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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又一起血案(21)
“是的,”刘默闻说,“我也这么想。明天星期六,我们的组员不休假,利用双休日到各处走走,各显神通做些调查。”
“好,”包仁杰说,“把我也算上。到清宁县后,秦帆陪我在县城的各处走了走,表面上看来平静繁荣,可一些老百姓的神情总觉得不大自然,似乎在躲躲闪闪的,是要深入查访。哎,被双规的两个人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刘默闻说,“只有一点小收获。你别看他们在清宁寺对葛修明化装的假大师十分虔诚,说了几句真话,可对调查组他们却死不认账,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不过这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怕他们这一套,我们是有准备的嘛。”
“要想办法突破。”包仁杰说,“你说的一点小收获指什么?”
“仝全,”刘默闻说,“在仝全身上有点小收获。”
原来,仝全和吴大昌被“双规”后,他们什么都不交代,而且态度很不好。吴大昌说:“调查组就应该调查调查,还没调查,一来就关人,凭什么?我可是市、县两级人民代表,还是县长,我抗议!”
仝全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他什么,他随便答几句应付一下。可是有一天,葛修明来见他了,他绝想不到眼前的调查组成员跟清宁山上的“云游大师”有什么关联。
葛修明笑眯眯地走近他,说:“仝主任,这两天生活还好吧?”他看一眼葛修明,将脸转向一边不答理。葛修明掏出随身带的小茶叶罐,泡了两杯茶,给他和自己一人一杯,“来,喝点茶提提神,我先喝给你看。”
他看看葛修明说:“用不着你喝给我看,我想喝就喝,不管你茶里有什么。”说着端起杯子就喝。
“好,”葛修明坐下说,“我们彼此本来就是互相信任的嘛,是吧?常言道,无事一身轻,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聊聊,聊完了就轻松了。是吧,仝主任?”
“我没什么事,”仝全说,“也很轻松,你们是没事找事。”
“哈哈!”葛修明笑着站起身踱两步,“不见得吧!有事没事你心知肚明,而且你也清楚,市委派调查组来绝不是吃饱了撑着,问题是——”葛修明凑近他,“你得争取主动,我以朋友的身份奉劝你,别为难自己,早点说清问题,放下包袱,该多好!你说呢?”
“我没包袱,也谈不上什么主动不主动。”仝全说着,把茶杯放在桌上。
“那可不一定。”葛修明边说边给他掺上茶,又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来,抽支烟,我知道你抽烟不多。我是不抽烟的,今天陪你抽两口。”向看守人员借来打火机,葛修明给他和自己都点着烟,“你没有忘记‘隔墙有耳’这句话吧?还有一句话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劝你争取主动,可是为你好啊,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仝全猛力吸烟,大口地吐着烟雾,眯着眼睛观察葛修明,大概在思考什么。半天才说:“你什么意思,什么隔墙有耳?”
“你不要装傻,”葛修明说,“有人到清宁山上看相测字,有人在银行里存放着什么。你以为调查组什么都不知道,能毫无根据地‘双规’你吗?我这是违纪给你透露一点,你还是自己主动交代为好。”
仝全一听顿时傻眼了,指缝夹着烟卷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葛修明见状,知道击中要害,耐心地等他一阵子。他终于说:“你让我想想。”又过了一阵子,他说:“我想见见我弟弟仝金,行吗?拜托你啦!”
第六章 又一起血案(22)
“这,”葛修明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我得请示请示领导,按规定你现在是不能见任何人的。再说,见你弟弟,跟你主动交代,有什么关联呢?”
“反正我要先见我弟弟,”仝全说,“否则,我没什么交代的。”
葛修明把这情况汇报给组长刘默闻。刘默闻心想,按规定仝全现在不能见任何人,但如果他要见的人能对工作有帮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于是他让葛修明去找陆士琪,对仝全的弟弟仝金作进一步的了解、考察。
结果仝金很不错,他对葛修明和陆士琪说:“哥哥这样子影响了他的前程不说,还成了全家人的包袱,我和嫂子及老父亲整天为他担心,认为迟早要出事的。清宁县的风气不好,他也有一份‘功劳’,不时有乡亲在背后指指戳戳的,没给家里添点荣耀,反倒带来耻辱。我早就劝过哥哥,要改恶从善。经过改造后,今后重新做人,哪怕是种地、打工都行,只要是清清白白的。请调查组和陆老师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葛修明肯定了他的正义精神和正确的是非观念,是否能去会见他哥哥,听调查组安排。
“我看可以让他们兄弟见见。”刘默闻说,“葛修明的旁敲侧击已令仝全有所触动,说不定仝全能对弟弟交代些什么。你看呢?”
包仁杰踱步思索着,然后说:“利用亲属做做工作不失为一个途径,但仝全的弟弟仝金,你觉得可信吗?他曾对陆士琪讲过仝全要把一个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给他,给了没有?”
刘默闻说:“根据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经历及全家人的思想状况,仝金应该是可信的。陆士琪对葛修明说过这小伙子一贯不错,他上大学、读研的前程的确是被他哥仝全给耽误了。就是仝全本人,在进入政界之前也是不错的,他有悔悟的可能。那个保险箱的钥匙,陆士琪问过仝金,仝金说还没给他。也许是调查组一来就把他‘双规’了,没来得及给。”
“嗯。”包仁杰比较审慎,“让刚被双规的人和家人见面是一着冒险的棋。如果有调查组的人陪着,他们就不会说真话。如果不陪,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会不会把问题弄得更复杂难办?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仝金和他的父亲一起去见仝全,他父亲不是也恨这个儿子不争气吗?同时,可装上监听设备。怎么样?”
“行,就这么办。”刘默闻说。
且说县委书记谭礼,那天晚上和包仁杰一起听了关于泉山乡的案情汇报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夜没睡好觉,老想着问题的严重性和那可怕的场景。还有包仁杰那逼人的气势,质问为什么用了盘世力、西门贺那样的干部,命令给村民建房,还吃喝债,还让那姓阎的代理乡长。这些都是具体的事,他们就管得那么细?要在平时,当面答应之后,啥时办理,甚至办不办,都可自作主张。现在调查组来了,是来查问题的,而且包仁杰、赵恒山是市委的两个常委,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关键时刻,能不照办吗?于是第二天上班就给盘世力打电话,对他发了一通火,骂他不争气,是不知道死活的蠢驴,不把交代的事情办好就别再干了,回家各地去!
谭礼是很少发脾气的,他颇有儒雅风度,总是面带微笑,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可这天他刚对盘世力发完脾气,又一件事令他恼火了。
清宁县近几年在县城搞了三大“政绩工程”,说是要提升清宁的形象和更多地招商引资。
第六章 又一起血案(23)
其一是建了一座十八层高的“清河大厦”,坐落在穿城而过的清河边上,作商场和写字楼用。大厦前有近万平方米的街头小公园,园里有喷泉等设施。
其二是修了一条近十公里长的“清宁大道”,作为县城的主干道,宽一百米左右,两头伸到城外的农村了。
其三是扩大县城的城域,计划最少将城区扩大一倍,于是拆了周围的农舍、毁了耕地、山林,造成大片荒凉的废墟。城区尚未见扩大,招商引资也没见多大效果。而这些工程遗留下的大量欠款和种种问题一直困扰着城乡居民和县委、县政府,矛盾、纠纷不断。
这天令谭礼发火的问题就发生在清宁大道上。
按说县委、县政府决定在县城扩建一条马路,是令到必行,不会有多大阻力的。可施工中遇上的一个钉子户,县委、县政府都奈何不得。那钉子户是应该拆除的一栋占地百多平方米的三层小楼,楼主人同意,而且很高兴拆迁,可租用这栋楼的人不同意。这里地段较好,租用的人以三十元的超低价强行租下,楼主人不敢不同意,被迫腾楼搬到城外搭毡棚住。租楼的是长久公司,用来开夜总会,干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公司的老板即“董事长”魏长久是谁也惹不起的“准衙内”,“不准拆,就是不准拆!”他一发狠,就没人敢吱声。
工程指挥部只好改变原规划,不拆那栋楼,而将对面的房子拆掉一部分,让马路在那里绕个半圆形的弯,像长了个瘤子。这一来,原在对面街边的两根高大的水泥电线杆就成了妨碍交通的障碍物,其中一根位于拐弯处,还附设了一根拽着钢丝绳平衡拉力的水泥柱。于是这里成了交通事故的多发处,尤其是晚上,车行到此,一不小心撞上电线杆或水泥柱便可能车毁人亡。五年来这里共发生了四十多起大小事故,平均每年近十起。
令谭礼恼火的是头天晚上,那里又发生了严重的事故。
“真是越忙越多事!”谭礼在电话里对交警大队长说,“不迟不早偏在这时发生事故,你们一定要妥善处理,尽快平息这件事!安顿好相关人员,不要造成大的影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有人闹事,造成恶劣影响,我拿你们是问!”但纸包不住火,很多居民都知道了,调查组也知道了。奇怪的是当地媒体,如电视台、电台都缄默无言,对事故不作任何报道。
包仁杰听说了,亲自到现场去看了看。他首先看到的是那条大街的怪模样:好好一条直街怎么在那里绕了个弯?是为了保护文物、古树吗?没见那里有什么文物、古树啊。接着知道了头天晚上事故的情况:一对青年男女在一家舞厅跳舞后,骑摩托车回家,在那拐弯处撞上电线杆,男的当场死亡,女的还在医院救治。
包仁杰心想,这路怪,电线杆也怪,怎么竖在大街上?他在那弧形的弯道两头都看了看,发现那电线杆是事故的罪魁祸首,无论从哪个方向驶来的车,稍不留神都有可能撞上电线杆发生事故。解决的最好办法,是将那段大街裁弯取直,不要有那个弧形弯。若一时不能重修,就应赶紧把电线杆移开,移到合理的位置上去。据说这条马路已有五年了,五年来事故不断,就没有人管管,把问题解决掉?要给老百姓一个安全的行车和乘车环境嘛!于是他想找当地的老百姓了解一下,为什么这并不很复杂的问题几年没解决。可百姓们都避而不谈,或惊惶四顾摇头走开。这令包仁杰更加生疑,决心非搞清楚不可。
第六章 又一起血案(24)
他径直来到县委书记谭礼的办公室。谭礼刚对交警大队长发完火,见到包仁杰,急忙转变脸色,笑眯眯地迎接包书记,并要给包书记泡茶。包仁杰摇摇手制止,说:“不用了,有个情况问问就走,你我都很忙的。”于是就问了经常发生事故的那段路和电线杆的问题。
谭礼一听觉得包仁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他知道的事,偏偏让他知道了。他敷衍地说:“那已是历史问题了,是我的前任的前任修的马路。现在想解决,涉及方方面面的问题,又缺乏资金,难办。”
包仁杰听了很不高兴地说:“可我听说你是这里的*之一,在清宁县作领导工作很有年头了。历史也好,现实也罢,都是你经历过的。一个并不复杂、并不难解决的问题,怎么就拖了几年不能解决,谭书记能说说原委和症结所在吗?”
这是谭礼最怕的问题之一,他暗想:不错,问题并不复杂,当初修那条马路时,把魏长久霸占的那栋私人小楼拆了,就没有之后那么多的问题发生。当时我不过是个副书记,不主事不当家,一把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已形成那种局面,继任者怎么好改变?再说谁改变得了?那魏长久和他背后的人谁惹得起?你老包不知深浅,想解决问题是好的,就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你老包砸倒了,砸走了,我老谭还可能图点清静。
于是他笑呵呵地说:“包书记说得对,我是经历过的,但那时主事的不是我。对已形成的这种局面,我们也想改变,但我个人的能力和我们县的财力都有限,心有余,力不足。您是市委领导,也是我们县委的依靠,如果能帮我们一把,把问题解决了,那我们万分感激。包书记,您就替我们做主,帮帮我们吧!”
“嘿嘿,”包仁杰一听就清楚他的意图,笑笑说,“好你个谭礼,跟我耍滑头了!我问的是原因,你却想拉我上套!你说,那大街为什么在那里长个‘瘤子’?那电线杆为什么移不走?别跟我绕圈子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吧。”
“哈哈!” 谭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