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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展鹏脸色一变,叫道:“你们不用走,我走。”说着径自跳下车便向前奔去——他身高腿长,跑起来飞快,很快便奔出老远,引得人人侧目。
这时候前头公交车发动,我们这车当然不能堵在公交专用道上,雷霆只能沉着脸到前头拉开驾驶室开车;我看到罗展鹏上身就一件衬衫套个毛背心,想起车里开着空调,他嫌热把外套扔在副驾驶位上,这下没来得及穿就下车跑了,急得叫道:“赶紧追上他——他没穿外套,这么冷的天,他这不是找感冒呢吗?”
雷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活该,让他冻着去。”我看他不慌不忙开着车,好像真的不想管罗展鹏,忙道:“他就是孩子脾气——我听我同学说过,她哥结婚的时候把她气坏了,没事就找茬跟她嫂子闹;罗展鹏跟你像亲兄弟一样,咱俩好了他一时气不过而已——这大冬天的他就一件衬衫哪儿行啊,他又受过伤,你赶紧想办法追上他。”
雷霆向我一笑,道:“兰亭,你真是个好姑娘。”车到下一个路口雷霆从公交专用道里出来,穿过下班的车流把车停在路边,一指路边一溜饭店道:“咱们明天再去你店里,大冷的天,你赶紧去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去找他,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我下了车,雷霆抄起罗展鹏外套下了车,过来握了握我的手道:“天冷,你快进去吧”。我点点头,找一家饭店进去,靠窗找个座位坐下——心说罗展鹏平时跟我一起说话办事也挺正常的,怎么见了雷霆就发起疯来?还真是独生子占尖儿占惯了啊。
直等了半个来钟头,才见雷霆和罗展鹏穿过路口过来——我怕他们走错门,赶紧跑到门口向他俩挥手,雷霆向我一笑,一脚把罗展鹏踹进来,才揽住我的肩膀进来道:“站门口干吗?不冷吗?”
我赶紧指明刚才我坐的位子,三个人一起过去坐下;罗展鹏也不看我,叫过服务员便点菜,我听他点了十来个菜了还要点,禁不住道:“吃得了吗?”
罗展鹏向服务员摆摆手,又要了两瓶五粮液,让他们快点儿上——店里一看他这作派就是权贵公子不能得罪,自然热诚招呼;很快菜就摆了满满一桌子,酒也打开了,我不喝白酒,服务员就给他俩都斟上。
罗展鹏端起杯子道:“今天是我失礼了,我自罚三杯。”自己一口干了,拿起瓶子又倒上,转眼喝了三杯。我知道他酒量大,可看他一口菜没吃喝酒跟喝水似的,却看都不看我,料来雷霆多半逼着他来跟我道歉,他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想赶紧把自己灌醉。
问题是这样空着肚子喝酒伤身体啊——我这人代入感很强,迅速把自己定位为大嫂;何况平时就跟罗展鹏斗嘴斗惯了,他任性张扬起来什么都说,其实真办起事来还是挺帮我的,我忙拿过酒瓶子来,劝道:“你先吃点儿东西——没事,我能理解。你对不起我喝三杯,对不起雷霆你班长再喝三杯,还开着车横冲直撞对不起全市人民也该喝三杯——今天这两瓶酒归你,没人跟你抢,你吃点儿菜再喝。”
罗展鹏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瞪了我半天道:“你行,兰亭。”抓起一块烤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好像那是我的肉一样。我看着雷霆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雷霆本来一直笑微微地在那儿边吃边看戏,听见这话险些没被噎住——看来他还真是很少看小说;我又看着罗展鹏道:“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啊?我们俩好了你气成这样?”
这一来雷霆倒是释然了,拍了拍罗展鹏肩膀,拿过酒瓶子给两个酒杯都满上,“展鹏,来,咱哥俩喝一个。”我急道:“空着肚子喝酒不好,他刚灌了三杯,你让他先吃点儿东西再喝。”
雷霆赶紧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向我一笑,又给罗展鹏往盘子里夹菜,道:“好,先吃菜,吃完再喝——你看兰亭多关心你;刚才你下车跑了还怕你冻着,让我赶紧停车拿着衣服去追你——展鹏,这半年我不在,兰亭一个人张罗这家公司,好多事儿多亏了你帮她,她都跟我说了。我得好好敬你几杯——男人大丈夫,别这么小心眼。”
罗展鹏涩然一笑,拿起杯子向我道:“嫂子,你兄弟脾气不好,您多担待。”说完一仰脖就干了;我看着他那眼神儿,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有点儿别扭;雷霆看我发愣,赶紧把我那果汁杯子递到我手里,自己也拿起酒杯道:“兰亭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三七)酒醉
这一晚上他们俩推杯换盏,罗展鹏也不用劝就自顾自地喝个不住,终于酩酊大醉——雷霆也喝了酒,所以最后还是我把车开回去的。
罗展鹏在后座上躺着,雷霆还怕他着凉,顺手把自己外衣搭在他身上,然后坐回副驾驶位上陪着我;我冷眼看着,忍不住道:“你一直挺照顾他的吧?”
雷霆一笑:“他的家世你也知道,从小家里有保姆伺候,刚进军校那会儿简直什么都不会干,内务整理得一塌糊涂——我是班长,跟他一个宿舍,又比他大,当然就照顾他一些;其实他聪明得很,学东西特别快,什么事一教就会,都不用说第二遍。”
我想起上回煮饺子的事,问道:“那他会做饭吗?”雷霆看着我:“大老爷们有几个会做饭的?你以为都像我这么里外一把手?”我心头大乐,弯着手指在他脸上划了一下:“真不害臊,有这么自吹自擂的吗?”
雷霆捉住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真的不是吹,要不你问问展鹏——他嘴刁,有时候食堂的大锅菜他不爱吃,都得我拿油盐酱醋给他从新调味他才肯吃饭;回到北京也老说单位食堂做得菜不好吃,老磨着我下了班去给他做好吃的。”
我心中一动,想起罗展鹏也说过雷霆做饭手艺好,不过他说的是雷霆自己嘴刁练出来的——想到罗展鹏在厨房抱着手当大爷指挥我下饺子那架势,我心头竟然一酸——原来雷霆以前真的是这么伺候他的;禁不住道:“他嘴那么刁,干嘛自己不学着做饭吃?”
雷霆道:“我们特种部队练得狠,每天训练完了就累得不想动了;后来他右臂又受了伤,动了几次手术才恢复成这样,就别提复健的时候受的那罪了——再说做饭这种事,娶了老婆自然就有人管饭了,男人家学不学不吃劲。”
我转头看着他:“我就不怎么会做饭,上回他还说我做饭不合格,不让我跟你结婚呢。”雷霆道:“你听他胡说,我跟谁结婚他管得了?”说着伸臂将我一抱道:“兰亭,回头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要是喜欢,我一辈子做给你吃。”
我这才高兴了,一边聊天一边开着车到西城罗展鹏的住处——他喝醉了在后面睡得昏昏沉沉,雷霆也不叫醒他,直接把他拽出来背在背上就上楼。
罗展鹏的家门钥匙和车钥匙串在一块儿,我锁上车赶紧跑到前面去开门——雷霆把罗展鹏放到床上,让我在外面沙发上坐会儿,他就给罗展鹏脱鞋脱裤子和外套,然后扯开被子给他盖上,又倒了多半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带上卧室门出来,给我倒了杯热水道:“困不困,困了我就送你回去。”——话虽这么说,却拿起桌上一个富士苹果开始削皮。
他削皮又快又薄,削完了果皮都不断,还能围成一个苹果的样子,还问我:“想不想吃水果沙拉?”我点了点头,他就把削完的苹果切成小块儿,又剥了一个香蕉一个桔子,从冰箱里拿出沙拉酱,拌好了递给我。
我一边吃沙拉,顺手就把桌上的苹果皮抻直,摆了个桃心的模样——雷霆看了我一眼,又拿起一个桔子,用水果刀划了几下,桔子瓣掏出来,桔子皮底下连着,上面分成八瓣,像一朵盛放的莲花。
雷霆把桔子皮花放到那颗心中间,揽着我的腰道:“这个是你,外头这个是我——兰亭,你永远是我心里头最美的花。”
我没想到雷霆这粗鲁汉子能当面说出这么浪漫的话来,心里又羞又喜,看了他一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雷霆却站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根寸许长的蜡烛出来,他把灯关了,然后把小小的蜡烛放在桔子花瓣中间,黑暗的房中便只剩下桔黄的一点暖光,和鼻端暗浮的柑橘淡淡的清香。
我感动得简直都要流泪了,慢慢倚到他怀里,雷霆伸手把我揽住——我们俩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人一口慢慢分吃那碗沙拉,心中甜蜜无限。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卧室里“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雷霆拍了拍我,抱歉地道:“他喝多了会乱踢乱舞,我进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雷霆走进卧室打开了灯,从地上拣起碰洒了的杯子,从饮水机里接了多半杯温水,进去扶起罗展鹏喂他喝了,这才又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出来。
他关了灯刚要出来,却听里面罗展鹏嘟哝了一句:“兰亭。”雷霆身子一僵,我也有点儿发愣,心说难道真跟雷霆说的似的,罗展鹏也喜欢我?要不然他喝醉了叫我名字干吗?
雷霆一惊而定,赶紧带上门出来,走到我身边道:“他喝多了。”我看见雷霆才觉出尴尬,忙道:“我跟他真没什么,我不知道他,他为什么这样!”雷霆伸臂抱住我:“我知道——我们俩同时认识你的,我又一走半年,你要是喜欢他尽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根本没必要瞒着我。”
我紧紧抱住雷霆——多么浪漫体贴,聪明而又坦荡的男人?就算罗展鹏也喜欢我又如何?他那个喜怒无常的孩子脾气还要我哄着他,又到处招蜂引蝶,跟他在一块儿岂不要累死?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
雷霆抱了我一会儿,我觉出他□硬邦邦地顶着我,登时有些脸红;雷霆也赶紧放开我,低声道:“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快过年了我学校的课也修得差不多了,店里却是最忙的时候,所以我基本上除了去各处送节礼应酬就是在店里——雷霆第二天下午到了我店里就有些惊呆了,我喜滋滋地在一边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得意地问:“怎么样,这可都是我和文华姐自己设计的。”
雷霆一把揽住我道:“我拣到宝了——我的兰亭太厉害了!这么美的地方,就算不吃饭,到这里花钱坐坐也值了。”我心头大乐,跟他手挽着手上下走了一圈,向遇到的每个员工介绍,这个才是我男朋友。
过年过节文华和老汤也要各处拜访客户,当晚才一起过来给雷霆接风——老汤是雷霆刚下部队时的排长,近十年的老战友,见了面自然亲热;雷霆又细致会做人,知道我跟文华交好,见了文华直接叫姐,一顿饭吃得举座尽欢。
☆、(三八)高烧
吃着饭雷霆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有些心不在焉;文华细心看出来了,反正她也想早些回家,也就很快散了;我问雷霆怎么了,他歉然道:“展鹏发高烧,我得看看他去。”
我吃了一惊,想起罗展鹏昨天就穿个衬衫跑出去,后来又空着肚子灌了不少酒,叹道:“他就是昨天自个儿作的——走吧,咱俩看看他去。”我让老汤盯着店里,就跟雷霆一起去罗展鹏家。
雷霆显然很担心他,这次也不管喝了酒了,自己把车开得飞快——好在他是东北人酒量大,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没事——快过年了大家都出动了,七八点钟路面上车也够多的,他技术高就在路上穿来插去,要不是开得他自己的车挂着那特殊的车牌,只怕早被警察叔叔堵住了。
雷霆到了罗展鹏家楼下立即飞奔上楼。我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他骂:“你就作吧你——烧成这样还不上医院?”罗展鹏有气无力地嘟哝:“我难受,起不来,你也不管我。”
雷霆骂归骂,手脚却快,掀开被子就给他把裤子套上,喝一声:“赶紧穿衣服”,然后打开衣柜拽出一件军大衣来,把罗展鹏一裹就背了起来。
罗展鹏眯着眼趴在雷霆背上,突然看见我站在门口,神色就是一僵;雷霆看见我道:“兰亭,你去楼下小店买点牛奶,他一天没吃东西,现在发高烧,得赶紧上医院。”
雷霆说话自有一股威势,我也顾不上细问,赶紧跑到楼下拐角的小卖部,买了两盒牛奶,想想罗展鹏似乎爱吃酸甜口,又要了两瓶营养快线。回来雷霆已经把罗展鹏塞进车后座,向我点点头道:“他有点儿虚脱,要不你坐后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