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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俨望向窗外:“我在中关村电脑城打工时有个同事也做过保险——跟我说过做保险有多难!打电话被挂掉,给客户放鸽子;公司一定建在CBD或城市中心,下面的商场里卖的都是成千上万的世界名牌,可自己辛苦一个月也许只有几百块的收入——文华一个独闯京城的离婚女人,每个月除了各种开销自己还要还两千多块的房贷,她却毫不犹豫地拿出一万块钱来让我做投资——我要是当时就知道她这么不容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她那一万块钱!”
“你当时不知道啊?”
“是啊,文华性子好强,外面遇上再难的事都不跟我说;她又一向那么专业干练的样子,借钱给我,介绍工作给我,还是我的房东——我当时以为她就是个成功人士,听到她在电话里跟人讲资产配置,讲收入分配的4321法则——四成去消费,三成做投资,二成储蓄,一成作保障——吃饭的时候就问她做什么投资,结果她听我讲了讲投资,第二天就给了我一张一万块钱的银行卡让我帮她做——其实我那时候连杠杆交易最基本的一万块钱保证金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文华为什么那么干脆?”
“我问过她,她说第一次跟我推销保险我就想给我爸妈买,她说我是个孝子——其实我不孝得很,大学刚毕业在外面一年挣几十万的时候都没想过我爸妈!直到钱都赔光了,未婚妻也跟了别人才想起来回家——父母的家是孩子永远的依靠。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也算有了自己的家了。”
“呵呵,严于律己,宽厚待人,你果然厚道——其实啊,文华跟我说,当时她学了RFC(国际注册理财师)的课程,正不知道做什么投资好,遇到你是做投资的,又是可信任的人,当然就托你做了——而且你一个季度之后结算的时候给她做出30%的收益,她当然满意了,所以才把她几个客户介绍给你——关键是你做得好。要不老陈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跟你合作?”
认识老陈,是顾俨事业上一个里程碑——他初到北京时狼狈万分,靠文华的帮助终于租了房子安顿下来,上班空闲时上网浏览财经消息时,期货业一个消息看把他惊呆了——当日收市前期货市场xx7国债的大逆转后来被管理部门判为违规操作,交易无效,而国债期货也因此被叫停了好几年——这显然又超越了交易的游戏规则,再一次显示了权势的力量!
照那张万亿大单之前的市价为收盘价算下来,高飞最后并没有输,原以为爆仓的几千万资金又回来了,赔掉的只是顾俨做空的那一千万——高飞虽对投资一知半解,高干背景却让他对权势的力量比技术派的顾俨熟悉多了——他跟和济的庄确实跟对了,和济有个当裁判的老子,怎么也不会让做多的儿子输掉的,所以,输的只能是空方!
所以,高飞即使手忙脚乱了两天,等下周一开市宣布最后那笔巨额大单交易无效被取消,他还是低空过关,并没有赔多少!可是这两天却让顾俨见识了人性的冷酷——想到高飞当时对自己的步步紧逼,想到女友对自己的无情背叛,想到国内期货市场的混乱无序,这一切都让逃亡北京的顾偐心灰意冷——他再也不想碰国内期货市场了。
顾俨是计算机专业毕业,于是在中关村的一家IT公司找了个技术支持的工作,买了电脑之后他闲来开始研究外汇投资——外汇投资不比期货,全球24小时数万亿美金的盘子,没有人能真正坐庄操纵大盘,所以对于技术分析派更加有利。
学计算机的顾俨在搞清楚交易行情之后自编了一套软件——先设好基准点,然后每跌50点就做多一笔,每涨50点就卖空一笔,这样做好成本均摊,无论是涨是跌,等波动回到基准点他总是赚的——这个自编的交易软件他曾用于期货交易,也使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学生成为执掌千万资金的私募经理,可是国内期货市场太过混乱,关键时刻总是权力出来搅局!搞得他一败涂地。
顾俨在近乎苦修的生活中闭关苦思,他原来沉迷于期货市场,对外汇市场没怎么关注——在数万亿资金零和博弈的外汇市场,纯粹的单边趋势很少,他的交易软件应该更适合,所以只要是选好基准点,在波动频繁的交易市场中可说是无往不利。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国际外汇市场是百倍的杠杆,对于没多少钱的顾俨来说,比之期货市场十倍的杠杆有更多的机会,顾俨把他的小程序在虚拟盘操作中反复验证调试,直到文华交给他一万块的保证金;他从最小的微手开始做,波动中交易机会足够多,小小利润积少成多,第一个月就有10%的利润。
文华对此相当满意,执意按照行规把利润分了三分之一给他,然后开始给他介绍别的客户——顾俨帮文华和她的朋友们做点小投资,一年下来除了上班的工资,还有几万的“外快”;生活上又有文华照料,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是老陈让顾俨摆脱了这种“小富即安”的生活,和他一道创立“金城私募”,才有了今日的功成名就。
老陈也是个传奇人物——他大名陈远达,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父亲是大学教授,姑父是某大报主编,他却不喜读书,好交朋友,为人颇有侠气。他当初生意也做得很大,2000年以后却开始走背字——往俄罗斯的外贸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他95年开始炒股,小赚了几次,于是也有一班朋友委托他帮着投资,结果01年大盘直跌到1000点,几年来一直股市低迷,几百万套在里头出不来。
他在通州本有一片上百人的厂子做贴牌加工,开始挺火赚了不少,后来同样的厂子越开越多,他这儿不是没有订单,就是做下来利润太低;加上后来痴迷于股市没再管厂子的事,以至于最后拖欠工人工资数月发不出来——这种事所在多有,偏赶上zf换届后严禁拖欠农民工工资,他就被人给告了。
☆、(七)创业
北京城天子脚下,这种跟ZF“民生”问题唱反调的事最怕闹大,老陈赶紧上下打点把事情压下来——几百万套在股市里,一着急只能割肉,腰斩了一多半——他又好面子,把姑姑和朋友们的本钱都还了,亏的自己认赔;最后不光低价卖了厂子,还卖了两套房子才算把官司摆平。
当初结婚时买了两套大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给妻子父母住,后来离了婚,那套房子就给了前妻——再把这套房子一卖,他只好搬回母亲去世时留给他的小平房里——兜兜转转十几年生意,最后回到原点!
老陈也是文华的客户,听文华说起顾俨之能——他自己是十年老股民,知道大盘好的时候能赚钱不难,可这几年股市这么低迷,还能连续两年每季度都有利润,那就是有真本事的了——约出顾俨来聊了聊,敢情人家除了选股票,还有杠杆交易拔高利润,可转债分担风险,难怪既敢保本,又能获利!
生意人的敏锐让老陈立刻抓住了这次机会——他和顾俨合股成立了“金城投资”!老陈当年风光时曾在文华那买过年存10万存五年领一辈子的保险,交了两年他破产了也就没再交——他听人说保险费交一半不交了也就没了,因为拉不下面子也就没再找文华——没想到文华替他办了缓存手续,不光存的钱都在,还帮他贷出来10万成立了金城私募,最后重振声威。
投资公司之所以取名为金城,一来本城权贵富豪无数,可谓黄金之城;二来也是“百分之百保本,固若金城汤池”之意——大家让这几年套到脚脖子的股市给跌怕了,也受到了足够的风险教育,有点儿家底的没多少人愿意再高风险高收益地去博!收益当然越高越好,可是那么高的风险没几个人愿意担着,所以至不济你能比银行定存好些就行,最重要的是保住本金!
虎老不倒架,做惯了大生意的老陈运作金城的第一个策略就是“出书”——帮顾俨打响名头!打造了操盘经理的专家身份和公司专业形象定位;那就不用你去找钱,有钱人自然会来找你。
隐姓埋名三年的顾俨一听要出书,却禁不住有些心慌——他并不是没有真材实料,这几年的操盘笔记和实战总结有好几本,整理一下自然就能成书;只是他一向低调,不喜招摇,何况名头打出去,不免又牵扯出当年和高飞的那一段恩怨。
听他把以前的经过一说,老陈越发刮目相看——“敢情当年名震珠江的深圳飞腾投资就是你操盘的?高飞我知道,他大伯原来是省公安厅的,黑白两道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高飞那小子也就比较狂!飞腾那次虽然也栽了跟头,不过赔得不多,他却从此洗手再不做投资,转行做房地产了,我一个哥们还跟他合作过一个项目。”
顾俨听说高飞越做越大,禁不住皱起眉头,老陈安慰他道:“放心吧,这人只要想干事,就轻易不会使那两败俱伤的手段——那次赔了几千万也不能怪你,这事多少家爆了仓啊?那次倒了不止飞腾一家私募,好几个老板都逃到国外去了!这种事只能愿赌服输,如今高飞大伯已经到点儿去人大了,那小子也收敛了好多——你要是担心,我托我那哥们约高飞说和说和;不行再找我姑父给那边省里打个电话,一定给你摆平了。”
顾俨一笑:“我倒也不是怕他——我操盘那两年利润也不低,能把飞腾从几百万做到近一个亿的规模,固然靠高飞的人脉,要没有一直以来的利润支撑他也拉不到那么多钱吧?就算最后一把赔了,我那几年替飞腾赚过的纯利也不下千万——xx7是个乌龙,可当时爆仓的操作是他自己下的指令——爆了仓他急了把我的房子车子都扣了抵债我不怪他,可是他居然派人抓我打我——你说有这样子做人的么?”
老陈“呵呵”一笑,又劝了顾俨一番,这件事论理顾俨并不吃亏,现在一南一北,也没必要惧他;为了安顾俨的心,老陈还真找人调解,过了几日带顾俨到上海和高飞见了面。
高飞经过这三年倒胖了不少,人也随和多了,见了顾俨他先诉当年之苦——因为飞腾投资也是代客理财,当初爆了仓他要收拾烂摊子;纵有大伯的面子,几个有权有势的大户也不敢得罪,那几年的利润几乎全都赔补给人家,所以后来干脆洗手不干了——当初之所以派人急找顾俨,是想跟他合计着怎么把赔了的钱再赚回来;毕竟那次爆仓并不怪他——谁知道他跟人间蒸发一样,两年多一点儿踪迹都找不着了。
顾俨心说你派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几次三番来抓我,我能不怕么?说到这个,高飞却说只有第二天那两个去晓晓家找他的人是他派的,头一晚那人可跟他不相干——他当时爆了仓急着堵窟窿,确实让人扣了顾俨的房子和车好变现还债;却没必要抓打顾俨,毕竟当时做多的指令都是他下的,爆了仓他也怪不到顾俨头上,找人打他一顿有何益处?只是第二天打他电话一直关机,找不到他才派人去找他,又让人冻结了他账户逼他现身。
老陈道:“你那时候半夜在外头晃,别是真遇上打劫得了吧?”晓晓家是个老小区,那一段插过去的小路没路灯,倒也可能真是打劫的;当时顾俨喝了不少酒,时隔两三年也记不太清楚了,也就不纠缠于此,问道:“那我走之后,你没为难晓晓一家吧?”
高飞道:“你说你那个当模特的女朋友?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要说这事也是个试金石,人的本性全看出来了——就那两天的功夫,你知道她傍上谁了?”
顾俨离开深圳前亲眼见晓晓上了当时也在追她的一个纨绔小蒋的车,可这种事说出来也丢人,也就不言语;还是老陈接了句:“是谁?”高飞道:“她直接上了市委笑面虎的床,笑面虎的儿子都比她大——你给了她们家二三十万买新房吧?笑面虎怕我找她要,亲口跟我说的。结果周日晚上笑面虎给我打的电话,周一就传来消息,那巨额大单作废,飞腾根本就没事了!”
☆、(八)定情
顾俨的脸涨得通红,虽恨晓晓不争气,却也知道多半是她们家畏惧高飞,只能投靠一直垂涎她的老色鬼笑面虎做靠山——话说回来,也是晓晓一家太贪财,为了区区二十万竟不惜牺牲女儿的一辈子。
老陈知道他难受,拍拍他肩头以示安慰,却向高飞笑道:“还是兄弟你威风煞气——飞腾虽倒了,道上依然震得住!也难怪顾俨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