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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仁杰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些鱼、肉、海鲜和豆制品,兰馨已将家里的菜肴和饭食做好,到家时,又让先到的秦帆去附近的餐馆订购了几个熟菜。这顿家宴颇为丰盛,客人们都吃得痛快。这可是秀川市政界从未有过的一次精英聚会,也是这些头面人物难得的一次情感交流的恳谈会。
这当中,包仁杰的诚恳态度和肺腑之言起了重要作用。他说:“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成了朋友,成了一家人,就要彼此信任,互相帮助,共同走向美好的明天。我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毛病,恳请各位多多谅解。”
席散时有人提议参加宴会的人轮流做东,一月或一季度像这样聚会一次;吃什么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交流,融洽彼此之间的感情。当即就有人附议,说下次在他家聚会。此后,这虽没成定例,但也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客人们离去时,包仁杰两口子送到门外,热情地道着再见。兰馨对走在后面的祁水田说:“大哥,不再坐会儿?”
祁水田看看他两口子说:“不了,你这么久没来,来了又受累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和仁杰商量过,等过了这段时间,一些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也调过来吧,不能老这么两地分居嘛。仁杰在生活上也确实要改善一点,你得好好说说他,我们都忙,对他照顾不过来。明天是星期天,你们一家到我那儿吃午饭。你嫂子一再嘱咐,要我别忘了请你们。”
兰馨说:“谢谢您的关照,怎么好又麻烦大哥大嫂呢?”
“什么麻烦不麻烦?”祁水田转过身要下楼,“明天一定要来啊?”
包仁杰说:“一定去。”
包仁杰两口子转身回到客厅,还有三个人没走:赵恒山、秦帆、年皓。包仁杰请他们坐,要给他们泡茶。
赵恒山说:“别泡茶,也不坐了。我们是想和您约一下,明天上午不休息,行不行?抽点时间,年皓有情况向您汇报。本来兰局长来趟不容易,不该影响你们一家——”
“不用顾虑,”包仁杰说,“就现在汇报。”
“那不行!”赵恒山的犟劲又上来了,“占用明天上午,就是挤用你们的休息时间,现在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都要睡觉嘛!要是明天上午不行,那就后天。”
“好、好、好!”包仁杰说,“真是头犟驴,明天上午到我的办公室。”他们三人都嘿嘿地笑着离去。
包仁杰,兰馨两口子靠坐在床头上,说了好一阵儿话才睡下。
第二天上午,秦帆早早来到纪委办公室,打开电脑,搜寻着关于“朽石”的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包仁杰到了,对坐在电脑前的秦帆说:“你早来了?手臂的伤怎样了?要注意换药。”秦帆说没事。
包仁杰又问:“是找那个‘朽石’吧?在电脑上恐怕难找,但一定要找到他。你多安排几个人找,一有踪迹,可先试试在网上联系,还要暗访,根据电脑上发现的蛛丝马迹到生活中秘密查访。”
正说着,赵恒山和年皓到了。于是大家聚在包仁杰的办公室听取年皓的汇报。年皓报告了长亭县的一个重要消息:“常务副县长吴金发投案自首了!”
“啊?”包仁杰有些吃惊,“他到底还是真有问题呀,说说具体情况。”
第八章 插翅难逃(9)
“他是前天下午向梁书记自首的。”年皓说,“昨天上午我去接张一兵和兰局长,按照您的吩咐,先去见了梁书记。梁书记一见我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详细说了吴金发的情况,并要我向您汇报。他们在下周一,也就是明天,会有书面材料报到市纪委的。”
吴金发是在自感压力强大,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自首的。他本来是前程似锦、年轻有为的干部,怎么一下子就出问题了呢?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不留神滑进了深渊,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他在梁书记面前涕泪交流地痛悔说:“我是受了本家叔叔的害呀,是他把我拖下了水的”
他所说的“本家叔叔”就是清宁县的县长吴大昌,他们是叔侄关系,都来自清宁县的贫穷农村。他自幼发愤图强,上学、参加工作都一帆风顺,也曾经干出过成绩。吴大昌比吴金发年长十岁,早参加工作八年。吴大昌在清宁县工作,吴金发在长亭县工作。这两个县的风气,特别在近几年是完全不同的。
吴金发任乡镇干部时,县委书记包仁杰经过几次实地考察,发现他工作踏实,不务虚名,为人也比较单纯、诚恳,便一再鼓励他脚踏实地努力为农民多干实事,为一方百姓的脱贫致富多作贡献。他也的确干出了成绩,便一步步升上来了,直到当上了常务副县长,不久就要“扶正”了。为此,他对包书记非常感激,认为自己遇上了知人善任的好上级,以后在仕途上会有所作为的。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他的本家叔叔害了他。
最初,是在市里召开的一次县级干部会议上,他当副县长不久,叔侄相遇,格外亲热,都为彼此的身份、地位感到欣慰。会期三天,他们常在一起谈谈各自的情况,吴金发邀请叔叔到自己的下榻处坐了坐,吴大昌见了侄子的住处便说:“你们怎么住这样的地方?这是民工或普通旅客住的嘛,节省开支也不能这么节省嘛!”
吴金发他们住的是普通旅馆,每个房间里有三张床,每人每天二十元。吴大昌也邀侄子到自己的下榻处坐了坐,吴金发见了便吃惊:“这么豪华,是几星级的?住一天得多少钱?”
“不多,”吴大昌说,“一天三百元,多半住一个人,也有住两人的。”
吴金发疑惑:“你们清宁县不是很穷吗?怎么住得起?”
“嘿嘿,”吴大昌笑笑,“穷归穷,再穷也不能穷干部嘛,住好、吃好也是为了开好会,做好工作嘛,这点费用算什么?”他凑近吴金发小声说,“实际开支比这大得多,到了晚上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你们长亭县的干部太清苦了,你也该长点见识了。”于是吴金发从本家叔叔吴大昌那里长了不少“见识”,知道了一些官场恶习。但他在长亭县依然认真工作,清廉自律,想图个好前程。此后,他们叔侄之间不断有电话来往,交流各种信息。有时相约团聚,共度佳节良辰,其间吴大昌向吴金发灌输了大量的损人利己的“为官之道”。
有一年国庆休息,吴金发应邀去清宁县和吴姓的几个头面人物相聚,在吴大昌的带领下,他参观了几处官员别墅和很大的豪宅,又见了某些干部的“业余生活”,令他大为吃惊。他本在报上、电视上了解到一些*现象,但没想到一个穷县里的干部这么大胆,这么有钱!
相聚的几个头面人物都劝他向“大昌叔”学习,多学点做官的“本事”:既要揽权,也会捞钱,不然过期作废。吴金发当时不好说什么,但对他们的那种优裕而*的生活的确羡慕,吴大昌也看出他动心了。吴大昌还很大方地给吴金发钱、物资助,尽管吴金发并不缺钱。但吴大昌还是热心地帮助他。这一“帮助”,可就把吴金发害惨了。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插翅难逃(10)
吴金发所处的环境毕竟是弊绝风清的长亭县,他尽量压抑着个人的欲望,仍然和以往一样认真地工作着,但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先保证官运,力争尽快“扶正”,因为权力越大,含金量越高,等包仁杰走了,再像清宁县的干部那样干。在包仁杰当县委书记期间,先利用各种机会和企业界的老板们搞好关系、交好朋友,为将来顺利掘金作好铺垫。万一包仁杰走不了,又退不下,那就自己调走,反正不能永远这么清贫下去。看人家清宁县的干部过得多潇洒,多痛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先捞足政治资本,以后好下大注、赚大钱!与此同时,他不断得到本家叔叔的“关照”和“开导”。他就这么阴阳两面地混着,其人生观、价值观偏离正确轨道越滑越远。
不久,有个消息令吴金发高兴:上面要调走包仁杰。当吴金发把这个消息告诉吴大昌时,吴大昌说:“你别高兴早了,包仁杰调出秀川市好说,如果他调到市里当领导,成了顶头上司,不正好压着你我吗?”这又令吴金发心里一沉。结果在长亭县的干部、群众的极力挽留下,包仁杰不走了,这情况有过两次。吴大昌嘱咐吴金发,凡是包仁杰的升迁去留等情况都及时向他报告,他好帮侄子拿拿主意,其实更是他自己需要了解的。
第三次,也就是包仁杰调任秀川市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这次,令他们叔侄都震惊了。当吴金发把这消息告诉吴大昌时,吴大昌说:“我已经知道了。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市委副书记不说,还兼纪委书记,成了头顶上的蜡烛,专照(罩)着我们!”
这个时候,吴氏叔侄,特别是吴大昌密切地注视着包仁杰的动向,要吴金发每天报告老包的行踪。吴金发没有多想,照着叔叔的意思办。
忽然有一天,吴大昌派人给吴金发送来一部手机,说是专门用于他们之间的联系的。吴金发一边用这专用手机和吴大昌保持联系,一边也不免产生疑虑:这不是在搞地下活动吗?万一有什么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当他的妻子知道后,便极力劝他退回去,说:“有什么话,不有用自己的电话讲,非要用专门的手机呢?肯定有问题!”果然,真出问题了。
十一月八日这天,包仁杰召开了县委常委扩大会。吴金发已是常委,当然参加。包仁杰在会上作了语重心长的发言,和大家推心置腹地谈了几年来自己工作中的得失,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并对今后的工作提出了殷切的希望。以梁惠民为首的常委们也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感谢包书记在长亭县卓有成效的工作,祝贺包书记升迁。
散会后,吴金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接到吴大昌的专用电话,询问包仁杰的行踪。吴金发说:“包仁杰还在长亭,明天去省里。”
过了一会儿,吴大昌又来电话问:“包仁杰去省里,怎么个去法?是市里派车接送,还是他依然坐那破一号?”
“从迹象看,包仁杰不是去市里报到上任,可能去省里有什么事。因此,不会有市里的车接送。他在长亭县的车不是一号。”
“那是多少号?”
吴金发便顺口告诉他了包仁杰的车号。
“啪!”听到这里,包仁杰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说:“啊,到底是他,这个白眼狼!”接着踱两步又坐下,“不过,他到底自首了。小年,你接着说。”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插翅难逃(11)
年皓接着说:“吴金发说他当时没有多想,就把包书记的车号告诉了对方,吴大昌是他本家叔叔,他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大问题。他说他当时有过疑虑,把车号告诉对方后,又打电话过去询问吴大昌,要包书记的车号干什么。吴大昌说,有个朋友想拜见一下包书记,好在省城根据车号找人。这话好像有道理,但又没道理,吴金发说他当时也想过,找人不一定要知道车号嘛。第二天,也就是十一月九日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消息传到长亭县,他还没有想到自己提供的车号跟车祸有什么关系。不久,吴大昌打电话对吴金发说‘天意,天意呀!秀川发生重大车祸,包仁杰居然躲过一劫,你想办法离开秀川吧!’吴金发听了惊得发呆,接着是无比的恐惧,清醒过来后,渐渐意识到自己是犯罪了。但又存侥幸心理:那车祸跟自己提供的车号也许没有什么关系,即使有关系,守口如瓶不说出去,谁知道呢?况且是用的专用手机,于是他和清宁县继续保持着联系。不过联系中,吴大昌的主动占多数,他常常向吴金发打听各种消息。”
“这么说,吴金发在提供车牌号时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包仁杰问。
“可能是这样。”年皓说,“这话我也问过梁书记,梁书记分析了吴金发的一贯为人,认为他如果知道有人要制造车祸,他不敢提供车号,起码在当时还不敢。再说,对方也不会把罪恶的目的在电话里*裸地讲出来。”
“嗯,有道理。”包仁杰说,“那张一兵在长亭县的消息,也是吴金发透露出去的?”
“是的。”年皓说,“据他交代,吴大昌几乎每天给他那专用手机打一次电话,问有什么新情况没有,有时还不止一次。那天他听梁书记说,有个从秀川到长亭县治伤的警察,名叫张一兵,是个重要的人,要求保护好他,并注意保密。当吴大昌再来电话时,他把这消息告诉了他。吴金发不知道张一兵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的事。后来听说有人追到长亭来寻找张一兵,他又惶恐了一阵子,意识到给吴大昌提供这个信息又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