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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Γ⒓淳陀龅降笔钡慕逃蜕缁嵯质抵涞恼帕ξ侍狻W娓缚吹较质抵械墓顝t:“中国自清朝末年,停废科举,兴办学校以来,国家对于教育,也并非全不注意;一般从事教育的人,也未尝不想借教育的方法,用教育的力量,来振兴国家民族。但是,学校办了几十年,国家民族,反转走到危亡的境地,这是什么原因呢?”他对此也进行了一番思考。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十分复杂,仅从教育角度看,也存在一些问题。祖父在上个世纪30年代末的一次讲话中将以往教育未能兴国的原因归为三个方面。一是“教育与国策不相呼应”。这既有国策方面的问题也有教育方面的问题,而主要的问题出在国策方面。他认为,“中国近几十年来,没有一个确定的国策,教育也就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时而仿效欧美,时而仿效日本;时而主张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时而主张全法外人,时而主张保存国粹;并且只是掠取外人的皮毛,舍弃外人的骨髓,得着外人的糟粕,失却外人的精华。因此教育既然漫无目的,结果当然就毫无成效。”二是“教育与生活脱离关系”。他所说的生活是社会群体生活。“人类是群体生活的动物,要有群的互助,才能求得个人的生存。可是,中国过去的教育,对于学生如何经营群体的生活,如何灌输合群的知识,如何培养爱群的道德,没有特别注意,没有致力和用功,所以一个学校之中,学生与教师,有时成为森严的壁垒;学生与学生,有时成为忤逆的仇敌。甲校的学生,同乙校的学生,闹出很深的意见;甲县的学生,同乙县的学生,酿出很大的争执。尤其是学生看不起社会上的人,社会上的人看不起学生。有了这种种错误,如何能合群?如何能爱群?在学校里就没有养成合群的习惯,爱群的心理,无怪乎出社会后,一受恶习的感染,一经势利的引诱,便会做起害群和卖群的勾当了。这是教育对群体生活不注重而发生的影响。”“教育与生活脱离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教育没有注意学生毕业后的出路,更没有注意学生毕业后的职业。”这样,群体中存在“只能消耗,不能生产的分子,也是要大大影响于群体的”。“学生在学校毕业的一天,便是他感觉失业恐慌的开始。到社会上,没有职业,没有工作,发生苦闷,发生痛苦,于是懦弱者就堕落,狡悍者便捣乱。而社会上许多正当需要的事业,又感觉人才不够,造成‘事在找人不得其人,人在找事不得其事’的极端矛盾现象。社会之不安宁,人事之发生纠纷,政治之不够上轨道,此为最大的原因。”在上个世纪40年代初的一次讲话中,祖父进一步将教育中存在的缺陷和中国历史传统联系起来加以思考。他说道:“中国教育的缺点有三:“(一)教育与团体生活脱节学问愈高者,个人主义的程度亦愈高。在国家同时产生的人才,甚至为世人所谓的君子,每每不并立于朝。浅识者流,只知小人与君子不并立,殊不知君子与君子还是一样的不并立。历史上小人误国者很多,而君子误国者亦复不少。归根结底,都由所受教育与团体原不发生关系,所以一旦主持团体事业,去过团体生活,很容易把团体弄坏。“(二)教育与生产技能脱节在这里,可以找出极流行的两个证据:一个是把人分成‘士、农、工、商’四类;一个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俗语。大家想想,为‘农’为‘工’为‘商’,就不需要教育吗?假定农有士,工有士,商也有士,那么,为什么把士、农、工、商四者拿来平行序列呢?这是显然‘士’与‘农、工、商’脱节。大家又想,从事‘万般’事业,就不需要教育吗?假定需要教育,为什么万般都是下品只有读书才高呢?一高一下,这又是证明‘读书’与‘万般’脱节。“(三)教育与生存条件脱节中国在先秦时代,文武本是不分的,六艺之教,其中有射、御二项。小之,锻炼个人体格,以求个体之生存;大之,学会了弓、矢、车、马的运用,就可以打战,以求国家之生存。到秦汉以后君权强化时代,君主为了达到‘弱天下之民以强君之一身’的目的,施行了‘弱民政策’,不但文武分途,而且重文轻武,演到今天,民族体格日渐衰弱。文人以‘文弱书生’自称,武人以‘一介武夫’自命。因此,诚然文人不能打战;武人也未必会打战,这就是由于教育与生存条件脱节的结果。”鉴于以往教育的缺陷,祖父认为,在发展知识力方面,“应该根据‘反其道而行之’的原则,第一要‘知识与团体结合’,第二要‘知识与生产结合’,第三要‘知识与生存结合’。简言之,就是要实施团体训练、生计训练和军事训练。”显然,这里已经涉及到人格培养和知识结构问题:团体精神和人格培养有关;发展与团体结合、与生产结合、与生存结合的知识,也涉及价值观和人格培养;既然不是任何知识都能够与团体、生产、生存相结合,那么能够与团体结合、与生产结合、与生存结合的知识,则涉及知识结构。当然,这些问题不是一个“知识力”概念能包容的。
人格培养涉及价值观、伦理观的形成,而不仅仅是知识成长可以解决的。知识结构则涉及向什么方向发展知识的问题,它也不是知识力的强弱所能体现的。事实上,祖父在有的讲话中注意到忽视教育在人格培养方面的功能所导致的不良后果。他认为中国古代教育中的一个好传统就是注重做人:“中国古代的教育,先从洒扫应对教起,就在做人的基本道理着手。”但是这个传统正在被丢掉:“中国近几十年来,对于这点,完全忽视,所以造就出来的学生,完全是个人主义者,不知有国家民族,也不知有家族社会,以致造成现在物欲横流的现象。”他强调通过教育要“养成健全的人格”。至于掌握和生产、生存相结合的知识,祖父从中国传统中的“学以致用”观念中获得支撑。他说:“语云:‘学以致用’。本来一般求学的目的,就在拿来应用。中国过去几十年的教育,未注意职业生活而过去一般学生之未切实注意及此,也不能辞其咎。”“政府对于需要的人才,事前既没有预计,学生也多不肯实心求学,以致闹成毕业即失业的现象。很多中产阶级的家庭,竭泽而渔,把自己所有的家产,多拿来供子弟读书,希望子弟有所作为,殊知适得其反,子弟未读书以前,尚可为农、为工、为商,不失为一个佳子弟。及读书以后,反转成一个废人。”“加以中国几千年的‘士农工商’‘士’高于一切的观念,大家趋于一途,鄙视生产的工业实业,因之国家只有消耗,没有生产。”“加以公务人员文官制度尚未确立,用人不循途径,养成一种奔竞、夤缘、倾轧、排挤的风气,斫丧政治道德。”本着教育与社会群体生活、生产技能、生存条件相结合的理念,祖父推动边地教育事业时,将之具体落实到西康特殊的社会基础和现实中来。这里的特殊性,按祖父的理解,最基本的就是宗教和民族,对此,我在前面已经有所叙述。根据西康省的宗教和民族特点,并吸取赵尔丰经边的正反两方面经验,祖父提出了“修其教不变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的发展教育的原则。他写道:“赵使经边,五六年内,兴学一百三十余所,其用力不可谓不勤。只以囿于‘用夏变夷’之观念,施教方针,未免偏激,”结果导致“校址鞠为茂草,人民且以入学为当差。是以今后西康教育之发展,在指导方针上,应一面谋求抗战之需要,同时应本‘修其教不变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之原则,酌察环境,因地制宜,俾能适应其特殊之需要,而获平衡之发展。”在“修其教不变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的原则下,祖父提出了发展西康边地教育的若干要点:(一)应根据抗战之需要及本省特殊情形,改订学制,并改变课程之内容,废除不合实际需要及违反民族生活情形之学科,而教授适合康地社会与抗战要求之课程。(二)一般的注重职业教育与民众教育,创办大量之职业学校,补习学校及民众日校、夜校、识字班等。一以增进人民生活知识与技能,一以提高人民文化之水准而加强其国家民族之观念。(三)应扩大增强各种干部学校,培养大批干部人才,以适应今后军事、政治、民众运动及边疆事业之需要。(四)应由省县政府各尽最大最善之努力,赞助康民发展其固有之文化与教育,并多方发动人民创造其自身所需要之学校,由政府给以适当之指导与##,并在可能范围内予以资助。作为一个实干者,祖父强调学以致用,强调因俗而教,我并不感到奇怪,但当我注意到他同时还指出中国以往的教育中缺乏“为学问而学问”的精神因而导致无大学术成就时,却感觉到他受熏陶于其中的文化背景具有相当的丰富性。他说:“本来求学的另一种目的,即为求学。质言之,即是为学问而学问。中国过去的教育,缺乏这种观念,所以对学术上没有多大的贡献。”他指出当时中国学人中的一个不良现象:“在外国留学转来的人,以当大学教授为没办法之办法,有机会也就参加地方政治工作去了。”他知道,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有以学问本身为目标的条件,但他强调在现代社会中需要有这种眼光。“本来‘为学问而学问’,要在专门以上的学校才说得上,不过大家须要有这种见地”,“若有成就,不特对于国家和民族有利,即对世界人类,也有很大的贡献。因为社会之进步,文化之发展,都赖学术为之倡导。强富的国家,也要靠学术发达,各方面的人才辈出,才可以解决他们政治、军事、财政种种的困难。世界上新的发明,无论在自然科学,或社会科学,如孟德斯鸠、瓦特、牛顿、爱因斯坦等,不仅国家为之富强,对于世界文化,人类幸福,实有莫大之贡献。”“大家现在虽然说不上发明,但是不能不养成这样的风气,读书的风气。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为学问而学问”、“以研究学术为天职”是20世纪初中国一些优秀的知识分子,如蔡元培先生,试图在某些高等学府实现的理念。蔡元培先生到北大以后,在第一次演讲中便提出“大学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的要求。蒋梦麟先生根据自己的经历讲到,在蔡元培先生的引导下,为学问而学问的精神在北京大学曾蓬勃一时。
但此后的社会形势和知识分子的取向,使这种精神成为昙花一现。祖父在抗日战争中,在边陲之地推动教育之际,虽然还能想到这样的理念,但也只能作为一种眼光,“高山仰止”、“心向往之”。抗战烽火和边陲蛮荒是不可能成就这种理念的。然而,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中国进入和平时期也已经五十多年,进入经济迅速增长的时期也有三十年,这种理念不仅没有实现,甚至在大学中都更加淡漠了。此间道理,颇费琢磨。
第十九章体育运动
史家胡同23号内的大院子,为我们兄弟姐妹奔跑追逐提供了场地。奔跑追逐大概是我们最初开始的、也是经常开展的体育活动。除此之外,最早开始的一项具有游戏性的体力活动,也许是“打棒子”。所谓“打棒子”,就是参加者各执一棍棒,以棍棒碰棍棒相互打来打去,直至一方力量不支败退而去。规则是只能以棍棒相碰,不能用棍棒接触身体。这个游戏是住在成都十七街的时候,哥哥和我以及他的几个同学玩起来的。而其动因,在我印象中,先是和三国故事,继而和哥哥的一个同学有关。小时候在成都,常常听人们讲到三国故事。街头巷尾人们饭后乘凉时摆起龙门阵来,一个个讲得成套成章,有来有去。厨师张师傅是一个三国故事爱好者,对三国中的人物、故事,如数家珍。我常跑到厨房去,一边看他做饭,一边听他讲三国。桃园结义、长坂坡、火烧赤壁、空城计听得好生带劲。追问细节,他总是有问必答。为了更多地了解三国故事,哥哥和我常常跑到府南河边“何大娘”的租书摊上去租三国连环画书来看。祖父祖母看我们有兴趣,也陆续地给我们买了一些书。读书使我更多、更生动地知道三国故事,也和张师傅有了更多的三国话题。张师傅碰到我这样的热心听众,也越发有讲述的兴趣,讲到高兴之处,他会塞给我点半成品吃,比如一个煮好的洋芋(北京叫“土豆”)、一小块没有切成片的腊肉。这些东西吃起来总觉得比上了餐桌的菜香。那时,在三国故事中,我们印象最深的人物是赵云。骑白马,执长枪,背一把青钢剑,进出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