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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持槊和王君可战在一处,两个人打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一直打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竟是谁也没能奈何的了谁。正在这个时候,在后面睡觉的裴行俨被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提了双锤便赶到阵前厮杀。一锤见了血,他立刻就来了jīng神,大呼小叫的在军阵中往来冲杀,越杀越是兴奋得意。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激战,所以这一趟出来裴行俨觉得极是无聊。没想到睡了一觉,醒来双方竟然大打出手。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有听主公的军令,但这段rì子确实把他憋的够呛,所以他只顾着冲阵杀人并没有去考虑太多,倒是杀了个酣畅淋漓。听说父亲在和王君可交战,这一下倒是把裴行俨吓了老大一跳,他担心裴仁基不是王君可的对手,立刻提双锤赶了过去。
王君可和裴仁基打了许久,虽然占尽了上风却无法一刀夺了裴仁基的xìng命,又见裴行俨举锤杀来,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裴仁基父子的对手,索xìng便带着人马撤了回去。
双方打了这一仗之后,裴仁基便下令退兵回营。
次rì,李闲又命他父子出战,裴仁基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却无法证实。他又带兵去叫阵,这次还是如昨rì已有,整整上午半rì瓦岗寨的人就是不出来交战。一直等到了午后还是没有动静,裴行俨索xìng再去睡觉。
结果他才睡下,王君可带着人马又杀了出来。
这一战仍然不分胜负,双方收兵回营。
第三rì,李闲再次下令裴仁基父子出战,这次裴仁基留了心,经过辎重营的时候发现确实有些不妥。今天裴行俨说什么也不肯去睡了,一直等了一整天,瓦岗寨的却好像知道他没睡觉似的,一整天没人出战。
第四rì,李闲的命令稍微改变了一些,让裴仁基独自领军去叫阵,却将裴行俨留下另行派了任务,裴仁基也没多说什么,立刻领兵走了。
到了第五rì,李闲突然下令撤军!
瓦岗寨大营
被众人推举为魏公,瓦岗寨军师李密的大帐中,十几个得力部将都在,张亮,王君可,王伯当,孟让,郝孝德,王德仁,李士才,张迁,黑社,白社,胡驴儿,李德谦,再加上李文相。这些人都是先后慕李密之名来归附瓦岗寨的,兵力最大者万余人,兵力少着千余人,本来这些人的兵力相加就不下十万,但为了保证瓦岗寨平稳,李密让各部贼人抽调人马留守瓦岗寨外围,以防东都官军进攻东郡。
翟让信不过这些新来的,所以不许他们这些大贼留在瓦岗,李密知道翟让担心什么,所以也没有计较。只是留下几万人马镇守瓦岗,以他的亲信吴黑闼为帅统领,其他人都随着他到了雷泽。
“密公”
王君可看了李密一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这么说的,我不曾记漏了一个字。虽然他话说的很快,但我却听的仔仔细细。”
李密点了点头微笑道:“我没怀疑你是不是一字不落的记住了,我只是在想,李闲到底是怎么想的?拖了这么多rì子,此时才想逃是不是慢了些?我倒是觉着,十有**可能是李闲那厮设下的圈套罢了。而且是个拙劣不堪的圈套,我只一眼便能看穿。”
“圈套?”
王君可不解道:“莫非密公是觉着,李闲是想引咱们前去追击?”
李密点了点头道:“十有**便是如此了,李闲不过是个莽夫罢了,没读过兵只是仗着有几分小聪明而已,一个人站的越高才能看的越远,才能心怀天下,才能大气。他寒门出身,眼界只有那么高,让他再想出什么妙计来倒是难为他了。”
郝孝德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李闲并没有下令明说,连裴仁基传来的消息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除非是裴仁基已经被李闲识破了身份,所以李闲故意布这局,让咱们往里面去跳。”
“这倒不太可能。”
李密摆了摆手道:“裴仁基的事,若不是翟大当家告诉我,连我都不知道,而且他在燕云寨已经呆了这么久,李闲若是发现早就发现了。而且自从我知道之后,便将此事交给张亮单独去联系,绝不会走漏了风声。”
张亮立刻站起来说道:“属下也觉着不可能,李闲若是真想退兵,之所以瞒着裴仁基不会是看破了他,只是李闲那人生xìng多疑,只怕别说裴仁基,便是秦琼等人也被瞒着。李闲那厮是个胆小如鼠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就好像”
张亮想了想,打了个比方:“就好像巨野泽原来的主人,张金称一个德行。”
想起几年前在河南诸郡纵横无敌的张金称,众人都不免有些唏嘘。
李密看了张亮一眼道:“那你觉着,李闲会不会是故意引咱们去追击,他在设伏突袭?”
“有可能!”
张亮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李闲那厮狡猾多端,说不得真是他设下的圈套。我也觉着,密公推测的**不离十。”
李密赞赏的看了张亮一眼,缓缓道:“可翟大当家估摸着才赶到李闲身后去,咱们若是不拖着李闲,翟大当家那边也不方便行事,所以即便是李闲设下的圈套,咱们还是要追上打这一仗,必须将李闲缠住!”
李密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所以,我打算将人马分作两队,一队追击,一队殿后,若是李闲真有埋伏也不怕他什么。我前rì从瓦岗寨又调来了三万大军,如今咱们这边有近十万人马,对付李闲那区区三万人,难道还怕了他?”
“密公高谋!”
众人不约而同的拍了一个极臭的马屁。
李密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谁愿意打头阵,谁愿意殿后策应?”
众人都不说话,但他们都盼着领了殿后策应的差事。燕云寨人马的战力有目共睹,若是死战的话,谁负责冲锋追击,谁的损失就必然小不了。李闲有三万jīng兵,真打起来,一开始冲上去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别人的垫脚石。可他们又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愿意殿后,如果说出来,即便大家都一个心思,可谁说出来谁都会被人看不起。
绿林道上的人都极爱面子,唯恐被人骂做胆小鬼。
李密见众人不说话,又怎么会猜不到众人的心思?所以他的脸sè微微一沉,语气有些森寒的问答:“怎么,你们都不确定自己想干什么?”
“属下!”
张亮迈了一步出列道:“属下愿意率领本部人马作为先锋,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放燕云寨的人马轻易离去,只是属下有个请求”
“说!”
李密看着他说道。
“属下本部兵马只有五千余人,显然有些兵力不足,所以属下恳请密公,再拨给属下五千人马。”
“张将军若是肯追击,李闲还能跑得了?”
王君可不能李密说话,连忙说道:“我愿意从本部人马中分出三千人交给张将军,以助张将军建立不世功业!”
“我也愿分兵给张将军,这天大的功劳,我愿让给张将军!”
“我愿分兵一千!”
一时间众人都变得慷慨大方起来。
“闭嘴!”
李密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火,他气得脸sè有些发白:“张亮!记住刚才他们都说分给你多少人马了吗?”
“记住了!”
张亮笑了笑道:“属下记忆想来很好。有诸位将军慷慨,属下有信心将李闲那厮拦下来。”
“不”
李密忽然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记住诸位将军答应分给你多少人马,一会儿你亲自去各营要人就是了。要来了人马之后,你率军殿后,我要亲自带兵去追李闲,倒是要看看,李闲还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了脸sè。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不想看到的人】…
第 45 章 最不想看到的人
大业十二年十月末,天气已经变得越发寒冷了起来,风向已经转为从西北吹过来,除了晌午前后还能感觉到一阵子让人舒服的温暖之外,一早一晚天气冷的都有些让人心烦。今年的冬天好像提前不少rì子来了,来的毫无征兆。
到了十月二十七这天,一早起来人们骤然发现,一夜大风之后树木竟然变得难看了不少,光秃秃的好像被人有剃刀修理过似的。落叶铺在地上,走在上面脚底感觉很软和,还发出一声一声咔嚓咔嚓的轻响。
从前rì开始辎重营那边就忙活着,所有的粮草和甲械都已经装了大车。辎重营都尉王启年已经忙了两天两夜,他本就有些发黑的脸sè变得更加难看了几分。幸好他本来的肤sè就不怎么有光彩,所以黑眼圈在他脸sè一点也不明显。
好不容易监督着士兵们将东西全都装好,看了看天才亮还有大概半个时辰才到将军升帐的时候,王启年索xìng钻进一辆装草料的大车上睡觉,告诉亲兵记得叫醒自己,他躺下没多大一会儿便发出了鼾声。
只是才睡下没几分钟,王启年便被人推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着睡眼看了看,见将自己推醒的是将军封的云麾将军裴仁基。
“老王,醒醒!”
裴仁基推了王启年几把,见他醒了随即将自己的酒囊递了过去:“怎么在这儿睡了?这会天气这么冷,你也不怕受了寒!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王启年揉着眼睛说道:“连着忙活了两rì两夜,几乎没合眼。看见这一车的草料我就挪不动步子了,一头扎进来就睡着了。你还别说,在这躺着睡觉怎么就觉着比躺在床上还舒服呢?是不是我这个人天生就命贱?”
“你就是累的!”
裴仁基说道:“你都什么岁数了,比我还要大几岁,我要是两rì两夜没合眼,只怕比你还要不如。”
“对了”
王启年灌了一口清冷的烈酒,感觉那酒进了嘴里之后犹如一股火烧了下去。胃里一暖,身上也变得暖和了几分。
“裴将军找我什么事?”
“我来领军粮。”
裴仁基笑了笑说道。
“领军粮?”
王启年一怔,随即有些诧异的问道:“今天还领军粮干嘛?”
裴仁基道:“连着五天了,主公都命我带人马去瓦岗寨大营那边叫阵,今rì想来也是如此,所以我就先来将军粮领出去,再过不到半个时辰主公就要升帐议事,时间还来得及,等今rì升帐结束,我便直接率军走了,省的耽误时间。”
“今儿你就别准备出征了。”
王启年笑了笑说道:“你没见所有的辎重都已经装了车?主公两rì前便令我整点辎重,昨夜忙活了一整夜终于都装完了,我估摸着一会儿将军升帐就要下令撤军了,你有领军粮这时间,还不如回去让人收拾东西呢。”
“啊?”
裴仁基惊讶的说道:“没听主公提起啊,你可莫诓骗我。”
“我怎么会诓你!”
王启年严肃道:“我说让你收拾东西就错不了,总不能装了车的东西还卸下来。只一样啊,你回去收拾东西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万一让主公知道了是我说的,再治我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到时候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裴仁基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怎么会害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快的有些不对劲。王启年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再次躺在大车上,只是这次却睡不着了,看着天空上的浮云傻笑,笑的有些耐人寻味。
裴仁基快步往辎重营外面走,恰好遇到他儿子裴行俨的几个亲兵急匆匆往李闲大帐方向走去,裴仁基认得他们,紧走几步追上去将那几个士兵拦下来。那几个亲兵见是裴仁基,连忙躬身行礼。
“少将军现在在哪儿?”
裴仁基压低声音问道。
“少将军”
几个亲兵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乱说。军律无情,就算明知道裴仁基是裴行俨的父亲,他们几个也不敢乱说话。万一让主公知道了,只怕立刻就会军法从事。
“别怕,你们还信不过老夫?”
裴仁基温和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担心元庆,你们告诉我,老夫难道还会害你们?”
为首的亲兵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没几个人这才低声道:“少将军奉了主公的军令,带着两千骑兵往巨野泽方向探路而行,我们猜着,是不是主公要下令撤兵了,不然干嘛派人探查退路?”
“别乱说!”
裴仁基板着脸说道:“扰乱军心可是大罪!”
那士兵连忙垂首,裴仁基道:“你们回来做什么?”
那士兵道:“我们已经向前搜索行进了二百里,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少将军派我等回来报知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