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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飞机开始在道上混起来了。他一直跟着王峰、周疯子后面混,王峰团伙此时已经开始涉毒了。二零零零年前后,毒品犯罪在大陆有所抬头。贩毒成为继房地产、教育、医疗行业之后的高利润行业。当时黑道开始分流,一部分有资金的从良经营房地产,资金不多的只好继续贩毒。
张伟一直不想动王峰这帮人,主要是现在打不起了。政府逐年加大打黑力度,现在如果大打出手,整个团伙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而这几年通过水货走私和贩毒,张伟团伙逐步聚拢了资金。张伟决定再过几年金盆洗手,把黑钱投到房地产上面。
但现在王峰团伙已经动手了,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城北道上的毒品圈里慢慢就会把张伟团伙挤出去。
整个事情张伟想了很长时间,他决定先找王峰谈谈。
两个人是在B市郊区见面的,都没带人,独自去的。张伟托人跟王峰约好,“让他一个人去,我也一个人,就谈事情,大家打起来没意思,现在大家都不是小流氓了。”
约的地方是一家高尔夫球场,这个球场有老顾的股份,所以也相对比较安全。
人到中年的张伟已经开始有点发福,以前穿二尺四的裤子,现在必须穿二尺五的了。王峰倒是变化不大,一身很利落的耐克夹克,领子竖着。
张伟老远开着高尔夫球场的草皮车过去的,王峰站在那儿,张伟离着七八米的地方把软棉夹克脱掉,他这么做是想让王峰放心,他身上没枪。
“对不住,我身上带了家伙。”王峰漫不经心地从后腰取出一支手枪,扔到球杆包里。
“哈哈,没关系。”
两个人并肩在球场上面走着,草皮如同地毯一般,走上去感觉很舒适。
“王峰,咱们有日子不打交道了。哈哈,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市里土地局的严四化,他现在收了不少开发商的钱,黑大发了,我看他挎着个女的,好像是个大学生。”
“日,还是他们活得滋润,批批土地,坐地收钱。”
“回头我给你介绍跟他认识,他们经常要搞拆迁,不好拆迁的钉子户,他们喜欢找道上的兄弟帮忙。”
“哈哈,那我先谢谢了。”
初春季节,乍暖还寒,张伟也竖起了领子,他语气平缓地说:“今天把兄弟喊出来,有个事情要说,飞机动了我的一笔货。”
紧接着张伟把上次烟枪勾结飞机劫货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王峰一直沉默着听,最后眉毛抓到了一起,因为飞机没和他商量这个事情。
“张伟,这个事我不知道,嗯,这么着吧,我也不瞒你,我和飞机最近有点误会。”
张伟脑子里面盘算起来,他不知道王峰的话里有多少真实性,一方面也可能王峰确实不知情,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王峰有意在搪塞。但不管怎么样,他必须得到王峰的明确答复。想到了这里,张伟追了一句:“你打算咋办吧。”
“要是飞机干的,你找飞机,我没法子了,我和他最近不再一起玩了。”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回头自己处理吧。”
临走的时候张伟把严四化介绍给了王峰,但没想到,无意之中王峰被牵连进了另一起案子。
事情是这样的,严四化最近比较烦,因为有个物业公司里面出了点事情。一个新盖的小区,业主闹事,物业部门处理的粗暴,业主扬言要告物业公司。业主当中最有号召力的叫樊明权,总不服软,每次闹事都是他组织的。而这家物业公司里面有严四化两成的干股,他也为樊明权的事情着急,正好遇到了王峰,他就想用暴力的手段来解决这个事情。
“王峰,你找几个人,警告他一下,让他别老闹事。”
“嗯,这个好办,严哥,你放心吧。”
几天之后,樊明权家里被人半夜撬开,四个蒙面人毒打了樊明权一顿。
“以后放聪明点,别和物业公司过不去。”那四个人打完只有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撂了句话。
樊明权被送到了医院,第二天早上死在急救台上。这起案件引起了市局高度重视。在内部会上,新来的局长高斌严令一周破案。但离奇的是物业公司那天的监视器全坏了,那四个蒙面人进出小区的过程没有录下来。线索一下子断掉了。
那段时间道上都到处打听,因为事情闹大了,很多混混开始潜逃。
案子失去了线索,破案进展缓慢。参与破案的公安几天后收到了一条举报线索,王峰团伙的四个人具有重大嫌疑。因为那四个人都是惯犯,而且很可能涉及其他案件,专案组带着武警荷枪实弹进行了抓捕。
通过审讯,严四化和物业公司的几个人很快落网,那四个人供认出受物业公司指派,殴打樊明权的犯罪事实。市局上下震动,立刻布置人手抓捕王峰。但王峰逃脱了,他是樊明权死的那天潜逃的,王峰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就在高斌加紧审讯严四化的时候,市委派人过来,严四化的舅舅还在台上,所以严四化被双规了一段时间后放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了道上人人自危,张伟团伙只好暂停了毒品销售,至于报复飞机的事情,更是被搁置了起来。
“找人捎话给飞机,一个月内把货吐出来,不然我亲手干掉他。”张伟找人托话。
但飞机也消失了,他受到了樊明权案子的牵连,他是在严四化落网之后潜逃的。
周疯子也很走运的逃脱了,他在事发当天正好在外地,和别人起了争执。那天周疯子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和几个人从饭馆出来,正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混混。外面风大,周疯子看到那人用的是防风打火机,就让那人给他点火。那人看了看周疯子,没给点,他是当地县医院院长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他也是个坏得远近闻名的混混,在当地倒腾药品的。周疯子大打出手,摁住那人,拿脑袋猛撞水泥地。当场造成了颅骨破裂。
事后留下来的兄弟看到警察都赶了过来,看来事情大了,周疯子几个人连夜包了辆车潜逃回B市。
快到B市的时候,有人发现不对,高速路上出B市的收费站外面停着好几辆警车,而且好像还站着武警。看来B市正在大搜捕。周疯子让司机下了高速路,走老公路到了另外一个小城市。
第二天白天,他们有人往B市打了电话,回来一说,大家都暗自庆幸,这几天果然在大搜捕,他们无意中逃了一劫。
时间过得飞快,市里黑道上的混混慢慢又开始出来玩了。樊明权案子的风头过去了,当事人被判刑的判刑,罚款的罚款,物业公司被停业整顿了三个月,然后一切照旧地重新欺负业主。
通过暴力手段,樊明权案件对广大业主形成了有力震慑。
总之,一切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原本那样正常。
周疯子几个是在夏天快要过完了的时候回到B市的,一方面风头平静下去了,另外一个方面,他们几个都没多少钱了。B市的街头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一幅太平盛世的和谐景象。
回来的第一天,周疯子找到城北的一片民房,他们现在都没钱,只好暂时先住在这里。因为王峰和飞机都找不到,周疯子得自己想办法了。他晚上去了魏老六的舞厅,现在魏老六的生意越来越好,他新开了一家商务会所,里面找的小姐据说都当过模特。这个会所实行会员制,专门供官员和社会精英人士嫖娼。一般的普通人不接待,术语叫做提供VIP服务。
这说明卖淫行业也在逐步产业优化,以适应朱门酒肉的市场变化。
周疯子就在门口被拦住了,几个小姐都不让他进去。最后还是魏老六下楼把他接进去的。
“哈哈,兄弟,赶明儿给你弄个会员证。”
“操,你们门口的那几个小姐真漂亮。”
“那几个不算什么,里面还有更漂亮的。”
两个人进了魏老六宽大的办公室,魏老六坐在真皮大班椅后面,心高志满的样子,表情很精英。
“给你找个事情干干,怎么样?”魏老六说。
“来钱快不快?”
“还行吧。”魏老六扔了一包烟过去,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去年,B市很有名的为民房地产公司开发了四个楼盘,赚了不少钱。但民工的工资却一直拖欠着,为民公司不是没钱,而是压根就不想给,这种钱拖到最后,一般都可以减掉很多。
等到了去年年底,民工都需要工资回家,为民公司就象征性地发了三分之一的工资。剩下的钱,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给。那帮民工急了,就把为民公司告上了法庭。B市很有名的律师汪海出面义务为民工打赢了这场官司。为民公司虽然还了剩下的钱,但也把汪海恨透了。为民公司的总裁任为民是魏老六这家会所的股东之一,他无意中和魏老六谈到了这件事情,他愿意出一笔钱,找人干掉汪海。
魏老六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家业,肯定对这样的事情没兴趣。他知道周疯子这种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干,所以就打算让周疯子帮任为民干掉汪海。
“咋样,敢干不?”
“这有啥,不就是打个人嘛。”周疯子需要钱,所以满不在乎地说。
“不是打他,这次打了他,下次还有民工找他,要干,就”说到这里,魏老六眼睛里面露出了凶恶的光芒。
“杀了他?”
“对!”
“日,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给你话。”
周疯子走了,他还拿不定主意,这种案子如果沉底了,肯定难逃一死,他要盘算盘算。
周疯子装了一脑袋官司回到租住地,那几个兄弟买了酒菜,一帮人在屋里喝了个烂醉。等到了半夜,租住地附近悄悄开过来几辆车,从车里下来十几个人。其中几个人走到周疯子他们住的平房外面。
咣当一脚,几个人冲了进去,拿手电筒照着,正义凛然地大声一吼:“都别动,查暂住证。”
周疯子一愣,他有点慌神,以为是警察半夜把他们捂住了。周疯子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他当时不敢反抗,因为袭警可是重罪。
进来的那几个人喝令他们不许穿衣服,“有暂住证吗?”
“没有。”
“没有?那跟我走吧。”
这时灯打开了,周疯子几个忙着穿衣服。周疯子注意到,这几个人都没穿警服,而是那种灰绿色的保安制服。周疯子几个被押到了外面,只见外面大概站了几十个人,估计都是没有暂住证的。
但保安没几个人,也没看到警察,看到这里,周疯子心理镇定了很多。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路上四通八达,逃窜起来很方便。周疯子低声和手下的兄弟说了几句,然后一帮人从地上扣起砖头冲了过去。
这十几个保安很多都进了平房区里面,外面那几个都没什么戒备。周疯子抡着砖头砸翻了好几个,场面一片混乱。
“还不快跑?”周疯子喊了一句。外面没有暂住证的几十个人立刻醒悟过来,一大帮子人都四散跑了。
周疯子也带着人跑了,但他没跑远,就跑到外面的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这个路口有间小卖部,周疯子两三下撞开木头门,带着几个兄弟躲了进去。小卖部老板正在睡觉,看见几个人进来,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坐起来,吓得声音都发颤。
“大爷,钱你拿走,别害我。”
“别废话,我们呆会儿就走。”周疯子顺手从柜台上摸出一包烟拆了,散给其他人。
不大一会儿,地上抽了一地的烟头。远处的警车声音呼啸而至,周疯子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