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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唉。”切完蛋糕,路青禾微微感叹。
常野道:“每个人都会老的。”
何钫说:“是啊,一年过一年。我记得香港有个作家说过一句比较经典的话,每个人都会老。每个人都会活多少岁还是什么来着的,我记不清楚了。”
韩睿接过话茬道:“是‘每个人都会老的。每个人都会活到三十岁——除非他二十九岁死去。’一个女作家亦舒作品中的某一句话。”
“你看这类书?”常野表示奇怪。
韩睿笑笑,“无意间看到这句话,就记住了。”
路青禾垂眸,又想到了凉秋,眼圈发红。她放下蛋糕,急忙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间”便飞快离席。路青禾冲到洗手间,泪水涟涟,低声抽泣。
其余三人皆明白这是为什么,各自沉默,不说话。
韩睿为避免尴尬,问常野:“你的新片已经杀青?”
常野点头:“目前在后期制作中。下面我的档期全部是在宣传上,应该是在十二月份全球公映。”
“什么时候去香港那边宣传?”何钫问。
“我不知道,我得问我经纪人。”常野眨了眨眼,“公映的时候去买一张电影票,支持一下票房啊,哈哈。”语气爽朗。
“一定。”韩睿笑着应允。这时,他手机响了。他站起来,向何钫微微欠身,“出去接个电话。”
他出去之后,何钫叹气道:“唉,世事弄人,真怕韩睿这小子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开心了。”
常野也卸下佯装出来的开心面孔,叹息道:“当年我还曾和卓总谈过一次,我只是没想到我对她谈论的人正是她自己。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这样的伤口也只有时间才能让它愈合。”
常野低下头,手握着高脚杯,“被韩睿爱上,何其幸运。若换成我,就算知道将来会这样也心甘情愿。”
何钫沉默不语。
韩睿接到的是企划部马黎的电话。马黎一年前进入镶容,后来因为能力显著被韩睿特别提拔到凉州的瑞竹工作,没想到仅仅两个月时间,韩继宏就相中了马黎的能力,将马黎提拔到宏大集团的企划部工作。目前宏大集团主事的依然还是韩继宏和韩瞳,不过韩睿的地位亦不容小觑,提拔前韩继宏还装模作样地询问韩睿的意见。韩睿有意见也成了没意见。不过,很快,马黎成了他在宏大高层的另一双眼睛,专门盯着大股东韩继宏和韩瞳的眼睛。
马黎向韩睿报告完一些重要的事情,说:“韩总,听说今天是您太太的生日?”
“嗯。”韩睿双手擦进口袋,靠着墙,“小马,你确实很有当间谍的潜质,连我的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记得?”
马黎迟疑一下,道:“不是,传的人多,想不知道都难。”
“拜老头子所赐。”韩睿冷笑着。
自从卓凉秋失踪之后,他就再也不肯叫韩继宏老爷子,都是直接用老头子代替。平时开会的时候也都是韩总韩总地称呼,几乎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
马黎道:“我想您太太一定会回来,您如此深爱着她,她怎么舍得离开。”
“呵,”韩睿站直,“你是唯一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尽管这话不太理智,可我喜欢。谢谢。”
“不客气。韩总,那……我挂了,不打扰您。”
“好。”
韩睿将手机放进口袋,原地停留片刻,转身朝包间走去。他走了两步,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他猛地扭头,好像看到日思夜想人的影子。
二
然而那黑色影子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而且还只是一个背影。
韩睿皱着眉头,迷茫地犹豫几秒,然后扭身快步去追逐那个影子。绕过走廊,他看到那个挽着长发的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快步走进了电梯。韩睿想等她转过身,看她正面,可是他跑到慢了一步,电影已经升上去,没能看到她的脸。他急忙焦急地按按钮,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电梯,电梯在十一楼停下。
这时,另一辆电梯的门打开。韩睿立刻进去,按下十一楼的按钮。走出电梯,他凭着直觉往左走,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走廊和一间挨一间的客房。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自嘲般地笑了笑。正要走到时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门开了,那位女子低着头牵着一个小女孩走出来,说:“歪歪,慢点。告诉妈妈,刚才没有和安安吵架吧?”
嗯,他确定,这是刚才的女子。衣服一模一样,头发也一样是挽起来的。
小男孩长得十分可爱,看起来两岁左右,笑眯眯地摇头道:“没有,安安给我玩她的娃娃。”
“哦,安安对你这么好啊。那你有没有把玩具给安安玩啊?”
“这个……这个我给安安玩的。”小男孩举着手里的变形金刚。
女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哎,真乖!”
韩睿只是瞄了一眼小男孩,然后就看着这女子。她垂着脸,整个人裹在黑色大衣下。她抬起头,用奇怪家警惕地目光看了一眼韩睿,随即抱起男孩,加快脚步离开,边走还边回头看韩睿。
失望从头至尾地侵袭韩睿。看到男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肯定不会是卓凉秋,当她抬起头,他看到这个人的人,再一次确定自己真是看错了。那张和卓凉秋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脸着实讽刺了一下他。他扭头,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现在竟发现不出任何和卓凉秋相似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刚才他感觉那个影子就是凉秋?难道真的搞得自己神经敏感了?回到雅间的饭桌上,韩睿心神不宁。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这时,路青禾已经回来。
常野关心地问:“你看起来不太好……你怎么了?”
韩睿摇头,笑道:“我刚才好像……好像看到她了……结果又不是。”
“你神经衰弱了。”何钫瞪了他一眼。
路青禾抿了一口饮料,没说话,眼睛飘忽在饭桌的每个碗筷间。忽然,她放下杯子,说:“来,大家把蛋糕吃完。”
“你还没说你刚才许的是什么愿?”常野笑问。
路青禾眨眨眼,说:“不可说,说了就不准。哎,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我希望明年的今天我已经嫁出去。”
“恨嫁啊恨嫁!”常野感叹。
韩睿笑笑,没吱声,他原来以为路青禾一定会许愿能快点见到凉秋。目光从路青禾身上移开,他的脑海,再一次被刚才那个影子占据。
四人离开雅间的时,韩睿差一点撞到门,像喝多了一样踉跄着。他摸着头,眉头一直皱着。路青禾见此,下意识地伸出手,就要去扶韩睿,手到半空又被她硬生生地收回,似乎想到了更多的东西。她隐忍着,佯装没看见这一幕。此时,隔着何钫的常野快步走过来,扶了一下他,再次关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喝多了?”
韩睿摇头,深深吸气,平稳自己的情绪,说:“我没事。”
“你这个状态,还是别开车了。”常野说。
韩睿巧妙地避开她拉着他的手,说:“恩,好,我一会让司机过来。”
路青禾像兄弟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保重。我先走了。”然后朝常野何钫微微颔首,快步离开。
何钫笑道:“她今天也挺奇怪。按理,她应该想要送你回家才对。”
“去!乱说!”韩睿瞪了一眼何钫。
何钫自知说错了话,尴尬笑了笑。
司机很快就到了。
坐在车子里,再一次想起那个背影,韩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先前的那个女的和后来再次看到的那个女的,衣服一样,可是头发似乎有些不一样。一个是黑色,一个略带葡萄红。
“掉头!回酒店!”韩睿忽然说。
司机愣了一下,不过没将自己的好奇露出来。
回到酒店,韩睿急忙跑到前台,问:“我找1107号房。”
“您稍等。”不一会,前台很遗憾地告诉他,“1107号十五分钟之前已经退房了。”
“退房?”韩睿用手捶桌面,“怎么会退房!”
前台怔怔地看着他。韩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笑了笑,离开的时候神情落寞。
回家的途中,他打电话给路青禾,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我感觉凉秋就在我身边。她一定活着,她一定在上海。”
“韩睿,你多想了。”路青禾语调平稳地说。
“没有!我确定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路青禾叹气,“如果她真的在,她肯定会去找你。”
“是吗?”
“是,我发誓,凉秋很爱你。”
“你?为什么你忽然这么说?”韩睿骤然间觉得自己又好像在做梦一样。饶是他再聪明,也不能完全猜透女人的心思。
“直觉。”路青禾回答,“如果你相信你的直觉,就不要多想了,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能走出那件事情。”
韩睿仔细地听,说:“我怎么听到你那儿有小孩的声音?”
“是刹车声好不好!”路青禾微微抱怨,“韩睿,你真的神经过敏了。我到家了。”
然后韩睿听到关车门的声音。
“恩,拜。”韩睿挂了电话,顿时觉得这世界很荒谬。
“真的是我太过敏感了吗?”韩睿低喃。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没敢说话。
“到前面那个地方停车。然后你把车开会我家。”
“韩总,你……”司机差点就要问你要去哪,因看见韩睿冷漠的一张脸又将这句话憋回肚子里。
韩睿下车,招了辆出租车,让人将他送到路青禾住的地方。他从车上下来,刚想上去,又细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很不妥,万一让路青禾产生什么误会那就不好了。他自然懂得路青禾一直对他这么关心的原因。雨点落在他脸上,清冷无比,冲洗他混乱的思维。
随后,他打车回家,结束这一切荒谬的举动。
在车灯的照耀下,雨被看得那么清楚。隔着玻璃,看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道路上各自行驶,脑子里存着的东西就像被超过或超过这辆出租车的车辆一样,混乱且复杂。
然而当天晚上,韩睿还是失眠了。那个一瞬而逝的影子像他周围的空气一样,将他彻底包围。他感觉自己要窒息。闭上眼睛,就会想象大火下卓凉秋艰难逃生的情景,她满脸的灰尘,衣服脏乱,在火力痛苦地挣扎。他很想飞奔过去,将卓凉秋搂在自己怀里,告诉她,他愿意一辈子守侯她。
当自己在脑海里重现这一切都时候,他心里又有了很深的绝望。中毒,大火,孤岛,一个柔弱的女人……这些词语涌现在他脑海,严重打击了他的信心。
那种情况下,她要怎么才能逃出来。分明是……不可能……
韩睿猛地坐起来,打开台灯,头疼得厉害。
第二天,韩睿飞回凉州。
下了飞机,他直奔韩家大宅。
韩瞳此时在公司。赵姨和往常一样在打理家务。自从凉秋失踪之后,他就再也没踏进这所房子,总觉得这些事情不是范敏佳一个人能够弄出来的,可是他又真的不想去怀疑自己的亲身父亲。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不希望韩继宏和这些事有关。他是在找不到韩继宏要这么做到理由。
“赵姨,老头子在家吗?”
赵姨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柯清走过来,沉着脸训他,“你这么大一个孩子,怎么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
“妈,我爸在哪间屋子里?”韩睿完全无视了柯清的责备。
“韩睿,你给我站住!”柯清叹气,“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这两天你从不回家,你见了你哥你爸就跟见了八辈子的仇人一样。我表面什么都不说,我看起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你知道我的心里多不是滋味吗?小睿,好好的一家人,你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
“妈,难道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韩睿冷冷地反问柯清,讽刺道,“真的是没人愿意事情变成这样吗?”
“那你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怨你爸爸?”
“我没有无缘无故。我不来家也是为了你们考虑,反正我每次回来他都从来不给我好脸色看。”
柯清在沙发上坐下,说:“你爸爸这一年多以来身体一直不好,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你哥哥两人能够和好如初。”
“妈,你真说笑。其实有时候我很想问问你,当年你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怎么会嫁给我爸爸这个中年男人?”
“你!”柯清被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韩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对母亲说话太不尊敬,挑挑眉,走到韩继宏的书房。他以为韩继宏会在这里,没想到他不在。
这间书房的摆设和当年差不多,只不过家具都被翻新过。他清晰地记得,小时候自己在这儿翻看了好多书,曾多次被老头子用画图专用的大尺子打手掌,从这儿抱走了龛炉里的小蛇,也是在这儿,他狠狠地鄙视了韩继宏当年说要宁少尧肚子里的孙子的话,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