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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3）
包仁杰安慰他说：“不必自责，诸葛亮的谋算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嘛。”
“那我回清宁去了，”葛修明说，“那里的工作紧张。”
“不忙。”包仁杰说，“还有些事儿跟你说说。要去也等下午再去吧。”
他们正说着，宇文珍端着一摞卷宗和举报材料来到包仁杰的办公室，说：“这是筛选出来的一些重点材料，请你看看，过后我们再研究一下。”
“好。”包仁杰说，“上次我们定的那几个重点问题，就是那条出境公路的招、投标和两块黄金地段的转让及钟良羽的问题等，有进展吧？”
“有些进展，”宇文珍说，“但调查很困难。一是知情人少，有的已不在秀川，而且不敢明说。二是他们做得非常严密、巧妙，表面的过程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有极少数的几个核心人物才了解内幕。要攻下他们那个核心，也就是突破那个小圈子，绝非易事，这是我们目前的攻坚任务。孙小娟给秦帆的U盘里有些情况，待会儿你看看。”
刚说到这里，赵恒山又来电话了，报告公安厅查找山聃的结果，说：“本省没有这个人，至于外省有没有，待查。”
“那这个山聃到底是谁呢？”包仁杰思索着说，“如果覃埴的家庭成员中找不出这个人，未必有别人在房子装修时去预留了那个藏卡洞？那太不可思议了。”
宇文珍说：“除了查户口，你不是让小葛也动动脑子分析分析吗？小葛，你想了没有？”
葛修明说：“想了，没想对。”于是他把想到的几个字都说说。
“对呀！”宇文珍高兴地说，“怎么不对？覃埴的二女儿覃晓霞小名就叫彤彤，她已经出国留学了。”
“真的？”葛修明和包仁杰都有些激动，“太好了！”
“这就表明这笔钱是用他家二女儿的名义存的，”葛修明说，“幸亏宇文书记知道他家的情况。但要真正落实，让存款人承认这笔存款，怕不容易。”
“那不怕他不承认。”宇文珍说，“覃埴在秀川工作的时间不长，他调来了家还没来，他走时家就一起搬走了，所以大多数干部对他的家庭成员不了解。我当时在组织部工作，去过他家。他二女儿彤彤当时上中学，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彤彤是乳名，没写在户口本上，当然就查不到。这笔存款可能是为她出国留学准备的，但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包仁杰说，“王工程师对那个藏卡洞的鉴定结论和小葛对山聃这个名字的分析，那银行卡就是覃埴家的。我们几个人商量个意见，向祁市长和宋主任通报一下，然后上报给省纪委，把银行卡也交去，由省纪委调查处理。”
“行，”宇文珍说，“就按你这个意见办。覃埴是副省级干部，还要经过中央纪委的。哎，秦帆怎么还没来？让他把孙小娟的U盘拿出来看看。下午，在家的纪委常委开个会。”
她的话音刚落，秦帆到。
“又出事了！”秦帆说，“我在上班路上遇着几辆呼啸而来的急救车，令人惊心动魄。便到医院打听一下，原来是大崖山隧道冒顶，正好砸在一辆行驶的中巴车上，倾泻下来的土石几乎把车子掩埋了，伤了司机和十几个乘客，还不知道有没有死亡的。这个隧道工程的质量真是大有问题！”
“啊？”几个人听了都很吃惊。包仁杰问：“是不是大路集团修的那条公路上的隧道？”
“正是。”秦帆说，“以前那隧道也塌过顶，没这回严重。那条公路的质量问题早就有强烈的反映，但一直拖着没解决。”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4）
“那一定要解决，”包仁杰说，“而且要解决好。是关系到生命、财产的大问题。哦，小葛分析出山聃这个假名隐含着一个彤字，果然覃埴的孩子中有一个叫彤彤的。”
“那就可以下结论了，”秦帆说，“银行卡就是覃埴家的。小葛还真有两下子，啊？”
接着秦帆打开电脑，看看孙小娟给他的那个U盘。
U盘里有很多表格和大量的数据，也有简单的文字说明。主要是秀川市一些重点工程的资金情况。其中大路集团修建的那段公路包括桥、隧道等，政府投资八亿元。而真正用于工程建设的不过四亿多元，还有三亿多元哪去了呢？工程中所用的建筑材料如水泥、沙石、沥青、钢筋等大多舍近求远花了高价，民工工资则拖了两三年才付清。其他一些工程也存在类似情况，都有资金漏洞，只不过问题大小不一。而市交通局小金库的金额最高时达五千多万元，实在惊人！这些钱的使用、流向，全由局长何祖光一支笔签批。除了用于本局干部的奖金和购买分发的实物外，还有一笔又一笔不知去向的开支，其金额多的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少的也有几万元，都由办公室负责人或某副局长具体办理。从日期、数额、签名中还可以看出交通局和建委来往不断、关系密切，资金链拉扯不清，很可能串通作弊。
“难怪朽石在网上发了那么个帖子，”包仁杰说，“问题的严重性实在惊人！这里面一笔笔的账目都是证据，也是查办的重要线索。看来小孙是很受信任的，不然，她不会知道这些机密。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她还当面告诉我，”秦帆说，“一些工程的招、投标，形式上搞得热热闹闹，实际上都是蒙骗人的把戏。除大路集团之外的投标人是大路集团雇来‘陪标’的，还招待人家的吃喝玩乐，所以，这些年我们秀川的建设工程都由大路集团垄断了。垄断的幕后交易是绝密，是极少数关键人物之间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只了解一些资金账目情况，这些账目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是的。”包仁杰说，“我们要设法突破他们那个小圈子，挖出内幕。都是人民的血汗钱、国家的建设资金哪！绝不允许蠹虫们中饱私蠹！小秦你可以继续通过秘密的办法和小孙联系，进一步了解些情况。当然，调查工作主要是我们纪委来做。”
“也许小孙有办法深入进去。”宇文珍说，“但一定要她注意安全。”
他们几个人议论一阵子后，包仁杰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受伤的乘客吧。宇文书记就先回去，快下班了，家里老小等着你。”宇文珍也要去医院看看，几个人劝阻了她，说：“包书记可以代表你。”
医院里，气氛沉郁，医生、护士仍在忙着抢救治疗。据了解，已有一名乘客和司机经抢救无效死亡，有九名乘客伤势较重，需要住院治疗，其中包括两名妇女、两名儿童。另有几人轻伤，适当医治后可以回家去。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初步估计在百万元以上。受伤人员的后续治疗和伤亡赔偿等还在外。
包仁杰一行对伤员逐一看望、询问。听说市纪委的包书记来看望受伤人员，那几位受轻伤的乘客和其他看病的人都围过来众说纷纭：“那隧道修建的质量太差，发生过好几次事故，怎么就没人管呢？修隧道的人只顾捞钱，不负责任，政府部门也不管百姓的死活？当官的车子就不从那隧道走？怎么就没把那小轿车砸着？砸着了高级轿车就有人管了！包书记，你看看这些砸伤砸死的人，还有那辆车，被砸瘪了！”书包 网 bookbao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5）
包仁杰听了非常难受，正要开口说两句宽慰的话，一群到医院采访过的已经走出医院的记者又返回来围着他，请他说几句。包仁杰让他们把摄影机、照相机都关掉，不要拍他，他才讲两句。他说：“这是沉痛的事件，是灾难，我和这些伤亡者的亲属一样难过，但请大家相信，市委、市政府绝不推卸责任，一定查清大崖山隧道和那段公路的质量问题，并尽快予以解决，保证行车安全。请新闻媒体多监督，多关注民生问题，谢谢！”
午饭后，葛修明回清宁县去。包仁杰对他说：“你向林主任转达我的话，要他和副组长多挑工作担子，让刘书记多休息，尽量劝说他住到医院去。清宁县被双规的干部要在春节前全部有结论，该移送检察院的及时移送。还告诉县公安局的王仲平局长，对尚未查清的案件抓紧侦查，如有困难及时报告冯县长或市委。对长久公司的问题绝不要手软，大胆处理。另外，你个别告诉刘书记、林主任，我们发现了墙里藏卡的问题。”
葛修明说：“我一定如实转达，请包书记多保重，注意安全。”
纪委常委会。
在大家发言之后包仁杰说：“根据各位反映的情况，我们秀川即将有一场正义与邪恶、*与反*的激烈斗争。我们要旗帜鲜明地坚定不移地站稳党的立场，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与各种罪恶现象进行毫不妥协的斗争！清除妨碍发展的一切障碍，使我们的秀川更秀丽更兴旺更和谐。当然，我们也要注意斗争策略，加强自我防范意识，防止钟良羽事件重演。钟良羽的问题也是我们目前重点工作之一，要加紧调查。元旦到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过了元旦，我们都要辛苦一阵子，完成春节前的工作任务。祝各位新年愉快！”
散会后，包仁杰去见了人大主任宋纪桐，专门谈了墙里藏卡的问题。“宋主任，您是老书记老领导，您说老覃，他到底怎么样呢？”
“他呀，”宋纪桐说，“表面和善，对人亲切，脸上总挂着微笑，跟他交谈都感到他的话暖呼呼的，可是背地里他是另一个人。他从县到市到省里都是重要领导，没见他有什么建树，倒遗留下不少的问题。经过观察思考，发现他主要是通过人事安排来达到他控制局面谋取私利的目的。像清宁县的谭礼一帮人和我们市里的游怀忱、曹会钦、詹焕文等都是他提拔或授意提拔的，但谁也没有关于他的问题的证据。这回发现他墙里藏卡，算是找到铁证了。不说别的，他那个时候哪来75万元巨款？他有那个合法的来源吗？绝对没有！这问题你告诉我，就由我来办，我明天就去省人大常委会或者福书记那儿汇报。”
“哎，老书记，”包仁杰说，“我是来汇报工作的，可没让您亲自出面去省里，您可别让我背上推卸责任的罪名。再说，明天是元旦，您找谁去？”
“你呀仁杰！”宋纪桐说，“这是你的责任，就不是我的工作？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不能不让我知道，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管，是吧？我在这个岗位上就有这样的责任、权力，你可别妨碍我。你还必须听我的，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注意安全！你的伤怎样了？”
“没事，您放心。”每次跟宋纪桐交谈，包仁杰都感到暖呼呼的，老宋真是我们党的好同志好领导啊，但愿他健康长寿！老宋还告诉包仁杰，他也清楚覃埴有个女儿叫彤彤。覃埴在工作的地方和干部们的关系表面融洽，有来有往的。老宋还谈到隧道冒顶的问题，说那段公路问题多，路上的冤魂都不会饶恕那伙蛀虫的！书包网 bookbao
第十三章 殊死较量（16）
包仁杰想起该跟赵恒山打个电话，于是就在宋纪桐那儿打。包仁杰告诉赵恒山：“覃埴有个出国留学的女儿小名叫彤彤，那银行卡就是他家的。关于隧道冒顶的问题，要派交警好好查看一下，有些什么问题，和相关部门配合调查，拟出处理意见。”
赵恒山说：“已到现场查看了，那完全是施工质量问题留下的后患，相关的问题，正在进一步调查。关于银行卡，需要公安方面干些什么，请随时指示。”
打完电话，包仁杰对宋纪桐说：“恒山是个好党员好干部，您相中的人真没错，关于他任副市长的提议，没遇什么阻力吧？”
“阻力也有，但影响不大。”宋纪桐说，“有人说他不安心在秀川工作，精神不振。那能怪他吗？是黎钊挡着他。已经报到省里去了，元旦后我去催催，争取春节前市人大开会通过。”
包仁杰的手机响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听听后说：“是老婆孩子来了。”
宋纪桐说：“你快去吧，你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这两天好好陪陪他们，补偿补偿。”
没想到，兰馨带来的消息令包仁杰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见面后，包仁杰和儿子小晖拥抱着一起上楼。
事情是由小晖遭到绑架引起的。那天傍晚放学后，小晖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回家去。半路上，停在街边的一辆越野车里出来两名年轻壮汉，拦住小晖，笑眯眯地说：“包小晖，你是包小晖吧？”
小晖答：“是的，你们是谁？”
他们说：“我们是你爸爸派来接你的，你爸爸病了，他很想你，要你去给他瞧瞧，明天一早送你回来上学。上车吧！”
小晖说：“我不去，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