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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几天,钱家的宅里里,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送礼的格外多,像镇抚司的那三个百户,每人都送了上千两银子的礼物来,至于其他有官职的大小官儿,自然也不落人后,或多或少,恭贺钱镇抚高升,总得意思一下。
当然,值得钱无病接见的,也就三个百户了,其他的人,还是没多少资格,刚刚开始的时候,钱无病还能对着礼单傻乐一下,待到他觉得这这对礼单财物入库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繁琐的是,就直接把这事情交给了孙倩,等到李凤儿也主动来帮忙的时候,他已经连看看过问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憋屈啊,这宅子到底还姓不姓钱?”他咳嗽一声,还是看格楞那傻小子打拳去,自己叫雁家兄弟有时间教他几招,也不知道那傻小子学到了几招了。
“少爷!”孙乾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他正要离开,低声唤了一句。
“嗯?”
“门外来了一个客人,说是要见少爷,又拿不出帖子,小的带人去撵他走,他却是赖着不走!”
“赖着不走打出去就是了!”钱无病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来打我的秋风的不是,我都想找人打秋风呢。
“可是!”孙乾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钱无病:“那人说,若是少爷看了这书信,还是赶他走的话,他二话不说,立刻就离开,小的斗胆,给少爷接了这书信!”
“有点意思?”钱无病笑了,这是个什么来路,吃定了自己吗?
他接过书信,展开一看,抬头就是硕然几个大字:条陈南镇抚司整饬十事!
他一条一条的看了下去,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条陈,一条一条的从规划,治理,刑罚,银钱收支等等方面,将钱无病眼前感觉有些无从下手的局面,一一剖析得清清楚楚,眼光之独到,笔调之老辣,就好像是一个在南镇抚司几十年的几年老司吏在旧的上司去职后,给继任的上司,写的一篇新官上任指南。
更难得的是,这些东西,全部的都是针对锦衣卫内部的情况而写的,对钱无病来说,这东西可比屋子里堆着的那些礼物,有价值的多了。
“那人在哪里?”
钱无病吸了口气,将这条陈收了起来,似乎,外面是个有点本事的,不过,他这强硬的态度,自己可有些不喜欢,他写这东西干什么,分明是想得到自己的青睐,作为进身之阶,他就那么笃信,自己见了这条陈,就会见他吗?
“还在门房候着呢?”
“叫进来,让他在偏厅候着,若是他要走,给我拦住,若是他不走,就这么晾着他,吃完晚饭了,你再来提醒我一下!”
老子这辈子就恨那些恃才傲物的家伙了,在南京的时候,在唐寅那家伙面前,老子就见识过你们这些家伙的德行了,还想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不好意思,先杀杀你的气焰再说,你再牛气,能牛气得过江南第一才子去?
王知秋有些忐忑的在门房里坐着,虽然对那个管事模样的人,他说的很硬气,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机写的那条陈,能不能送到镇抚大人手里,镇抚大人家里的下人,客气虽然客气,可是拒人千里的那味道,可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先生怎么称呼!”好不容易,那个管事在他的千盼万盼中走了出来,他急忙站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有戏,这称呼都变了。
“姓王,草字知秋!”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先生随我来!”那人转身:“大人事物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你且先到偏厅里候着!”
王知秋满心欢喜的跟了进去,看来,自己的条陈打动了镇抚大人了,别说侯一会儿,就是侯上三五个时辰又有何妨。
他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一语成谶的事情,这一等候,就真的等侯了三个多时辰,这天都黑了一会了,那位镇抚大人,似乎还没有接见他的意思。
得亏他经常挨饿,不至于这过了饭点儿了饿得头昏眼花的,可是那一杯茶水,已经喝得一点味儿都没有了。他有心找个人问问,可是那似乎管事的那个人,从领他来起,就面都不见了,唯一见到的两个下人,还是进偏厅里点蜡烛的,问他们自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镇抚大人不会把我忘记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繁忙的!他心里不安起来,就在这里时候,只听得一声咳嗽,只见两个人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他定神一看,前面那个打着灯笼的,可不就是那个领他进来的管事。
这是正主儿来了!他站了起来:“王知秋见过镇抚大人!”
“错了,错了!”那人哈哈一笑:“我说老孙啊,你可真不地道,这客人到现在还没用饭吧,难怪你家少爷,要让我来走一遭!”
“王先生,这是我家大人的好友,特意来请王先生过去用饭的!”那管事低声解释道。
“不妨事,不妨事,劳烦这位公子了!”王知秋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笑着说道。
“来吧!”那年轻公子点点头,王知秋急忙跟了上去。
走过前堂,花厅里灯火辉煌,再往里走,就到了一处小小的暖阁,暖阁里摆着一桌酒席,桌上炭火偎着的菜肴,还在滚滚的冒着热气。
看着那个穿着长衫在桌前浅酌的年轻公子,王知秋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一次,他确定自己再也不会弄错了。
“王知秋见过镇抚大人!”
“起来吧!”钱无病摆摆筷子,将脑袋扭向那个带他进来的年轻公子:“怎么样,齐大千户!”
“看起来还行!”齐杰一屁股坐下来:“神色自然,泰然自若,若不是心机深沉就是知道自己的位置的人,我看,他大概是后者,我就喜欢这样的人!”
“加双筷子吧!”钱无病吩咐道,朝着王知秋说道:“你在南镇抚司任何职?你倒是好,人家都是送礼物送银子,你倒是把自个儿送来了!”
虽然肚子饿得发慌,但是王知秋却的没有动送上来的筷子,听得钱无病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禀大人,草民眼下还不是镇抚司的人?”
“哦!”钱无病惊奇了,自己怀里的条陈,外人可写不出来啊!
“不过,草民的父亲,祖父,都是在南镇抚司任书吏的!”王知秋知道他疑惑什么,立刻解释道。
“哦!”钱无病明白了,和自己一样,这一位也是世代锦衣卫啊,只不过,自己家干的是校尉,小旗,这一位家里是干书吏出身的,这出身可是比自己高了不少。
“你那条陈我看了下,有点意思,你是自己写的吗?”
“是草民写的!”王知秋点点头。
“有这份眼光,你应该早就承袭了你父亲的职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职差在身上?”
“家父受人牵累,官司缠身,所以,草民想为大人效力,也只能用这样的笨法了,还好大人宽宏,不计较草民的唐突!”
“是不是下一句,你还要赞我一句有眼光,慧眼识才啊!”钱无病冷笑了一下:“若不是看你说的还算靠谱,今日怕是就不止在我这里喝一下午冷茶了,有点本事是好事,但是若是以为这世上的事情,少了你就办不成了,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王知秋冷汗一层层的淌了下来,嘴里连连称是。
“明日去镇抚司衙门去报道吧,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么本事!”
134。第134章 张彩的发现
农历二月,新年的气氛似乎也渐渐的消散了,北京城里,各行各业的人等,该忙碌起来的,都忙碌了起来,总不成一年十二个月,都天天猫在家里过年,更多的人,还是要为自己的生计奔波的。
整个大明朝廷,仿佛一个犯了冬困悄悄打了个盹儿的巨兽,在这春天到来之际,又开始清醒了过来。
市井小民要奔波,这官差胥吏同样也要奔波,早先各个衙门早就开衙理事了,各衙门的主官坐堂们,在正月里还能借着应酬,做一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情,这转了月,要是不想被御史弹劾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坐堂的好。大人们都这样,那下面办事的人,更是没有理由偷懒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
就好像吏部左侍郎张彩,他就若是高兴,到吏部转一转,办些公事,那自然是好的,但是,他若是不高兴,根本就不到衙门里去露面,也绝对不会有那个御史吃坏了肚子去弹劾他。这弹劾的奏章可是要经过司礼监了,才能到皇帝的手上,司礼监刘公公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容忍这些御史们没事就拿自己的身边的第一智囊开刀的。
是的,张彩是刘瑾的智囊。
刘公公如今在朝廷上一手遮天,权势逼人,但是,有一点,就是多大的权势也是掩盖不了的,刘公公文化不怎么高。
大明朝太祖时期,宫内所选内侍,都是不识字的,这是太祖皇帝为了防止内侍干预政事定下的祖制。
可惜的是,这条定制,没多久就被他儿子给破坏了,永乐大帝靖难,这内侍中出类拔萃,立下巨大功劳的,真的不要太多,比如张狗儿,比如郑和,这些内侍,可谓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内官监的郑和,甚至率领数万人的舰队,将大明的威德散布四海,有了这些人做榜样,内侍的上进心,似乎也就不知不觉的滋长起来了。
好在永乐大帝对内侍比起他爹要宽厚的得,对于内侍们的上进心,他干脆大笔一挥,允许教官入宫教导内侍读书识字,这从此定为常制,这让才大明的内官,从此脱离了文盲的泥沼。
宣德年间,宫里更是设置内书院,由翰林学士教导宦官研读《百家姓》、《千字文》、《孝经》、《大学》、《中庸》、《论语》、《孟子》等,这内侍们的文化,才蹭的一下,提高起来。
不过,这内书院和刘公公却是没多大关系的,原因很简单,内书院入学,有个年纪限制,有资格入学的,都是十来岁的宫人。众所周知,刘公公可是三十来才自己切了入宫了,赶不上趟了。
所以,入宫前刘公公的见识阅历如何,入宫后大抵就是如何了,至于如今被刘公公大力推行的“新政”朝里头稍微有点眼光的,都有些不屑,新政里有些内容还是好的,可就未必是刘公公自己想出来的,如果没有猜错的,应该就是刘公公身边的张彩和一帮投效刘瑾的读书人折腾出来的。
不过,这也由此可见,这张彩,在刘瑾眼里,地位是何等的重要了。说是智囊,文胆,那是绝对不为过的。
因为这个缘故,张彩出入刘瑾的外宅,基本上都不用通报的,而此刻,这张彩就没有去吏部点卯,而是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西城外刘公公的外宅。
除了在宫里和豹房里,刘瑾有自己的住所之外,真正被他看作是自己家的,只怕还是这占地百余亩的外宅了,如果不在皇帝身边伺候,那大部分的时候,刘瑾都是在这宅子里头窝着,至于司礼监的公事需要刘瑾批示的,也毫不意外的送到这里。
张彩呆在这里的时候,比呆在吏部的时候要多的多了。
不过,他今日来,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前几日李公公和他闲聊的时候,提到了钱宁,自然也顺便提到了那个最近窜起来的锦衣卫钱无病,他当时只是听的有些耳熟,也不以为然,等到回到家中,这种感觉他更是强烈了,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非常肯定,在刘公公提起这个人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如果是一般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但是这个人突然窜了出来,做到南镇抚司镇抚这样的位置,张彩觉得有必要重视一下,要知道,一年以前,他也不过是吏部文选司的郎中,比起这南镇抚司镇抚的品衔,还低了一截呢,而他做到郎中这个位置,可是整整花了二十年的时间,虽说武人容易幸进,但是,这也太离谱了一些。
而刘瑾言语中,也微微流露出了招揽之意,只是当初派去办这事情的人,将事情办得差了,说到这里,刘公公将东厂的那余大档头,狠狠的骂了几句,事情到这里,似乎也就完了,招揽不到就招揽不到,刘公公的麾下,又不是欠缺了此人就不行了,少了他张屠夫,难道刘公公还会吃带毛猪么?
但是,他回去之后,凭着自己的记忆,硬是从如山的文牍里,翻出了有这钱无病名字的那一张来。
那是应天府推官栾玉平请开市肆门摊税的折子,这折子第一次送了上来,刘公公看到其中的好处,是批红了的,刘公公事情那么多,这些事情过了未必就还记得,而他后来倒是追究了一下下文,应天府那边递上来的折子,这市肆门摊税在应天府似乎倒是推行了下去,没有遭遇到多大的反弹,似乎,那个协助那个推官推行这市肆门摊税的锦衣卫百户,就叫钱无病。
再查一查如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