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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说话,有人走动,更有人大声的叫嚷着什么,他能感觉这一切,都发生在他身边,但是,他就是睁不开自己的眼睛。
“好了,钱千户没什么大碍了!”一个干瘦的老头,将沾满血的双手,在送过来的水盆里洗了一洗,然后接过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手:“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用这样的弩箭杀人,在箭支上还要抹上毒药,这得多么对自己的箭术没把握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不过是一些乱人心神的迷药!”
钱无病点点头,老头是北镇抚司的齐郎中,这个月,他已经是第二次来钱府了,第一次,是因为慕四娘的伤势。
“不过,钱千户这左臂,以后怕是有些不大得劲了,箭支直接穿过肩胛骨,钱千户左臂上的功夫,至少废了五成!”齐郎中摇摇头:“钱大人,老朽已经尽力了!”
钱无病铁青着脸,勉强笑了一下,令人将齐郎中送了出去。
“他醒了之后,告诉我一声!”环顾着屋子里的几人,他微微一指外面:“咱们出去说话!”
花厅里,慕天秋,慕四娘,雁家兄弟,几个人脸上都沉着,看着被他们环绕在中间的钱无病。
慕天秋最先开口:“袭击钱宁的人,除了这弩箭,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当时他们的埋伏的屋子的主人一家,在官差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全部都已经死了,而两个时辰以前,邻居还看到这家人在外面叫卖!”
“所以,这不像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更像是突然起意的!”
钱无病扭头看看雁家兄弟,雁七立刻开口道:“弩箭的来历,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不过,配备这种弩箭的强力弩机,在京营中也不会很多,这种弩机在军中都不多见,民间更是不可能有!”
“继续查!”
钱无病冷冷的说道,又看来看仿佛是魂游天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慕四娘,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四娘抬起头来,有些呆呆的说道:“他们为什么不杀死他!”
钱无病心里也是微微一动,是啊,当时的情形,最多这些袭击者再付出一个人的伤亡,就可以将钱宁杀死,他们为什么要留下这活口。
“还有,这弩箭本来就力道奇大,用来杀人,绰绰有用,这些人画蛇添足的在箭支上抹些迷药,这一点也很可疑!”慕天秋在一边补充着,慕四娘说完这一句,却是又低下头来,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钱无病沉思起来,“除非除非”
“除非他们想活捉钱宁!”雁九突然蹦出了一句。
“活捉钱宁!”钱无病点点头,那个江彬就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只要是活人,酷刑之下,能够保守的秘密还真的不多,对方想要活抓钱宁,肯定也是想要知道钱宁心中的秘密,没准,钱宁这肩头的一箭,根本就不是对方失去了准头,而是对方有意所为。
“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得等钱宁醒之后,咱们才知道!”钱无病摇摇头:“这事情,我总觉得和四娘做的那事情,有些关联,如果,这就是张永的反击,这反击,也未免来的太慢了一些!”
“大人,要和西厂全面开战么?”雁九问道,在他的心里,南衙的锦衣卫千户被刺杀,这就是**裸的在打自己这些人的脸,这个时候,可坚决不能示弱。
“未必能和西厂牵扯得上关系!”钱无病缓缓的摇摇头:“上次四娘干掉的那些人,可是三千营的人料理的后事,西厂的人连头都没冒!”
慕天秋也摇摇头:“和西厂全面开战,我也不赞成,大人眼下掌控的就只有南衙,又不是彻底掌控了锦衣卫,就算大人在京外还有些力量,但是,在京外的力量在这种争斗中,可半点作用都没有!”
他摇摇头:“私下争斗,我们没有半点胜算,若是公开争斗,这厂卫之争,最后的结果,都是被陛下各大五十大板的结果,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屋子里沉默下来,雁家兄弟看着慕天秋,慕天秋看着钱无病,都等着钱无病拿出一个决断来。
突然之间,钱无病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事情,我看是有人急了,钱宁一定是掌握着什么让对方如此着急甚至走出这样的昏着的臭棋来,大家都把眼光盯着张永身上,盯着西厂身上,这事情,没准还真的和西厂没有多大关系!”
他看了看自己的这几个心腹属下,笑着说道:“若是张永要下手报复,就算不对我动手,你们几个,随便哪一个都可能成为目标,可对方偏偏找上了钱宁,而且,他们还不打算要钱宁的性命,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大人,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吧!”雁七稳重,此刻见钱无病有了计较,忍不住也开口问道。
“不,我们什么都不做!”钱无病笑了起来,“刀子在没有砍下去的时候,可比砍了下去,要吓人的多!”
471。第471章 天大的冤枉
钱宁被袭击,事情可不是几个无名贼人被人杀死这么简单的事情,别说是眼下还有数个锦衣卫横死在城外,就是没死人,一个锦衣卫千户,当街被人刺杀,这无孔不入的西厂耳目,也断断不会将这样重大的事情疏忽过去。
所谓耳目,关注的无非都是些市井传闻,家常里短,锦衣卫也干这种差事。这种差事可不像有的人想的那么光鲜,这天底下哪里天天都有大事发生,这些耳目,关注的事情,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小事再汇总起来,一些明面上,或者局部看不到的情报,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一点和当代的情报收集倒是没多大差别,很多人以为做间谍的,就得像詹姆斯邦德那样,一身的高科技,走到那里杀到哪里,醇酒美人,不亦乐乎,谁真正知道,真正的间谍,大多数都是在几个大屋子里,没日没夜从一些日常途径可以收集到的信息中,寻找,归纳,总结出他们需要的情报呢?
扯远了!不过,这样的大事,已经不用他们去汇总分析,就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了,更别说,事情发生之后,西厂立刻就派人去了事发地去查实,就如同半月前,他们去城外查实那些被慕四娘干掉的那些尸首一样。
张永有些阴沉着脸,坐在西厂的大堂里,听着手下番子的汇报,这事情,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钱无病那边,百分百以为是他的做的,但是,张公公可以对天发誓,这事情,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钱无病绝对不会相信!这一点,他很确定,上次去灭江彬口的人,的确是他派出去的人手,相信以锦衣卫的能力,查到那些人是出自三大营,就已经能够确定了是他的出手了。他不过是求稳妥一点,而且,真是要是锦衣卫的人,对江彬没什么举动,他也不会对江彬下手,对江彬,他还是有几分欣赏怜惜的,不是事情无法挽回,他不会走那最后一步。
当日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人知晓,知道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张永也无从判断,到底是因为锦衣卫要对江彬有所举动而自己的人不得不动手,还是因为锦衣卫的人做事情滴水不漏,他的人露了行迹,结果才会全军覆灭。
所以,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很安静,他给钱无病时间,让钱无病去查,他要向钱无病证明,他张永并不是他钱无病的敌人!
这一切事情发生的根源,当然就是他吩咐江彬办的差事了。在宫里几十年,这样的差事,他不是第一次接到,他绝不会傻乎乎的去问给他差事的人一个为什么,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才会越安全,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但是,现在,他真的去想问一问了。
“锦衣卫那边有什么举动?”张永问道,回报的几个番子下去了,此刻,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西厂的几个大档头——几个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大档头。
“很奇怪,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好像没什么反应!”他身边的一个大档头嗤笑了一声:“锦衣卫,嘿嘿!”
言中的不屑之意,屋子里谁都听得出来。
张永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是咱们西厂的人,如果是你们中的一个,事情发生在你们头上,你们会怎么办?”
“那还用说,当然是全城大索,将那些贼子挖出来”那大档头说道这里,突然住了嘴,张永冷冷的看着他:“你都知道,难道锦衣卫会不知道,你真当锦衣卫里头,全部都是酒囊饭袋了!”
他看着自己的这些干儿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锦衣卫开朝便在为朝廷效力,咱们西厂才威风几天,看来,你们都有些得意忘形了,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几个大档头垂下头,刚刚大言不惭的那个,更是额头都隐隐有冷汗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永点点头:“将咱们的人撒出去,不管锦衣卫有什么动作,我都要知道,还有,这些天,你们都给我低调点,不要替人背了黑锅!”
几个大档头有些吃惊的看着张永,这话里信息量简直太大了,那额头冒汗的大档头,更是犹犹豫豫的问道:“干爹,这事情,锦衣卫那边,不会以为是咱们干的吧?”
“哼!”张永哼了一声:“谁知道他们怎么想呢,这事情,咱们可不给人背黑锅!”
“那要是咱们的人和锦衣卫的人,冲突起来,干爹,咱们该如何处置!”另外一个大档头问道。这个可是很有可能,西厂的人要盯着锦衣卫,难免没有被他们发现的时候,这一被发现,难免就有些冲突,这个时候,不问清楚处置的办法,不弄清张永的意思,一旦出了差错,那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叫你们低调点,你们听不明白杂家的意思么?”张永再次哼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消息随时传给我,这事情,眼下是第一紧要的!”
众档头唯唯诺诺,送张永走出门去,张永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得尽快回宫去,到底他卷进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眉目,对于西厂的人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知道锦衣卫的一举一动,而对于张永来说,弄清到底自己到底陷入了什么事情,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当然,这一切都要他自己查,而最初的起源,就是被江彬弄死的那两个太医,他得从他们身上查起。
在宫里,已经有人等着他,那是他派去太医院去拿卷宗的人,太医院的太医,每次出诊,都有有留档,他要查的,就是这些留档,到底这两人干了什么事情,才有这样的结局。
为了防止被人起疑,他没有单独调那两个太医的卷宗,而是将那两个太医死之前两个月,太医院所有人的出诊记录都调了出来,这样,即便外人知道,也只会觉得,他是为了西厂的差事,在循例查看,而不会多想什么。
472。第472章 平民太后
“什么!”张永霍然站了起来,对着他面前低着头的一个青衣宦官大喊着。
“老祖宗,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去太医院调这卷宗,去了小的才知道,除了这一个来月的,公公交代的五月六月间的卷宗,根本就没有了,太医院存放这些卷宗的屋子,月前不知道怎么失火了,被烧成了一片白地,险些还死了人,这些是这一个来月的卷宗!”
“我要这些有个屁用!”张永有些烦躁的,将宦官递上来的卷宗一把扒开,这突如其来的暴怒,让这宦官心跳不已,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出去吧!”挥手斥退这个小宦官,张永坐了下来。
多久没有感到像这种处处被人算计的情况发生了,好像打从刘瑾被诛起,他张永就春风得意,事事顺心,他一直告诫自己,要小心谨微,不要膨胀,刘瑾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呢,但是,眼下看起来,哪怕是他再小心本分,该来的麻烦,他还是躲不过去。
在他的心里,皇帝是第一位的,宫里的贵人们是第二位的,至于那些外臣,那都是第三位的,他的身家富贵前程荣辱,是系于皇家的。可眼下,这分明他一不小心,就陷入了这宫里头的争斗去了,哪怕他对皇家再忠心,只怕在那些下棋的人眼里,他张永,也不过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棋子罢了。
钱无病是敬妃娘娘的兄长,挑动自己和他斗的人,除了宫里头不喜敬妃的人,还会有谁,而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个不问外事一心想着过着平常百姓生活的太后,会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在宫里,能够指使得动他的,除了太后,皇帝,再不会有第三人了。而且,不是他小看皇后,在这件事情中,这种滴水不漏的谋划,把握时机的准确,皇后还很的只怕没这个本事做的出来。
若是皇后在暗地里捣鬼,他兴许还相信一点,敬妃娘娘眼下已经威胁到了皇后的位置了,皇后有这些自保之举,无可厚非,但是,当初除掉那两个太医,可是太后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