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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们四个,本都属于玛络军团二队。”
夜羽忽然觉得可笑和讽刺。
自己竟然在某种意义上是玛络军团的人!
“这么快就再见面了啊。”
伴着这沉稳的嗓音,矢崛从军营大门里走出来。
他的身后,陆续出现了五霖府弟子。
他们四人的同门师兄弟。
第二十四章
1
玛络音见了矢崛,脸上露出几分恭敬的神色,“矢崛先生,辛苦您了。”
好淡然地看了矢崛一眼,并不感到意外。他继而扫视矢崛身后的弟子们,看着那些曾每天都会打照面的脸,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熟悉和亲切感。对于他来说,不重要的人便没有必要留有多余的情感。
夜羽、架柳、翼昂都木然。尽管早就知道矢崛的身份,但这样挑明立场的对峙,还是会令他们感到别扭和不安。
“很遗憾,夜羽。”玛络音的语调像在宣判,“游戏到此为止了。”
方形巨笼顶部的墙体忽然下沉,那厚重的墙体最终会落到地面,将笼里所有人都碾为肉泥。
剩余的十几个精兵绝望地呼号起来。一个人握住牢笼的铁柱向两侧奋力拉扯,其他士兵看到他并没有被炸成碎片,便一起扑到铁柱前,有人甚至试图从两根铁柱间狭窄的距离挤出去。
玛络音看着那些士兵,如同看着垂死挣扎的蝼蚁。原来普通的人类求生的意志是如此强烈,在死亡面前会做出那么滑稽的事以抓住那一丝飘渺的对生的妄想。
头顶上的厚墙渐渐靠近了。
夜羽咬着牙,仰头望着缓慢下降的墙,墙与地面不断缩小的距离,仿佛是生命的沙漏不断流逝。
架柳紧皱着眉,施展了几招通灵术,但这个巨笼依然牢不可破。架柳突然想起什么,把目光投向那群弟子间,那个蓝色风衣男子果然在其中。他回忆起,通灵界有一种通灵人不会通灵术,但能分解通灵术。
“天啊,真要死在这里吗!”翼昂被那些士兵的吼叫扰得心神慌乱,不由得抱头蹲了下去。
好抿了抿唇,凝视着矢崛。当矢崛对上他的目光时,好把意念集中起来,矢崛背上的银杖忽的飞离他,从笼柱间进入笼里。银杖立在巨笼中央,骤然伸长顶住了墙体。
矢崛身后十几位弟子瞬间移动到巨笼周围,合掌,单膝跪立,双掌按地。银杖在他们的咒语声中发出银光,这银光如流水般侵入墙体,然后迅速蔓延至整个牢笼。最后,在刺眼的光线中,牢笼化为了粉末,散落一地。
“这是什么意思?”玛络音不解的看着矢崛。他本以为矢崛会用阵法将笼里面的人更痛快地处死。
“没什么。”
锥形利器突然从玛络音背后穿出他的胸膛,他白色的战袍上喷出大朵血花。他瞪大了眼睛,白瞳里映出矢崛冷漠的脸。他微微张开嘴,还未说出一个字,就僵直倒了下去。他没有想到,死亡是如此突然。
风衣男子见此情况,正欲逃走,便被十几个弟子围住。即使他再怎么能分解通灵术,也同时应付不来这么多人。
死里逃生的精兵虽然还未缓过神,但哀嚎变为了欢呼。
架柳不明就里,上前打算问矢崛,一团鹅黄色忽然挡住了他的眼睛。“梵鹿?!”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惊叫着一拳打中梵鹿的肩膀。
“你这混蛋,居然偷偷跑掉!”梵鹿嬉笑着回他一拳。
夜羽和翼昂看见梵鹿,便先后走过去。他们心里满是疑惑,不过矢崛似乎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多少心里感到些踏实。
“好。”
矢崛向好走来。
好有礼地点头,道:“看来先生做了正确的决定。”
×××
特维斯亚山山顶。
月阳神殿前。
“真没想到你会约我。”矢崛看着好带有笑意的眼睛,“你不觉得很危险吗?”
好眼中笑意更浓,道:“若先生想杀我,那天就不会放我们走。”
仿佛被看穿一般,矢崛索性抛开了伪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很明显吗?”好顿了顿,“先生严谨非常,怎么可能让架柳那么轻易就看到您与金盏国的密信。落凤夫人,其实也平安无事吧。”
矢崛眼角几条尾纹上翘,笑着长吁了一口气,背靠在身旁矗立的石碑上。他看向广阔的夜空,敞开心扉。“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矢崛娶了一位女子——玛络焉仪。后来他才知道,焉仪接近他的原因,是玛络家为了将矢崛这个天才纳入他们家的旗下。他痴心于那位女子,于是为玛络家做了很多违背道德的事。有一次,他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制造“死人军团”。那时的他,即使双手已经沾染了罪恶,却仍然无法接受那样的事。但是,当时焉仪病重,危在旦夕,她最后的遗愿便是矢崛永生为玛络家效忠。矢崛为了她,接受了“死人军团”。
那之后,他便与玛络家结下斩不断的渊源。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女人,落凤。落凤和焉仪不同,她一心为矢崛,而不是为家族。矢崛告诉了落凤所有的事,在她面前忏悔痛哭。他以为落凤知道这些之后会离他而去,但她没有,而是更关爱他。他说,对她好是他唯一的救赎。
矢崛训练的第一批通灵人队伍被玛络家控制,夺取了心智。之后他应玛络家所要求,开始训练新一批,那便是好他们。架柳是矢崛最疼爱的弟子,他的小狂妄、自大,玩世不恭,都常让矢崛回忆起年轻时的自己。矢崛不愿意架柳成为玛络家的杀人机器,当然,其他弟子也是。但是他必须给玛络家一个交代,所以能做的只是逼走架柳。
接下来,便和落凤夫人上演了那一出发现惊人秘密的戏。
“我这一生,如果还有来世,甚至几世,都无法弥补我的罪恶。”
矢崛看着双手,内心的痛楚和无奈无人能解。
“我逃脱不了玛络家。”
“如果,眼下有一个减轻罪行的机会呢?”
好诚恳地看着矢崛。
一道光从矢崛眼底溜过。
×××
“玛络家的军队已经从各个出口到上面去了,你们全部去帮助藤云吧。”矢崛指挥道。虽然他承认在他面前的夜羽的尊贵身份,但仍将他视为自己的弟子。或许让矢崛对弟子毕恭毕敬地说话,怎么也拉不下脸面。
“那您呢?这里不是还有玛络军团二队吗?”好问道。
矢崛将银杖紧紧握在手里,目光坚决,道:“他们是我留下的祸害,应该由我独自解决。”
夜羽感激地向矢崛行了大礼,转身道:“大家都随我上去吧!”
好跟在夜羽身旁,沿原路返回。
2
天空微亮。
一回到地面,混战的场面便出现在眼前,杀喊声遍布了整个王宫。剩余的精兵立刻加入了激战,十几位通灵弟子全部分散,到各个战场助战。
好在宫中穿行了一会儿,停在了一座宫殿的屋顶上。他脚下的这座宫殿是位于王宫核心部位的月阳殿,地势最高,站在这里可观王宫各处。他笔直地站立在宫殿宝顶上,眼下战争的场面颇为壮观。他无心去助战,胜负已经注定了,于是索然侧身躺了下来。
滤去那混乱的战争,他仔细欣赏着这富丽华美的王宫。有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七年前的阴阳阁,那颗有着粗壮枝干的老树上。
那个时候,他就是以这样的姿态,眺望整个帝宫,编织心中如彩云般幻美的梦。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周围那些熟悉的景物。就像什么都还未发生,一切都未改变。他时而去理齐肩的头发,时而摘下小树枝嚼在嘴里。阳光的温度正好,慵懒惬意地将他包裹。然而,他的头发开始疯长,身边的景物开始飞速奔跑。当他睁眼的刹那,已经从过去穿越到现在。
物非人亦非。
他醒来时,发现天空大亮。心中一种遥远的疼痛仍牵扯着他,然后在晨光下渐渐回到心底最阴冷的地方。
安倍夜羽大获全胜。
宫中虽一片狼藉,但月阳殿中却充满欢庆的气氛。
“好,你怎么在那里,大家都等着你呢!”
希琪对着屋顶上的好大声道,脸上的笑明朗舒心。
好跳下去,揉着酸痛的胳膊,道:“等我什么?”
3
月阳殿。
庆典。
“祝贺——!”
众人双手举杯,继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夜羽和夜空高坐殿堂之上,矢崛、藤云,以及其他五霖府弟子分别坐在殿堂两侧。本打算等到王宫的修复工程完成后再举行这个庆典,但夜羽实在等不及了。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几壶酒连连下肚。
“你们都是功臣,我敬你们一杯。”
夜羽说着,站起身,举杯行礼后与众人一同畅饮。
侍女成列地端上罗兰国特有的酒菜,更有歌者舞女表演助兴。
好的坐位就在夜羽左下方。他没有看那些衣着飘美的舞女,美味的菜肴在他嘴里也味如普通。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愿望萦绕心头,他想念故国了。
“好?”
身旁的希琪见他在出神,试探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好夹起一块甜点放入口中。
希琪见那粉色的方形甜点,笑道:“还记得我做的点心吗?虽然比不上这个,但是那是木莲国特有的风味哦。”
“嗯,当然记得。”好点点头。“木莲国”三个字又让他思绪飘飞。
如山间鸟鸣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宫殿。矢崛与藤云阔论,架柳与梵鹿对饮,翼昂则与师弟们畅叙。
“希琪。”
夜羽忽然唤了希琪的名字。她抬起头,与夜羽相视,带着询问的目光。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希琪看了好一眼,只见他深意的微笑,然后道:“好吧。”
看着夜羽和希琪走进大殿右边的屋子里,夜空欣慰地笑道:“哥哥有意中人呢。”
好不知她在对谁说话,于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他的思绪再次飘回木莲国。
4
夜晚。
在去见好的路上,希琪紧张得心跳不已。她回想着白天夜羽单独对她说的话,更是觉得心中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做我的王后好吗?”
夜羽温柔恳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天啊,他竟然向我求婚了!
希琪不堪地回忆当时自己那副窘迫的样子,没有给他任何答复,甚至没说一个字,就红着脸跑了出去,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冲出了月阳殿。
太丢人了!
她捂住又开始发烫的脸。
但是,她该怎么办?虽然没有答应他,但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难道是爱上他了?不会吧,她一直念叨的人是好,麻仓好啊。那么为什么不拒绝他呢?!可能自己对夜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
这样想着,她开始回忆自己和夜羽有关的画面。
他曾带她在京鸢的郊外骑马,他给她耐心地述说自己的故事、罗兰国的风俗文化。他四肢被废的时候,曾那么软弱无力地靠着她流泪,那个时候,她看着那么痛苦的他,真想用所有美好去交换他的一个笑容。
那好呢?如果我爱的人是夜羽,好在我心里又算什么?
她突然发现,她对好的了解少得可怜。她不知道他以前所有的事,不知道他有过什么痛苦,什么过去。她只知道,好对她那一层不变的炫目的微笑。
希琪停在了好的房门前。
她低着头,没有敲门。尽管,对他的了解如此少……但,自己更在意他。
“希琪?”
门突然开了,好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门外。
希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惶。
“啊……好,打扰你了。”
“有什么事进屋来说吧。”
希琪走进屋里,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做了一个决定。
好拉出一张椅子请她坐下。桌子上点着一根快燃尽的蜡烛,柔光布满房间,温馨舒适。
“我有事想请教你,听听你的意见。”
希琪专注地看着好,不打算放过他眼中任何一种情绪。
“说吧。”
“夜羽他……向我求婚了。”
“哦。”
好微笑着,“他会是个优秀的君王。”
“我该答应他吗?”心中的期待在消失。
“他也会是个好的夫君。”
希琪的表情在僵硬。
蜡烛燃尽,光线渐渐弱了下去。
好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一根新的蜡烛。当他转身,只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回到桌旁,烛光重新照亮了房间。
希琪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驻足,靠着柱子,仰着脸,让泪水不至于弄花了脸。
蜡烛熄灭的那一秒,她的眼泪坠落在黑暗中。
好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丝的失落,一丝丝的不悦,一丝丝的改变。他仍然保持着微笑,如同平常与她说话时一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