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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萧从她身边飘过,泪水落在地上没有破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舒茵拉住她的手,侧身看着她。
“……”
“晓萧,我无心伤害你的!”
“正因为我是已经死了的人,知道现在这个样子的痛苦才不让你死的。你以为死后有灵魂存在可以一样‘活’得很好吗?如果真是这样,人类全都死了算了,肉体岂不是多余的?”
“可是……我生不如死……”
“你才多大,你对生都没有彻悟,对死也没有觉悟,如何对比生与死?”
“……”
“舒茵,有一天或许会离开这里的。”
“或许……”舒茵轻笑一声,对那种微小的可能表示不屑。
晓萧又飘回她身前,目光笃定。“不继续活下去,你怎么知道那一天会不会来呢?”
×××
“舒茵,别睡着了哦。”
听到晓萧的声音,她立刻坐起身。看到晓萧手中拿着一把刀,她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麻仓好的刀。被别人拿走了,我去为他找了回来。”
“你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呵呵。”她通常把这句话理解成称赞而傻笑一下。“舒茵,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件事?”
“说吧。”
“我想加入古越他们,成为王的追随者。”
“然后呢?你想说你要抛下我和爷爷是吧。”
“不……我想,你跟我一起。我问过爷爷了,他很赞同。”
要我离开爷爷?舒茵忽然心慌了。“我不去。”
“你不是说过,你的梦想就是走出这里以后浪迹天涯么?我的梦想是看到一个美好的世界,我们的梦想加起来,加入古越他们不就是实现了一半吗?”
“我是说过想浪迹天涯,但要在陪爷爷度过余生之后。难道你忍心看爷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吗?再说了,我们会做什么,王会收下我们这种弱小的人吗?”
“那你就错了。”
古越忽然拉开了门帘,三个人的身影投进了屋里。
只有屋中的这个女孩,不知道这个村落除了他们,都已踏上了归程。
——舒茵那孩子,一定会因为我暂时搁浅梦想的。孩子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我这老头束缚着。有机会能做想做的事就立刻去做,谁又知道,当你说以后再做也不迟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以后呢。生命无常。再见了,舒茵,晓萧。
老人坐在拉货物的露天车板上,身边人们的说话声干扰不了他内心如止水的宁静。
他看着天空,苍老的面容上,笑容布满沟壑。
2
好愿意成为王的追随者,其直接原因是想依靠古越他们去锦秋。
他们带舒茵和晓萧见王的那段时间,他一个人站在水源旁做最后的考虑。看着映在那片污水中的天空,他忽然想起了陌吾的话。洞察别人的内心,再以之为镜看清自己的心。可是,如果那面「镜」像这水一样污秽不堪,即使澄澈如碧空的心,也会被「镜」中的虚影玷染。
他由此得到了启示。
他们回来了。舒茵不知何时取下了帽子,淡紫色的长发使她显得秀气了许多。她和晓萧都沉默不语,似乎在出神地想什么。
我考虑好了,好说,让我独自去见他吧。
古越和嗄祭御对他的要求感到几分迷惑。好想独自去见王,只是出于一个单纯的目的。他要集中精力审视王的内心,周围的人会形成一定的干扰。
嗄祭御为他开启了大门,他上前拿下她的天罄便踏入门内。
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楼台上。
一眼望去,眼前的世界只有两个色调。西方是一片纯净的白,东方是一片茫茫的绿,两色交汇之处形成一条弧度优美的由绿向白退晕的色带。高山矗立在这个世界的边缘,西方的山苍翠,东方的山仿佛覆盖着皑皑白雪。这幅画面使他震住了,在楼台上看不清细节,但它的模糊宛若蒙上一层雾,令这简单却富创造性的景致意境优柔深远。
他转头看了看背后,心中的震撼更为强烈。他与悬崖的尽头只有几步之遥,楼台正是建在这断崖上。悬崖下是万丈深渊,他的目光顺着对面的崖壁一直向上,发现它最后消失在云中。他又看看楼台,木制的阶梯约有十步,却连接着两个对立的境界。
他仿佛能听见两种声音,一种如清雅的笛声,一种如从深渊中传来的呼号鬼泣。这两种声音在他心中盘桓,竟形成了完美的合奏曲。
他抬头看看天空,它给人感觉非常遥远,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走下楼台,踩在白色的地面上,才知道这不是雪地。他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便看见西方的青山下出现了一座建筑外轮廓的影子。他注意到这片白地上是有铺出的路的,他一开始以为是一条蜿蜒的水,近看却是水蓝色的路。
路面如冰,细看会发现路下有水的流动,就像真的在水上行走。
好满怀惊奇,觉得不可思议。
他走近了那座建筑,那是一座白色的亭式建筑。环廊绕着中庭,庭院不大,只有一个供人坐的上宽下窄的立柱。它的旁边,终于有一抹亮丽的颜色跃入他的眼睛。
他顺着路,在冰湖前驻足。
那个红色的身影在冰湖中,重重水晶珠帘将他的身影点碎。
好踌躇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王,似乎不愿打破这美妙的静谧。
王的身子微颤了一下,道:“我竟然没有感觉到你来了。”
王拥有感受人心的能力。这种能力与好的灵视颇不相同。在王身边一定范围内,他就能感知那个人心灵的本质,以此辨人。
冰湖上的珠帘向两旁退去,留出了空间让好走进。
好走到王身后,王让他与自己对坐。
王的容貌俊逸冠绝。眉微扬,高贵而不带轻蔑。唇边含笑,亲近而又有距离感,仿佛他虽近在身边却如同幻影无法触及。好与他酒红的双眸对视,感觉如饮下一饮即醉的酒,刹那间沉醉在他眼中的温柔。但那种沉醉只是刹那,它令人专注地看着他的眸子,试图再次找到那片醉人的光波。
他太温柔了,好想,以至于削减了王者的气质。
而在好的身上,王看到了与自己相反的东西——他不懂温柔,以至于使与生俱来的轩昂显露出一些锋芒。
“我感知不到你内心的本质。告诉我,关于你的心。”王选择是否接受愿追随他的人,凭借的是心。
好同样看不透王的思想。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了解自己的心。”可是你看不到我的心,我也无从观察你的心,更无从以此为镜。
好有一丝失落。
“很有趣。”王眼中的笑意带上了好奇。
“那么,你无法感知的人,是不是就不能接受呢?”
“不,我决定接纳你。”
王伸出手,在好的手心放下一块天罄。
“告诉我,你的身份。”
“漂泊者。”一语双关。
“呵呵,那你就与古越一起去锦秋吧。古越是「漂泊者」的首领。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去锦秋国寻找莲云山脉中一个洞穴里的火焰。”
“火焰?”
“嗯。你没有持有灵么,我赐给你吧。”
“不用了,王。”
“怎么?”
“我不想刻意让灵成为持有灵去刻意与它达到契合。”
“我懂了。你走吧,门会在你来的地方开启。”
“是。”
好回到楼台时,想起了在矢崛的书上看到过的一个记载。世界上某一片山脉的一个洞穴中有一颗火球,那是,未被激发的火之精灵幼体。
3
“喂喂,王对你说了些什么?”古越问。
“只说了关于任务的事。”
“诶?那真没意思,王对舒茵说得可多了呢!比如——”
“闭嘴!”舒茵制止道。她的脸有些发烫,似乎那些话很难堪。
古越做了个鬼脸,又问:“王没有赐给你持有灵吗?”
“我拒绝了。”
“什么?!”
“话说回来,你的持有灵为什么会在她那里。”好指了指嗄祭御背上的包。
“啊,那是因为卡特卡伦迷恋上了她的持有灵海梨猫。”
“猫?”
“那只是名字。”嗄祭御回过头。
“卡特卡伦那个重色轻主人的混蛋。”古越咬牙切齿地道。
“混蛋么?我看和你是一副德行。”
嗄祭御的话令他咋舌。
他们离开村落,继续行走了半日。
当眼前出现广阔的绿洲,舒茵僵在那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泪却划过了脸颊。
如果,当初再向前一点。
第五章
1
从一推文案中抬起头的时候,架柳看见了窗外树枝上的新芽。又是初春了么。他垂下双臂,任笔掉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墨迹。他习惯性地向后仰去,然后,他感觉到整个书房因他头撞到地上震荡了一下。
“疼疼疼……”
他欲哭无泪地小声喊道。他想起来这张椅子的椅背早就被自己拆掉了,这是为了改掉在做公务的过程中一旦仰下去就会睡着的毛病。可他总是忘记,预测再撞几次就撞傻了。在眩晕感消失之前他还起不了身,此时他的身体就像拱桥,这样的情形被雾夜锁碰见过,还被为误嘲为他在练习腰的柔韧度。
他用力起身,又因屁股的重量只落在椅子的后半部分,使得他和椅子一起倒了下去。若不是确实挤不出眼泪,他真的觉得自己哭了。
他索性伸展手脚躺着,这种情况也在办公时出现过,按照惯例接下来他就会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可是这次他毫无睡意,昨天发生的事又在他停止忙碌时不可控制地闯进了大脑。
雾夜锁提出要回国,回锦秋。架柳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走那么长的路途,他想说服她再等等,漠颜既然答应会来接她就一定会来的。锁却等不下去了。如果不让我一个人走,你陪我——她用试探的目光看着他说。
听了那句话架柳就呆住了。锁给他两天时间考虑。他要做选择。和她一起走的话,虽然有他喜欢的自由和更多未知,但他也舍不得放弃现在的位置离开夜羽和梵鹿。那么,是放她走吗?他清楚的知道,她走了意味着什么。
真的不能两全吗。
“松本大人。”
门外的人连唤了几声他才听见。
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他站起来,踌躇要不要去开门,门就被强行打开了。
看到来者他瞬间警觉起来,“你是……风逸……”
那个人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你应该记得他毁容了吧。我是他的弟弟弥殇。不过我和他以及雪梅国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说着进了屋,一阵风令门立刻关上。
“漠颜让我来接雾夜锁回去。”
锁告诉过架柳有关弥殇的事。他心中的戒备很快被一种茫然的失落取代。他要做的选择仍然存在,而且把他逼得更紧。
弥殇看着架柳的神情,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却颇有意味的笑。漠颜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欲继续说下去时,敲门声阻止了他。
是下午茶的时间。锁来了。
架柳不知作何反应。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他尽量平静如常地道:“进来吧。”
锁端着茶盘走进来,目光在弥殇的背影上短暂停留。她似乎没发现他是谁,径直走到书桌前,在架柳慌忙腾出的空位上放下了茶杯。她看了架柳一眼,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情绪,那是看着即将失去的什么才有的情绪。
看来他已做出了选择。锁心里的悲凉漫入了眼底。“不知道您有客人来了,我再去准备一杯茶。”
她转身,低下眼帘走向大门。她还是没注意弥殇,直到将跨出门槛,弥殇道:“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啊。”
锁僵了一下,她回头对上弥殇金色的眸子,然后兴奋得丢了茶盘,快步走回来抓住弥殇的手腕。
架柳撇撇嘴,看弥殇的目光中带上一份怒气。
“漠颜她怎么样了?还有奈莲,他一定在等我吧!为什么他们不来?”
“我很闲所以漠颜让我来的。漠颜回国有一段时日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今天还是明天?”锁说完这话,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度的兴奋给另一个人造成了伤害。
她看向架柳想说什么,弥殇又开口了。
“你弄错了,我不是来接你走的。”
“?!”两个对视的人惊奇地转向弥殇。
“漠颜让我来是告诉你,让你就留在这里。她已成为将军,不久后会嫁入王室。她说她不会让你再跟着她,你应该找自己的归宿。很显然,你找到了。还有一件事她没告诉你,奈莲死了,死在战场上。”
2
好与古越等人分别,解释说有点私事要办,便搭上了去都城的马车。其余人则住在瑜达城一个富豪老爷的庄园里。那位老爷应王的嘱托在锦秋边境迎接了他们。