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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辎重营的,是王启年。
李闲特意拨给王启年一千jīng兵,这一千人都是李闲之前率领的左屯卫那个折冲营的兵马。他们负责不断将士兵们沿路捡起来或是从敌人手里抢来的粮食收集起来,每二十个人组成一个在队伍中不断来回巡视的收缴队,如果有人将粮食私自藏起来,将会受到军法处置。这军法,是李闲制定的军法。
虽然按照官职来说,正四品的鹰扬郎将薛万彻才应该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是很显然,不管是他还是背景比他还要深厚的独孤真,都默默的承认了李闲是这支军队最高指挥者的地位。
薛万彻是尊敬李闲的为人,而独孤真则是很冷静的分析过,自己现在没把握将指挥权抢到手,那些士兵们这个时候已经将李闲视为救星视为领袖,他可不想触霉头。
当后面的高句丽人被彻底甩开,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而这个时候,李闲下达了最让人兴奋的一个命令。
“开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归程路(三)】…
(PS:感谢闪灵就是我的打赏,为感谢诸位捧场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是三更,而且字数上不会减少,三章,基本上会过一万字的。求几个收藏支持,拜谢。另外,jīng华没有了,下周全都补上吧,抱歉。)
虽然刻意偏离了些大军来时的路线,但士兵们依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李闲从左屯卫带出来的粮食,再加上沿路捡来的抢来的,按一天两顿饱饭算,两万七千人的队伍大概只够吃四天的。逃出生天的大隋府兵第一餐饭不是什么热粥之类的东西,只是每人一小袋子炒熟了的干粮。嚼起来很费劲,但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珍馐佳肴。
这一顿饭的饭量很足,因为短暂的休整之后队伍还要继续赶路士兵们必须尽快恢复些体力。乙支文德的人马就在后面追着,虽然大隋的溃兵将高句丽的大部分人马都吸引了过去,而且李闲还故意做出了原路返回的假象,但他没把握瞒得住乙支文德。
趁着吃饭的时候,李闲将麾下将领们都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主题。
一,队伍接下来怎么走。
二,杀人。
关于队伍怎么走,这个并没有太多的分歧。大部分都赞同不按照原路返回去,这是在高句丽的疆域,大隋远征军怎么来的高句丽人比隋人更清楚。几十万高句丽人马追着,这条路他们远比隋人要熟悉。而且,李闲手里有地图。当然,地图不是高句丽全面的详细的地图,他还没这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清楚这些。
这份地图说白了,就是一条返回辽水的路线图。是过辽水之前李闲就派出去的那二十个飞虎军密谍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打探出来的,李闲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一条回家的路。有准备的人才会在关键时刻感觉不到太艰难,因为最艰难的事他早在几个月前就想到了对策。他要带着人马回燕山,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二月份的时候,他就把飞虎军的密谍洒出来摸索路线,如今已经八月末,半年的时间飞虎军的密谍已经探出了另一条返回辽水的路。
如果原路返回表面上看起来会迅速一些,但事实上这一点高句丽人也会想到。而且,除了战死在萨水河畔的近十万隋兵,还有十几万已经完全跑散了建制的隋军按照原路往回跑,高丽人肯定会追下去。有人建议李闲按照原路返回,理由是可以收拢更多的溃兵,但事实上,李闲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现在的两万多人马,粮食省着够吃四天的。这一路上如果收拢的人越多,负担越大。不是不想那样做,而是如果那样做了,只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迎来下一次崩溃。
当众人得知李闲手里有一份回家的路线图,这个话题也就没有人再争论。不是他们冷血不去管其他隋兵,而是那样做非但救不了更多的人反而会把这两万多人也葬送进去。
第二件事,杀人。
要杀的人不少,大概两千多。
要杀的人有两种,高句丽人和自己人。
高句丽人是一路上厮杀中俘虏的,还有故意抓来当向导的,结果抓的太多了,带着也是累赘。再说,现在这些死里逃生的隋兵可没有了什么不能杀俘虏的觉悟,仁义道德这会一个铜板都不值。萨水河畔战死的十万隋兵,只有三万余人是拼杀而死的,有近七万的隋兵选择了投降,但高句丽人将他们的盔甲和兵器抢光后,接下来做的就是砍掉了近七万颗脑袋。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全都做了无头的野鬼。
大隋那位圣明皇帝在下令不准杀俘高丽人投降后一律厚待命令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过他的子民被高句丽人俘虏的时候会是个什么下场。
近十万具无头尸体,被高句丽人沿着萨水垒了河堤,整整十里长的水面都是红sè的。而那些人头,则被高句丽人穿在木头上插在地上,远远的看过去,就好像地上生长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头草。
杀这两千战俘所有人都没有意见,无需讨论。
但是轮到杀自己人的时候,很多人多沉默了下来。一百三十五个大隋府兵,因为触犯了军法李闲决定在士兵们吃完饭之后决定如何处置。触犯的军法主要有两条,第一,抢夺他人铠甲兵器甚至动手伤人的,第二,私自藏了粮食非但没有交出来而且还围殴辎重营收缴粮食的士兵,打死了十几个人。
这些士兵被李闲派雄阔海和伏虎奴两个人临时组建的执法队抓住,但当伏虎奴带着人赶去的时候,王启年手下一个小队的辎重营收缴粮食的士兵已经被打死了大半,行凶者有一百余人,都是左御卫的兵。
所以,薛万彻的脸sè很难看。
打死人的都是他左御卫的兵,被打死的都是李闲左屯卫的兵。
“是不是杖责,以儆效尤?杀那些高句丽蛮子杀便杀了,可毕竟那些兵都是咱们大隋的兵,太严苛了不好吧毕竟现在队伍还不是铁板一块,若是引起士兵们的情绪,我怕闹出哗变来。”
独孤真貌似随意的扫了薛万彻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他们打死的也是大隋的兵!”
洛傅红着眼说道。
独孤真一窒,随即不再言语。他没介意洛傅这个官职低的人顶撞自己,因为洛傅是李闲的亲信。而现在的队伍,很显然李闲才是真正的指挥者。他还想跟着队伍活着回到大隋,之前那么说也无非是替薛万彻保住些颜面罢了。说起来,现在议事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出身的子弟,只有他和薛万彻是出身世家。所以难免他对薛万彻亲近一些,毕竟那些寒门出身的人身上那股子泥腿子味独孤真并不适应。
但他也不打算得罪李闲,所以说话也是点到即止。
“王启年!”
李闲转头看了看站在最远处的那个枯瘦身影,招了招手说道:“你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不许有隐瞒,也不许言语上有偏颇。”
王启年苦笑一声,硬着头皮走上来说道:“将军,是这样,昨天傍晚的时候,将军派给我的一个小队的士兵,发现薛将军麾下的部分士兵抢夺别人捡到的粮食,而且不肯交给辎重营。有一个左御卫的校尉说”
薛万彻看着王启年冷声道:“他说什么,你只管直接说出来!”
王启年脸sè变了一下,看了李闲一眼随即咬牙道:“那校尉说,他们是左御卫的兵,只听薛将军的话,粮食他们要自己留着吃没必要给别人,他们也没必要看左屯卫的人指手画脚。想要粮食,有本事拔刀来抢。”
薛万彻脸sè变得十分难看,看了李闲一眼却没有说话。他其实知道这件事,而且得知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人绑了送到李闲军帐。他本以为李闲会网开一面的,没想到今天却当着大家的面提了出来。就在刚才,李闲让王启年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的时候,他还以为李闲授意王启年替自己手下的兵说几句好话。出乎预料的是,这个叫王启年的家伙居然实话实说一点余地都没留。
“为何斗殴伤人?”
李闲追问道。
反正也是豁出去了,王启年索xìng一口气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燕将军严令,所有粮食必须全部归辎重营保存,但凡士兵私自藏匿粮食而且拒不交出的,一律按军法处置。当时因为左御卫的人不肯将粮食交出来,所以我手下辎重营的队正便带人上去收缴,一开始被左御卫的人推搡了几下,我手下的士兵并没有动手。后来那左御卫的校尉急了,抽刀砍伤了辎重营的队正,辎重营的士兵上前救护,左御卫的人便开始抽刀伤人。一百多人围攻二十个辎重营的士兵,当场被杀十七人,只有三个人现在还活着不过,估计活不过今天了。最轻的那个,身上也有七八道刀伤。被杀的人中,有两个被乱刀剁成了肉泥,尸首都凑不齐全!”
李闲嗯了一声道:“你先退下吧。”
他微微侧头看着脸sè煞白的薛万彻轻声问道:“薛将军,你看这件事如何处理?”
薛万彻没言语,李闲就一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薛万彻咬着牙说道:“燕将军,咱们公推你为大军首领,军法也是你定的,所以你如何处理,薛某并无意见!”
李闲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其他人问道:“你们觉得呢,是杀,还是罚?”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李闲站起来,看了看士兵们已经吃完了饭随即淡淡道:“人无信不立,法不施无用。违抗军纪,当杀。”
他缓步走向远处的人群,一边走一边说道:“传令集合,本将要执行军法!”
当两千多高句丽战俘被斩杀的时候,大隋府兵们发出了一声刻意压制着声音的欢呼。没有人同情那些高句丽人,正如大隋的府兵被高句丽人扒光了衣服砍掉脑袋的时候也没有人同情他们一样。两千多颗脑袋落下来,所有人心中反而十分畅然。可是,当一百三十几个捆绑着的大隋府兵被压上来的时候,立刻变得全场鸦雀无声。
李闲缓步走到一座高坡上,扫视了下面的人群一眼。
“杀人之前,我先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李闲吸了口气朗声说道:“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下令将粮食集中起来,不允许士兵私自截留,全部交由辎重营保管?”
所有人其实都清楚李闲这个命令的意义,将不多的粮食集中起来,按人数定量发放,这样还能坚持的时间久一些。若是士兵们全都私自截留,那么会有一大半的人根本没有一口饭吃。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有人大声回道:“为了让所有人都吃到一口饱饭!”
“为了让大家都能不再饿着肚子厮杀!”
“因为回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粮食却不多!”
回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多,每一个回答都那么清晰。
李闲看着跪在下面的那个杀人的校尉问道:“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你可知道?”
那校尉抬起头,畏惧的看了李闲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颤抖着不敢说话。
“雄阔海!”
李闲叫道。
雄阔海出列大步走到李闲面前道:“属下在!”
“你如今是执法校尉,我来问你,违抗军令,殴杀同袍者当如何处置!”
“杀无赦!”
雄阔海大声回答道。
那校尉猛的抬起头,声音嘶哑着哀嚎道:“燕将军,燕将军!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薛万彻脸sè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啐了一口骂道:“孬种!死不足惜!”
随即转身离开,连头都没回。
李闲看着校尉缓声道:“刀子,是用来杀敌的,不是用来杀自己人的。十几个同袍被你带人杀死,还有人被你们剁成了肉泥,你心中可有歉意?现在你说不敢了,不是你知错,而是你怕死。我知道如果再有下次,说不定你真的不敢违抗军令了。但如果我饶了你,那么其他人会不会有下次?下次会不会还有人如你这般苦求说,我下次不敢了?不杀你,不杀下次的人,会有多少个下次?”
他叹了口气道:“我想,还是只有这一次的好,所以谁都没有下次。有些错,一辈子只能犯一次。”
“杀!”
李闲冷声道。
雄阔海一挥手,一百多名执法队的士兵走上来,站在那些左御卫的士兵身后,抽出横刀高高举起然后猛的劈落,一片哀嚎声戛然而止,地上又多了一百多颗人头滚动。
刀子砍下去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为之一震。
“我知道你们曾经属于不同的队伍,有左屯卫的兵,有左御卫的兵,左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