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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我稍微缓过一口气,眼看保安大叔坐在地上不解的看着我,我也没工夫搭理他,我嘶哑嗓子喊胡宗仁,胡宗仁经过这段时间也醒了过来,他看见我缩在地上,可能是知道我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于是胡宗仁挣扎着爬起身来,捡起地上的两个酒杯,先是狠狠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接着就走到燃烧的骨灰盒跟前,双脚交扣后盘膝坐下,嘴里念念有词,我知道,这是他在强行起灵了。胡宗仁的八卦袋估计掉在了之前我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地方,而且这八卦袋我估计也装不下谢冬梅的鬼魂。胡宗仁开始起灵念咒的时候,我身上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但是伤口依旧还在,我几乎动不了了,看着胡宗仁顶着压力,双眼紧闭,一边对抗着谢冬梅,一边快速念咒。
耳朵边那种凄厉的惨叫声再度响起,从保安大叔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的表情我断定,这叫声他也听见了。胡宗仁念咒的声音从起初的默念渐渐变成了念出声,声音也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强硬,念到后面,胡宗仁睁开了眼睛,双眼死死瞪着正在燃烧的骨灰盒。骨灰堂里本来就空荡荡的,于是胡宗仁的声音伴随着回音就显得有点大。只见胡宗仁的额头上血管冒了起来,汗珠也一颗一颗的出现,而那口燃烧的棺材,竟然开始好像手机振动模式一样,看似在地上幅度很快的抖动着,接着“啪”的一声,火完全熄灭了,骨灰盒也停止了抖动,扬起了一阵灰尘。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在了面粉堆上,扬起的灰尘一样。
那个保安大叔这才真的吓坏了,他呼天抢地的爬起身来,一边高喊着有鬼啊,一边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并且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没有绕开,而是选择了从我的头顶跨过去。死保安要是还能动唤的话,我一定一个左勾拳击碎你的蛋。眼看尘埃落定,胡宗仁才伸直了双脚,一下子倒在地上,像一个大字。而我也努力翻身平躺,手脚摊开,像一个木字。已经顾不了等会可能会有更多人上来把我们强行抓到派出所了,这个时候,先让我们歇一歇。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期间我和胡宗仁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甚至几度因为先前过度紧张和此刻反差太大的关系,差点睡着了。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个保安大叔逃跑以后应该会通知别的人来收拾我和胡宗仁,但却一直没有人来。我手上的伤口挺深,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流血却没有起初那么厉害了,我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处有种被烧灼后结痂的感觉,但我却至今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好没有伤到血管,尽管挺深但始终是皮外伤。我站起身来,走到胡宗仁身边,踢了他一脚说,咱们快跑吧,待会就跑不掉了。
话一说出口,我才察觉到,我竟然口齿不清。于是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发现我左边脸的腮帮子已经肿起来好大一块了。顺着腮帮子摸上去,我左脸的颧骨部分已经擦伤了,火辣辣的疼,还有我的眉骨,也肿起来一个大包。摸上去鼓鼓胀胀的,却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那堆肉不是我自己的似的。
胡宗仁坐起身来,看到我的样子后,哈哈大小起来,他笑着说,你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一个土豆哦。我骂道你他妈才像土豆呢,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因为胡宗仁的脖子上再度出现了那种掐痕,鼻孔流血,嘴唇也干裂了不少,眼睛红红的,看上去也确实挺惨,于是我们俩都觉得对方的样子好笑,就忍不住在骨灰堂这种很严肃的地方笑了起来。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到最初取下骨灰的梯子跟前,在地上找到了我的罗盘和他的八卦袋。在我把罗盘放回包里的时候,却轻松看到了那块雷击木令牌。于是我苦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师傅啊,关键时刻您老人家可真是见死不救啊。胡宗仁捡起八卦袋以后问我,早前为什么这里就只有谢冬梅的鬼魂在呢?这里这么多死人,其他的去哪儿了。我回答胡宗仁说,你也不想想看谢冬梅的戾气怨气有多重,别的鬼魂早就跑得远远的了,谁敢靠近啊,搞不好咱们今天把谢冬梅的鬼魂给解决了,这里的亡魂们还要感谢咱们呢。
收拾好东西后,胡宗仁捡起早前被打翻在地上的谢冬梅的灵位,放回包里,然后对我说,咱们溜吧,也可以跟那个马道人约一下,算是交差了。我说不忙这一天吧,你看我都这样了,你难道不觉得该送我到医院去包扎一下吗?胡宗仁哈哈大笑着说,是哈,前几天我进医院,今天你进医院,你完全是在刻意模仿我,哈哈哈哈!
我不愿意搭理他这种变态的笑声,而且事情总算解决了,尽管受伤了,却也挺高兴的。我们搀扶着下楼,却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是那种镂空的上下拉的铝合金,走到门跟前,发现外边围了不少和之前那个工作人员相同穿着的人,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胡宗仁踢了一脚门,然后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干嘛把我们锁在里边。外边的人都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注意到之前逃跑的那个保安大叔正取下了帽子,抱着头坐在地上,好像还是不肯相信却不得不信的样子。于是我用一种很赖的口气说,拜托开下门,有什么事等我先去了医院再说好不好?
这时候其中一个女的吞吞吐吐的问胡宗仁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胡宗仁白了她一眼,然后拿起他的八卦袋,又从我包里摸出罗盘和令牌铃铛等,对那个女的说,你看看这些东西,你说我们还能是干什么的呀?那女的迟疑了一下说,他们已经报案了,要等警察来了才能放了我们。胡宗仁又是一脚踢在门上,对那女的说你没看到我哥们现在受伤很严重啊?出了人命你们负得起责吗?我跟你说我可是个浑人啊,我数到3你要是再不开门的话,我就一把火把你这儿的骨灰架子全给烧了你信不信?
那女的当然信了,这里成千上万的逝者,都是有家属的。如果真是因为管理不善造成了失火,卖血都不够殡仪馆赔的。于是那女的在对讲机里说了几句后,就打开了门。不过开门后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离我们俩远远的,我们没理他们,只是默默搀扶着离开了。走到我车跟前的时候,我把钥匙交给了胡宗仁,让他开车送我到医院去,然后给彩姐和司徒他们打电话。就在我们车子开出殡仪馆的大门后,一辆警车快速开了进去,然后我对胡宗仁,你给我开快点,我可不想被抓。
医生说我属于撕裂性创伤,因为我骗他说我是被钉子给挂到了。原本我以为包扎一下就行了,却非得办个住院,要清疮消炎。没办法,于是我只能像个快死的人似的,被胡宗仁推进了病房。
第七十七章。局中局
我进了病房以后,护士说,你要乖,等一下会有别的医生来给我换药,然后把创口清理干净后就可以缝针了。看这个护士妹妹长得挺好看的,于是我就屈服了。胡宗仁给我挂好药瓶以后就对我说,他到走廊上去给大伙打电话。
很快大家都赶来了,甚至包括李佳在内。我家住得远一点,所以彩姐过来需要花多一点时间。但是他们每个人看到我肿着脸的样子,都丝毫没有表露出对于伤者的同情心,而是选择了先笑我一顿。铁松子师傅更是过分,他一边啊哈哈哈夸张的笑着,好像一根在风中飘荡的杨柳枝,一边还说他以前在庙上长居的时候,庙的背后就是一片菜地,道人们自己种菜。他说我这样子红肿着,看上去很像三十年前他亲手种的一个番茄。司徒告诉我说,接到了胡宗仁的电话以后,知道我们已经办妥了,就立刻撤了米阵,连同棺材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统统浇上机油烧掉了,并且事后仔细检查过,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照片也洗出来了,还带来了。说完他就从挂在轮椅上的包里摸出一个牛皮纸颜色的小纸袋,从里边拿出一叠相片给我。
司徒说,现在冲印这种胶卷照片可真费劲,由于咱们都看不清照片上到底有什么,拿到外头冲印害怕让人给看见了,到时候引起一阵惊慌。于是他就找了一个自己搞黑白胶片摄影的朋友,帮忙自己在暗房里冲印的。司徒说,不过还好,这些照片没有什么大的异常。司徒一边说,我一边看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比起我和胡宗仁在骨灰盒上看到的谢冬梅的照片相比,要显得精神很多,或者说,那种笑容更真实,显得更快乐的感觉。
一共十六章照片,司徒指着其中一张跟我说,这就是这卷胶卷里最后一张。我仔细看了看这张照片,就是我们先前一直觉得挺奇怪的那张,谢冬梅的脖子以一个比较不正常的角度朝后边看着,而背景就是一条很宽阔的马路。于是我大胆的设想了一下,会不会是刚刚拍完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遭遇了车祸呢?那么她回头去看,是不是察觉到有车辆来呢?我继续翻看那一张之前的一张照片,很明显的,谢冬梅的下眼睑和眉心,有一股发黑的感觉。
这是显而易见的,有时候当别人对我们说,自己这段日子倒霉透了,你就会察觉到,你的这位朋友看上去是比以往颓废,观察敏锐点的人甚至看得出对方一脸带衰。而我们常常在武侠小说或是电影里听到的那句,印堂发黑,也不是说说而已,将死之人,多数情况下是能够直接从五官上察觉到不对劲的。正如回光返照的人,明明就病入膏肓,却偏偏在回光的时候满脸红润,看上去健康无比,而恰恰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常,就意味着大难临头。
我把照片装回袋子里,然后对司徒说,现在看这些也没用了啊,已经送走了,虽然方式比较粗暴,但是没办法,是谢冬梅的鬼魂先对我们粗暴的,我们只能自保啊。司徒叹气说,终归是个可怜人啊,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各归各途吧。病房里的气氛突然被司徒的这一句话拉的有点沉重了。于是胡宗仁赶紧打趣的说道,不过这谢冬梅的骨灰还挺能烧的,跟火药似的。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包括司徒。司徒说,尸体火化的时候会充分燃烧骨骼里的钙,但是烧完之后拿出来,有些比较大块的例如头骨和手骨等,这些如果不压碎的话也是没办法装进骨灰盒里的。而这种压碎的过程中,又会因此释放出大量的粉尘,这种粉尘里除了没有烧尽的钙质之外,还有部分磷。而磷比较易燃,再者谢冬梅的骨灰只是和灵魂分离了罢了,既然灵魂还在,你们的那套法事又完全是针对它的,怎么会烧不旺呢。司徒接着说,火越旺,代表它越想走,行为上还在和你们对着干,心里早就疲惫了,都死了十年的人,再大的怨恨,也都该消除了吧。
我对司徒说,那个马道人说,谢冬梅死亡的日期恰好是鬼门那天,这是不是意味着它之所以如此凶狠,和这个有关系?说完我冲着司徒扬了扬我的右手,层层包扎的纱布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木乃伊。司徒说,这当然有关系了,死亡的那天是鬼门,10年后忌日的当天又恰逢是个鬼门,更别说你们还动人家骨骸了,难道你们不觉得之前在鞋店遇到的那个谢冬梅和在骨灰堂遇到的那个谢冬梅,能力大小大不一样吗?我想想也是,今天在千秋堂里,我几乎两度都觉得自己快死了,连胡宗仁这种亡命徒也是如此,可想而知,中元鬼月,惹谁都别惹鬼,就算免不了惹到了鬼,也别去惹这种冤鬼。
又闲聊了一会,胡宗仁接到彩姐的电话,于是他下楼去接去了。隔了一会我听见彩姐在门外用焦急的声音问,现在人到底怎么样了?胡宗仁对她说,反正就那样了,你一定要冷静啊。胡宗仁的声音挺大的,我想是故意让我听见,于是不知道为什么,病房里所有人此刻都童心大发,开始装出一副我即将撒手人寰的样子,悲伤欲绝。而我则非常应景的默默躺下,然后用被子遮住了我的脸。
脚步声响起,我赶紧忍住笑,一动不动。胡宗仁对彩姐说,我知道你难过,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铁松子师傅也说,我们都去外边,让你们两口子说说心里话吧。接着就是一阵大家窸窸窣窣准备起身的声音,这时候彩姐突然说,不用了,大家都留下吧。声音异常冷静,冷静得让我觉得无法相信。在我还没反应得过来的时候,彩姐接着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今晚我就把他的东西全丢掉,明天我就去找个男人结婚了,然后睡在他的床上,吃饭也吃他的碗筷,把他放在家里的存款全给那个男人花去。
“你!!”我一下子怒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瞪视着彩姐,但很快我就气弱了,本来想好的一番悲壮的说辞,此刻从我嘴里吐出来,就变成了:“老婆我手痛”我承认这句话在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嘴巴里说出来有撒娇的成分。大家一听到后,一个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