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位身穿范思哲休闲装的青年咬牙切齿似乎与唐信有深仇大恨,旁边的同伴则始终面无表情。
唐信再抬起头时,范思哲男掩饰住先前的神色,刚要开口,他的同伴抢先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他叫林正豪,我们有些事想和你谈一谈,你是唐信,没错吧?”
唐信接过那人递来的名片低头瞧了瞧。
荣盛黄金典当行。
蒋俊。
很少有名片上不印职务的,但蒋俊的名片上就没有,稍一推敲,大概明白他就是这典当行的老板。
弹弹名片放在一旁,唐信绕出吧台伸手一请,三人来到旁边的卡座,坐在半环形沙发上,唐信与他们隔着圆桌,两方泾渭分明。
周围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这地方不会被打扰,蒋俊也不多言,直接将手中的手提箱放在桌上,面朝唐信打开。
手提箱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人民币。
“一百五十万。鼎卫保安公司和常海涛依法论罪,林东来双开后离开天海。”
蒋俊目光淡漠地望着唐信,林正豪则一脸阴沉仿佛在肉疼。
唐信眼神在手提箱打开瞬间扫了眼后便没再关注,翘起二郎腿胳膊架在沙发顶端,似乎在仰头思考。
见他不为所动,蒋俊一伸手,林正豪将他手上的手提箱递给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动。
又打开一个手提箱,蒋俊再次说道:“三百万。”
唐信一笑而过,玩味地盯着林正豪,问:“你和林东来什么关系?”
林正豪憋着一肚子火刚要开口,蒋俊抬手挡在他嘴前,对唐信说:“他是林正豪的侄子,家中父母经营着一间外贸公司,林东来做的事情,他和他的父母都不知情,现在,大家各退一步,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向你报复。”
唐信微微点头,说:“我不是司法机关,我如何决定林东来的命运?”
“就凭你和夏局长的关系!”
林正豪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但是引来了蒋俊警告的眼神。
唐信细细一想,也算明白过来。
夏卫国是这件事官面上的主事人,外人恐怕以为唐信和夏卫国有什么私交。
这个案子里面牵扯到公安部门的警队败类,但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谁,林东来还有机会,常海涛是条狗,死活无人问津,但要保住林东来免受牢狱之灾,也不是不可能。
双开即开除党籍和开除公职,等同让林东来下岗回家,也就是失去了权力。
可唐信微微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你们找错人了。”
林正豪怒形于色刚要发作,蒋俊身子前倾,凑在唐信面前淡淡道:“唐信,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年纪轻轻就开始经营商业,数年后如果生意做大,商场上,我们可以成为盟友,至少在天海这地方,我可以给你的,远超你的想象,你应该明白,每个行业,都有规则。”
唐信不置可否地晃晃手指,说:“不,金钱面前,只有两种人,制定规则和遵守规则的人。你我易位而处,你能容忍这样的规则吗?你可以将我看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可我告诉你,我的钱,没人可以碰,挡我路的人,就是敌人。没有朋友,没有盟友,商人,我们都是衣冠楚楚的抢劫犯而已,区别只在,谁抢的多,谁抢的少而眼红赶走竞争者。”
蒋俊闭目一叹,问:“没有回旋余地?”
唐信理所当然道:“我只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我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别人的事,我管不了。”
林正豪愤而起身,指着唐信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谁啊?你知道你跟谁在说话吗?我舅舅如果有事,**也别想好过,包括你的家人朋友,玩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见。”
唐信站起身走回吧台,继续之前的工作检查系统。
林正豪怒不可遏胸口起伏,一回头,蒋俊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
他压下怒气想要解释,但蒋俊提上手提箱迈步离去,他像个小跟班一样紧跟上去,末了出门前还回头恐吓性地瞪了眼唐信。
待他们出门后,唐信抬起头,望着保时捷发动离去,笑容泛冷。
保时捷一路平稳地开到市东区的一条街区,在一栋装潢豪华的建筑门口停下,蒋俊提着手提箱走下车,径直走进了这栋建筑。
建筑招牌上是一串英文。
childe-club
从这里经过的行人大多不会驻足观望,而懂英文的人直接能明白这里的名称,即便不懂若有兴趣的,用不到一分钟时间查询下英文翻译,也都一目了然。
少爷俱乐部
大厅富丽堂皇,空荡无人,蒋俊走进挨着墙边的大型吧台,倒了一杯芝华士自斟自饮。
林正豪紧跟着走过来,在吧台外坐下,也自己拿个杯子倒杯酒,喝下之后开始抱怨。
“这个唐信太嚣张了!蒋俊,你答应过帮我,可他油盐不进,怎么办?贺天赐不是说手下有一批退伍兵要安排吗?让他们去恐吓唐信,实在不行整死他!”
“滚。”
就在林正豪还在喋喋不休想要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唐信时,他却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蒋俊。
因为此刻端着酒杯的蒋俊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正豪身心俱震,话音颤抖地问道:“蒋俊,你,你怕那个唐信?”
蒋俊人如其名,虽不是貌似潘安,但足够丰神俊朗,只不过没有年轻人的张扬,于是便很难发觉他的俊逸之处,但此刻,他微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我怕唐信?不,你错了!我没说过帮你,我说试一试,现在试过,林东来死定了!而你,你刚才说了什么?蓄意谋杀,不,正式的说法是故意杀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说一件可以让你判死刑,让你的同伙至少是二十年或无期徒刑的犯罪。你和五年前,十年前一样无知!你以为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就可以只手遮天?你以为我老子是副市长就能横行霸道了吗?这么多年,你一直说董赋才瞧不起你,我现在发现,瞧不起你都是抬举你了。”
林正豪六神无主,握住蒋俊的胳膊哀求道:“蒋俊,我们是朋友,朋友不应该帮我一把吗?”
厌恶地甩开他的胳膊,蒋俊把酒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完,而后在林正豪惊愕的目光中奋力朝地上一摔。
啪……
一地玻璃碎渣。
蒋俊手指地面的碎渣子,话音清冷。
“现在,林东来就像是地上的玻璃渣,谁想要把它收拾干净,都有可能扎伤自己!你以为这件事很简单?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让整个天海市政府焦头烂额!是,小小的公安分局局长受贿涉黑,听起来就像是见诸报端的新闻,可这受到的打击是整个天海官场在承受!省政府怎么看?如何向公众交代?就是封建社会也不会容忍!收起你那幼稚天真的想法,几个打手杀个人好似家常便饭,你想死,别拖累我!朋友?你是把朋友往火坑里推吗?滚!从现在开始,你被少爷俱乐部除名!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
林正豪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少爷俱乐部,脚踏在雪地上眼神涣散,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焕发出了些精神,掏出电话不断拨给圈子里认识的人,稍微有点儿能量的朋友,他一个也不放过。
少爷俱乐部内,蒋俊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略感头疼。
静思一个多钟头,犹豫不决后,他还是掏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我们需要见个面,解决一个问题。”
第九十一章 风雅少爷
老鹰高尔夫球场坐落于天海市西部,实际上已经地处郊区,是近年兴建的一处高档娱乐场地。
也许听着老鹰的名字颇显粗俗,但就如同小鸟一般,作为高尔夫球术语来命名的球场,对高尔夫完全是门外汉的人不会明白老鹰代表什么意思,相反对高尔夫有兴趣的人则对老鹰会怀着向往与憧憬。
球场东边场地外是一条河面不宽的河流,河对岸的马路另一边是森林公园,冬天这里行人罕至,甚至往来车辆都屈指可数。
林正豪开着自己的宝马来到这里,将车停在路旁,自己下车后坐在河畔的椅子上默默等待。
哪怕蒋俊将他从少爷俱乐部除名,代表了一个圈子与他决裂划分界限,但他仍旧无法驱赶走脑海中想要用暴力使唐信屈服的念头。
在他的朋友中,贺天赐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家中有军方背景,虽放眼国家而言不足为道,但在天海乃至这个省,也算举足轻重。
贺天赐并没有直接答应林正豪的请求,而是约他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面谈,林正豪想来,贺天赐是行事谨慎避人耳目,今天面谈会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就在他心焦如焚的等待时,柏油马路的尽头一连几辆车相继到来,停在了路边。
奔驰,保时捷,悍马。
林正豪抬头望去,满目错愕。
保时捷他认得,是蒋俊的车。
奔驰他也认得,属于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人。
最后一辆悍马,主人是贺天赐。
悍马面朝河水这边的车门打开,正如林正豪预料那般,体型修长时常一副玩世不恭微笑的贺天赐走了出来。
贺天赐朝林正豪笑着挥挥手,而后在对方错愕目光中走到车另一边。
悍马上又走下一人,眼带时尚墨镜,身穿迪奥男士大衣,一身放浪不羁的气质,嘴角含笑大步流星地朝林正豪走去。
这个人,林正豪同样不愿面对。
“陈逍?你怎么来了?天赐他去哪里?”
林正豪突然心觉不妙,这个陈逍,是风雅基金的投资人之一,换言之,是董赋才身边的人。
以他所知,自三年多以前董赋才归来建立风雅基金,曾经的风雅花园少爷帮就彻底分裂,一边是董赋才为首的风雅基金,一边是蒋俊为首的少爷俱乐部,这两个集团虽不对立,但也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可今天陈逍坐在贺天赐的车里,同样董赋才的奔驰与蒋俊的保时捷一起到来,显然他们曾经的集体又有了交集。
陈逍大大咧咧地坐在林正豪身边,亲切地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大半年没回天海,真是好久不见。我还是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气候,过了年继续飞南半球,呵呵。你最近怎么样?”
就在林正豪思维混乱地与陈逍聊近况时,马路另一边,董赋才,白邺宇,贺天赐,蒋俊四人站在路边。
贺天赐从口袋里掏出包小熊猫一人发一根,然后掏出打火机给大家点上,自己抽着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董赋才面带微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蒋俊,后悔了吧?”
蒋俊面不改色,根本不回答董赋才的话,视线越过董赋才投向一手插袋一手夹烟的白邺宇。
“邺宇,白爷爷怎么说?”
白邺宇俊郎的面孔浮现笑容,望向一边说:“我爷爷去年退下来就悠闲在家,养鱼养花,逗狗遛鸟,呵呵,这些事儿,他不过问。”
虽然白邺宇的爷爷从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但不代表就人走茶凉,该有的人脉,能撬动的力量,仍旧非同寻常。
董赋才开怀轻笑,拍拍蒋俊的肩膀说:“你问的是废话。就林东来这种小角色,白爷爷会亲自过问?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泰坦尼克号要沉没,船上的人会怎么选择?是救船还是跳水逃生?”
蒋俊无可奈何地瞪了眼董赋才,而董赋才还揶揄道:“蒋俊哪,三年前我跟你说过,跟不懂游戏规则的人在一起,迟早引火烧身!今天的事情,应该庆幸是唐信,而不是别的人。”
董赋才说罢,与白邺宇相视一笑,颇为感慨。
真没想到那个唐信还是个不安生的主儿。
蒋俊知道董赋才话中的意思。
唐信走了一步妙棋,如果是别的人,偏激地要把事情闹大,那么事情就会不好收场。
而现在,鼎卫保安公司涉黑,公安分局局长受贿渎职等等,本质上是一件对人民政府形象不利的事情,就算唐信不是导火索,也是天海官场的一颗隐形炸弹,如果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可在本地政府的控制中,这件事未必就有害无利。
宣传得道,引导疏通之下,反而会是反腐倡廉的典范。
重要的是政府主动去做,而不是被迫无奈收拾烂摊子,在公众眼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林东来,则是被抓了典型。
清冷一笑,蒋俊本就不抱任何期望。
现在林东来是整个天海官场的阶级敌人,所有人都要和他撇清关系顺便落井下石。
因为林东来做的事情是给整个官场带来了负面影响。
只有蠢到家的人才会试图为林东来开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浅显的道理,官场上那些狐狸们又怎会不明白?万一不小心成了政敌的把柄,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一开始,蒋俊就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所以林正豪找他帮忙,他也只说试一试,而绝没有给出肯定的承诺。
“你认识唐信?”
蒋俊偏头盯着董赋才,似乎二人上一次对话,也是很久以前,甚至记忆中都已经模糊。
董赋才耸耸肩没说话,脸上笑意玩味。
白邺宇弹飞烟头,笑道:“我们和他打过些交道,董哥想栽培他,不过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