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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离职的个体人员,但是眼前的这个茶摊,估计是他自己唯一的生计。
胡宗仁问他,你这儿每天来喝茶的人多不多啊?老板说还挺多的,上午比下午多,许多老头老太太下午都回去休息睡觉准备晚饭了,所以下午还稍微清闲一点,如果是夏天,这里喝茶可凉快了,再大的太阳,坐在这里都不会出汗!老板话有点多,胡宗仁才问了这么一句他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胡宗仁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崖壁,这里恰好形成一个天然的穹顶,遮住了阳光,所以这里是个背阴的地方。而顶上与地面平行的地方,刻着四个苍劲的大字,上头写着“姚公德政”。很显然,这姚公是一个人,具体是谁我倒不知道,不过这四个字是在说他亲民爱民,勤于政务之类的。那就意味着这个姚公,是一个官。字迹苍劲有力,而且是刻在穹顶上头,这也意味着这个相对开阔的区域,并非后来人为开凿的,而是至少在刻下这四个字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形状了。
胡宗仁指着顶上的字迹问道,这姚公是个什么人呀?茶摊老板抬头看了看说,姚公就是姚觐元,是清朝的一个官。这些碑刻都已经很老,但是这佛图关公园里,还不少地方都能找到和这个姚公相关的一些碑文。听茶摊老板这么一说,我立刻接过他的话说,这么说老,老板你对这个公园还多熟悉的哟?你在这里摆茶摊有好长时间了嘛?老板说已经好多年了,快10年了,那个时候佛图关公园还要收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这里摆了。我问他,你这种没有证件的摆摊,人家允许呀?老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茶摊算得上是全家人的生计了,我在这附近住了几十年,从小就到这里来玩,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也有感情。这个公园的行政划分又跟我住的地方在同一个街道管辖下,街道晓得我家里面有些困难,所以就允许我在这里做茶摊。我每天接待的茶客不少,而且我在这里,也算是方便那些过上过下的群众了。
我算了算距离,这里从进门开始,我们已经走了十来分钟,虽然不知道后头还有多远,但是人们慢吞吞的走到这里,想要喝杯茶,也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靠着这么一个非常简陋的茶摊,就能够养家糊口,也的确非常不容易。胡宗仁开口问茶摊老板,从这里继续走的话,这公园还有多大才走得完啊?老板砸吧了一下嘴说,你要走完倒是快,因为公园里面开放出来给游客的地方其实就是几条路,沿着路走,如果是纯粹逛的话,大概也就个把小时就走完了。我赶紧问老板,你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公园还有没对外开放的地方?
茶摊老板说,当然啊,没开放的地方比开放出来的地方大得多了,我们小时候的时候那些地方都还没有不准进出,现在是说这些人怕摔着,怕有危险,所以才不准游客去而已。说完老板朝着栏杆外悬崖下头指了指,你们看那下面,全是草堆堆树丛丛,以前那个地方还有个栈道,里面有条小河沟,我们小的时候经常翻到那下面去,找河沟的源头。胡宗仁问他,那你们找到了吗?老板说,找不到撒,那个河是从岩石缝缝头流出来的,据说是下头有一条暗河,当时河沟还在的时候,朝着对面悬崖的方向流过去,有个小瀑布,但是那个瀑布的水却怎么都流不到底下的河里边,因为很快就被坡上的泥土吸收了,然后又被植物这些吸取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方向,正是靠近嘉陵江的那一侧悬崖,当然现在悬崖已经在周围的高楼辉映下,显得不那么悬崖了。但是他说的这个情况却是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如果要我来理解的话,很可能就是瀑布出来以后,又变成了地下水的暗河,周而复始的循环着。老板接着说,以前那个瀑布的地方,就叫虎背崖,这座山看上去就好像个趴着的老虎一样,口子那里现在都还有个古代的石碑,上面写的什么我是记不得了,但是现在还在。
也就是茶摊老板的这一番话,虎背崖,突然让我想到了虎头岩,虎头岩算是四方神兽位中的其中一个,也正因为如此,司徒才带着我们找到了后边的玄机,所以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地方。于是我赶紧问茶摊老板,为什么这个地方要叫虎背崖啊?真的像老虎吗?说完我指着虎头岩的方向,大概就在他说的虎背崖西北面约15度角的地方,然后问他,这个虎背崖和虎头岩,有什么关系没得?老板说,这两个地方都是在一起的呀!以前顺着悬崖边的缓坡下山,都能够走到虎头岩呢!你想嘛,这有虎背,肯定就有虎头嘛,就连这佛图关,以前都叫虎牢关,老虎来了都要在这里乖乖趴下,跑都跑不脱!
说完茶摊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沉醉于自己的幽默感当中。而我和胡宗仁却互望一眼,我知道我们彼此开始觉得那个所谓的虎背崖,有可能是在这个地方被我们找到的第一个和那四方神兽有关的地点了。于是我问老板,那个地方现在还去得到不?就是那个虎背崖。
店老板说,去不到了,修了围墙拦了,除非你们翻墙。
第二百一十五章。【案二十三】封闭之所
于是我开始很快想到一件事,如果白莲教的人到这里来寻找东西,那么这个东西肯定是在这之前被人藏在了这里。我和胡宗仁刚才一路走过来,步道其实都是被管理方修好的,就好像玩仓鼠赛跑,只能在规定的跑道以内。由此我分析,如果有人要藏东西,那一定是藏在平日里游客去不到,也不能直接看见的地方。
于是我开始打趣的跟茶摊老板说,那现在这佛图关公园都对市民免费开放了,晚上是不是还得关门啊?老板说是啊,这地方毕竟这么大,晚上是要关门的,毕竟大晚上的,又是悬崖峭壁,还是不安全。我又问店老板,那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个虎背崖以外,还有别的地方是被关闭了不让去的吗?老板完全没经过思考的告诉我,当然有,这地方太大了,悬崖下边的那些草堆树丛,就是封闭了的,当成绿化了。以前曾经有人在下边种地,但是公园规范管理以后,就不让人进去了。我问他,那你说的那个暗河的源头,是不是就在那个地方的?老板说对啊,不过现在哪还有什么暗河啊,周围挖的挖修的修,结构早就被改变了,已经枯水很多年了!
我看了胡宗仁一眼,胡宗仁的眼神在告诉我,你继续挖掘,肯定还有别的消息。看样子胡宗仁和我想的差不多,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东西肯定藏在一般人到不到的地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是说,如果自古以来我和胡宗仁这样的人渣会比较多的话。于是我接着问茶摊老板,别的地方呢,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正好第一次来这个公园,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说完我把双手呈花托状托住我自己的下巴,坐在谷堆上听妈妈讲故事的模样。
也许是我的专注感动了这个茶摊老板,他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我虽然穿得不是一身名牌,但起码我是个年轻人,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我倒并非真的感兴趣,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多套取一些信息,说穿了我其实是在利用这个茶摊老板,只不过我并没有恶意而已。老板那一丝得意之后,呷了一口茶,然后双手十指互握,摆开了架势打算滔滔不绝。他告诉我们,这个地方以前在战时也就是日本人轰炸重庆的那段日子,曾经因为有山崖峭壁的关系,修建了一个非常大的防空洞,据说当初挖防空洞挖到几十米之后,发现凿通了。我问他凿通了是什么意思。老板说,就是挖到那儿的时候,发现里头有些密密麻麻的小暗洞,就跟以往在山里找到的那种溶洞差不多,只不过里头没有钟乳石什么的。所以当时不敢继续挖了,害怕整个坍塌下来,反正也够深了,就当作当时的民防工程了。店老板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在80年代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一次地震,最里头的部分坍塌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对外开放了,最初有一些人打算修补一下,最后发现工程量有点大,而且修好的作用却不大,于是也就放弃了。
我问老板,所以这个地方现在也是去不了的对吧?他说如果你走着去肯定是去不了,虽然没有围墙,但是外头的路是断的,基本上很少有人会在荆棘里穿行然后去看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防空洞的。我心里一激灵,心想如果是我的话,我说不定会选择在这个地方藏东西。于是我问店老板,那个防空洞你进去过没有?老板说,年轻的时候去过,那时候还没拦住呢,约几个朋友在门口烤兔子喝小酒,可开心了。胡宗仁插嘴问,兔子?哪来的兔子?茶摊老板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以前的环境好,哪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这里的草堆堆里,以前是有兔子的,有兔子的地方就肯定有蛇,哪怕是现在,有时候都有蛇。你们运气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你看那些水塘里,都常常能看到那种很粗很长的蛇呢。
我知道他说的,那是水蛇,身体大部分是黑色,夏天的时候在山里的水塘里,常常能找到。对于蛇这个东西,起码我现在是非常敬畏的,倒并非是它会咬人,而是因为早年认识了一些仙家师傅后,发现他们对于这类动物,是怀有很深的敬意的。小时候不懂事那不算,曾经抓过蛇,但是长大以后直到现在,我也是绝对不碰任何跟蛇有关的东西。店老板接着跟我们说,有一次连续下了接近一个礼拜的暴雨,许多泥土都被冲刷掉了,我们那时候还在这里找到不少很粗很大的蚯蚓,最粗的有手臂这么粗呢!
茶摊老板说道这里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双眼放光,好像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一般。我小时候也玩蚯蚓,而且玩死了不知道多少条,因为在那个年代,童年的娱乐方式非常有限,于是我常常和小伙伴门带上一把螺丝刀,带上一个小桶,看见哪儿有泥巴就去挖,收集一些后,就拿到厂里的观赏鱼塘去喂里头的小鱼。我想那些小鱼应该是非常喜欢我的,并且为此让我以后的日子爱上了吃鱼。我也见过很粗大的蚯蚓,但是最大也不过手指那么粗,手臂那么粗,恐怕是成精了吧。所以我一脸不相信的对店老板说,不可能哦!这么粗!啷个可能嘛!大哥你怕是在豁我哟!
豁,重庆话大概就是欺骗的意思,也不是那种恶意的欺骗,而是闹着玩的感觉。老板大声说,谁豁你啊,我是说的真的,我自己亲眼见到的,最开始还以为是条蛇,结果是蚯蚓,后来被看热闹的人弄死了,当时还上报了的!他说得斩钉截铁,一副我非信不可的模样。他接着说,当时就是在那个暗河边上发现的,有水源有植被的地方,这些东西就比较多。那时候那些草地上,到处都能看到那种红色的小果果,直接拿起来就能吃。
那种东西,用重庆话喊,叫做“蛇泡”,大概是一种莓类,许多地方称其为“龙吐珠”。因为有这种小果子的附近,肯定是有蛇的,好像是因为蛇爬过才会长出来,除了是好吃的果子之外,还可以用来连同叶子和花嚼碎了敷在伤口,治疗蚊虫叮咬和蛇毒。所谓一物克一物嘛,李时珍不是说过吗,凡有毒虫出没,百步之内必有药可解。于是我开始想到,这里既然有蛇,蛇是地上的动物,但是在冬眠的时候一般是会挖洞或是藏在石头缝里。假若说当初司徒分析的四方神兽分别占据了金木水火,那么土会不会就是指的这些蛇?而之前司徒也提到“地龙”,而这店老板又口口声声说自己目睹过一直手臂粗细的蚯蚓,地龙不就是蚯蚓吗?难道说那种巨大的蚯蚓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身上一阵发毛,说来惭愧,我是个特别畏惧虫类的人。尤其是肢脚超过4只的,我都会害怕,所以虽然我不喜欢杀生,但我家里的蜘蛛蟑螂们,统统都无一幸免。蚯蚓没有肢脚,但是那软绵绵湿漉漉的感觉我也是受不了的。如果这次真的和司徒口中的“地龙”有关,恐怕这件事还得让胡宗仁亲自去干了。胡宗仁看我还在惊诧,于是他接着问,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是现在去不到的?店老板说,这个这里其实是挺多的,例如以前留下来那些白骨塔,也是在草丛里的,也不让去,反正挺多的,你们多来玩几次,就知道了。
说来很巧,就在这个时候,司徒打来电话,于是我走到一边接电话,胡宗仁继续和店老板闲聊着。司徒问我,你们现在到了吗?我说到了,正喝茶呢。司徒说你们俩还真是有闲心,小胡昨天跟我说了,不是让你们去办事的吗?怎么跑去喝茶了。我说我们都对这地方不熟,这地方又这么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