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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琅说着就要上chuang睡觉。
陶然拉住黎琅的手说:黎琅,我刚才去看了,书房的门真的打不开。
黎琅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真的?
陶然严肃地点点头,和黎琅一起来到书房。黎琅轻轻一转,门就开了一条缝。黎琅嗔怪地瞪了陶然一眼。陶然瞪起了眼睛。
黎琅将门打开,两个人顿时惊呆了。
和陶然梦境中的完全一样,满屋是点燃的蜡烛。烛光在风中摇摆不定。
地板上一团红色,血肉模糊,隐约可以看到小旺的皮毛和内脏。
小旺真的被开膛了。
在那些血肉之中,陶然看到一些蠕动着的白色小虫子。
黎琅捂着嘴低声尖叫起来,陶然立刻止住了她,他关上门,开始审视整个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他总觉得房子里面还有人,不时地猛然回头看自己的背后。
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日记本,是陶然送给小烨的。
陶然慢慢地将日记一页一页打开——
第一页是扉页,是陶然的笔迹,写着:给我最亲爱的儿子小烨,生日快乐。爸爸赠。
第二页是一个表格,内容是全国各地的邮政编码。
第三页是一张全国地图。
第四页是大大的几个字母:D,E,A,T,H!是用那种大红色的水彩笔写的。很像血的颜色。
陶然心里一惊。
黎琅问,这字母是什么意思啊?
陶然冷峻地说:死亡。
黎琅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张张快速地翻下去,每张全都是一样的内容: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DEATH!
黎琅的脸慢慢地变白了。
陶然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大喊一声:谁?
两个人回头看门口这边,什么也没有。
鬼妻(6)
早晨,客厅里。
全家人都坐在这里。
老太太在嘤嘤地哭着小旺。黎琅和陶然一脸严肃地和小烨谈话。
陶然尽量保持和蔼的语调说:小烨,请告诉我,小旺是不是你杀死的?
小烨木然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不是,不是我杀的。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小旺。
陶然拿着那个笔记本,翻开一页页的红字说:那么,这个笔记本是我亲自送这你的生日礼物,没错吧。
小烨点头。
陶然问:那这里面的内容,是不是你写的?
小烨惊恐地看着陶然手里的笔记本大声说:不,这不是我写的。
陶然:昨天我明明看见你在用这个本子写东西,那你写的东西呢?
小烨不说话,木木地看着陶然。
黎琅说:小烨,人不怕做错事,做错了要勇于承认,改了就好。妈妈希望你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小烨说:妈,这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陶然有些生气,厉声说:小烨,在这个家里,懂得这个英文单词的只有两个人,就是我和你。不是你写的,难道是我吗?
老太太大声地说:不许你这么训孩子!
小烨倔强地说:反正不是我,你们要不相信我,大不了再将我赶走好了。
这一句话,镇住了客厅里所有的人。
陶然和黎琅正在发愣,老太太冲过来抱住了小烨,对陶然和黎琅说:你们别再逼孩子了。不就是一只狗吗,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狗是我杀死的,怎么样?
黎琅说:妈,我们也没有对小烨怎么样,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说:我不许你们再折磨小烨了,他受的苦还不够吗?你们还有点人性没有?
陶然眼看着交谈无法进行下去,换了一种态度,说:小烨,爸爸也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刚才我跟你妈是太着急了。这样吧,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别再放在心上了。我现在送你去上学校吧。
小烨愣愣地看着陶然,算是默认同意。
陶然和小烨出门的时候,黎琅看了陶然一眼,陶然发觉黎琅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到底为什么怪,他琢磨不透。
陶然驱车送小烨去上学。
陶然开着车,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坐在身边的小烨。他发现小烨的眼睛眯缝着直直地盯着前方,全身一动不动,就连头发也很僵直,不随风飘摆。他还发现,今天小烨的脸上有了点红润色,但他觉得那个红色有点不自然。怎么说呢,就像演员上舞台时化妆的那种效果。
陶然觉得两人不能这么沉默着,他说:小烨,到学校后,如果老师批评你,你一定不能耍态度,要主动向老师承认错误。听到了吗?
小烨说:嗯。
放了学就在校门口等爸爸来接你,外婆和妈妈在家等着你呢。如果你不按时回来,妈妈和外婆会着急的。
嗯。
身体如果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什么烦恼的事一定要告诉爸爸。
爸!小烨终于主动说话了。
嗯?
小旺的尸体怎么办?
埋了呗,我会把它埋在楼前的花坛里。
不能吃吗?
陶然听了心里一惊,反问道:你想吃吗?
我听说狗肉好吃。
可是,可是,那那那是宠物狗,不是,不是用来吃的狗。
你要是想吃狗肉,我们可以在市场上买。
陶然看到,小烨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状态,目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陶然见了小烨班主任,班主任也早已听说小烨已经回来了,但看到小烨的样子,还是感到很吃惊。陶然将小烨的事作了大概说明,班主任让小烨去教室上课。陶然又对班主任叮咛了一番,主要大意是说小烨心里有太大的压力,尽量要表扬他,不要算以前逃学的帐了。
班主任连连点头,说小烨平安回来老师也很高兴。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孩子的健康和平安,学习上的事不会太勉强的。
陶然还想说多留意小烨举动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表现。但一想不合适,就告别老师,他记着那只小狗的尸体还装在后备箱的一只塑料袋里。他没有将狗埋了,而是将它送到了梁阔那里,梁阔和他去找法医邢洁,由她负责对狗进行尸检。
安排好了这一切,陶然去自己公司上班去了。
黄媛来到陶然办公室,告诉陶然,董皓依然没有来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黎琅打电话叫他出来,她有事找他。陶然问是不是小烨的事,她说是。
他们驱车来到一家咖啡馆,要了咖啡。黎琅望着他,半天不说话。
陶然说:别这么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
这两天,你知道为了小烨的事,我总是睡不好。
陶然,那天你不是说要跟我说什么吗?
小烨回来后,你就不觉得一点点反常吗?我不是指身体状况。
黎琅说的话使陶然吃了一惊:我倒觉得你有些反常。
我?我怎么啦?
陶然,我知道,孩子出走后我对你发了火,你心理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我觉得,你无端地怀疑小烨,这让我接受不了。他是你自己的孩子啊,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多么希望是我的问题,可惜我心里清楚,不是。你觉得我反常,那是因为你知道的事情太少。
你有事情瞒着我?
是,我们之间确实缺少沟通。你别急,我这就告诉你。
陶然从董皓的故事开始说起,从头到尾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黎琅。
黎琅听完后很平静,这出乎陶然的意料之外。
完了,黎琅问。
完了。
陶然,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家闹鬼了。
你总算明白了。
这个鬼就是你自己。黎琅提高了嗓门。
我?!我怎么了?
你是日韩恐怖片看出毛病来了。我觉得你真有必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可是,小烨的这些事情你怎么解释:针管里的血不翼而飞,莫名其妙的火灾,小旺先是不明不白地发疯,然后离奇死亡。对了,还有那笔记本上的英文,你说,我们家里就我和小烨懂点英文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们家里确实就你们两个懂英文,而你却只怀疑了小烨,你自己呢?
你,你怀疑我?嚏!靠,你有没有搞错!你怀疑我!我杀了小旺?我为什么要杀一只小狗?
你别激动,你看看这个。黎琅从手包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你拿这个干什么?
虽然我从来不看警匪片恐怖片,可我也知道,杀死一只狗是需要一把刀的。你看看,这把水果刀上有血迹,还粘有狗毛,不用化验血迹,就知道那是小旺的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把刀是放在厨房台板上的,谁都可以拿它。
你不想知道,我是在那里发现它的吗?
是在你的枕头底下。
陶然觉得突然间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冷冷地问道:黎琅,你真的怀疑是我?如果我干过什么事,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黎琅冷冷地看着陶然,良久才说:有一种情况下你做过的事不一定知道。
是什么?
是什么你说呀!
哎呀,黎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黎琅犹豫半天,嘴里终于蹦出两个冷冰冰的字:梦游!
这两个字让陶然目瞪口呆。这个字眼对他来说似乎很可怕。
黎琅,你说什么?我梦游?!这,这怎么可能?
黎琅一脸真诚地说:陶然,我能来找你谈,说明我依然相信你还是我所爱的陶然。即使小旺是你杀死的也没关系,毕竟杀死的只是一只狗而已。
陶然说:黎琅,咱们在一张床上睡了有十几年了,你说,我以前梦游过吗?
以前从来没有,但自从小烨失踪以来,你就经常性地梦游。
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因为我不想说,我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一个人知道了自己患了梦游症,那么他的心里会一直有压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晚上梦游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以前,我见你梦游的时候,多半只是在客厅里转几圈,或者莫名其妙地做几下体操,没有什么危险性。我本来想一直不告诉你这个秘密。可是,现在有了小旺的事情,你又一心怀疑是小烨干的,我就不得不说了。
陶然瞪大眼睛听着,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如果黎琅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患有梦游症,那么自己确实有可能梦游时将小旺杀死。他想到自己梦到小旺被杀死的那个梦境,也许,那正是自己杀死小旺的场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怀疑小烨就是毫无根据的一派胡言。
正如黎琅所说,他现在开始,思想有了压力,开始害怕自己。他想到了小旺死的惨状,想到了那一团血肉模糊的红色。如果自己杀了小旺,还把小旺开了膛,那么自己也太残忍了,残忍得有点变态了。他怎么会如此残忍呢?他每天都要睡七八个小时,鬼知道自己又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他会杀了小烨?或者,杀了黎琅?或者杀了黎琅的母亲吗?如果真的出了那种事,自己无疑就要上报纸的头条新闻了。
可怕,太可怕了!
看来,害怕自己比害怕别人更恐怖。如果你害怕某一件东西,你可以扔了它;如果你害怕某一个地方,你可以远离那里;如果你害怕某一个人,你可以躲避这个人,或想办法让这个人离开你。可是,如果你害怕的是自己,你能离开自己吗?不能。你走到哪里,恐惧就会如影随形地跟到哪里。
——因为你没办法活着离开你自己。
离开自己只有一个方法——死亡。
他被自己的这一系列推理震撼了,心中不寒而栗。
他觉得身上发冷。
陶然恍惚之中听见黎琅在叫自己:陶然,陶然。我们走吧。我还要上班去呢。别忘了按时去接小烨啊。
陶然恍惚之中随黎琅走出了咖啡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怎么和黎琅分的手,又是怎么来到办公室。
待续
鬼妻(7)
黄媛随后跟了进来,给了他一大堆文件,他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再冷静。
黄媛说:陶总,什么冷静不冷静啊?这些文件都火烧眉毛了。
陶然回过神来,如梦方醒地说:啊,我说“冷静”了吗?你听到我说“冷静”了吗?
黄媛说:当然说了,说了三遍呢。陶总,你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说出来嘛,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忧解愁呢。
算了,你帮不了我的。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陶总,你脸色很不好,需要看看医生。
见鬼,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说自己脸色不好了。陶然听着心烦,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吗?
黄媛走到门口,陶然又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