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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笑声,几乎弯下腰去。
身边的人奇怪地盯了她一眼,她扶住奈莲的肩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唉,算我倒霉!”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厘恩,明智光秀不是派你来抓我吗,我会自己回去的。”
厘恩的脸上恢复平静,看着好,似乎在思忖什么。
“麻仓大人,现在就回去?”
好点点头,从他身旁却发出一个“不”字。
漠颜用邪恶的眼神瞄着厘恩,一字一句地道:“不用马上走,我想到办法了。”她走到里恩面前,笑容可掬地为他摘下头发上的断草。但是她这个笑让厘恩后背凉得起了鸡皮疙瘩。她一边理着厘恩的衣领,一边柔声道:“小弟弟,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厘恩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接着抬头,弯起眼角,“嗯!”
“真是可爱的孩子呀。”
漠颜捏了捏厘恩的脸颊。
周围的人差点脚软摔下去。
“霍德说今天之内消失对吧,”漠颜牵起里恩的手,“那我们就去吃午饭吧!”
“汪汪!”
站起来与好差不多高的“小”罹洛似乎也赞同了去吃饭的决定。
第十二章
1
作为族长,霍德拥有「鬼花」最豪华的住宅。这座住宅也是半球形,屋内的空间被分割为五个部分。经过从大门笔直地通向中央圆厅的过道,走进厅中便能看见面前的弧形墙上共开了四扇门,从左至右分别用来连接卧房、书房、洗浴室、饭厅。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基本上整天呆在房中。今日,他难得去了会议厅与众位元老相聚,原因是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客人。
鬼花族是个几乎不为外人所知的家族,并且与外界相隔。族人之间相处和睦,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里就像是独立在广阔无垠的世界里的一粒尘埃,虽然渺小,却用自己的方式长久的存在着。
霍德睡在几张木板相叠而成的床上,脑中全是上午见到的漠颜。房间里十盏油灯发出的柔光从不同角度投射到他的脸上,使他的面容被深深浅浅的光影占据着。一种恍惚感油然而生,他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他以为早在十九年前就和那个女人毫无瓜葛了,但现在看来,他和她之间还是有着某种关联。她的女儿,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有着和她相同的名字——这是做梦也没想到的。
意识蓦地有些模糊,眼前是一片渐渐暗下去的光晕,宛如那时缓缓消失的夕阳。时光倒回到十九年前,当时的霍德刚满十九岁,并成为族长。其实他不怎么在乎族长这个位置,除了能使唤几个人,能住最大的房子,却毫无作为权位最高的人那种优越感。因为「鬼花」永远过着平静的日子,每天都像是被预定好了的,以后就只需要复制下来,连在一起构成一生的岁月。所以鬼花族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无论谁做族长或是有没有族长,它都会是一层不变的维持下去。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个问题他想了千万次,直到选妻的那天,他有了答案。在众多候选人中,他看中了她。她和身边的人不一样,相貌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在她的眼里,闪烁着一种照亮人心的光芒。那种光芒,刹那间赋予了他生活的意义。他开始认为,每个人都是为另一个命中注定的人而存在,为那个人哭,为那个人笑,为那个人尝尽人生百态。而那个人,就是她。
可是她却背叛了自己,就在她即将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之前。那个被悲伤和心痛渲染着的黄昏下,她带着绝不后悔的坚定和一抹憧憬的笑容,开启了离开「鬼花」的大门。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竭声呼喊着,如果你走,我会按照族规对你下死咒。她没有回头,甚至离开的动作没有停留一秒,然后消失在那扇门中。最后,只留下他一个人,向夕阳洒下诅咒的鲜血。
黑暗冲破了天边的残阳,将他无法呼吸的疼痛卷入黑色的浪潮,冲向世界的每一角。他的声音如同划破长空的鹰,决定让她死在最幸福的时刻。他以为这是最恶毒的诅咒,却后知后觉地明白,这是最大的恩赐。
“砰——”
类似破门而入的声音,让他猛地惊醒。他跳下床,走到房门边,正要开门看个究竟,门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打开了。一个金发少年的背部他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导致他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脸莫名其妙的他,又看见漠颜出现在房门前。
“你来偷啊你!”漠颜双手握着弯刀,怒目瞪着厘恩。
霍德注意到少年的衣服有多处被划破,十分狼狈的样子。他想问问漠颜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话还未出口,一条白犬从漠颜身后向她扑去。
漠颜灵敏地弯下腰,白犬扑了个空。它的四肢刚落地,就被漠颜一脚踢到了墙角,发出嗷嗷的哀嚎声。
霍德心想她果然和她母亲一点也不像,高声道:“这个小子是谁?不是让你们今天之内——”身前的少年突然转过身来,闪到他的背后。他本以为少年想向他求助,腿上却传来疼痛感,他低头一看,那只犬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边咬住了他。紧接着他的手被反扣起来,猝不及防。
“喂喂,你干什么?”
这少年的力气竟然大到可以一只手死死扣住他,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把东西给我,让我走,我就不杀他。”厘恩威胁道。
“哈哈哈,”漠颜无所谓地笑道,“那你是找错人质了,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霍德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这个少年应该是想抢走漠颜的东西,在被逼到死路时就找了自己当人质拿来交换东西。不过,他还真的是找错人了。霍德把巫力聚集到手上,试图挣脱束缚,但奇怪的是,全身竟使不上力气。
“是吗?”厘恩说着,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
霍德感觉呼吸变紧,脖子上的经脉明显起来,他艰难地道:“喂……我只……是个无关的人啊……”
漠颜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道:“你杀呀,杀了他我再解决你也行。”
“你以为假装和他没有关系就可以让我放过他?”厘恩不罢休,“再给一次机会,用那东西来换这老男人的命!”
“汪汪!”白犬向漠颜叫了两声,继续咬着霍德不放。
这是倒了什么霉啊?!霍德无辜地想。腿已经被这只该死的狗咬出血了,脸部因缺氧而涨得通红。即使很不情愿,但眼下的状况,他只能依靠漠颜了。“漠颜……给他啊……把他想要的给他啊……”
“为什么?”漠颜向他眨了眨眼,“我与你毫无干系,为什么要为了救你给他我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啊?”
“你就别装不认识了!快给我!”厘恩加重语气道,“否则我再用一点力,他就没命了!”
“求你……给他……”霍德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漠颜故意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对厘恩道:“你放开他,我给你。”
“给我,我再放。”厘恩放松了掐住霍德的手。
漠颜从腰间解下一件挂饰,上面坠着一颗水晶球,透明的球里有一道会流动的深蓝色。若凑近看那道蓝,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细小的光点,酷似星河。她把饰件抛过去,白犬跳起来张口接住了。
呼吸立刻恢复了顺畅,霍德大口大口地吸气的同时,没有忘记要抓住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小子。他发觉力气重回了身体,于是运上巫力,反身一拳击中了厘恩。他合了一下掌,再分开时,双手间出现一张发着白光的网,把扑过来的犬和厘恩牢牢网住。
这时,十几个人通过走道冲进了圆厅,怏站在卧房门外向霍德鞠躬后,道:“族长,刚才察觉到有动静。请恕我没有及时赶到。”他抬头看了一眼漠颜,露出“怎么又是你”的表情。
霍德摸了摸脖子,他想这里一定有被掐过的痕迹。他看了看胡乱挣扎的少年和白犬,冷冷地道:“把这小子和这条狗关起来。”
“是,族长。”
2
“那样做……真的行得通吗?……”
雾夜锁惴惴不安地道。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分别看了看奈莲和好,两个人都纹丝不动地站立着,目光投向不远前方的霍德住宅。漠颜拿来当做世世代代的流传物的水晶球挂饰,本是她最中意的收藏品之一,但现在她已没有心思再去责怪奈莲私自带走这些东西。
会不会被看出破绽呢?好轻轻咬着下唇,把这个计划反复斟酌了许多次。他觉得如果他是霍德,多少都会有些怀疑的。白天拒绝了漠颜的请求,而夜里的突发事件使霍德不得不主动提出同意那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放心。他事前给了厘恩一张能够短时间封住别人巫力的符纸,也不知是否派上了用场。
夜幕笼罩下的鬼花,几乎完全浸入了黑暗中。只有借助霍德住宅周围不久前点亮的火把,他们才能够隐约看到那附近一些人的走动。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夜色模糊了漠颜的面容,她的眸子里流动着微光。雾夜锁立刻迎了过去,抓住漠颜的手臂,迫切地道:“小姐,成功了吗?族长有没有怀疑?”
漠颜露出笑容,点头道:“很顺利,厘恩那小家伙演技真不错。”
好绷紧的脸终于松弛下来,他向漠颜身后望了一眼,疑道:“厘恩呢?”
“被抓走了,”漠颜笑容不减,“原计划是他会逃走,没料到霍德被他放开的时候巫力解封了。”
好想起自己告诉厘恩那张符纸的用途时,故意漏了“暂时”二字。虽然这种行为有点邪恶,但这样也不错,毕竟那小子是和明智光秀一伙的。
漠颜看着好不带掩饰的阴谋得逞的笑,道:“还真是一石二鸟呢。”
其实她知道这个办法必定会引起霍德的怀疑,他不是个笨蛋,一定会有所察觉。不过正因为厘恩没有逃掉,霍德命人带走他的时候见漠颜是一幅无所谓的神色,而且厘恩盯着漠颜的眼睛里带着真实的恨意。所以霍德放下了疑心,认定这确实是场意外。
看似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然而好的心中仍有一缕疑惑散不去。那就是,厘恩为何答应帮忙。是觉得好玩,还是出于某种意图呢?
“我们走吧,霍德让我们到今天上午去过的大厅门前与他们汇合。他同意让我们摘走一朵烨阳花。”
霍德亲自带领他们来到位于鬼花最偏僻的山坡上,在这个山坡的正前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烨阳山。他们抬头仰望这座被黑云缭绕的山峰时,目光只能到达山腰,腰部以上就连轮廓也看不见。有着无数纤细枝条的树占满了除山路以外的地方,这些树终年不生树叶,树上的枝条以各种诡异的姿态伸张或弯曲着,上面还有锯齿形的刺。这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幅奇怪的景象——无数只巨大的蜘蛛仰卧在山上,长而细的脚朝着天空乱蹬。
山脚被高高的墙围绕起来,共有二十扇门以相同的间隔分布在墙上。这堵墙其实是带有诅咒的结界,为了防止有人私下上山摘取烨阳花而建造。现在他们就站在其中一扇门的前面,门上印有一个大大的“一”字,其它门也标有各自的代号。门的右边有一石台,台上放着一个与手指大小相仿的瓷器,瓷器中有一根黑色的针。想要通过这扇门,必须让手指在针上按一下,以验证是否流着鬼花族的血。
“只有你能上去,”霍德向漠颜道,“在针上轻轻按一下就行。”
漠颜把手放在石台上,传来光滑的触感。她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知道花对应的人呢?”
“你去了就明白了,烨阳花生在山腰以上。对了,注意别碰到那些树。”
漠颜听了霍德的话,带着谢意对他微微一笑。她转身看看另外三个人,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她伸出了手。针刺破指尖,一滴血顺着针留下后,门轰然而开。漠颜毫不犹豫地迈进门槛,一进门,门就以眨眼的速度关闭了。
好本想和她一起上山,但现在看来,他只能等候。
“那么我先回去了。”
霍德打着哈欠道:“我允许你们明天之内离开。”
3
霍德回到卧房,再次躺下来,心情因刚才发生的事而烦闷。漠颜为何执着于一朵烨阳花,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小子是谁——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他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眼皮下有些湿润。那个女人走之后,他没有另选妻子。这间卧房不算大,却有一种空荡荡的寂寞感无边无际地扩张着。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强烈地想念过她了吧。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困倦慢慢地冲淡了心中的悲伤,他沉沉的睡去。
“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