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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我先回去了。”
李慧宁起身,歉然的看了李闲一眼道:“若是你在长安城有什么需要,可派人找我。”
“知道了”
李闲没说多谢,他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我也不留你,你在我这里的时间越久对你越没有好处。你知道我的身份,但很多人还不知道。莫要让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我手里的刀子虽然够快,但不一定割的过来。”
这句话终于让李慧宁笑了笑,她嘴角微微上翘,但忽然想到话里隐晦的意思,她又是一阵羞恼。
“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往外走,李闲忽然叫住她压低声音问道:“心里还有愤怒吗?”
“什么愤怒?”
“柴绍。”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要不我再去帮你打他一顿?”
李闲指了指桌子上免死金牌笑道:“我现在手里有这个,就算再把他揍成猪头也没人敢说什么。现在我终于发现这东西的用处了,最起码可以拿出来吓唬人。尤其是在长安城里,绝对能够吓住人。”
“你本身的身份就足够吓人了,何必依仗那牌子?”
李慧宁说了一句,随即举步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李慧宁的背影,李闲的眼神中有一种复杂的意味。刚才这个女人对他充满了歉疚,其实说起来,李闲心中的歉疚之心似乎要更重一些。这已经不是李闲第一次利用这个女人了,虽然没有伤害到她,但毫无疑问,这样做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太光彩。
不说别的,只说这次能带兵来长安若不是借口护送李慧宁回来报讯是绝无可能的。所有的算计都建立在李慧宁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她,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就难以实施。
“没什么补偿你的啊”
李闲揉了揉发酸的眉角,叹了口气自语道:“所以才头疼。”
李闲还是如往日一样,早晨起床之后洗漱一番便带着随从出门闲逛,走到哪里饿了,便找一些小吃来填饱肚子。酒楼要等到足了四十九日才能开门营业,也不知道那些酒楼的老板会不会愁的薅头发。青楼也自然是一样的,这四十九日不能接客着实让楼子里的姑娘们好好歇歇,就是不知道会累死多少黄瓜。
李闲出门,他的护卫一个不少的跟着。一左一右两个美人陪伴,一个冷面刀客聂夺在前面开路,一个玉面儒衫的伍云召在后面跟着。十八个青衫刀客亦步亦趋,这架势其实在长安城已经算得上飞扬跋扈。
长安城除了官差官军之外不许带刀,倒是允许佩剑。由此可见刀和剑的区别有多大,刀属于凶器,而在这个时代剑却属于饰品。
因为是随意出行,青鸢也就不必背着铁伞,当然黑刀是必须要抱着的。凰鸾倒是自在些,大铁枪和巨阙剑都不用随身携带,身上显得轻松了不少。
这一行人所到之处必然引起围观,不少人都在猜测他们到底什么身份。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带刀在大街上行走,而偏偏京兆尹和长安府的官差没有一个敢管的。当然也有认识或者猜到李闲身份的百姓,悄悄指着李闲的背影极自豪的吹嘘:“你们不知道那是谁?太无知了吧那是燕王殿下,就是在辽东干残了乙支文德那个燕王!”
走到一家青楼门口的时候李闲顿住脚步,看着倚着窗户几个百无聊赖的女子忽然笑了笑道:“应该贩卖几筐胡萝卜卖,一头大一头小比黄瓜好用些。”
“胡萝卜是什么?”
青鸢不解的问道。
李闲这才醒悟,胡萝卜是十三世纪才从伊朗传入中国的,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胡萝卜。所以他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就是痒痒挠。”
整日在大街上闲逛,用了二十几天才发现一条小巷子里有间包子店就绝不是什么让人怀疑的事。虽然因为大丧期间禁止杀生,肉包子自然是卖不成的,但这家店的老板换了葱油饼,素馅包子之类的来卖,生意竟然也好的出奇。
走到这包子店的门口李闲说了声饿了,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选了个位置坐下来,要了葱油饼之后李闲便打量起这个店铺,收拾的极干净,伙计一个个也透着机灵,所以让人心里觉着很舒服,但毫不例外的在舒服的地方总会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存在。在屋子正中的桌子边上坐着一个胖子,只他一个人就占了整张桌子,因为他正在做些恶心的事,所以他周围几张桌子也都是空的。
他在抠脚。
很舒服惬意,甚至呻吟出声的抠脚。
“葱油饼!老子要的葱油饼怎么还没有上来!”
这恶心的胖子一边抠脚一边大声喊道:“若是耽误了老子办差,老子让人掀翻了你这破店!”
周围的几个顾客都厌恶的看着他,有人甚至起身愤而离席。小伙计赔着笑脸说话,却被那胖子一巴掌推开。
“是不是当我的话是放屁?”
胖子站起来一脚将桌子踹翻,桌案上的醋飞出去溅到了李闲这边。虽然没有溅到他衣服上,但这足以让李闲不爽了。
“京畿重地,首善之区”
李闲冷笑道:“想不到竟是也有泼皮无赖。”
那胖子怔住,随即指了指自己鼻子问道:“你是不是在说我?”
李闲极认真的说道:“一定确定以及肯定。”
“哎呀呵!”
那胖子怒道:“敢跟我找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带着人抄了你的家?”
“好啊”
李闲笑了笑说道:“我现在也特别想把你带回府里去吊着打。”
于是这胖子被伍云召和聂夺前后拦住,门外那十八个青衫刀客又堵住去路。不多时,这胖子就被捆成了死猪一般,被四个青衫刀客抬着进了齐王府。值得一提的是,半路上换了两次人抬他。
“燕王今日去了何处?”
御书房中,李渊放下奏折抬起头看了独孤学一眼问道。
独孤学将燕王李闲今日所到之处都说了一遍,顿了一下说道:“小半个时辰前玄武被燕王捉了带回齐王府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怎么回事?”
李渊脸色一变后问道。
独孤学将事情说了,李渊的脸色随即缓和下来:“咎由自取,不要去管他了如果再过半个时辰玄武还没出来,你派人去知会长安府一声,就说那胖子是长安府的官差,请燕王高抬贵手放了他。”
独孤学应了一声退出房门,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忍不住嘴角扬起来笑了笑自语道:“还真是咎由自取啊”
齐王府
胖子万玉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凄苦的哀求道:“主公啊臣知道罪不可恕,主公便是乱刀分了臣,臣也不敢有怨言,只是打可以,能不能不扒了裤子打?”
李闲看着这个可恶可耻的胖子,认真的说道:“你放心,孤保证你一个月都不需要再穿裤子。”
…【第六百三十七章 长安得乱起来才行】…
李闲看着万玉楼那张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无辜的脸,摆了摆手道:“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你抓到府里来,若是不好好打你一顿怎么能行?这会儿你被我抓来的消息说不得已经到了李渊耳朵里,如果你好好的进来好好的出去你说正常吗?”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脸色有些不悦道:“不说旁的,私自做主将我姑姑带进东宫,这么大一件事竟然事后我才知道”
万玉楼知道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臣当日本是与吴不善商议好的,臣带着玄武卫的人去抓,就说遇到了埋伏,大不了死几个李建成的人这件事不难瞒过去,而李建成那会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吴不善带着她想办法出城赶回巨野泽去,善后的事臣来做。就算咱们密谍的人杀几个李建成的手下,李建成只要抓不到人也只能忍了。”
“但臣到了无颜庵的时候,要想取得她老人家的信任必然是要亮明身份的密谍的身份才亮出来,她老人家就逼着我把计划都说了出来。她老人家便说这样不好,你既然在李建成身边潜着,要想取得他的信任无论如何也需要立些功劳,不然怎么取信于他?”
万玉楼带着些许委屈的语气说道:“臣本来是不听的,可她老人家那个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李闲摆了摆手道:“这不是理由,我既然将事情交给你和吴不善去做,便是知道你们两个有这能力将事情做好,但这件事你们做的不好靠着将我的亲人交到敌人手里来取信敌人,便是这一条我也可以一个字儿都不问就杀了你。换句话说,若是你以出卖吴不善而换取李建成的信任继而完成了我的交待,你说我是该奖赏你还是该杀了你?你还觉着委屈?”
“臣不敢。”
万玉楼连忙垂首道:“臣当时听她老人家说起这个,心里却是没有太坚定的拒绝之意。若是她老人家肯帮忙那做这事确实就简单容易了许多,臣确实也没有极力劝阻。而且这件事吴不善事先是不知道的,是臣一个人的责任,请主公明察。”
“都说你是个贪财怕死的,孤却知道你这个人还有几分义气。我姑姑在东宫里也没出什么事,不然你以为我会饶得了你?”
“臣有罪。”
万玉楼躬身道。
“你没罪但有大过。”
李闲道:“你将我姑姑带到了东宫,却没有能力将其保护好这便是算计不足,没有详细的计划,没有完善的准备便因为我姑姑一个提议就动了心思。这不是罪,而是过。你以为这天下那么多妙计都是偶然得来的?不经过筹划,论断,推演,以为一个想法很好便立刻去执行那不是果断,而是鲁莽!”
“我姑姑她不知道密谍如何做事,脑子一热想到这办法也就罢了。但你是密谍机制出身的人,难道你忘了军稽卫是怎么做事的?无论是哪件事,每次有多少人准备多少人策划多少人实施?若是这几年在军稽卫你学来的东西都忘了,我还留你何用?”
“臣真的错了。”
万玉楼这次终于动容,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
“我允许臣下犯错,但容不得他们愚蠢。”
李闲认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我姑姑依然没有什么危险,不是因为她运气好也不是因为你运气好,而是我准备的充分。我到现在为止最不相信的一句话就是借运气成大事,运气或许会让人偶尔成功一次,但没有一个人好运气会陪着他一辈子。你可以将失败推卸为运气差,但绝不要将成功归结为运气好。”
“若不是我在谋划这件事之前,就在太极宫里安插了人手靠着他的尽心尽力和整个军稽卫的帮助他取得了李渊的信任,我姑姑现在的安全难道还能掌控在我手里?念及你是个人才,这些年隐忍做事也不容易这才与你说了这般多的话。若是我姑姑出了哪怕一点差池,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臣知错了。”
万玉楼心悦诚服道。
“自己说吧,该领什么惩罚?”
李闲看着万玉楼问道。
万玉楼沉默了一会儿,却一时想不到自己该领个什么样的处罚。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那瘦子和白脸之前说过的话,脸色立刻吓得发白起来。
“想不到?”
李闲问。
胖子想了一会儿,脸色郑重认真的说道:“还是吊起来打吧。”
万玉楼挨打是实打实的挨打,如果说李闲手下刀卫营的青衫客只会用刀不会用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三十军棍打下去,万玉楼白腻腻肥硕的屁股顿时血肉开花,看起来凄凉无比。但这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这胖子一身与身材绝不匹配的轻功得来不易,李闲还不忍就这么给废了。
杀李建成没用得上万玉楼动手,他既然还能潜着对于现在的形势来说还有大益处,借着万玉楼犯了大错这件事打一顿,李渊那边也不会想到胖子竟然会是李闲的人。
但是军棍还没有打完,长安府的官便战战兢兢的求见燕王殿下。李闲也不想做什么面子上的事,根本就没理会。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亲自看着行刑,那板子打下去激荡起来的血花将长安府的官吓得脸色发白。他知道这些军武出身的人对规矩要求极严苛,若是阻止燕王以军法处置万玉楼说不得连他一块跟着挨打。
燕王若是打了他,他找谁说理去?
》所以他只能一边听着那胖子杀猪一般哀嚎,一边做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之状。
人打完了李闲扭身就走,竟是没和长安府的人说一句话。那当官的也不敢自讨没趣,索性跟李闲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