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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俨翻出昨天开门的钥匙,钥匙并没拿错,可是却开不开门,那么多半是门锁被人换了——而自己的车在公司的车库停着也没了!那房子本是公司替他买的,现在看来是要收回去了——高飞的一千多万也都赔掉了,还要张罗赔补客户的损失,所以把自己的房子和车子也都扣了要一起还债?
☆、(二)回家
那又怎么样呢?昨天明明是高飞自己做赔的,可自己是首席操盘经理,所有交易自己要负责!而自己跟公司签的合同里也确实有连带责任这一款——算了,高飞背着几千万的债,他现在肯定也是狗急跳墙——自己无拳无勇,争也争不过他,反正这一百多万也是自己到他的公司之后才挣的,大不了都还给他。
张嫂扶着顾俨坐起来,听到他肚子里“咕噜”一声,忙把床头的汤碗端起来,劝道:“10点了,饿了吧,把蛋羹喝了。”顾俨摇摇头,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张嫂道:“赔了钱回头再去挣吗,身体饿坏了可怎么好?你不是最爱吃张嫂做的奶油蛋羹?”
张嫂素来对他甚好,顾俨闻着甘醇的奶香,接过汤来一饮而尽。好在岳父岳母都住在新买的另一处小区,这边除了张嫂也没别人了——顾俨倚在床头,想想自己这几年为公司挣了上千万,分给自己的也有一百多万,可是大部分都滚在公司账户里继续投资,这次却全部爆了仓!
自己这三年终日沉浸在数字里,除了追晓晓的时候买了一辆新款奥迪,就是去年岳父厂里集资买房时自己帮着补了二十万的缺口,帮老两口一次性买下三室两厅的新房——也是因此岳父岳母才同意晓晓和他结婚——而自己的父母,除了妈妈生病住院他寄回家十万块钱,居然什么都没给父母做过。
顾俨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愧疚——爸爸妈妈年近四十才收养了他,自幼对他爱惜之极,他几乎忘了自己不是父母亲生;这两年自己忙于赚钱,完全忽视了年迈的父母——妈妈只见过晓晓的照片,每次打电话来都让自己带晓晓回去给他们看看!这次爆了仓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高飞此人心狠手辣也不是合作之人,自己还是应该换个地方发展;正好趁机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顾俨活动了一下,好在伤得也不太重,于是穿好衣服,好出门去找晓晓;刚走到楼梯口,却听下方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奔上来——晓晓家这是个老小区,住户多半年纪不小了,极少有这样奔跑着爬楼的。顾俨是惊弓之鸟,下意识地向上爬了几阶,躲到上一层的楼梯转角处;就见两个人冲上来直奔晓晓家门前,看看门牌号,一个低声道:“301,就是这家。”
另一个人道:“那女人说那小子昨晚就睡在她家,也不知现在走了没有——你敲门进去看看,我到下头看着,省得那小子跳窗逃走。”
两个人敲开了门,推开惊慌失措的张嫂冲进房中,不一会儿又冲了出来,匆匆下楼去了。顾俨直听得楼梯里恢复了寂静,这才长舒一口气;略一思量,又爬上一层楼,从楼梯对外的窗户向外望去。
可惜这边对着楼后面,他就算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两侧多一点,完全看不到那两个人的影子。顾俨喘息一阵,忽然觉得不对,禁不住朝侧面望去——果然,那边的树荫下停着一辆熟悉的深蓝色宝马——顾俨心底一沉,这辆车子的主人小蒋是个防盗门厂老板的儿子,也曾是晓晓的追求者,他来干什么?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那纤瘦美好的身影果然是晓晓,小蒋跟着下来,两个人似乎争执着什么,最后晓晓还是被小蒋拉进车里,宝马拐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了。
顾俨远远看着,茫然倚坐在楼梯扶手上,脑中闪过刚才那人的话“那女人说那小子昨晚就睡在她家”——昨晚碰到抢劫的,今天又有两个人找上门,显然是老板高飞是输红了眼,不光扣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居然还不肯放过自己!
可这两人怎么这么准确就找到晓晓家里来——顾俨想起晓晓钻进宝马的身影,再想起张嫂劝他“赔了钱再去挣”的话——连张嫂都知道,看来晓晓也已经知道公司爆仓的事了——所以,晓晓才会又和小蒋在一起,还告诉那两人自己在她家,让他们来抓自己!
顾俨想到这里,心底陡然一片冰凉——当然,如果高飞派人问她,也不能怪晓晓,自己的钱除了帮她家买的那套房子,剩下的都在公司的投资帐户里,现在公司赔了几千万,自己的钱按照约定也要先赔给公司——自己现在是个彻底的穷光蛋,既没有显赫的家世,还得罪了老板被人追捕!晓晓年轻靓丽,有钱有势的追求者一大把,她凭什么要守着自己?自己还能给她什么呢?
顾俨苦笑一声,甩甩头不再想晓晓——那现在自己该去哪里?高飞在这个城市背景深厚,自己得罪了他,还是离开这里吧——反正车和房子也都让他收回去,女朋友也跟了别人,没什么牵挂了。
掏出钱包看了看,昨天付完酒吧的帐还剩下四百多块,银行卡也不知有没有被冻结。顾俨微一沉吟,到三层敲了敲门,张嫂从猫眼里看见是他,赶紧把他拉进来道:“小顾啊,你怎么又来了?刚才有个人凶巴巴地闯进来找你,好吓人的。”
张嫂是晓晓妈妈的乡下表妹,顾俨素知她对自己好,如今连心爱的女友都离自己而去,张嫂还能如此关心他,顾偐心头一暖,点点头道:“我知道,张嫂,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走。”
小小的两室一厅已经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他到卧室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个包,找了顶帽子扣在头上,又戴上茶色太阳镜;请张嫂转告晓晓和岳父岳母,近期最好去亲戚家躲躲,别到这边家里,以免有人找麻烦——这才快步下楼。
到附近的提款机一试,果然工资卡和交易帐户所在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其实卡里也就几千块钱,他大部分钱都在交易账户里投资;卡里不过是些零花钱,高飞手眼通天,多半是昨晚通过关系冻结了自己所有账户!
顾俨想到高飞的手段,越发不敢多耽搁——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拿什么去跟手眼通天、狗急跳墙的高飞讲理?当初赤条条地来,如今也不过赤条条地走——顾偐只能打车到火车站,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回老家去。
☆、(三)北上
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直开出一个多小时,他紧张的心绪才渐渐平静;辗转到了从小长大的小区,顾俨心中一阵愧疚——爸妈是小学教师,现在都已退休,家里住的还是当年小学校分的老房子——顾俨做的是期货和外汇等杠杆交易,投资压力大,因为国际交易市场春节不停盘,圣诞节又要陪晓晓,他已经半年多没回家了。
老两口突然看见儿子回来,登时又惊又喜;爸爸立刻去菜市场买菜,好给他做好吃的;妈妈则拉着他看来看去,一会儿说高了,一会儿说瘦了,喜得无可无不可。
顾俨知道妈妈身体不好,看着爸爸头发明显白了很多,妈妈脸上的皱纹也添了不少,心头又酸又愧,扶她坐到沙发上,跪在妈妈脚边拖鞋上让她坐着看,一边问道:“妈,您身体没事了吧?上回您动手术我也没回来。”
顾妈妈道:“知道你忙——没关系,你爸爸和我都退了休,正好互相照料;你寄来的那十万块钱可救了急,好在医药费单位给报销了一半,剩下的妈妈还给你攒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用——对了,你和晓晓什么时候结婚啊?”
顾俨苦笑一声,晓晓的照片都给父母看过了,原说等明年晓晓满了23岁就结婚的,如今哪里还有希望?他怕二老担心,自不会把自己的落魄境况跟二老说,只说有个同学给介绍了个北京的工作,自己准备到首都去长长见识;路过这边看二老一眼,明天就走。
父母都是小学教师,虽不懂金融市场,人情世故却比顾俨练达得多,一看他这样子就像是有事。顾俨给母亲追问下来,不好欺瞒,只好半遮半掩说自己和晓晓分手了——以失恋为借口倒平复了父母疑心,他从小到大都品学兼优,父母对他一向放心,年轻人失恋了想换个环境很正常,也就劝他看开些,去首都长长见识也好。
顾俨说自己不缺钱,剩下的几万让父母好好调养,保重身体。只是借口穷家富路,从家里拿了五千块钱——福州和广东离得不远,顾俨怕高飞找到自己,不敢耽搁,他已经买好了去上海的火车票,只在家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顾俨知道高飞人面广,上海有不少朋友,所以宁肯远远跑到北京去——为了省钱,也为了不让他发觉,他甚至不敢像往常那样登记姓名买飞机票,故意买的到上海的火车票,到了上海站再买了连夜去北京的车票。
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北京已是半夜,一出火车站就被一群人围住,拉拉扯扯让他到自家旅馆去住。顾俨是福州人,毕业后直接被公司的人接到深圳,这是第一次到北方来——他网上交易虽然是行家高手,真正孤身远行的经验毕竟太少,这几年有数的几次出差也是坐飞机,而且两边都有人打点安排;所以这次孤身北上,刚一出火车站立即被北方人的热情弄蒙了,因为不光动口还要动手!
顾俨是惊弓之鸟,一开始被人拉住胳膊还以为高飞又派人来抓他呢,不免一把甩脱!防范重重,老江湖一看这就是个“雏儿”——所以等他终于摆脱众人走出车站终于松一口气,走到一家看着象样的酒店门口时,才发现自己的皮夹子不见了。
顾俨心头一惊,把自己浑身上下和背包里再翻一遍,终于确定皮夹子确实不在了——因为自己的三个银行卡都被高飞找人冻结了,他这次从家里拿的五千块钱都是现金,原打算到了北京重新开户的;扣除买卧铺车票的几百,剩下的都放在皮夹子里,身份证也在里面——除了皮夹子,还有他的摩托罗拉新款商务手机——那时的顾俨甚至没想过,这款他用了两个月的商务手机在北方刚刚上市,他就是因为这上万元的新手机才被扒手盯上的。
顾俨努力回忆刚才拉扯的过程,可是当时周围好几个人,他又一心摆脱,很难确定是谁下的手——就算是确定了又怎么样呢?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连语言沟通都成问题,更别说找人讨还东西?
报警?跟高飞混了几年,见惯了他跟官员警察打交道,打个招呼黑的就变成白的,顾俨更加不相信警察——听同事说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是吃人不吐骨头,把你打成内伤表面上连个破损都没有——高飞黑白两道都熟,自己是逃出来的,现在更加不敢去警察局登记留名——想来想去,有大学同学说过北京这边有个高两届的师兄问起过自己,可惜自己当时春风得意,连师兄的联系号码都没留,只能等天亮了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同学才好。
手机和皮夹子丢了,兜里只剩下车上买水剩下的几块零钱,顾俨不敢乱花——好在八月份天也不冷,背包里几件换洗衣服还在,他就到站前广场的椅子上抱着包眯了两个小时。
捱到五点多天亮了,起来活动活动酸麻的身体,街上有IC卡电话,他却连几十块钱的IC卡都买不起;而且平常用惯了手机通讯录,除了家里电话和晓晓的手机号他全不记得:这次出来得匆忙,名片夹还放在公司没带出来,如今没了手机可以说麻烦重重。
顾俨寻思一阵,终于有了办法,可以找家网吧上qq去问同学——可是大家都要上班后才上网挂Q,他兜里只有几块钱,只好等到快九点才到网吧,又跟老板磨了半天嘴皮子,说好上网查点资料绝对不超过一小时,把包押在那里才免了押金。
深圳的老同学已经听说了飞腾投资爆仓的事,安慰了他几句;问及那位在北京的师兄,老同学帮他查了一下,不巧的是师兄上个月跳槽去上海了——因东南大学绝大多数学生是南方人,找工作不是广州深圳也是在上海杭州等南方各市,到北京来的本来就少,熟识的也就这么一个——听说他在北京给人偷了钱包和手机,老同学虽然答应先借他两千块钱救急,无奈他一个能用的银行卡都没有,转账都没法转,只好去邮局汇款,让他两小时后去邮局取钱。
☆、(四)邂逅
那天到了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