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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的高冠在躲避投枪的时候掉落,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大船船头,雄阔海站在那里看着那穿着大红sè衣袍的疯子,面容平静,在他身边,两个亲兵各抱着六七支投枪,看向方小舟的目光倒是充满了戏谑。
“你便是李闲?!”
披散着头发的方小舟以手中残剑指着李闲喝问道。
他眼睛瞪的极大,或许是因为极度的不甘,又或许是因为惊恐,所以表现显得格外狰狞。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遍地的残尸,一股悲凉绝望在心中升腾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远在东平郡的反贼,怎么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了江都?皇帝可是在这里啊,江都水师至少有八百条战船,怎么就让反贼的大船靠了岸?
还有,此处虽然是江边,可是距离江都城并不远,城防的府兵不可能听不到动静,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来?江都城中有两万jīng锐府兵,还有陛下身边的天子六军,这些反贼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方小舟告诉自己,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就算城防府兵没有接到军令不能擅自出城,可水师呢,水师有按时寻江的惯例,怎么可能放过燕云寨的几条大船?
虽然想不通,但方小舟知道,今天自己只怕很难活着离开此处了,所以他不甘。本来是他占据着绝对主动和优势的,只略施小计便将燕云寨那些人的藏身之处挖了出来。路秀儿的尸体被丢在废墟,是他派人找了几条野狗来放过去的。在大树上藏了两天两夜的盖幽还是上了当,一步输步步输。
今夜,方小舟知道自己将擒住李闲的女人。只要拿下他,不愁问不出李闲的弱点,然后再设计杀之,除掉李闲,自己将彻底超过文刖!
今夜,他知道自己将踏上攀登自己人生巅峰的第一步。
今夜,只要不出意外,他知道自己将步步辉煌。
可意外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是最让他不能接受不甘接受的意外。数千里外的燕云寨大当家李闲,怎么就出现在江都了?
朝廷里有人通匪!
方小舟心中一震,随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江都城防府兵那两万多人,是陛下到了江都之后才下旨换防的,驸马宇文士及因为在雁门关战功卓著,升武贲郎将,加开府,镇守江都!宇文士及,是宇文家现在唯一一个还没倒下的人。宇文述病重,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因为贩卖军粮被贬为庶民,宇文家只有这个二公子独自支撑着!
宇文士及和李闲曾经同在一支军中!
想到了这一点,方小舟面如死灰。
“李闲你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可是你也别得意,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一道下地狱!”
他如野兽一样咆哮道。
李闲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嘉儿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撩开,轻轻的将她额头上的灰尘擦去。嘉儿眼圈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看着李闲,不说话,也没有哭出声,只是眼神中那种别样的感情却让人怦然心动。
“拿下!”
侯君集大声下令道。
“喏!”
几十个jīng甲弓箭手向前进逼,以羽箭瞄准了状若疯癫的方小舟,三四个青衫刀客大步向前,逼得方小舟连连后退,可他如今被团团围住,哪里还有退路?眼看着青衫刀客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方小舟忽然大声嘶吼道:“李闲,你若不是个胆小鬼,敢不敢与我公平一战!”
站在李闲身边的程知节冷冷的看了方小舟一眼,对这个疯子一样的家伙他看着就觉着恶心:“将军,我来杀他。”
李闲缓缓摇了摇头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轻声问嘉儿道:“他打了你?”
嘉儿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哪只手?”
李闲问。
“两只手。”
嘉儿回答。
“他用左脚踩了你的额头?”
李闲再问。
嘉儿点了点头。
李闲将她的乱发理顺,然后柔声道:“那我去将他的两只手和左腿都砍下来,好不好?”
嘉儿流着泪使劲点头,却忽然又摇了摇头:“将军何必亲自动手?乱刀将他剁成肉泥,路秀儿被他剁成了六段,那就将他碎尸万段。”
“路秀儿是谁?”
李闲问道。
嘉儿将路秀儿的事简短说了一遍,李闲的脸sè随即变得yīn沉起来。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程知节说道:“我自己来,路秀儿是条汉子,我是燕云寨的大当家,这个仇我亲自来报。”
他缓步走向方小舟,眼神森寒:“你杀了十六个手下,我便斩你十六刀。”
“反贼!”
方小舟忽然狂笑起来:“大言不惭!你占尽优势却答应和我公平一战,你就是个白痴!有本事你下令乱箭shè死我啊!”
李闲不再说话,跨步向前。方小舟啊的叫了一声,一剑刺向李闲的咽喉。李闲微微侧身让开,躲过长剑,闪电般出手,一刀将方小舟握剑的右手斩落。再一刀,将方小舟胸前劈出来一道口子,那条如在血海中畅游的锦鲤便被斩成两段,血瀑布一样从断口出喷了出来。
第三刀将方小舟的左臂斩落,第四刀将他左腿齐根卸了下来。
一刀
两刀
三刀
李闲平静出刀,快的不可思议!
方小舟知道李闲武艺高强,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李闲竟然会强到这个地步,他本以为自己武艺也就是略逊于文刖,文刖一死自己便再无对手,可事实却如刀子一样狠狠的割裂了他的心。
十六刀
半分钟不到。
方小舟四肢皆断,浑身是血。
好像一条肉…虫子一样倒在地上的方小舟,疯狂的嗷嗷的叫着,他疯了一样蠕动身子,不断的张嘴撕咬,似乎想用牙齿将李闲撕成碎片。李闲一脚踏在他的额头上,然后俯身捏住他的左耳,哧的一声撕了下来塞进方小舟嘴里。再一拳将方小舟的嘴打烂,随即捂住他的嘴。方小舟不能呼吸,没多久就不得不将嘴里的耳朵和几颗牙齿一同吞进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在江都水师将军刘仲山的大船上。
裴矩端起酒杯对刘仲山说道:“多谢刘将军,我和宇文将军走的这几船货物,待脱手之后,自然有刘将军一份。”
刘仲山连忙说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裴大人千万不要客气。”
宇文士及陪着喝了一口,看着已经微醉的刘仲山,眼神中有一丝戏谑一闪即逝,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心说若不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一条后路,今rì说什么也不会帮你。
裴矩面带微笑,心中却愤恨的想着,杀华山,莫不是以为我就会忍了这口气?
皇帝,皇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皇帝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躲起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躲起来
方小舟是个被皇帝藏起来的金丝雀,用这个名称来形容似乎并不错,虽然他身处浣衣房并没有什么金丝雀的摸样,每天洗很多很多衣服,所以他的手总是显得很苍白甚至浮肿,但皇帝对他是真的很喜欢,不然也不会文刖才死就想将他提拔起来。
之所以说方小舟是一只金丝雀,那是因为他是杨广的玩物。他刚进宫的时候是个唇红齿白的翩翩美少年,杨广第一眼见了他就十分喜欢。杨广本打算提拔方小舟,让他进龙庭卫历练,奈何文刖不喜欢方小舟,非常不喜欢,并且寻了个由头想把他杀了。杨广只好将方小舟罚去浣衣房,避过杀身之祸。
但是方小舟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他知道皇帝不忍杀自己,那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翻身。所以他想尽办法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哭诉自己遭遇到的不公。不得不说,杨广对他真的很看重。他对皇帝说,文刖有的我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而且我还要再换衣服受苦,于是皇帝为了让方小舟甘心,决定赏给自己的玩物一个玩物。
于是便有了暗侍卫,正如当初因为有了文刖,所以才有了龙庭卫一样,暗侍卫其实从一开始建立,就不过是皇帝送给方小舟的一个玩具罢了。
不过文刖可以大大方方的玩自己的玩具,并且越玩越漂亮。方小舟却不能明目张胆的玩,他只能在暗中玩,越玩越不甘心,越玩越觉得憋屈,所以他的xìng格就越来越畸形分裂,以至于最后变得几乎不再像是一个人。
处身于yīn暗肮脏中的方小舟变得更加yīn暗肮脏,他和文刖同样都是不完整的人,但文刖却远比他要光彩夺目。所以他在其他方面来弥补,他设计了大红sè鲜艳的暗侍卫服饰,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光彩,而当他知道文刖死了之后,他兴奋的一个人躲在密室里手舞足蹈,他欢快的歌唱,放声的狂笑。
他知道自己的机遇来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皇帝这两年已经将他忘了,忘的一干二净。正是因为文刖的死,杨广又想起了他,而此时在杨广眼里,方小舟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玩物,还是一个工具。一个为文刖报仇的工具,所以方小舟正式登上了舞台。
但属于他的幕布才拉起来,就被李闲一刀斩落。
断了四肢,没了耳朵,浑身上下尽是伤口的方小舟偏偏一时间还没死,他嘴被李闲一拳打烂,牙齿尽落,舌头也烂掉了一截。可他就是不肯死,眼神yīn狠毒辣的看着李闲,嗓子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他挣扎着蠕动着,就好像一条恶心的蛆虫。
李闲也没打算让他死,因为李闲觉得还不够。
他在方小舟身边蹲下来,看着那张已经丑陋的不能再丑陋的脸,脸sè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甘,你不服,你觉得自己应该才是那个胜利者。我也有些不甘,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死,因为我还有件事需要你来做。不过说句实话,你比文一刀差的太远了。文一刀在我面前,我会感觉到危险,你在我面前,我却当你是个小丑。”
方小舟眼神凶狠的盯着李闲,嘴里发出如野狗争抢食物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嘶吼声。他想坐起来去咬李闲的脖子,可没了四肢,他又如何坐的起来。
李闲站起来,走回到嘉儿身边说道:“你和王启年在这里等我,我去做一件事,不久就会回来,别急。”
嘉儿点了点头,见李闲要走又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儿?”
“去帮你出气。”
李闲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顺着江边而来,几十个护卫跟在马车后面,看甲胄服饰却是大隋府兵。马车在大船边停了下来,车帘子被下人撩开,宇文士及先是探头往外看了看,然后迈步从马车上下来。他没穿甲胄,一身淡蓝sè锦衣将他衬托的更加潇洒帅气。
他看着那满地的死尸,看着那一队队的jīng甲弓箭手和青衫刀客微微了皱了皱眉,然后顺着嘶吼的声音看到了那个还在地上蠕动的肉…虫子。
李闲缓步走到宇文士及身前,抱了抱拳道:“士及兄。别来无恙。”
宇文士及也抱了抱拳,叹了口气说道:“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你说只带几个护卫,乘一条小船,你们燕云寨的几个是这么多?你们燕云寨的小船是这么大?你觉得够了吗,因为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你就不惜欠我和裴矩一个人情,不觉得亏了些?”
“不够啊”
李闲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这次来,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我身边的女人受了委屈。第二件事,就是见见裴矩看看他的诚意到底有多大。可是见了你之后,我觉得见不见裴矩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你来之前根本就没打算见我?”
宇文士及有些懊恼的说道。
李闲笑了笑道:“之前我又不知道你在江都。”
宇文士及道:“你就不能不说假话?”
李闲笑道:“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趣,连玩笑都不肯开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宇文士及道:“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看来你在江都也混的不怎么如意啊。”
李闲感慨道:“那么前阵子我派人和你谈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宇文士及想了想说道:“还不到时候。”
李闲摇了摇头道:“等你到了时候,或许对我来说已经过了时候也说不定呢?”
宇文士及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杨广并不喜欢住在行宫里,因为他坚持认为无论宫殿建的多恢弘壮丽,终究是个死物,不能动,一成不变。他喜欢多姿多彩的生活,所以宁愿住在大龙舟上,看江山渔火,即便不出巡,江边的景sè也没有一天是相同的。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