你可靠许多。”
风息淡然自若,笑说:“我与云云刚与凌司空交过手。”
临渊和轩辕顿时语塞,惊疑的目视云意,但见她微微点头,各自脸色都有些难看。
轩辕绷着脸,还以为终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临渊比较关注的是后续:“他死了没?”
“没。”不过风息当时动了点小手段,那女子必得将凌司空带回音杀门才可医治提到这个,云意不禁有些凝重。那女子手中的双环,威力惊人,还有她的武学功底,也远甚自己记得当年哪怕是柔弱的母后,武功也是十分高强是不是,她找回自己,也可以成为那样的强者?
念头闪过,心底升起一丝热切。云意握了握拳,抬头看了眼轩辕,“兽王殿下想必对于投诚之事早有计较,我希望明天就可以了结此事。”
她这么急着走?轩辕抿唇不悦,“这就是你身为和谈使节的态度么?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云意淡淡一笑:“那就继续战。兽王若有诚意,当立刻收拾行装,与本相一起进京面圣。皇上,想必也等急了。”
临渊从旁插嘴:“兽王蓄意拖延,莫非是心存不轨?”
风息云淡风轻:“若是兽王有意再战,作为友好邻邦,扶兰不介意伸出援手,以助大禹一臂之力。”
轩辕脸色铁青,握得指节泛白,真的很想强行留下她,然,权衡利弊,他终是压下心头怒火。来日方长,花落谁家还未定。近日来,又想起了许多模糊的记忆。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的机会比他们都大。因为他和她,来自同个地方。
“那就明日进行洽谈。后日我随你进京。”
云意勾唇一笑:“好。”余光一瞥,风息明天就要带均儿回扶兰,他说要处理好一些事情,以后可以毫无顾虑与她在一起。莫非,他打算将皇位传给均儿?
*
整洁安静的厢房之内,凌司空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过他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冷滟虽不擅医毒一道。但音杀门有不少保命的丸药,足以让凌司空暂时无碍。
然,眼下最棘手的是——目光落在凌司空的胸口,心脏位置那里微微的突起,裂开诡异的黑色纹路。冷滟神色一沉,那是蜀山的锁心麟。寄生于心脏之中,靠吸食血液为生。限制人的修为,并且令人失去行动能力。
原风息,怎么会有蜀山惩戒叛徒的锁心麟?
“看来,得带他回去找母亲医治才行。”冷滟自语,一面红着脸,慢慢给凌司空穿上衣服,毕竟是未嫁的姑娘,指尖都在颤抖想起刚才迫不得已的情况,她只觉浑身都烧了起来。
“大小姐。”有人恰好来打扰,她手一抖,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不善道:“何事?”一面手忙脚乱拉好凌司空的衣服,一面起身出门去。
掩上门,一名门徒正垂首以待,“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冷滟目光闪了闪,糟糕。那双环扣乃是母亲的珍藏,给她作保命之用,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毕竟,那东西用着虽威力惊人,却是大损修为。而且,次数也是有限制的,她刚才为保凌司空,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眼下竟惊动了母亲的人
心乱如麻,面上却不动声色:“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已经解决。对了,这封信,务必转交给母亲。”以母亲的性格,绝对不放过原风息。也算,为司空报了仇吧。
那人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默默接了信封:“遵命。”
“下去吧。”
房间内,冷滟刚走出房门那刻,凌司空便霍然掀开了眼睫,他试着挣扎起身,然而却丝毫动弹不得。眼底划过刻骨的恨意,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原云意!”
目光无意转落到床头放着的双环,阴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异光。
冷滟武功高绝,为人倨傲冷漠,他一直企图收归己用,然其来历成谜,又镇日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已经隐约探听到她的出处。她刚才提到,要将自己带回音杀门她对自己有情,或许,可以利用这点
推门声起,凌司空连忙合上眼睛
*
两日之后,云意等人启程,回转京都。同行的,还有自请入朝,面见天子的兽王轩辕及部众。
江南四处流淌的盎然春光,这一日皆笼罩在朦朦胧胧的烟雨中。细雨如丝,渲染着绵绵离殇。
眼见郴州已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云意才默默放下垂帘。
“怎么,舍不得?”对坐的临渊玩味地笑了下,拿起矮几上的酒壶,举了举:“要不,来一杯?”
云意轻轻摇头,轻轻合上眼。酒能误事。那次掉以轻心,被李沧遗钻了空子。此后,她再不敢放任自己。
何况,与风息分别,伤感是有点,却还不至于要死要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再相爱,也并非离了对方就活不了。
她要做的事,还很多。相信,今日的别离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相守。
大禹和燕国的和亲事宜已经敲定,李沧遗命她作为使臣,送舞阳入燕,顺势迎接燕国的公主回大禹。
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前去大燕一趟。她最先出现是在大燕,心底的许多疑问,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答案。
且,以百里嚣眼下的态度而言,他不会对她善罢甘休。既如此,不如趁机对过往恩怨做个了断。
临渊定定注视她,凤目中浮现一丝挣扎。天域生乱,属下已再三请求他回去主持大局。
为她,他迟迟未作决定。然而,近日以来,他察觉到她的变化,那封印已经封不住她的记忆。也许,她很快就会回到那里。
天域是从她父皇母后手中夺取,她若要,他必定拱手相让。只怕,她届时要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他的性命。
心头蓦然钝痛,临渊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抓住她,云意身子一歪,便斜靠到车壁上,撑着腮看似睡着了。
临渊怔怔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终究抓不住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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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江山美人 104 你要对我负责
队伍顺利抵挡京师,兽王轩辕率众亲自拜见了当即皇上,并表示以天子为尊,誓死效忠朝廷之意。
李沧遗龙颜大悦,当即封轩辕为一字并肩王,岑王。兽王被加封,恩宠有加,一时风头无两。其族人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京师繁华之处,皆可见到兽族人仰首挺胸的身影。
被压制了百余年的兽族,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一天。因此,轩辕的王位也愈发稳固,受到族人前所未有的尊崇。
这些都是后话。
由于云意顺利完成了与十三部族的洽谈任务,平息了这场持续日久的战争,李沧遗高兴之下,也赏赐了不少东西。另外,正式下旨,命云意护送舞阳公主前往大燕国,作为和平大使,代表皇帝,与大燕商谈联盟事宜,并迎回燕国公主。
一切准备妥当,三月二十三,乃是出行的好日子。风和日丽,天高云淡,舞阳公主的和亲队伍,正式踏上前往燕国的路途。
云意作为这次的主使,将统筹队伍内的一切事务。
队伍一路东行,不日便抵达了燕国的附属国晋国的领域。
燕国为表示对此次联姻的重视,早命晋国做好迎接和亲队伍的工作。
因此,云意一行所到之处,皆受到当地官员隆重接待,与当初晋国使臣往前大禹国的针锋相对截然相反,那些官员对云意等人小心奉承,处处周到。燕国还因此派出了护卫队,从晋国开始,紧紧尾随,务必要平安护送舞阳一行抵挡燕国。
百里嚣的种种做派,在天下人眼里,就是诚意十足,非但是对之前“误会”大禹的弥补,也是表明了大国气度一种姿态,从而重新树立大燕国的威严,可谓一举两得。
而云意看来,他如此大费周章,背后的目的更是令人怀疑。
这夜,下榻锦州城行辕。
锦州城的海棠最是有名,云意寝卧窗前,就开了好几株垂丝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谁说海棠无香,云意靠在窗边,却闻到了淡雅如兰的香气。
她卷了卷手里的书,随手扯下临窗的一片花瓣,夹在书页里,合上书本,正打算就寝,屋子里烛火微摇,一道蓝光掠过,却是来了不速之客。
云意瞥了眼大喇喇躺她床上的宝湘,将书轻轻敲了下床沿:“宝千岁大驾,有何贵干?”
李沧遗也派了宝湘随行,不过这死太监一反寻常高调的姿态,镇日窝在马车里,哪怕是用膳,也都命人送到车中。故而,哪怕是队伍中,知道他的存在者也极少。
云意却也乐的清净,不想,他如今竟深夜造访,是憋不住了?还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许是看穿她的心思,宝湘一手撑着腮,一面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眯眼一笑:“小云儿放心,杂家此来,并无恶意。相反,杂家这是给你送天大的惊喜来!”
云意寻了椅子坐下,不咸不淡地斜了他一眼:“但愿宝公公别给本相好大个惊吓!”
宝湘一脸的高深莫测:“千古传承的宝藏,小云儿想必听过。”
宝藏?云意眸光微动,当初襄王不就是以为宝藏地图在她身上,才将她囚禁的么。之后姬允祯也表示对宝藏的关注,只是,到底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什么得宝藏者得天下,她也没那个野心。因此之后也没有特别关注,想不到今夜,宝湘旧话重提,为的又是哪般?
暗自腹诽,云意面上依旧淡淡,她挑了眉梢,似笑非笑问:“,莫非,公公找到宝藏,要与本相分享不成?”
本是无心之言,不想宝湘顿时抚掌笑道:“小云儿一猜即中,真是令杂家佩服得紧。来,看看这个!”说着,指尖夹着一物,甩给云意。
这死太监,还真有宝藏地图?云意半信半疑地接了绢布,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绘制了一副简易的地图,其中晋国皇陵以朱笔标记,显然就是宝藏所在?
“这是?”她抬眸,狐疑地瞅着笑得诡秘的宝湘,“别告诉我,传说中的宝藏就是晋国皇陵?”莫非,这才是死太监的目的?皇陵就在锦城五十里之外的凤鸣山上,要是想查探,此次倒是个好机会。
怪不得他一路上低调得很,原来打着盗墓的主意。只是,这地图何处得来?
虽说她对宝藏并没多大贪念,但是还是颇为好奇,“你打算去皇陵一探?”
宝湘眼中藏着算计,笑道:“杂家诚意相邀,不知小云儿可有雅兴一道前往瞻仰一下晋国历代帝王的遗容?”
“没兴趣。”云意拒绝得十分干脆,好奇虽有,却也犯不着为此冒险。何况,她还有要事前往大燕。
宝湘似早料到她会拒绝,听了,淡淡一笑置之,他动了动身子,换了个睡姿,双腿轻轻交叠,手指轻轻挑开衣领,抖落出雪玉般的肩头,侧脸朝肩上吹了口气,举止之间风骚无比,他鲜红的蔻丹在自己肩头轻轻划着,一面漫不经心道:“哈,若杂家说,那地图乃是出自小云儿肩上的刺青,不知小云儿可有兴趣?”
闻言,云意眸光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宝公公此言何意?”
宝湘朝她挑眉一笑:“小云儿乃是聪明人,何必装傻呢?若果真不明白,杂家便于你说个清楚明白。这地图,乃是皇上趁小云儿不备,偷偷描下来,杂家命人参悟了月余才有了这地图。”那小家伙耍的小把戏,却以为他不知,还死死瞒着,果然天真。
云意轻轻磨牙,李沧遗那小鬼果然如她所料,当初她回府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就算自己酒量再不好,也不可能烂醉如泥,毫无知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