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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颜忽然注意到角落一块地板,上面堆砌着书籍,几乎将那块地板沾满,使得它仅仅露出一角。但就是那仅仅一角,让她察觉到了那块地板的与众不同。那块地板的颜色,与其它相比,稍稍暗淡一些。在这光线不是很充足的房中,几乎不可辨清。
她快步走过去,推开厚重的书籍,这块特殊的地板似乎因负担的减轻而略上升了几毫。她轻易地移开了地板,地板下的暗格中,放置着一个古老精美的木盒。木盒上的锁孔,与那把钥匙相符。
漠颜宽慰一笑。
她用钥匙将木盒打开,从木盒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这时,外面传来了声音:“大家分散去找吧!”
“小姐!”
雾夜锁跑到漠颜身旁,一把拽起她的胳膊,飞速冲向房门。
一个人影及时地闪过,挡在了门前。
“哇啊——!!”
两人齐声叫道,突地紧急刹住脚。
她俩的瞳孔里,映着好冷肃并带着惊异的脸。好的眼睛里,则是两个惶恐的人儿。
显然,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好用奇怪的眼神轮流看着漠颜和雾夜锁,而她俩都木讷地看着好。于是三人的相望就这样让时间停驻了一会儿。
“你们……该不会就是……小贼吧?”
好的问题,让这僵硬的画面再次生动起来。
他的眼前突然烟雾迷绕,刺鼻的气味灌入胸腔。好捂住鼻子,却不肯退出房间之外。他守在门旁,不信那两人可以逃走,因为陌吾的书房是封闭无窗的。
等到烟雾散去,好正准备擒拿二人,但却看见——书房里空无一人!
“不会吧?!”
好震惊道。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左边的书架上掉落下许多书。他走过去,将书架移开。
一个成爆炸形的大洞突兀地出现在墙上,透过这个洞,他还能看见那两人逃走的身影。
这样都行?!
他当即跃出这个洞,飞奔追去。
第四章
1
他真是执着啊。
漠颜向后看了看,好仍然穷追不舍。她和雾夜锁从一个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上,在这散漫着颓败的都城中穿行着。但是,始终无法甩掉他,好与她们保持着能看见彼此身影的距离,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好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愤慨,不止是因为她俩毁坏了陌吾的书房。他觉得她们一定从陌吾房中盗取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至于这种想法的来源,他觉得是那个红发女子。他一路紧跟着她们,在遇到与陌吾有关的事时,他就会变得反常的执拗。
“锁,我们分开行动。”
漠颜突然把一个东西抛给雾夜锁,便转身朝着屋檐的另一个方向跳下去。
雾夜锁接住那个轻巧的东西,与漠颜反向离去。
好见眼前那两人分头逃跑,唇边带上了一丝得意的笑。然后,他一个优美的转身,追向漠颜,没有丝毫犹豫。那种小把戏骗不了他。红发女子称呼漠颜为“小姐”,那么,她们偷东西的时候应该是红发女子把关。所以根据他的判断,被盗走的东西应该在漠颜身上。
好踏过房瓦的声音离漠颜又近了。
其实漠颜也料到了好会选择继续追踪自己。他的洞察能力,绝不可小视。漠颜穿入了一个胡同,这里的路每走几步都会遇到分岔口。她早就摸清了帝都的大街小巷,所以在这种迷宫一样的胡同里,不至于走到死路。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有动静了。漠颜稍微放慢了脚步,观察左右,确实没有好追来的迹象。她放心了一些,走出胡同,好却突然出现在拐角处,那忽现的俊脸给她带来了一波视觉冲击。
还好她反应够快,没有沉迷于美色,急速转身逃离。她跃到半空中,顾不上回头看好与她的距离又缩短到什么程度。
但是,一阵疼痛从小腿传来,使得她在房顶上的落脚点没有站稳,滑落下去,不注意松开了手里的瓷瓶。
糟了!
漠颜看着飞出去的瓷瓶与她同时坠落,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她紧闭上眼,不忍看着瓷瓶摔成碎片。
那个应该就是偷走的东西吧。
好的手里拿着刀,刀鞘刚刚被他挥了出去,盘旋着扎进了一面墙里。他正抬起脚后跟,准备过去接住瓷瓶,动作却停在了这一步——有人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
漠颜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安稳宽大的怀抱。她抬起眼帘,看见了男子稳重儒雅的面容。他一手紧抱着她,另一只手中稳稳地拿着瓷瓶。
“奈莲。”
漠颜露出微笑,松了口气。
奈莲将漠颜放下来,把瓷瓶递回她手中,弯腰道:“小姐,我来迟了。”
“不,”漠颜看着手里完好无损的瓷瓶,“你来的正好。”
奈莲对她露出“那我就放心了”的表情。然后他从墙里拔出刀鞘,回敬给好。
好举起手握住飞来的刀鞘,它向他传递了一股强劲的力量。他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漠颜,道:“把你偷来的东西,还回来。”
“这可不行。”漠颜摇头。
“那就失礼了。”
他说着向她走来。
奈莲刚要上前,漠颜却止住了他。
“还给你可以,但是你要听完我说的话。”
好停下了步子,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漠颜。
“这是陌吾留给你——不,应该说,是留给木莲国的东西。”
2
好独自返回王宫的路上,心情复杂。
原来,陌吾早在七年前就占卜到有朝一日帝都会遭一种怪病侵袭,而那个时候将是木莲国的危弱时期。难怪他当时把阴阳术的修炼抛在一边,潜心研究医学。最终制出能治疗怪病的**,就是瓷瓶里那少量的液体。如果……他把所有心血都花在阴阳术上,一定不会败给明智光秀吧。
陌吾能够预知今日木莲国的遭遇,那么,那时的他,也知道不久后自己的死吗?好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这个念头。他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周围模糊的景物一闪而过。若陌吾能占卜到自己的死亡,他为何不设法阻止?难道他也知道,他会死在我的刀下吗?
好的眸子里,是令人迷失的深渊。
还是说,命运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所以陌吾看着死亡接近的时候,坦然接受而不是逃避?就像他留下的药水只能在怪病暴发后起治疗作用,却不能在之前防止它的发生一样,他的死亡亦是无法改变。
假如你知道自己的死期,那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人都有一死,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会怎样死。正是这种未知,弱化或隐藏了对死亡的恐惧。
命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被自己的想法扰得心神紊乱,他开始奔跑,让迎面的风清醒一下头脑。如果能把烦恼和悲伤卸在风中,吹过便过了,那该多好。只是不知道,下次风起时,那些想摆脱的东西是否又会随之回来。
进了王宫,有侍卫向好行礼。他们还记得,那个小小年纪就成为阴阳师继承人的英俊少年。好归来的消息在宫中迅速传开,所有人各怀心思。
在明智光秀作为真正执政人的这段时间,虽然朝中大臣都惧怕他,但总有一部分人的惧怕中带着敬佩。毕竟,明智光秀的才能和作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好这位阴阳师接班人的回归,对明智光秀地位的影响,不会超出他无法控制的范围。
而惧怕中是憎恨的大臣们,则等待着好带来一场新的变故。就算明智光秀的贡献再大,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尽管他没有做出明显的越位动作。而且他在那些大臣心中属于国外人——尽管他已归为木莲国。
好走进天朝殿,早朝还未结束。
墓叶卿高坐殿堂之上。站在曾经属于陌吾的位置的明智光秀,散发的威严却远远超过王座上的帝王。
好的突然闯入,中断了朝会。群臣见了好,立刻沉默下来,向他行礼,然后称呼他为“麻仓大人”。
好有些愕然。他从未受过如此大礼,即使他的身份从开始到现在并未改变。果然是形势改变人心啊,他现在成了大部分人心中的救命稻草。
他从大殿中央铺设的金色地毯上走过,来到殿堂之前。跪下向墓叶卿行礼后,他起身道:“帝王,臣有要事相告。”
墓叶卿看了明智光秀一眼,见他并无反对之色,才道:“请讲。”
“臣已找到治愈怪病的良药,请帝王派人通告全城受病者,将他们聚集到「漠士居」前,接受治疗。”
此话一出,朝中哄然。
墓叶卿眼前一亮,道:“此话当真?”
“帝王,事不宜迟。”
墓叶卿不禁狂喜,立刻下令。
明智光秀毫无表情地看着好,嘴角有一丝牵动。
3
那日,王宫大门在这三月以来,第一次打开。无数穿着紧身黑衣,将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士兵涌出宫门。他们到各家各户敲门拜访,告之百姓这个令人惊喜的消息,并护送染病者前往治疗地。
好成为这件大事的接任人,他和那些士兵一样,穿着密不透风的衣服,在这恢复了一点生机的城市里四处察看。
数不清的惊喜的笑容,重重叠叠映入他的眼里,化作一股巨大的温暖。
但是,有人喜亦有人悲。那些早早得病死去的人的亲人,只得痛恨这药来得太迟。
在这交悲痛与欣喜交织的画面中,好感到,这或许就是命运。
第五章
1
漠士居就是漠颜的住宅,坐落在城东一角。那是个荒凉地带,但是安静,远离喧嚣。在这个看上去有些破损的两层建筑前面,有一个祭坛,但是早已被弃置。祭坛为普通的圆形,通过阶梯成螺旋状步步上升,最高处便是一个祭祀的平台。漠颜在这个平台上放置了一张桌子,两把座椅。
她坐在靠祭坛台后方的椅子上,打开那个瓷瓶,瓶塞上有一根细长的针。她细看了看那根针,是由上等的玉制成。至于这药物的使用方法,她认为自己的猜想无误。
祭坛周围候满了患病者。士兵们在他们中间维持秩序。患者排好队走上平台,漠颜让染病时间最长的、老人小孩在先,然后依次排列下去。他们坐在漠颜的前面,然后按照她的要求伸出手臂。
漠颜将针尖上沾好药水,针尖立刻发出了淡绿的微光。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病人的手腕,把针尖刺入皮肤里。仅仅一点药水,就能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各处。他们立刻就会感觉到阵阵清凉,皮肤上的黑刺渐渐消退,再过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正常。
她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深夜,重复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止。
士兵们由于受过训练,都不觉得劳累。再加上漠颜让雾夜锁和奈莲给士兵送上一碗酒,他们更是显得精神抖擞。
好坐在漠士居的屋顶上,看着目光专注,却带着安慰人心的笑的漠颜,心中有些触动。他的唇角一勾,展露出笑颜,温柔得令人动容。
今夜的星空很美。
他仰起头,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仰望过夜空了。
“喂。”
他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似乎是在叫自己。他看向屋檐下,雾夜锁一脸不满地站在那里。她轻松一跃,跳上了屋顶。她的手中有一碗酒,酒水没有一滴溅出来。她走到好的跟前,把酒碗递到他的手里。
“虽然你什么也没做,这碗酒还是勉强给你吧。”
她送完慰劳酒,就转身离开了。
好端着酒碗,在犹豫要不要喝。他不喜欢酒,除了曾在官场上敬过酒,其他时候都是滴酒不沾的。他向漠颜望去,她的周围还有百余病人。于是,他将碗送到唇边,深品慢酌。这碗酒,就当做为她而喝吧。
夜过三更之时,终于走上了最后一位患病者。
那是个相貌出众的女人,尽管她面容十分憔悴。从她的穿着上,漠颜可以判断出她的身份不凡。女人在漠颜面前坐下,眼里带着期待。
“请把手臂伸出来。”
漠颜看着她,微笑道。
女人卷起衣袖,露出纤瘦的手臂。漠颜给她注药的时候,她的眉挑动了一下。
“疼吗?已经好了。”
“谢谢,公子。”
女人致谢后,走下祭坛。
这时,好迎了上来,对她行礼道:“拜见王后。”
慕容艳夕愣了愣,看清眼前行礼的人后,大惊道:“好?!麻仓好!”
“正是。好久不见。”
在艳夕的记忆中,好还是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她与好只有一次真正的来往,那就是好在她新婚后第二天的登门拜访。她当时觉得这个孩子甚是有趣,因为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心思。不过一年,他的变化如此大,风度翩翩,英气十足。
“王后,帝王一定还在等着您。臣立刻令人备轿,送您回宫。”
眼前的男子说话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