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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棵树上,这样能舒服一些。
“快跑!”斯蒂瓦催促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我们走!”温舍说道,他看了斯蒂瓦一眼,带着其他两人跑开了。
三人刚刚消失在树林中,英国人就追了上来。
“这里有一名受伤的德国士兵!”先跑来的英国士兵喊道。他端起枪气势汹汹地对着斯蒂瓦。
“是一名医官。”随即跟来的一名上士说道。他是这队士兵中军衔最高的,“看来他受了挺严重的伤。”
“你叫什么名字,哪支部队的?”上士问道。
“约瑟夫·斯蒂瓦,武装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团’装甲师。”斯蒂瓦有气无力地用英语答道。很多德国军官都能掌握简单的英语,还有不少人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比如派普和郝斯特。
“你是青年师的?”上士重新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了斯蒂瓦,之前他没有注意斯蒂瓦的袖标,现在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他是青年师的一员。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青年师的?”后面的士兵纷纷围了上来,像参观珍稀动物般盯着斯蒂瓦看。斯蒂瓦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礼遇”,他不禁往后挪了挪身体。
“原来青年师的士兵长这个样子啊。”士兵甲感慨道,“和普通人长得一样嘛。”
“我以为他们有魔力,不然怎么那么能打!”士兵乙啧啧叹道。
“喂,你现在断奶了吗?”士兵丙的问话引来了一阵嗤笑。由于青年师的成员大多还未成年,他们的供给由香烟改成了牛奶。这也让他们在战场上有了“奶瓶师”、“娃娃师”的称号。可就是这样一群小娃娃,却让盟军吃了大苦头,令他们闻风丧胆。不论是英国人还是加拿大人,只要一听到作战的对手是青年师,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并随时准备赴死,因为这是一群作战素养极高且视死如归的军人。谁也不想成为他们的对手,但这样的对手却令盟军在厌恶、胆寒之余心生敬意。
“约翰,你是傻子吗?没看出这家伙已经超过三十岁了吗?”士兵丁甩给士兵丙一记白眼。
“长官,刚才好像还有其他人,要不要去追捕他们?”刚刚在队伍中打头阵的士兵建议道。
“不必了,他们早晚也是被俘的下场——把他带走!”上士命令道。
“遵命长官。”
就这样,斯蒂瓦医官“荣幸”地成为了越野逃亡四人组中第一个被俘的倒霉蛋。不过幸运的是,英国人的确没有为难斯蒂瓦,而是把他送进了战俘营,并安排医生替他医治,斯蒂瓦顺利地活了下来。
再说回越野逃亡四人组的其他三人,他们逃窜了一阵之后,在树林深处碰面并停了下来。三个人在树林里晃悠了一阵,一直到了快中午,最终温舍决定回到起点。因为他认为英国人不会原地不动地守株待兔。回到遭遇英军的路上,他们想要在日落之前找个藏身处。没有了斯蒂瓦,他们的行动要快了许多。不过一路上总有盟军的身影出现。有时是英国人,有时是加拿大人,还有时是美国人。这让他们苦不堪言。
终于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温舍提议三人分头找一些食物果腹。过了一阵,温舍和弗赖塔格少尉回到了约定地点,手里拿着一些盟军掉落的罐头。两人左等右等,伊塞克少校却不见踪影。温舍的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受伤的腿越来越疼了,为了能够逃出敌占区,与部队汇合,他一直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服伤痛,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忽视它的存在。温舍觉得再这样下去,伤口发了炎,恐怕要影响到整条腿。但在这种荒郊野地,他找不到医生为他疗伤,只能任由它恶化。
事实上,伊塞克少校在觅食的途中遇到了美军,虽然幸运地逃脱了,可是美军也截住了他返回的路。不得已之下他只得独自在晚上赶路。就这样一路狂奔到了24日早上,伊塞克少校实在疲惫不堪,爬进一处灌木丛睡着了。附近的美军发现了伊塞克少校,他们惊讶于伊塞克竟然敢如此大刺刺地睡在这里,一名美军士兵摇醒了伊塞克少校,并宣布他已经被俘了。
回到这一天的晚上,温舍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副官,还特地为他留了半盒罐头。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温舍认为他的副官不会回来了。只得带着弗赖塔格少尉继续出发,他们循着从远处传来的交火声走近了前线。两个人穿过了一片空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一个加拿大军营。到了22日中午,他们以为自己进入了安全地带。如果运气好碰到兄弟部队,温舍决定和他们一路撤离这个鬼地方。没想到他眼睁睁地看着一辆盟军坦克从他们不远处缓缓驶过。温舍顿时有了一种被上帝戏弄的感觉。恼怒郁闷不已的他卸下了平日良好教养的外皮,开始破口大骂。
“他妈的,跑了这么久,居然还在盟军的地盘里!真他奶奶的活见鬼!”
“这真他妈令人激动!”弗赖塔格少尉也忍不住开始骂街。
骂归骂,两个人还是迅速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德军卡车。里面装满了背包,温舍在背包里发现了空军制服。在翻包的时候,温舍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又能动了,他仔细摸了摸,发现并没有骨折,只是脱臼了。在弗赖塔格少尉的帮助下,他脱臼的骨头接上了。在这之后,温舍和弗赖塔格少尉换上了背包里干净的空军制服,两个已经到达体力和脑力临界值的人再也顾不得许多,躺倒在卡车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Chapter 221 被俘(下)三傻大闹法莱斯
美美地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温舍一瘸一拐地在四处搜索了一圈,发现了一辆完好无损的给德国伞兵使用的Kfz。2摩托车。温舍欣喜了一下,连忙招呼弗赖塔格过来。两个人不亦乐乎地从卡车里弄来了食物和油料,准备继续开路。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发出了些许响动。
温舍的反应很快,他立刻摁着弗赖塔格隐蔽在了摩托车后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灌木丛。根据声音,他判断躲在灌木丛中的人数不会超过两个,是敌是友还要进一步观察。
十几秒过后,一个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家伙从灌木丛中冒出了头。他机警地往四周看了看,确信附近没有人才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温舍和弗赖塔格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名国防军士兵!他显然和他们一样,是掉队的倒霉蛋。脸上脏兮兮的一片黑,似乎没有受伤。这家伙刚刚爬出灌木丛,便发现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他咧着嘴露出白牙笑了一笑,颠着步子冲摩托车小跑了过来。他刚走近摩托车,就被突然站起来的温舍和弗赖塔格吓了一跳。
“啊——你们是什么人!”对方显然吓得不轻,胡乱地摸着腰间的枪套,可惜里面空空如也。他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温舍和弗赖塔格,想以气势取胜。
“我们是青年师的,你又是什么人?”弗赖塔格没好气地说道。
“啊啊——啊?青年师?党卫军的?党卫军什么时候有空军了?”
“我们刚刚换了衣服,蠢货!”温舍实在忍受不了那家伙的一脸呆样,恶声恶气地说道。
“十分抱歉,我以为你们是盟军。”对方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道。
“你叫什么?哪个部队的?”温舍问道。
“我叫汉斯·波普,国防军第89步兵师下士。你们呢?”
“马克思·温舍,武装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团’装甲师中校,他是弗赖塔格少尉。”
“长官好!嗨,希特勒!”汉斯·波普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
“你也和部队走散了?”温舍问道。
“是的。那帮美国佬儿太可恶了,对着我们猛打,我们的部队被打散了。”
“我们正好要出发寻找大部队,你愿意和我们同行,还是想独自赶路?”温舍问道。
“我和您一起!”波普忙不迭地说。让他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转圈,那简直太可怕了。
于是乎,三个人开着摩托车继续逃亡。没想到还没开出一公里,就发现了美军。弗赖塔格一个急刹车,后排的波普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办,长官?”弗赖塔格问道。
“原路返回。”温舍郁闷地说道。
无奈之下,三个难兄难弟又回到了原地,摸进了那辆大卡车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出发了。温舍建议去圣兰伯特镇碰碰运气,也许那里会有驻扎的德军。今天他们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没遇到盟军。在途中他们经过了一座小山,发现山后的平原到处是丢弃的德军车辆和穿梭其中的加拿大吉普。加拿大军人正在四处搜集战利品。
“该死的加拿大人!”弗赖塔格冲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快看,他们在向我们招手!”波普指着山下大声说道。
“快举起手,使劲挥!”加拿大人一定是把路过的他们当成了友军。温舍抬起完好的那只胳膊,煞有其事地冲加拿大人挥手。波普甚至夸张地站了起来。
“坐下!你是怕他们看不出你的国防军制服么?”温舍严厉地说道。国防军从哪儿招来一个这么蠢的小子?
“是,长官。”波普悻悻地坐下了。
中午时分,这三个家伙躲到了路边,躺在稻草堆上分享了罐头肉、巧克力以及一罐炼乳。最后还抽了点雪茄。当他们酒足饭饱准备继续开路的时候,不期然遇到了三个法国兵。那三个法国兵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离开了。温舍马上招呼弗赖塔格和波普赶快离开这里。事实上,他们刚离开不久,加拿大人的吉普车就赶到了。逃命三人组躲过了一劫。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晚上,马路上出现了大量坏掉的军车。弗赖塔格左闪右躲,一不小心把摩托车驶进了路边的沟里。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车拖出来。温舍郁闷地擦了擦满头地看,笃定地说附近的加拿大人一定会把马路上的坏车清理掉,然后把他们陷入沟里的摩托车拖出来,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弗赖塔格和波普深以为然。于是逃亡三人组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藏身。
又一个清晨来临,温舍不敢置信地发现他们的车居然还倒在沟里,而马路上的坏车也还在原地。
“为什么他们不清理道路?”波普问出了其他两人同样不能理解的问题。
“可能是没有看到这里的情况,我们再等等。”温舍说道。于是三个人回到了原来的藏身处,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太阳渐渐升高,阳光的温暖令人感到惬意。就这样,三个人都睡着了。
“举起手!出来!”一声怒喝惊醒了沉睡中的三个人,六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温舍甚至来不及抓起身边的枪自卫,就和弗赖塔格、波普一同悲惨地被俘了。
俘虏他们的是英国人,三个人很快被分开。温舍以为自己会被就地枪毙,不过英国人并没有这么做。他们把他关进了一个浸在烂泥中的铁笼子里,一名英军上尉对温舍进行了短暂的盘问。之后的一天一夜,温舍都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温舍受伤的腿一阵阵的疼,他疑心它要就此断掉了。直到第二天,在几名英军的监护下,温舍躺在铁笼子里和英军的汽车一同前往40公里以外的地方。
“你们是要带我去急救站还是医院?”温舍勉强支起身体问道。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以为英国人终于“良心发现”肯医治他了。
“别想了,这两个地方都不属于你。”昨天盘问他的那名上尉冷冰冰地说道。温舍暗自咬牙切齿地又躺了回去。
到达目的地时,温舍看到那里有数不清的车辆和帐篷。不久之后,一个绰号“Monty”的军官从一辆指挥车上走了下来。温舍仔细辨认了一下,原来是蒙哥马利将军。他看到躺在笼子里的温舍之后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即严厉地说道:“我们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德国战俘。但是对待党卫军,就和对待害虫和垃圾一样!因为党卫军就是害虫,就是垃圾!”
温舍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战俘身份,气愤地刚想张嘴还击。就又被蒙哥马利喝止了:“闭嘴!快从我眼前消失!”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舍气得牙痒痒。他又被抬上了车,朝着海岸方向驶去。温舍浑身疼得要死,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他痛苦地撑到了海边,被移交给了一名海军军官。他被送进船里,前往英国的战俘营。在船上,终于有医务兵替他疗伤了,而且他终于被允许吃了些热腾腾的东西。温舍靠着船舱,他想着伊塞尔少校、弗赖塔格少尉和波普下士,不知道他们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他想着深陷包围圈的战友们,不知他们是否能逃脱死神的降临。他想着蒂洛,他不能回去了,他的承诺恐怕无法兑现了,也许今生都无法再与她相见了。
船在半夜抵达了普利茅茨港口,温舍被送到了一家民用医院,在医院里待了7个月。之后被送去了战俘营。当温舍被俘的消息传到德国时,蒂洛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露面。而希特勒则想用几个英国战俘交换温舍,但是被英军拒绝了。总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